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容带着顾凝走进了前厅
“诗容,你怎么将凝儿带来了?”顾庭华不赞成的看向自己的妻子,尽管只是寻常小宴,但顾凝也是没有资格与季长平同桌的。
“妾身想着凝儿还没用晚膳,便让她一起过来了”其时秦诗容心头也有些发怵,生怕季长平会怪罪。
不过既然顾庭华没有与她说季长平的身份,那就不能怪她不敬了,毕竟不知者不罪。
“凝儿,还不见过季先生。”
顾凝端着汤中上前两步,盈盈一拜“小女顾凝见过先生。”
季长平含笑道“顾小姐不必多礼,再者,我们适才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顾凝直起身子对着季长平歉意一笑“适才是顾凝莽,冲撞了先生,还请先生莫要怪罪。”从容得体,早已不见了先头的失态模样。
季长平看着她淡淡道“自然不会”
“原来季先生与凝儿已经见过面了。”秦诗容见季长平没有怪罪的意思笑着催促顾凝“凝儿,还不快把汤给先生端去。”
顾凝走到季长平身侧拿起汤盅放在了他面前。
“季先生请用”离得近了,顾凝觉得自己心口又跳的厉害了。
“多谢”
顾庭华见季长平没有怪罪的意思才道“既然来了,凝儿就坐下一起用膳吧。”
顾凝应声坐在秦诗容身边,与季长平只隔了一个位置距离。
看着季长平与父亲侃侃而谈,神情淡然,如玉的面容清润俊秀,顾凝一时晃了神。
季长平似有所觉得回过头,眼梢含笑看向顾凝。
顾凝羞涩的低下了头,手指在桌下绞紧了帕子。
秦诗容看着自己女儿的模样,抿嘴笑了笑。
“时辰不早了”季长平起身,慢条斯理的开口。“季某先告辞了,多谢顾大人的款待。”
“不敢当,都是些粗茶淡饭。”顾庭华三人紧跟着起身。
“先生请”顾庭华伸手示意。
季长平对着秦氏与顾凝颔首“告辞”
秦氏在顾凝身后推了一把“凝儿还不与你父亲一起去送一下先生。”
顾凝垂眸轻言“顾凝送先生。”
季长平不置可否,轻笑了声,率先走了出去。
走至大门外季长平淡淡开口道“二位请留步”
“夜黑,先生慢些走”顾庭华恭敬的微屈了身。
“季先生”顾凝忽然出声。“半个月后是父亲的生辰宴,顾凝斗胆请先生前来小坐。”
“凝儿,不得无礼”顾庭华低声呵斥,他怎么敢让季长平来参加他的生辰宴。
季长平看了顾凝一眼对顾庭华说“既然是顾大人的寿辰,季某定会前来。”
顾庭华差点就要拱手行礼称“大人”,生生忍住“先生能来,是我的荣幸。”
季长平笑了笑,转身拢袖离开。
父女二人目送着季长平走入黑暗中。
“进去吧,凝儿”顾庭华叫了一声,见顾凝没有反应
“凝儿?”
顾凝回过神,匆匆收回目光“父亲”。
“走吧”
顾凝点了点头与顾庭华一起走了进去。
傅宛鸳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了。
估摸着是因那日夜里做丰胸按摩时着了凉,加之白天的时候在山上受了惊吓。半夜里便发了烧,一直今日傍晚才退了烧。
虽说退了烧,可身子还是软绵绵的使不出力。
“姑娘,方大夫来了。”云因轻敲了两下,推门进来。
方文延背着药箱走上前,低头问“好些了吗?”
傅宛鸳点了点头“应该不烧了”
方文延用手背贴上傅宛鸳的额头,片刻收回手道“嗯,是退了。”
云因搬了张凳子放在床边,方文延坐了下来,从药箱里拿出诊脉枕放在床边,对傅宛鸳说“手放上来”
“脉象还是有些虚浮,我再开个药方,一会劳烦云因与我同去抓药。”方文延收了诊脉整对云因说
一听还要喝药傅宛鸳立刻苦下了脸“我都不烧了,就不用喝药了吧”
这中药又苦又涩的,她每每喝的直打恶心。
“不行”
方文延根本不去看她那副委屈的样子,生怕自己一时心软就顺着她不喝药了。
于是眼皮也不太抬道“我替你开了枸杞进去,温血气的,味道也会好一些。”顿了顿又道“再多加两颗红枣”
那日云因跑到医馆与他说傅宛鸳病了请他去看看的时候,他急得当场扔下了手中的活,背上药箱就赶了过来。
看着傅宛鸳躺在床上,眉头难受的紧簇在一起,脸被烧的酡红的样子,他连心都抽了起来。
还好只是受凉引起的高烧。开了药还不放心,亲自抓了药煎好让云因给喂她喝下,等看着她昏昏沉沉的睡去才离开。
傅宛鸳气恼的拉了被子盖在头上。心想,你开吧,反正她不喝就是了。
见她整个人都躲到了被子下头,放文延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云因说“劳烦云姑娘一定要看着她把药喝完。”
云因慎重的点了点头“我一定会让姑娘喝药的”
听得两人的对话,傅宛鸳用力的蹬了被子,无声的抗议。
方文延与云因对视一眼,分别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云姑娘随我去抓药吧”
二人推门出去,傅宛鸳一把扯下了盖在头上被子,闷死她了。
已经三天没有洗澡换衣服了,每次喝下药就一身身的发汗,傅宛鸳觉得自己都快捂馊了。
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躺了太久一下子起身头晕的厉害,缓了好一阵才能站起来。
坐到妆镜前对着镜子瞧了瞧,镜中的人儿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的起了一层皮,连脸都瘦了一圈了。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
“宛姐姐”是刚刚放学回来风间
“进来吧”
风间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见傅宛鸳坐在了妆镜前,欣喜的跑上前。
“宛姐姐你病好了吗”说着抬手去摸傅宛鸳的额头。
傅宛鸳微微弯下腰,将额头贴在风间的小手上,笑道“已经好了呢”
风间收回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才开心着说“不烫了!姐姐病好了!”
傅宛鸳揉了揉他的头发“让小风担心了。”
这几日风间每日放学一回来,就会到她房中来守着她。
风间却收了笑容,低下了头
“怎么了?”傅宛鸳奇怪的问。
风间诺诺的说“小风以后再也不惹姐姐生气了,姐姐不要再生病了。”他害怕宛姐姐也会和爹娘一样生他的气,不要他。
傅宛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这是以为自己还在生他的气呢。
“姐姐早就不生风间的气了。”疼爱的揉了揉风间的头发“姐姐是跟小风开玩笑的,姐姐怎么会真的生你的气呢。”
“宛姐姐最好了!”风间扑过去抱住了她。
傅宛鸳大病初愈,还虚弱得很,还好这会是坐着的,不然非被撞倒了不可。
安抚的拍了拍风间肩膀让他坐在一旁的小凳上,两人说着话。
“姐姐,你病着的几日季先生也没有来授课了。”风间打开了话匣子,捡傅宛鸳感兴趣的说。
“先生这几日都没有来上课?”傅宛鸳心中慌了慌,忙问“你这几日都没见过他吗?”
风间摇了摇头“昨天还见到了,他从外头回来。”
没走就好,傅宛鸳松了口气问“那小风知道先生这几日为什么没有授课吗?”
风间摇了摇头“孟先生没有说”
傅宛鸳咬着指节若有所思。
风间也不无聊,坐在凳上晃着小腿,看着傅宛鸳。
云因端着药进来的时候看到二人这幅模样当即就放下药碗,取了披风给傅宛鸳披上,紧张道“姑娘,你这才退得烧,万一再冻着了又烧起来可怎么是好!”
傅宛鸳拉了拉披风皱了皱鼻尖“我不冷”
云因一眼看过来,她赶紧把披风披好,对风间吐了吐舌头。
云因轻叹了口气端了药“姑娘,喝药了”
“云因~”傅宛鸳一下子垮下了脸“我已经好了,不用喝药了!真的!”傅宛鸳瞪大了眼睛表示真的不能再真了
“方大夫说了,必须要喝药”云因不为所动的将药端到她面前。
闻着药味的傅宛鸳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
“宛姐姐,我有糖!”风间从小书包中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是几颗粽子糖。
“这是张小红给我的,我给姐姐吃,吃了就不苦了。”风间拿了一颗递给傅宛鸳。
“呦,我们风间都有小女朋友了。”傅宛鸳捻起粽子糖放到嘴里笑着说。
“什么是小女朋友?”风间不解地问。
云因看出傅宛鸳就是不想吃药,这是在故意扯开话题呢,于是对风间说“好了,小风,不准再吵你宛姐姐了。”
风间“哦”了声,将剩下的粽子糖放在桌上“那我出去做功课了”
看着风间关上门,傅宛鸳瘪了瘪嘴,怎么粽子糖感觉不甜了……
“姑娘快趁热喝了吧”
“云因我想沐浴,我都快臭了”傅宛鸳开始提条件。
“当然不行了,姑娘才初好,这两日天气又凉,容易冻着。”
“你这会儿不给我洗,晚些我也是会偷偷洗的。”傅宛鸳这娇气的毛病,许是因为从前二十多年都是被高冷的外表压抑着,成日只能端着。所以换了如今这幅娇滴滴的模样后,便是使了劲的作。
云因拿她没办法,也知道她素来爱洁,只能说“那姑娘将药喝了,我这就给你烧水去。”
傅宛鸳二话不说,深吸一口气手捏着鼻子,将药喝了下去,皱眉头连忙塞了颗粽子糖到嘴里才好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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