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一个雪后的傍晚,站在邻居的屋顶上,看过黑漆漆的乌鸦。
——《罗生门》”
中原中也仓促地把车放在楼下就破门而入,这栋小楼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他当年用过的落脚点,自从有天推门看见太宰治这家伙大大方方主人之姿仰躺在沙发上“这房子离我这次任务地点实在太近虽然讨厌小矮人的味道但也不想奔波”,他就再也没来过。
混蛋太宰!
他恶狠狠磨了把牙,一步比一步重地迈上楼梯,实木的板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喂,你活腻了吧!死青花……”
倏地,中也觉得自己再难发出声音来了。
床缘坐着那位他给递过死亡证明的年轻人,单薄的肩头搭了太宰治的衣服,正呆呆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燃烧的夕阳给他渡上了一层几乎忧郁的色泽。
而床上痕迹那么凌乱,另一边的被角都像还沾着离去人的体温,受害人又“缩”在加害者的外套里索取安全感。
一瞬间,中原中也只顾的想:
骗情骗色太宰治。
中原中也误会了什么。
看着他略显呆滞的表情,就很好懂他是真的裂开了。
我沉默地披着太宰治的外套跟他对视。
他整整顿了三秒,才如梦初醒,恍惚呓语了一句:“太宰治呢?”
“他走了。”
“你…他……”中原中也梗了一下,不自然地压了压帽子:“我去找找!”
自然作出了寻找丢失的家门钥匙般的发言。
我应声,跟在他身后,外套在身上晃悠。
中也扭头迷惑地看了我一眼。
“他说楼下有间拉面店很好吃,我还没吃晚饭。”
太宰治不是人?
连饭都没给人家吃?
中原中也莫名一腔由搭档过渡到己身的愧怍,他转身堵在楼梯口,犹豫说:“吃太油腻的东西不好吧,即使他说了好吃……不如我请你吃顿饭?”
“你不是要追太宰治?”我冲他晃晃手机上通缉令的照片。
要“追太宰治”的中原中也:…………
他被打败了,落荒而逃几步下楼夺门而出,我立即听见他爱车咆哮的引擎声。
对了,太宰治叛逃的话,中原中也的车……
可怜的大门再次哐当一声,今天它遭受了港黑两大干部的轮番折磨,已经快摇摇欲坠寿终正寝了。
不愧是武力派,纵使来回奔波,中原中也依然呼吸顺畅,没有多大起伏:“首领要见你。”
他示意我坐他的车去,钥匙刚在手指绕了一圈:“跟我走……”
“不,中原干部。”
“?”
我态度明确,中也正要问为什么。
嘭的一声。
玻璃窗应声破碎,炸裂一地残渣,冲天而起的火光里——
如《文豪野犬》原著的设定,中原中也,车炸了。
中也:……
我们到底没丢人到坐电车去,更没有徒步前行。中原中也打电话喊来了最近的属下,调了辆港黑的车。
车内气氛尴尬到凝固,他不开口,我也没开口。开车的员工汗如雨下,生怕重力使一个不乐意把人生终点站一条龙给人补齐。
中也时不时瞥一眼太宰治的外套,他忍了会儿,还是问:“青花鱼跟你什么关系?”
“就像你跟他的关(同事)系(关系)。”
中原中也:。
终于还是落得一路无话的下场。
我轻轻敲门:“首领,我进来了。”
映入眼帘的不是幼女赌气不穿洋裙的名场面,森鸥外正端坐在椅子上。爱丽丝则坐在他面前的桌上摆弄一本绘本,闻言冲我烂漫一笑:“林太郎!”
“林太郎”顺应呼唤,逼真地才发现我的存在,表演风格神似太宰治。
“这件外套是他送你的入职礼物吗?我之前还有想过它是什么下场。
“或许会被烧掉。”
我实话实说。
“真是毫不留情啊织田君!好歹让我逃避一下自己的失败。”森鸥外叹了口气,紫眼睛掩在阴影中看不清楚:“太宰君之前说你留在这里是命运的选择,他对此很是怀恨在心呢……尽管说的有些迟了,欢迎加入港口黑手党,织田君。”
他说着,取走绘本从中抽出一张信封,爱丽丝立刻不满地大叫起来要大骂某人大笨蛋。森首领连连摆手投降,把信递给了我。
“木浆纸7431号,异能特务科常用纸,是朋友的信吧。”
拆开时才知道,是那份我拜托安吾调查的资料。是一份死亡证明,那天塔楼后的狙/击手死了。并不是即时死亡,而是死于住院时的并发症。
这份死亡证明与对太宰治性命的搭救,仿佛忽然构成了我在这个世界的根基,我跟它有了切实的联系。
坐电梯下楼时,我拔出枪,仅仅用了数秒就做到拆解再安装。
不属于我的那份血腥技巧,多年战斗磨炼出的可怕经验,杀手的冷静,突兀地开始也属于我。
我没想到,电梯门开启时,门口站着的人是芥川龙之介。
他同样惊讶了一瞬,接着阴沉地问:
“太宰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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