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摇头。
言听雪心跳有点快:“是我涂药的方式不对吗?”
狼王低头看了看:“涂好了。”
何止涂好了,简直把没事的地方都涂了。
“那我帮你找绷带绑一下。”言听雪避开狼王炽烈的目光,心慌意乱地在礼包里翻找。
“不用。”狼王低头,鼻尖碰碰他的额头。
言听雪额前的头发被他的呼吸吹得微微飘起。
“我可以……”狼王声音低哑,“摸摸你吗?”
“嗯?”言听雪茫然地抬头,“摸摸我?”
“我想摸摸你的头,还有爪子,你的毛看起来很柔软。”狼王像是在忍耐什么,“可以吗?”
言听雪这才意识到,一直都是他在摸狼王的毛,狼王却很礼貌,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摸一摸头……应该也没事吧。
但是狼王这个神态,真的太像看正在养成的未来食物了。
他不会真的是储备粮吧?
“可以吗?”狼王又问了一遍,声音更低了一分。
言听雪定定心神:“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向他扑来,后背猝不及防地撞到地板上,肩膀被两只狼爪按住。
“我开始了。”狼王用鼻尖蹭过他的脸颊。
厚重的狼爪落在他的头顶,脸颊,肩膀,手臂,最后还拨开他的手指,将狼爪印在他的掌心。
满足的笑声从狼的喉咙里溢出。
言听雪狼狈地躲避着狼的爱抚:“我的衣……我的毛又要乱了。”
“我想摸摸你的尾巴,”狼王停下动作,问,“可以吗?”
尾巴?
他没有尾巴啊!
言听雪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狼王似乎等不及了,用爪子推推他的背:“就摸一下。”
“我没有尾巴。”
“你有,”狼王斩钉截铁地说,“虽然很短。”
眼看狼王就要给他翻面了,言听雪找到最后一丝人类的尊严,用手推他的肩膀:“有也不给你摸。”
“为什么?”狼王不解。
“因为尾巴是很隐私的位置,”言听雪支起身体,捋捋身上的狼毛,“意味着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
“是这样吗?”狼王不是很信。
“是!”
狼王歪头,跳到旁边转了一圈,又跃回来,轻声问:“那耳朵呢?鼻子呢?肚子呢?背上呢?”
言听雪瞥了一眼他顶得上自己半张脸的爪子:“肚子不可以,鼻子不可以,背可以,耳朵可以轻轻碰一下。凡是脸上的部位,都不能用力。手臂和手掌可以,但是腿不行,脚掌绝对不行。”
狼王点头,轻轻用脚掌捂住他的耳朵。
他捂一会,松开,再捂一会。
大海的声音灌进来。
言听雪的视线渐渐模糊。
他和狼王的地位好像调换了。
原来被狼撸是这种感觉。
狼的动作……好狂野。
沈成风俯视着四脚朝天,仰躺在地上的小白兔。
兔子的四只爪子都折在胸前,后腿时不时朝天花板蹬一蹬,一双红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小白兔修补完毛发后,果然更加可爱了。
雪白的毛发蓬松又干净,捧在手心像一朵马上就会融化的雪花。鲜红的眼睛仿佛一对打磨细致的红宝石,轮廓干净,颜色纯粹。
除了瘦了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这只瘦瘦小小的兔子,在他因为唯一的动物朋友和白猫走得过近而有些吃味的时候,居然企图抱住他。
可是兔子这么小,费劲全力,也只能抱住他一只手腕。
兔子努力地把双爪合在一起,脸上的毛都被挤变形了,还是不停往他身上拱。
兔子胸腹部的毛火热且柔软,紧紧贴着他的手臂。
这是第一次,除了他的父母,有人愿意这么毫无保留地拥抱他。
是一只,兔子。
一只看起来相当弱小的兔子。
他轻轻戳戳兔子的前爪爪心。
兔子好像平衡不太好,躺倒之后就翻不过身,现在已经认命地躺在地上任他抚摸。
摸到比较敏感的位置,倒是会目光一凛,坚决地推开他的手。
看起来不像长相那么任人欺负。
可是人有一种本能,越是可爱的事物,越是想□□来看看。
比如……
他闭了闭眼,收住手上的力度,慢条斯理地摸着兔耳朵。
手背上有几道浅浅的抓痕,被大片黄色的药渍覆盖着。
刚刚他拎猫后颈的时候,有些大意,被猫挠了几爪子。他只是当时觉得有点疼,没在意,没想到是兔子先发现的伤口。
伤口只是几道细细的血线,已经不流血了,兔子却涂了很多药,甚至连没有伤口的地方都涂上了,生怕他出什么事。
也许对兔子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伤了。
兔子买药的时候,他就看出来,兔子并不富裕。兔子却还是咬咬牙买了下来,还自告奋勇地帮他上药。
兔子上药并不轻松,要叼起棉签,蘸取药物,再继续叼着棉签往他伤口上涂。整个过程,很容易伤到口腔。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团雪球趴在他手边,专心致志地叼着棉签上药。
被本应是自己宠物的兔子照顾了。
沈成风不自觉微笑起来。
【电源已被外部切断,正在离开游戏。】
忽然,言听雪听到警报声。
他还没来得及和狼王说话,就脱离游戏世界。
一离开游戏舱,他就看到房门大开,继兄韩杉和弟弟言锐坐在他床上,言锐正兴致盎然地按着游戏舱上的按键,韩杉则抱胸坐在旁边。
德牧赫尔曼蹲坐在一边,对着他龇牙咧嘴。
“你们怎么不敲门?”言听雪连忙看自己的衣服。
幸亏,除了有点乱,还是穿得整整齐齐。
“我敲了,你没听见。”韩杉翻了个白眼。
言听雪把游戏舱从言锐手里抢出来,打开口袋版《爱宠》,给狼王写了句留言,扯扯衣摆,问:“你找我什么事?”
手摸到衣服布料的时候,他皱起眉。
这件衣服……不太像他之前穿的那件。手感好太多了。
不过可能是他多心了。
言锐少了个玩具,脸拉得老长,揪揪韩杉的衣服,理直气壮地说:“哥,他不给我玩游戏。”
“别闹。你听雪哥哥是要做元帅夫人的人,你跟他要东西,小心他以后叫一个连的人来揍你。”
言听雪皱起眉:“你别这么说话。”
韩杉耸耸肩,把手上的盒子递过来:“你买的东西到了,打电话给你你没接。”
言听雪看看标签。
是他买的衣服。
“谢谢。”
韩杉说:“不谢。你要换衣服,直接和我说啊,又不是没有给你换的。”
“穿别人的衣服,不太方便。”
“都是兄弟,有什么不方便的。”韩杉意味深长地说,“也对,我的你穿应该大了。”
“买都买了,我还是穿自己的吧。”言听雪起身,“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
“你在赶我走?”韩杉瞟他一眼,坐姿更大爷了。
“……”
言听雪胸口郁着一口气。偏偏德牧在旁边虎视眈眈,他连碰都不能碰韩杉一下。
韩杉左顾右盼:“言听雪,你什么时候走啊?我好多东西都放在这里,你住这我怎么拿啊。”
忽然,他脸色一变,揪住言听雪的衣领,看衣服上的标签。
言听雪对他突然的靠近很不适:“你干什么?”
“哦,我说呢。”韩杉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容,“怪不得你不愿意穿我的衣服。穿高奢的人,是看不上我们这些普通衣服。”
他拍拍言锐的肩:“快给你哥说几句好话,叫他给你弄个游戏来。”
言锐似懂非懂,跑过来抱住言听雪的手臂:“哥,我能有《爱宠》玩吗?”
言听雪问:“你什么意思?”
韩杉夸张地叹了口气:“我说你怎么死活不愿意和沈元帅相亲,原来是在外面有alpha了。看起来挺有钱的,是谁啊?”
“没有谁。你看错了。”言听雪抢回自己的领子。
“对我还藏着掖着的。”韩杉勾勾手指,“我看这个alpha也挺有钱的,你不如直接和爸妈摊牌,说你有对象了。反正沈元帅那边八成没结果,你不如把这个给他们介绍一下,也免得他们天天唠叨你。”
“我说了没有。”
“那你怎么买的这件衣服?我就不信你那几篇论文能买得起这个牌子。”
言听雪低头看看。
这好像真的不是他之前穿的那件。
但这件衣服,看着有点眼熟。
“说不出来了?”韩杉笑嘻嘻地说,“在我面前就别装了,这是ABYSS今年的新款。你该不会要说,你买的时候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吧?”
言听雪不语。
“这游戏也不像你会买的。”韩杉突然伸手,把游戏舱抢过去,“那个alpha送你的?”
“别碰我的东西。”
韩杉挡住他的手,笑嘻嘻地说:“看不出啦啊,言听雪。说说呗,怎么找的alpha,我也去找一个。”
“没有alpha。”
韩杉啧了一声,把游戏舱交给言锐:“不想说算了。反正你也找到靠山,就别吊着沈元帅了。游戏舱我给锐锐了,你那个alpha这么大方,叫他再给你买一个。”
言锐喜滋滋地接过游戏舱,往外面跑。
言听雪起身去拦,大狗蹿到他面前,对着他狂叫。
韩杉在旁边说:“言听雪,你别这么小气。反正你以后也不缺钱,让弟弟开心开心不好吗?不然他总闹。”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惨叫,言锐面朝下,摔倒在地上,游戏舱咕噜噜滚回言听雪脚下。
德牧趴在地上,耳朵尾巴耷拉着,瑟瑟发抖。
韩杉站得好好的,突然趔趄一下,整个人向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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