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恢复了精神的傅宛鸳怎么也躺不住了,早早的起来开门做生意。
方文延一早就过来给她把了脉,已经大好了,本想再开些温补调理的药。可看到傅宛鸳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只得笑道“不用喝药了”
傅宛鸳这才笑逐颜开。
方文延背着药箱回到医馆时,方母正在医馆里。
“娘”方文延叫了一声,放下药箱,开始整理药材。
方母看着自己的儿子,面色不愉的问道“你一大早去哪了?”
“出了趟诊,有个病人。”
方母哼笑一声“病人?哪个病人,我看是那个傅宛鸳吧!”
方文延垂头干活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还有这几日,你一趟趟的出去,也是去找的她吧?”方母越想越气“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天天上赶着跑过去!”
“娘!”方文延手上的动作一顿,皱眉看向自己的母亲。
“怎么,我说错了吗?”方母不服气“你瞧她一个寡妇,成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根本就是不知检点!现在还来勾引我儿子……”
“够了!”方文延厉声打断她“不是她勾引我,是我喜欢她,也是我纠缠于她,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娘,你懂了吗?满意了吗?”
看着儿子眼中流露出的痛苦神情,方母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
“行了!”一直在后头听着母子对话的方父,方则成走了出来了。
“文延,怎么和你娘说话的!去后面晒药。”
方文延放下手中的东西,一声不坑就走了。
“你说、你说儿子怎么就、就喜欢上那个女人呢!”方母急得用拳头捶着掌心,自己的儿子从小就听话懂事,样样出众,从不出乱子,可谁想到这头一回就是这么大个乱子!
方则成摇着头叹了口气,安慰她“你也别太急了,文延一向是有主意的,咱们再看看吧。”
傍晚风间挎着小书包一只脚才跨进玉琼脂就被傅宛鸳叫住了。
“宛姐姐!”风间高兴得叫了声。
傅宛鸳眼睛亮了亮,掀了裙摆走上前,问道
“小风,今天季先生来授课了吗?”
“姐姐怎么每次和我说话问的除了先生还是先生”小风皱着包子脸有点不大高兴了
傅宛鸳笑得心虚“姐姐这不是想替你打好师生关系嘛。”
风间一脸你别骗小孩的表情说“姐姐是不是喜欢季先生”
这古代的小孩也忒早熟了。
傅宛鸳暗自腹诽了一句,矢口否认道“当然不是了!姐姐对先生那就是逢场作戏,最喜欢的自然是我们小风了。”
风间听了傅宛鸳的话涨红了脸,不自在的道了“季先生今日来上课了。”就走到桌边,拿出了书本看书。
傅宛鸳好笑的看着他,这是害羞了。
不过,既然季长平在书院,那她就没理由不去拜访一下了,和云因交代了一声就提着裙摆跨出了门。
等在后头做饭的云因闻声出来时,早已不见了傅宛鸳的身影了。
“你宛姐姐呢?”云因问风间。
“去书院了”
云因“……”
十月份天黑的早,等傅宛鸳到书院时,天也已经黑透了。
抬手轻轻扣了门。
不一会儿陈风就开门走了出来。
“傅姑娘”
“陈大哥”傅宛鸳笑吟吟道“我来找季先生。”
陈风面露难色“实在不巧,先生出门了。”
“出门了?”怎么那么不巧,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又问“那季先生可有说何时回来?”
陈风摇了摇头“先生走的匆忙,并未交代。”
“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傅姑娘改日再来”
“也只能这样了。”既然人不在,她也只能先回去了 “劳烦陈大哥与先生说一声,我明日会过来。”
陈风点点头“小的知道了。”
傅宛鸳点了点头道了句“谢谢陈大哥”就转身走了。
“她回去了?”季长平正执笔在练字,听到陈风进来淡淡问道。
“是,傅姑娘让属下转告大人,她明日再过来。”
笔锋微顿“知道了,暗卫可跟着?”
“大人放心,一路都有暗卫保护傅姑娘。”
季长平嗯了声。
陈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这是暗卫今日送来的”
“念”
“是”陈风打开纸条,上头是每日暗卫传来的傅宛鸳的一举一动。
陈风照着上面一句句读着,忽然声音一顿。
眼皮抽了两下,才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读。
“逢场作戏?”季长平听完冷笑了一声,抬起头,将手中的毛笔掷在桌上,洁白的宣纸上还未写完的字被溅起的墨点染了一片。
“呵,她倒真敢说”摇晃的烛光下,面容明暗交错。
陈风一凛立刻道“属下觉得这应当只是傅姑娘的玩笑话”毕竟这天下又有谁敢对季长平逢场作戏。
季长平嘴角噙了抹冷笑,如墨泼的眸子深不见底,想着她说这番话是的狡黠模样,脸色更是一沉。
“以后这些事无需再报上来。”
“是”
第二日傅宛鸳如约叩开了门
结果对上的还是陈风那张带着歉意的脸“实在不巧,先生有事出去了。”
傅宛鸳漂亮的眉头蹙起“怎么又出去了?”
她伸了脖子想往院子里瞧,可却被人高马大的陈风挡了个严实。
无奈的收回目光问道“陈大哥,你和先生说了我今日会来吗?”
陈风依然是带着歉意笑,连微笑的弧度都没带变的“自是说了的,先生本是等着姑娘的,实在是临时有事,不得已才离开。”
连吃了两次闭门羹的傅宛鸳已经有点自闭了,怎么每次都那么巧,偏偏她来的时候季长平就不在。
还是说,那日自己的举动真的惹了他的厌烦,所以才这样躲着自己。
想了一瞬,傅宛鸳挑眼看着陈风试探道“先生,不会是在躲着我吧?”
“傅姑娘说的这是哪的话,先生确实是有事出门了。”陈风稳得一批“姑娘还是改日再来吧。”
没能从陈风脸上看出端倪,傅宛鸳只能不甘心的甩着袖子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步子踩的啪啪作响。
改日就改日,她最不缺的时间。躲着她?她偏要日日来!
连吃了两天闭门羹,傅宛鸳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在书院放了课之后才去的,好让他有机会躲开。
算了算日子,今日应当轮到季长平授课,她特意提前了一刻,赶在书院放课前过去堵人。
可等她到书院时,看到的却是一群孩子在课堂内吵吵闹闹的玩成一片,哪里有季长平的影子。
“仙女姐姐”有个模样可爱小姑娘看到傅宛鸳喃喃地说
傅宛鸳也顾不上高兴了,在孩子堆中找到了风间,问了才知道季长平已经走了。
“走了?!”傅宛鸳面色难看的把已经在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
风间点了点头“有人来找先生,然后先生就走了,让我们温习好就可以回家了。”
难道真的那么巧?
“先生走了多久了?”
风间歪着头想了想“差不多一刻吧”
书院到镇上只有一条路,如果才走了一刻不可能自己碰不上的,那就是还在书院了?
傅宛鸳半蹲下身子对小风说“小风乖,一会儿自己回家,姐姐还有事。”
风间一脸了然“姐姐是去找先生吧”
傅宛鸳勾唇笑了笑,风情万种“去讨债”
在站门口,只隔了一墙一院,知道季长平此时就在里面,傅宛鸳反倒有些紧张了,一磨蹭天就黑了。
上前敲开门,果不其然,对上的依然是陈风那张带复制粘贴的着歉意的笑脸。
猜道了他接下来要说的,傅宛鸳抢在他前头开口“先生又不在吧,没事我进去等他。”
说完就要往里走,陈风眼疾手快的抬手拦在了门框上。
“不可!”
“陈大哥放心,我就在院子里等,不进屋子。”傅宛鸳语笑嫣然
说着她抬着下巴从陈风胳膊上方张望了进去,季长平的那间屋子分明亮着烛火,一道身影剪映在窗上,随着烛光的晃动有些不真切。
这是摆明了在躲着她了。
傅宛鸳睇了眼陈风道“不是说先生不在吗,怎么屋内亮着?”
陈风抬眼望向前方,一脸正经“应当是先生走时忘记灭了。”
“是吗,我去看看。”傅宛鸳弯下身子,一下就从陈风的胳膊下头钻了过去。
“傅姑娘!”陈风反应过来伸手去拦,傅宛鸳已经提着裙子跑远了。
生怕被陈风抓住扔出去,傅宛鸳头也不回的朝着季长平的屋子跑去,一把推开门几乎是扑了进去。
坐在圈椅上的季长平皱着眉头看着跌跌撞撞冲进来的傅宛鸳。
紧跟其后的陈风立刻拱手告罪“小人不察,让傅姑娘跑了进来”
傅宛鸳一脸警惕的看着陈风。
季长平抬了抬手,淡淡道“你先退下吧”
“是”
傅宛鸳捂着胸口喘息了片刻,才抬眼望向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四目相对,那夜的情形如潮涌一般袭来。
季长平看着傅宛鸳,漂亮的眉头拧成结,开口冷淡“你成日里就是这么莽莽撞撞的?”
就算知道季长平是故意躲着自己,傅宛鸳也没有觉得难过。偏偏只是这么轻轻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傅宛鸳委屈的弯下了嘴角。
“先生躲着我”不是疑问,是陈述。
季长平握着圈椅的扶手站起来,走到她身前,垂眸看着她“我为什么要躲着你?不如你说说看。”
淡雅的书墨香窜入鼻尖,傅宛鸳一时有些头晕目眩,呐呐道“我、我轻薄你”
季长平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嗯,举止轻浮,不知礼数,胆大妄为,傅姑娘到是一再令季某大开眼界。”
这些旁人用来形容她的话从季长平嘴里说出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每说一个字,她就清醒一分,垂着眼指尖握入掌心,贝齿紧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掌心细细密密的疼痛传来,心中却反而平静了些。
她本就是冲着季长平的身子来了,如今……也不必装什么贞烈了唇边翩然勾起一个笑。
本就上挑的眼尾此刻愈发勾人的扬起,鲜红的朱砂痣透着妖冶。
“先生说的都对,可我却只对先生举止轻浮,只对先生不知礼数,只对先生胆大妄为……”尾音勾起,百转千回“先生可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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