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前, 裴羽卿还是领着裘亓去了祖绵绵那,她房间大门紧闭,严实得连风都透不进去。
裘亓在裴羽卿的眼神示意下, 上前敲门,“祖绵绵,你睡醒了吗”
就算再能睡的人, 这临近晚饭的点,总该是清醒了吧。
里面没有半点声响, 裘亓缩回手, 站回到裴羽卿身边,“夫人, 可能还没醒呢。”
裴羽卿点点头, 然后自己上前, 立于门前, 也不敲门,只淡淡开嗓, “我耐心有限,给你三秒时间考虑要不要开门。”
“夫人,我替你数。”
裘亓一个“三”都还没数出口,里面就立刻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里面的人迅速上前把门打开了。
一头乱发的祖绵绵关着脚站在原地,有些狼狈,她瞧了一眼站在裴羽卿身侧的裘亓又飞快撇开眼去,欲盖弥彰都没她这么明显的。
“裴姐姐,你怎么有闲心来看我啊, 呵呵”
裴羽卿没回答她的话, 将门大力推开, 让外头的阳光大肆光临这间闷得快发霉的屋子,她环视一周,没错过快堆成狗窝的大床,眉头不着痕迹皱起有些嫌弃的意思。
“像什么样子。”
祖绵绵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裘亓有些同情地摇摇头,祖绵绵现在的模样就是她的日常,每每裴羽卿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锐利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她也会这样,缩成乌龟样子。
“说吧,在合杨楼都发生什么了,安宝又是怎么一回事。”裴羽卿在桌旁坐下,一副审问的姿态。
裘亓跑去乖乖坐在她边上,瞬间觉得她才是做兽神的,自己就是那陪侍的小丫鬟。
“谁告诉你的”这事祖绵绵谁都没说,因为她无法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说来也巧,这事要是换了别的人问,可能还问不出什么,得亏那绿衣女子的兽态是土拨鼠,特长是遁地,爱好是利用遁地到处偷听八卦,听完就跑,窥听与无形,这院子里头,就没她不能八卦的事。
裴羽卿注视着她没说话,很快祖绵绵就自己败下阵来,全部招了。
“是,我从合杨楼回来之后,就总是梦到她,所以导致我这几天心情不好,不想出门,裴姐姐你别担心了,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
“我不是担心你,而是想问清楚你那天的事情。”
裘亓在一旁啧啧摇头,心里想着自己的夫人可真是直中铁直。
女生说自己没关系让你别担心,那潜台词就是我很不好快哄我
她倒好,直接来了一句“我不是担心你”
果然,在裴羽卿说完那话后,祖绵绵的表情顿时暗下来许多,声音听着都有气无力了,“问什么啊”
“大人说,你那天是冲着施洛凝喊的安宝,你为什么那么喊,我记得她兽态是只狐狸。”
“安宝”全名祖安安,是祖绵绵同父异母的妹妹,同样是只羊兽,她们从小生活在一起,不过与祖绵绵不同,她妹妹在很小的时候就展露出惊人的天赋,五岁时就能与成年兽人对打超过三十个来回,且可以随意控制兽态和人型的转变。
兽人族以能力优者为先,不论是财产土地还是权利,都是按能分配,所以从小祖绵绵在家中的地位就与妹妹有很大差距,因为在各方面表现平庸,她十分不受重视,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她们姐妹二人之间的感情。
后母不同意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耍,甚至嫌她总晃来晃去的碍眼,常将祖绵绵锁在猪圈里,而她的父亲爱老婆多过女儿,虽然对大女儿所受的委屈都一清二楚,还是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看见,在后母为生下神童一般的祖安安之后,偏心更是严重。
全家只有祖安安心疼自己这个姐姐,但因为母亲管的严,她只能在晚上偷偷跑去关祖绵绵的小屋将她放出来,两人一块到山上玩耍。
那天在合杨楼听见的催眠曲,就是祖安安常常唱给祖绵绵听的,她曾经说过,所有人一听我唱歌就会睡着,只有姐姐不一样不止会认真听而且给我掌声,所以我喜欢姐姐。
不过现在祖安安的催眠术明显不同往日,连自带抗体的祖绵绵都抵挡不住。
祖安安说那句话的时候,祖绵绵用力回握她的手,回了句,“姐姐会一辈子守护你。”
可这句话就像是一个fg,当天夜里下起了暴雨,好玩的祖安安跑得着急匆忙,当着祖绵绵的面不小心从悬崖掉了下去,祖绵绵哭着喊着在悬崖下找了一晚上,被冻得嘴唇都青了,都没把人找到。
等她行尸走肉一般回家找父母求助之后,听见这个消息的两瞬间暴怒,直接将还在高烧中的她丢出家门,关门前抛下一句,妹妹什么时候回来,你就什么时候滚回来赎罪。
祖绵绵冷不丁陷入回忆里,眼眶迅速红了一片,差点就出不来了。
她抬头对上裴羽卿的眼睛,“不是对施洛凝喊的,是她身边的人。”
“仔细说。”
“那天原本我被施洛凝控制,意识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但突然听到熟悉的歌声就猛地醒过来了。”祖绵绵加重声音,像是要提高自己话里的可信度,“你可能猜不到,那歌声和安安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才情不自禁喊了她的名字。”
裘亓点点头附和,“我也确实听到,施洛凝喊那个人的时候,喊的是安安这个名字。”
祖绵绵看向她,“真的”
她在听见歌声之前,对周围的声音都很模糊,是没听见施洛凝喊人的。
裘亓点点头,“这种事我没必要骗你。”
这祖绵绵就更激动了啊,差点扑上去抓裘亓的胳膊,但蹦到半空,想起什么似的,又像触了弹簧一样坐回去,“所以我想和你们商量个事。”
“什么”裘亓想你什么事还用商量的,直接说,我敢反抗嘛我。
“我想再去一趟合杨楼。”祖绵绵捏紧拳头。
裴羽卿没说话,而是先看了裘亓一眼,后者试探,“去做什么”
她现在对那地方已经有阴影了。
“我必须去确认一遍,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安安。”祖绵绵抿着唇,“如果是的话,我必须救她出来我欠她的。”
裘亓不忍心说话了,她瘪着嘴,抬眼看向裴羽卿,那眼神像也是在为祖绵绵求情。
裴羽卿却将球抛回去给她,“这事当然要由大人来做决定。”
祖绵绵又眼巴巴转头去看裘亓。
裘亓抬起手挡在脸前,断开与祖绵绵的对视,她是真受不了被这种眼神盯着。
“我没说不同意,就是”裘亓犹豫一下,“这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施洛凝的蛊术,你妹妹既然催眠术这么厉害却不找机会主动离开,还有这件事与合杨楼的老板有没有关系,我都得先查一下,等准备好了,我们再出发行吗。”
祖绵绵红着鼻子,被裘亓说得一愣一愣的,她还以为以对方的性格,要么是拍着桌子愤然拒绝,要么是直接干脆地点头答应,唯独没想到她把这事看得这么认真,就好像在她把话说出口之前,就已经把这些事情想好了一般。
“那安安不会出什么事吧。”祖绵绵有些担心。
裘亓看着她一笑,“放心,只要你妹妹对施洛凝还有用处,就不会出事。”
祖绵绵觉得自己可能要失明了,她刚才竟然从这个自己最讨厌的大魔头身上感受到了可靠的安全感
在意识到自己有这个想法之后,她立刻转开了头,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搓了搓鸡皮疙瘩。
裴羽卿打量她们之间的小互动,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但只是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点,提醒裘亓,“大人,该用膳了。”
“啊,对。”裘亓点点头,冲祖绵绵招手,“走,吃饭去。”
祖绵绵慢腾腾地站起来,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伸手扯住了裘亓的衣摆。
裴羽卿和裘亓两个人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她。
“我想和大人,单独说两句话可以吗。”祖绵绵看着裴羽卿问,好像裴羽卿才是裘亓的主人,她得先经过对方同意才能单独聊天。
裴羽卿抬腿,跨出门却并没有走远,“一炷香,有话快说。”
祖绵绵点点头,小心翼翼将门关上了。
裘亓找了个椅子自个儿坐下,“什么事啊。”
祖绵绵两只手背在身后,主动提出谈话的是她,头一直垂着不敢去看裘亓的也是她。
很奇怪,自从那天合杨楼之后,她每次看见裘亓这张脸,就会想起那天她面泛桃红眼眸湿润的样子,然后心跳就会一直扑通扑通的加快。
“咳。”她清清嗓子,给自己的声音里注入一些底气,“我就是想和你声明一下,那天我是被下了药才对你这样那样的,我不是对你真的有那个意思。”
裘亓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就这
“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
“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坦白。”祖绵绵咬住下唇,看起来有些紧张,“那天原本我是想杀你的。”
裘亓其实这个也不算什么秘密。苦笑jg
“我本来连药都准备好了,谁知道”祖绵绵飞速抬头看了一眼裘亓。
谁知道这憨货先是大庭广众下替她出头解围,之后又是在中了的状态下,宁愿自己受伤也不出手伤她。
祖绵绵不是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但她从小就遭家人抛弃,在外头吃尽苦头和委屈,从来没有谁关心过她在乎过她,所以就算裘亓所做的一切,也许都是有目的或者是想博取她的信任,她心底还是忍不住跟着感动了一下。
“算我欠你一次。”祖绵绵撇撇嘴。
“为什么告诉我,你以为我在知道了你想杀我之后,还会留你一条命在吗”裘亓板起脸,准备吓唬她。
谁知道祖绵绵根本不怕,“怕什么,你又打不过我。”
裘亓“”
“不过,如果下次还有机会,我肯定不会这么心慈手软了,你给我记住。”
裘亓切了一声,心想,就你会放狠话是不是。
“那你也给我记住,我绝对不会再做出伤害你们任何有一个人的事情。”裘亓伸手狠狠揉了一把她的头,“这次不还手是还之前欠你的,你下次再敢动不动掐我,我也不客气了。”
祖绵绵拍开她的手,耳朵却悄悄红了,但还是嘴硬地说道,“刚才才说过你忘了你和我打,能不能撑过三个来回都难说,还不客气憨货果然是憨货。”
裘亓瞪眼你见过哪个憨货像我这么可爱的
这天晚上,裘亓难得没有在画画,而是啃着笔头,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草稿开始头脑风暴。
她下午没有立刻答应祖绵绵除了口头上那些话,其中最主要的是,她怀疑这件事和工会发布的那件s级事件有关。
当初裴羽卿顺嘴提过一次后,她虽然当场拒绝了,事后却还是让严晚找了资料来看。
资料里说,这起连环失踪案件已经发生过数十起,每次现场都会留下一股似檀香又似玫瑰的气味久久不散。
她之前想象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但那天在合杨楼,她分明是闻到了的。
裘亓拿出藏在怀里的小瓶子,这玻璃瓶里装着一块红色衣料布块,是那天她趁施洛凝不注意,从她身上扯下来的。
她举起右手,在鼻子下面扇了扇,闭着眼睛细细感受那衣料上残留的淡淡香气。
玫瑰花香中,又带着一股其他的较为厚重的味道,确实与资料里形容的味道很像。
而且那上面还提到,其中一个失踪女子的父亲曾说过,自己的女儿失踪前的几天,在家附近看到过于一个带面具的红衣女子,只是因为没看到脸,加上二者之间相连性过少,被审案子的人给从证据中划除了,但看在裘亓眼里却疑点重重。
裘亓翻开资料的附图,开始看这些失踪人的画像,寻找其同点。
首先性别都十分统一全是女性,而且相貌都十分美艳,其中多以人族和食草类的兽人这些容易控制的柔弱派为主,裘亓手撑着下巴细细思考。
受害者都是漂亮的年轻女子,而合杨楼又是春楼,她难免不会多想,这犯人的目的是什么。
想起刚从祖绵绵口中知道的关于祖安安的可怜身世,她难受地叹口气,之前可以对这个案件视而不见,是因为没有代入感,可了解之后的现在,她已经完全放不下了。
晚上,裘亓抱起自己鬼画符一样的草稿纸屁颠屁颠跑回寝宫。
裴羽卿刚泡完澡,仿佛浑身都散发这暖洋洋的温和气息,她坐在椅子边梳头,湿润的长发经过她手掌轻轻一抚,就变得干干爽爽,光滑柔顺一看就发质很好,手指一下滑到底完全不打结。
裘亓觉得自己现在有一种累了一天回家的丈夫,看到贤惠的妻子坐在沙发那耐心等着你的那种满足感。
虽然裘亓知道,这个老婆她笑里藏刀,随时可能手起刀落收走她的狗头。
“傻站着做什么”裴羽卿掀起眼皮,看向裘亓,“过来。”
裘亓身后的尾巴晃了晃,立马窜到她的身边,还特别不客气地一把抱上去,抱完还贼不要脸地蹭了蹭,“夫人,你好香啊。”
裴羽卿被迫挺着腰,扶住她,感觉自己好像抱了只大型犬,她拍拍裘亓的背,让她下来,“坐着别动。”
“哦。”裘亓软软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从她身上爬下来,坐到椅子上,两只手还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裴羽卿瞄了眼她抖动的耳朵,伸手在她脸上拍了一下,“转过去。”
裘亓照做,侧过头,露出被裴羽卿拍过的左侧脸,在她自己看不到的下巴处染着一大片黑墨。
裴羽卿眉头蹙起,“又趴在书房睡了”
裘亓弱弱答,“夫人怎么知道。”
裴羽卿拇指在她下巴上蹭了蹭,“你说呢。”
“就一会儿”
“在书房放个躺椅,下次困了就先睡上,成天趴着睡,像什么样子。”这么说着,裴羽卿还是拿了块帕子沾湿,抬起裘亓的下巴替她擦着。
裘亓先害怕地缩了一下,被裴羽卿拽回去感受到她的力道并不如之前那么残暴之后,稍稍松口气,回答她刚才的话,“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裘亓皮肤白,拿那帕子搓了两下就会见红,不知道的看见,还真要以为她被家暴了。
只是裴羽卿低头看着帕子上擦墨水顺带搓下来的一点小脏条,皱眉询问裘亓,“多久没洗澡了”
靠。
裘亓丢脸地挡住半边脸,耳朵也跟着垂下来,“没几天。”
她倒不是不爱干净,毕竟从前可是就算熬夜绘画到两三点,也会先把澡洗了再睡的香香公主。
可问题是,自从变成兽态之后,她就变得尤其怕水,每次进到那池子里就感觉自己要被淹没了一样,战战兢兢咬着牙才能洗完一个完整的澡,所以减少洗澡次数是她对自己幼小心灵的一种抚慰方式。
听见这个答案,裴羽卿脸瞬间黑了。
这裘亓能理解,毕竟精灵族里十个有九个有洁癖,还有一个剩下的是强迫症加洁癖的混合。
估计裴羽卿现在一想到自己刚才被这么一个脏东西抱着蹭来蹭去过,心态已经游走在爆炸边缘了。
不过好在她不是那种会轻易表露情绪的人最多就是眼神恐怖了点,表情冷了点,捏着帕子的手看起来用力了点
裘亓救命啊
裴羽卿一把提起裘亓的衣领,把她拽到浴桶旁,“进去。”
裘亓抱着胳膊抖了抖,“可以不要吗,夫人。”
裴羽卿语气不容拒绝,“不行,不洗别上床。”
裘亓衡量了一下,“那我今晚睡书房吧啊”
她话没说完,就被裴羽卿抓住腰一把丢了进去,浴桶不大,但水还挺深的,坐下之后能淹到她下巴那,水是温温的,刚好是她最喜欢的温度,但这些都无法阻止裘亓现在同炸毛的猫一样,内心充满了“一种植物”和崩溃。
她不断尝试站起来,却一次又一次被裴羽卿残忍地压回去。
“夫人,夫人放过我吧,我害怕”
“大人,只是一会儿,你忍忍。”
听见这话,裘亓更怕了,这就是裴羽卿的经典恐怖台词,每次要对她下杀手前必说的那种
虽然她知道目前暂时自己的小命能够得到保障,但一点不妨碍她内心恐惧的爆发。
这么一爆发,她不但没有同动漫中的人物一样,兽元大增冲破禁锢变身赛亚人,而是特别没骨气地被吓得瞬间变回了全兽态。
“嗷嗷嗷嗷”变成兽态后,裘亓的腿更短了,只能努力用爪子扒拉着浴桶边缘才能让自己幸免于淹死。
小猫兽一身毛发被沾湿,颤抖呜咽的样子着实可怜,裴羽卿大发慈悲地伸出手,托在裘亓的肚子下,让她能够浮起来。
哪知道这得寸进尺的东西,扒住她的手就蹭蹭往上窜,沾了水的毛毫无顾忌地贴到她刚换上的白衣服上,最要命的是干完这些坏事之后,还抬着一张皱巴巴的小脸,用受了委屈的兽眼望着她。
“给你两个选择。”裴羽卿揪住裘亓的一只耳朵,“我把你丢进去你自己自生自灭,或者乖乖地安稳下来,我帮你洗。”
裘亓肉呼呼的粉鼻子抽抽,伸出爪子拍拍裴羽卿的右手,用奶呼呼的声音小声问,“还有三可以选吗。”
裴羽卿答案残忍“没有。”
于是她自动帮裘亓选择了二号,她来帮忙洗。
虽然裴羽卿的手法很轻柔,但却难以按压裘亓怕水的应激性,只要那爪子沾到水,她就开始变身活体划水桨,才不过五分钟,裴羽卿就被溅了满身的水,但总归还是耐着心,加快速度地把这只臭东西给洗干净了。
等裘亓被水里抱出来的时候,整只兽已经阉成了团,叫声听着都没什么力气了。
“夫人欺负人。”她含泪控诉。
哪知裴羽卿十分从容地点了点头,淡定应下,“嗯,你是该被教训教训了。”
裘亓翻了个身,爪子踢在裴羽卿的肚子上,“夫人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对我可好了,话都不说一句重的”
裴羽卿替她擦身子的动作一顿,抓住她作乱的脚丫,突然凑近过来,眸光很深,“大人,你真想让我变回从前的模样”
裘亓一噎,脑袋快速过了一遍,瞬间从记忆里扒拉出自己惊险刺激死里逃生的数个夜晚,身子骨立马就软下来,很没骨气地抱着裴羽卿胳膊哼哼,“其实吧,我觉得夫人现在更宠我,打是亲骂是爱,又打又骂是真爱,我承受着夫人那么多爱意,不知道有多幸福呢qaq。”
“大人能这么想,便是极好。”裴羽卿手摁在裘亓最柔软的肚子上,心情颇好地揉了揉,“我对大人的心意,日月可鉴。”
是啊,日月可鉴的包藏祸心。
裘亓有的人,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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