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的空中要塞在塌陷。从巴格达附近运来的石块泥土树木正在逐渐失去生机,不久前它们被一块块拼接在一起,重现古老时代的恢弘壮阔,现在也如同拼图一般一点一点从天空坠落。
天要亮了。阳光在地平线上隐约可见,但是仍旧没有塌陷的被隐藏起来的地方还是往旧的黑夜。
塞弥拉弥斯灵基消失的一瞬间,天草四郎时贞便放弃了和贞德无意义的交谈匆忙赶往放置圣杯的房间。巨大的球一般的大圣杯上镌刻着冬之圣女的容貌,即便在黑暗中仍旧散发着光芒的圣杯看上去好似真的变成了什么神在人间留下的可以实现胜利者任何愿望的奇迹。
然而实际上,这奇迹是由人类创造出来的。
那位黄金的王者踩踏在圣杯之上,身上的光芒几乎要盖过圣杯。
“吉尔伽美什王,你违背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天草四郎时贞脸上出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异样情绪,“塞弥拉弥斯……不,也算不上违背,你如今做出的选择是站在曾经夺走圣杯打算用来实现自己私欲的尤格多米雷尼亚那一方吗?“
灰尘细簌从屋顶下落,这般会令人灰头土脸的场景也丝毫没有损害王者俊美的容貌,声音说不上大,但是足够屋里的人听清。
“事到如今,本王已经厌烦了你无趣的剧本和令人作呕的愿望。”吉尔伽美什神情里充满了不耐烦,“你失去了愉悦本王的能力。”
“本王曾经说过,你向圣杯许愿拯救人类之时便是本王杀你之时。”
“不过眼下本王已经失去接着等待的耐心,自裁吧,天草四郎时贞。”吉尔伽美什说到。
“愉悦?”天草四郎时贞深陷于愤怒中,他终于变得如同普通人一般,“我眼中所见人间诸多恐怖,从三万人死在原城开始,我就意识到了人类这个种群只能通过迫害别人生存,只能站在已经死亡的同胞的尸体上建立自己的繁荣,他们对待同等种族的人已经恐怖如此,何况不同种族之间!死去的无数时间,重新得到肉.体活着的六十年,我等待了如此长久的天草四郎时贞这个人的圣杯战争的结局,你全然只当作愉悦你的戏码吗?!”
“吉尔伽美什!我无法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泛着红光的法阵包围吉尔伽美什,长剑从中浮现。
“败犬之姿令人作呕!”宝库中的宝具斩断长剑,残余的力量将支撑屋体的圆柱切开。
天草四郎时贞闪躲开坠落的石块,跳到废墟上,“我决不允许你将我准备已久的结局破坏!”
他手上出现那把被莎士比亚加持过的刀,踏着落下来的碎石朝着吉尔伽美什冲过去。已经全然认真起来的英雄王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只用宝具进行火力压制,反而拿出乖离剑,从圣杯上一跃而下,认真的一步步将天草四郎时贞逼往死路。
哪怕没有解放,只当作普通的剑来使用,乖离剑的威力也不是一般的宝具能够比得上的。吉尔伽美什每一次挥动这把剑都会卷杂着无数风压,不单单是宝具上的压制,只单单谈论武艺,天草四郎时贞没法战胜无比认真的吉尔伽美什。
挥剑将天草四郎时贞击退,“你还有机会。”
用自裁来退场。
“……我绝不会放弃!”天草四郎时贞喊着,举剑重新攻过来。
“冥顽不灵。”吉尔伽美什冷哼,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将乖离剑收回宝库,取出天之锁将天草四郎时贞捆住。
天草四郎时贞不具备神性,天之锁对他来说只是普通的锁链。不过很明显他的速度力量还没有达到足以挣开锁链的地步。被锁链束缚住后,他只能仰头看着蒙上灰尘的大圣杯。
掉落在地上的三池典太被吉尔伽美什捡起。
这位王者看着被迫跪在地上的人,“……和那个杂修死在一起,是本王给予你们最后的恩典。”
见不到最后一面,也许死在一个地方也不错。低沉的笑声回荡在充满石块碎裂声响的空间中。
天草四郎时贞仰起头,“吉尔伽美什,你告诉我。”
“你为何不赞同我的愿望?”
“身为乌鲁克的王的你,眼中所见应当比我还要残酷,人类这般恐怖又悲哀的物种难道不值得被拯救吗?”
“只要我的愿望达成,人们将生存在一个没有死亡但是依旧充满着爱的世界。”
“别开玩笑了,天草四郎时贞。”吉尔伽美什将刀放在天草四郎时贞脖颈边,“你没有资格拯救人类。”
“那谁有?你吗?”天草四郎时贞反讽,“英雄王确实比我强上不少。”
“你错了,杂修。”吉尔伽美什摇头,神情不再是充满厌恶,反倒变得无比冷漠,“我们谁也没有。”
贞德和迦尔纳赶了过来。
“死去的人没有资格评价还活着的人,这世间活着的每一个人都有资格拯救他们自己的种族,唯独死去的人没有资格插手。”
吉尔伽美什抬起下巴,“这副愚昧到可怜的姿态真是令人惋惜啊。”
“本王赞扬你坚忍不拔的精神,却也厌恶你朝着一个错误目标前进却仍旧豪不自知的愚昧。”
“人类注定要摆脱一切帮扶摆脱一切阻碍朝着更加美好的未来前进。这一点从古至今都未曾改变,你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在扼杀他们前进的可能。”
“本王承认,他们身上有时充满能毁灭掉世界的恶意,但是更多的却是闪光点。人性中的善良超乎你的想象。活着时仅经历了短短十七年人生的你就算再加上重新获得肉.体的六十年,你还是见到的太少,努力的太多。”
那把刀离开了脖颈被高高举起。天草四郎时贞看着刀锋上闪烁的银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带着你的目标奔赴死亡吧,天草四郎时贞。”
手起刀落。
飞溅出来的血液染红了铠甲。
“吉尔伽美什王……”贞德欲言又止。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本王,杂修。”吉尔伽美什抹去脸上的血滴,“有时间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不如用令咒阻止本王和那个杂修的消失!”
被提醒了一句之后,贞德慌忙使用令咒。
身形稳固下来后,迦尔纳说到,“谢谢。”
“没什么。”贞德摇头,“不过既然红方御主已死,那么剩下的战斗只需要在你们目前存活的英灵里进行即可。”
“不需要。”吉尔伽美什说到,“圣杯战争会在今天结束。”
空中要塞解体速度越来越快,整间屋子已经快要到岌岌可危的地步,吉尔伽美什拿出维摩那,用天之锁将圣杯拖回宝库后,招呼贞德和迦尔纳上来。黄金的辉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飞往黑方城塞。
接下来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杀死制作出原初巨人的阿维斯布隆。
因为时常漫不经心的放水导致翻车,吉尔伽美什个人的战斗履历十分精彩,通常情况下他都不会抱着认真的态度对待圣杯战争,在这位王者眼中,自身的愉悦比起什么向圣杯许愿更重要。
不过他认真起来十分恐怖。就如同对待天草四郎时贞一般,一夜之间结束整场战争这种事情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忽然在刚刚的战斗中认真起来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离迦出走前顺过来的迦勒底的通讯器响了。
对,没错。人美心善(?)的吉尔伽美什王离迦出走前还带着通讯器:)
那只通讯器响了好长时间才被将它拿在手里盯着瞧的王者打开,然后夏洛克·福尔摩斯那张大脸就忽然出现在眼前。
“啧。”王者咂嘴,声音里面有一丝微妙的嫌弃,“有什么事吗?杂修。”
“哈哈哈哈,虽然我很讨厌你现在心里想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要由衷地称赞您一句,敬爱的吉尔伽美什王。”夏洛克·福尔摩斯咬了咬烟嘴,“我很遗憾地告知您,御主还是没有把您的挚友恩奇都召唤出来,不过值得庆幸地是,迦勒底多出了好多斯巴达克斯那样的勇士。”
那不就是召唤出来好多肌肉兄贵吗?!
“侦探先生说话真是一如既往欠揍呢。”达芬奇亲在一旁插嘴。
侦探先生爽朗地笑道,“哈哈哈哈,多谢夸奖。”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眼瞧着吉尔伽美什表情趋向不爽,夏洛克·福尔摩斯眼疾手快将话题拉回正轨,“我们这里花费了好长时间才联系上你。因为一些特殊因素,你现在所在的这个空间变成了一个独立于其他时间点的特异点,这次联系的主要目的是请你解决掉这个忽然出现的特异点,给立香减轻压力。”
“哼,本王为什么要替那个杂修完成任务?”吉尔伽美什发出不满的哼哼。
什么也没召唤出来不说,现在居然连通讯都不露面。
“因为御主现在正在忙着给你召唤恩奇都。”
吉尔伽美什双手环胸,“那杂修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虽然我本人很倾佩立香的勇气,但是很明显她在召唤恩奇都上的运气不是那么美妙。”侦探先生纠结地皱眉,“昨天甚至还做出了用你给她的乌鲁克大杯召唤结果却因为法阵出现错误导致大杯不知道流落到哪个时空去的事情呢。”
“不过话是这么说,她本人现在就在旁边哦。”
一瞬间就被出卖的藤丸立香一激灵。
吉尔伽美什眯起眼,“召唤不出来本王的挚友,所以不敢出来面见本王吗?”
“啊、啊哈哈哈哈……怎么会呢,王……”
“也罢,不过是一个特异点,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黄金的王大方挥手答应。
“事实上不是一个特异点,吉尔伽美什王。”夏洛克·福尔摩斯将画面切了回来,“我刚才也提到了,因为召唤时一些小错误的出现,导致乌鲁克大杯流落到某个时代,形成了一个新的特异点,所以您还需要在回到迦勒底之前再解决一个特异点。”
“具体的时间和时代,等这边确定之后会和您联系。”
吉尔伽美什沉默了一会儿,“……藤丸立香。”
“在!请您吩咐!”橘发少女原地立正敬礼。
“等本王回去之后受死吧!”
王者愤怒掐断通讯器。
藤丸立香: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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