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宁和应祁去了离白店最近的超市,路不远,买的东西也不多,两人就晃着手慢慢悠悠走过去。
蘸料是吃的时候才用,现在他们离吃这一步还有很长时间,并不赶时间。
葱蒜香菜之类的应祁店里有新鲜现成的,两人来超市要买的是应祁生鲜店没有卖的东西。
站在油碟区,看着货架上瓶瓶罐罐一片红,白时宁选了一罐自己喜欢的辣油,问应祁:
“你喜欢什么口味,那边有麻酱蚝油。”
“和你一样就行。”应祁说着抬手从货架上挑了一罐和白时宁一样的。
家里那两个指明要红锅,白时宁随后又拿了两罐。
后来两人又去拿了几罐啤酒,结账时收银员问有没有会员卡,白时宁随口报出一串数字。
旁边的应祁眼神闪了闪。
回去路上白时宁走着走着脚步忽然放缓,他耳边响起微弱的呼喊:
“救救我,救救我……”
下意识扫了周围一眼,周围行人表情都很正常,白时宁没看见谁求助。
晃了晃脑袋,白时宁以为是自己最近接触的神神鬼鬼过多,有些神经质,都出现臆想幻听。
走在旁边离他一步远的应祁看他:
“不舒服?”
“嗯?”白时宁摇头:“没有,刚才眼前有个小飞虫。”
笑着往前走了两步,方才的声音又在白时宁耳边想起:
“你听到了吧?我知道你听到了,我在等你。”
白时宁脚步猛然顿住,拧着眉四处看:
“应祁,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应祁驻足,见白时宁一脸严肃,顺着他的目光扫了周围一圈,问:
“你听见了什么?”
他这反应,分明是什么都没听见。
白时宁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我幻听了?有人让我救他。”
应祁没轻易下结论,绷着下颌线仔细打量了白时宁一番,最后一无所获,没有异常。
他说没问题,白时宁放了心,晃了晃脑袋: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昨天熬夜睡太晚,精神不太好。”
接下来没听到没再听到微弱的声音,白时宁越发确定是自己刚才幻听了。
几分钟后白时宁应祁拎着买好东西进店,后面厨房汤底刚烧开,正往里面倒不容易熟的肉丸子。
一阵油香混着辣椒味传来,勾得人胃口大开。
金修和戚麟都在处理食材,肉丸子下锅后,料理台上一碟改过刀的香肠小章鱼倒了进去。
戚麟眼尾扫到他们了,乐呵呵的一笑:
“老板你们回来了啊。”
金修在把黄瓜削成薄薄的长条再卷好摆盘,闻言头也不回:
“马上就可以吃了。”
看着无人操作,自己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井然有序忘锅里跳的各种食材,白时宁:“……”
要是有顾客不小心从前面乱入看到后面的景象,肯定会觉得他们店闹鬼。
不闹鬼的话碗碟怎么回自己升空,食材还会跳锅。
不用想都知道面前的景象是谁造成了的,看着绑着围裙离沸腾的锅远远的戚麟,白时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没人看见这诡异的一幕。
也许是白时宁眼神过于炙热,旁边还站着一个存在感极强的应祁,戚麟小媳妇似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水渍,解释:
“那个锅不知道出什么问题了,东西刚下去油就噼里啪来乱溅,根本没法靠近。”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说得还有理。
要不是厨房这两一个是麒麟一个是貔貅,白时宁就信他们真的怕油溅了。
还不是偷懒!
白时宁盯着理直气壮的戚麟,张张嘴,半晌从喉咙憋出一句:
“行吧。”
他有种戚麟早晚会被抓紧实验室做研究放血的感觉。
好在后面金修告诉白时宁,他们施法的时候会特意避开普通人,不会那么轻易被发现。
白时宁心下稍安,只要不用上演铁窗泪了。
金修戚麟觉得白时宁今天破费了,动手的事就他们来。
至于另一个没破费也没动手的,他们喊不动也不敢支使。
支好电磁炉放好锅,戚麟把四个蘸料碟放餐桌上一拍手:
“可以开动了!”
白时宁垂眼看着面前绿油油的小碗,手刚碰上筷子,斜刺里就伸过来一只修长漂亮的手。
下一秒,白时宁就看见自己面前的小碗被那只手拿走了。
白时宁转头一瞧,就见应祁正把他碗里的香菜和小葱挑进自己碗里,愣了愣。
白时宁怔松间,戚麟和金修见应祁这动作也惊了:
什么意思?还没开始吃就抢上了?
还是金修先反应过来,趁应祁把白时宁碗里的绿色洗劫一空时伸手指了指旁边:
“老板,葱和香菜有还有。”
你不用抢白先生的。
应祁没答话,把碗还给白时宁时,碗里就剩下蒜蓉了,少了两个绿油油的兄弟,看上去相当孤单可怜。
见鬼,这位什么时候喜欢吃葱和香菜了?一言不合还带抢的。
心里嘀咕一声,戚麟看怔愣的白时宁,唰地站起来,笑着打圆场:
“我切了很多,我……”
“你连我不喜欢吃香菜和葱都知道?”
……再去给你重新拿点过来。
白时宁的声音打断了戚麟还未说出口的话。
一句话没说完硬生生的卡着,戚麟表情变了变,颇有点不上不下的感觉。
金修拉着他坐下,看了他一眼,那意思——
你就坐着别掺和了。
应祁没看一脸便秘的戚麟,开口回答白时宁刚才的问题:“你在超市的时候说了。”
两人在超市时有一句没一句闲聊,具体聊了什么白时宁记不清,但他印象中好像没跟应祁说过他不吃香菜。
白时宁也不是主动不爱吃香菜,而是被动不吃。
他对香菜过敏。
虽然很少见,但他的的确确对香菜过敏。
然而香菜和葱仿佛是吃火锅汤锅、粉面什么的标配,就算他事先说不要香菜,最后端上来的成品十有八|九会点缀着几片绿。
有些刀工好的,愣是把香菜和葱花切一样细,不仔细看根本分不出来,为了确保自身安全,白时宁大多时候会选择换一碗,或者把碗里的绿色都挑出去。
时间久了,白时宁连葱也不爱吃了,麻烦。
而应祁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
“在选辣油的时候你说的。”
白时宁听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说呢。”
说实话,刚才应祁那个举动,白时宁有种自己在他面前是透明的,自己的所有事情,不管是秘密还是习惯,他都了解一样。
如果真是那样,就有点吓人了,人都是需要隐私的,完全彻底曝光在一个人面前,感受并不是怎么好。
不过话说回来,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在超市说过的话,当时应该也只是随口一说,白时宁没想到应祁却记住了。
在林老爷子走后,除了好友邓关之外,他久违的感受到了被人在意的感觉。
啊……不对,把他无心一句话放心上的,不是人。
被妖在意。
这个念头不知道从哪里戳中了白时宁的笑点,他左手虚握成拳,以手抵唇轻轻笑了笑。
白时宁声音很低,但他的确笑出了声,在场三人耳力惊人,齐齐转头看他。
就像触发了某种机关停不下来,白时宁低着头,肩膀都在颤。
戚麟一脸惊呆了表情看这突然笑得停不下来的白时宁,懵逼地给金修传讯:
“老板……这是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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