第十一章
世界安静之后,常挽在血色之中仿佛看到傅铭生奋力解开安全带地爬向她,但是他怎么都动不得,她只听到傅铭生一遍遍地说话。
可是她根本听不清楚傅铭生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这只是依稀看到,好像是在叫她的名字。
随即,常挽陷入深深的黑暗。
等常挽再次醒来时,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惊醒的。
身上沉沉的。
“挽挽醒了?医生——医生——”温柔的女声连忙按铃叫医生。
常挽转了转脖子,看到常母守在病床边。
“妈——”常挽的声音沙哑,她动了动,感觉到胸口闷闷地发疼,有些透不过气来,她该不会伤得很重吧?
常挽脑壳里头闪过那些车祸之后病人的惨状,她不是霸道总裁吗?怎么没点霸总光环?
医生很快就来了,听诊器听了下常挽的胸口,又按了按几个地方,医生和善道:“没事,就是胸口被安全带压了,可能会疼几天,头上的伤口不要碰水,过两天便拆纱布,左手的石膏,一个星期以后过来拆。”
常母点点头,把医生说的都记住。
等医生走了以后,常挽连忙问道:“妈,和我在一个车上的人呢?伤得不重吧?”
常挽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会死翘翘,毕竟在这个书中世界之中,傅铭生可是独一无二的男主角。
哪有男主角领盒饭领得这么早的?
常母脸色变得难看:“柏生说昨天晚上把你送回锦江的,你大晚上的出去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
常挽辩解:“妈不是!”
“他还好吗?”
常母语气不是很好:“比你伤得严重一些,右腿骨折。又死不了。”
常母帮忙扶着常挽坐起来,虽然医生说常挽没什么事情,但是常挽昨天是看到常挽满脸血的样子,想起来都觉得一阵后怕。
“这几天在家好好养伤,让你爸去公司忙活几天。”常母换了个话题。
常挽点点头,又绕回到:“他在哪个病房?”
常母瞪了常挽以后,看到闺女脸色苍白,嘴唇起皮的样子,实在是憔悴,心头有再多的气也撒不出来。
“你啊你!”
“就在隔壁病房,放心有护工看着。”
常挽点点头。
“咚咚咚——常姨,是我柏生。”病房的门被敲响,护工连忙过去开门。
傅柏生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就赶来,发尖还泛着湿气。
“挽挽没事吧?”傅柏生手中提着两个大大的保温盒,常挽好像可以闻到保温盒里头的香味。
发苦的嘴巴跃跃欲试。
“哎,辛苦你跑来跑去了。”常母不好意思道。
傅柏生放下保温盒:“这都是应该的,挽挽出事了,我也担心得很。”
“挽挽,这是李阿姨刚做好的鸡丝粥,你以前最喜欢吃的。”傅柏生打开保温盒,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起。
“常姨,这里还有一份,您也赶紧吃,休息一会。”傅柏生道。
常母看到傅柏生眼里只有常挽一个人,端起保温盒走到病房连通的卧室,把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常挽眼巴巴地望着傅柏生手上的保温盒,她看到了,不仅有粥,还有玲珑剔透的水晶包,常挽快要被馋死了。
“马上就给你吃。”傅柏生看到常挽的馋样,笑着道。
常挽乖巧等。
傅柏生动作很快地取出鸡丝粥,试了下温度,便勺起一勺递向常挽的嘴边。
常挽难为情道:“你把病床的桌子支起来,我自己可以吃。”
傅柏生依旧保持着喂常挽的动作,似笑非笑:“要不我喂你,要不别吃了。”
常挽看了傅柏生一眼,觉得这个人讨厌死了。
“你也挺辛苦的,一大早上跑来跑去的,叫护工来吧!”常挽打心底不乐意。
傅柏生嗤笑:“那就没得吃了。”傅柏生故意动作缓慢地将鸡丝粥慢慢地放入保温盒,又刻意打开水晶包盒子的盖子,自言自语:“这么香,就这样收起来,待会放冷了就没有现在好吃了。”
常挽没忍住,看了眼水晶包,晶莹剔透,一个个娇憨地等着人去品尝。
而且鸡丝粥的香味盈满室内,那香味一直在常挽的鼻腔转来转去,就是不肯走。
常挽今天特别饿,可是她是不会轻易屈服的,她是一个有志气的。常挽扭头不看傅柏生,偏偏她那个肚子不争气,咕咕地叫了起来。
“不饿?”傅柏生笑着问。
“确定不吃?”傅柏生还特别无耻端起保温盒在常挽的鼻子下面转悠,香味造成的杀伤力简直是成指数倍增加。
常挽恨得牙痒痒,恶狠狠:“吃!”
反正脸皮都没有了,羞耻度已经爆表了,她还在乎那种羞耻感有何用!
傅柏生忍不住笑起来,常挽恼羞成怒:“别笑了!”
“好好好,我不笑!”傅柏生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笑意。
傅柏生为了压住笑意咳了两下后,才重新喂着常挽吃着温度正合适的鸡丝粥。
常挽在吃下第一口鸡丝粥后,空荡荡的肠胃得到安抚,鸡丝粥好好吃啊!怎么可以这么香的啊!
真香。
她之前干嘛那么在乎面子啊!
常挽的胃口很好,吃起来也很快,开始傅柏生还喂得好好的,但是这一下傅柏生手歪了下,把粥都歪到她脸上了。
“大哥,你小心点!”常挽伸出身子,也够不到床头柜上的纸巾。
傅柏生突然贴近:“我来给你擦。”
傅柏生抽出一张湿纸巾,慢慢地擦拭着常挽嘴角的米粒,眼睛十分认真,常挽不自在。
“好了。”
在常挽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傅柏生终于擦好了。
“要不还是让我自己来吧!免得这样麻烦。”常挽害怕刚才的情形会再次发生。
傅柏生躲开常挽准备端粥的手:“我来,不会再像刚才那样了。”
常挽看着保温盒中的粥没有多少了,也没有坚持。
病房门板的玻璃窗口上人影消失后,傅柏生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傅柏生回国也有很多事情,他在离开前还摸了摸常挽的发顶,温柔道:“我晚上再来看你,要吃什么?”
常挽不想要傅柏生再来,她摇摇头:“不用了,我妈照顾我就好了,你自己忙自己的。”
傅柏生像没有听到常挽的话一样,只是笑笑离开,也没说答应常挽。
常挽自醒来以后就没有看到傅铭生的人,她除了脑袋有伤口,胸口闷疼以及左手打了石膏,但是这些并不妨碍她走去傅铭生的病房,看看傅铭生怎么样了。
睡的时间有点儿长,常挽踩在地上时,腿发软,像是没有踩到实处一样。
隔壁病房没有常挽病房好,但也是单人病房,但是病房里却没有人,病床上还有褶皱。
常挽脑海中突然晃出一个不着边际的念头:带球跑的剧情这么快就发生了吗?
恰好护工拿着早餐进来,常挽皱眉问道:“病床上的人呢?”
护工摇摇头:“我刚才去买早餐的时候他都在,我看看他是不是在厕所里。”
护工敲敲厕所的门,厕所里没有动静,护工拧开厕所门把,里面安安静。
“厕所里也没有人。”
常挽颜色难看极了,她看向护工,偏偏护工是一个老实男人,她也不好说什么。
“你在医院找找看,他的腿上还有石膏,应该走不远。”
“系统,能够找找看男主在哪里吗?”常挽求助系统。
系统很快开始搜索男主的位置:“在医院楼下的院子里。”
常挽按照系统的指示很快找到傅铭生,傅铭生坐在冠形的榕树下。
傅铭生穿着白色条纹病号服,右腿打折扣石膏,整个人呆呆地望着上方的树冠,被枝叶剪成星点的阳光落在傅铭生的脸上,白色条纹病号服上。
漂亮精致的侧颜,不似真人。
傅铭生却像是感觉到来人了,他微微歪头看向常挽的方向,浅色的瞳仁在光下,变成金色,像神话中的天使一样,纯洁干净。
常挽心头有一瞬间的紧张,她接下来的举动仿佛在渎神。
“你要是不想离开也可以。”常挽声音很轻,她这样近乎侮辱性的行为,就是在亵渎傅铭生。
傅铭生却什么要求都没有提:“好。”
“要来坐坐吗?”傅铭生问道。
常挽坐在榕树下的长椅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常挽可以看到光点在傅铭生的手背跳动,以及手背细腻的纹路上一突兀的黑色痂壳。
“阿挽,你喜欢傅柏生吗?”傅铭生的声音很轻。
常挽注意到傅铭生的手不自觉蜷缩。
“我想听真话。”傅铭生盯着常挽。
“这个很重要。”
一瞬间,常挽陷入犹豫之中。
她应该告诉傅铭生实话,但是她还要完成虐恋情深的任务,这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常挽一直沉默不语。
半晌,傅铭生笑起来,精致的容貌,漂亮动人:“那你喜欢我吗?”
常挽想选择死亡,这都是什么送命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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