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 那天在浴池里自己强吻人家的场景瞬间浮现裘亓的脑海,回忆经过润色,变得更暧昧, 心跳在这刻快的仿佛要冲出胸口。
正触碰着她的裴羽卿当然也读到了她脑中所想, 眼神一下就变了。
裘亓察觉她情绪上的变化,反应迅速地低头看肚子,这下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丢了多大的脸。
当即丢脸的拍拍自己脑袋一下,“忘掉忘掉快忘掉。”
裴羽卿抓住她自虐的手, “会疼。”
裘亓不敢看她, 抬起手背遮住眼睛, “夫人,我觉得再亲密的关系也是得有秘密的、”
“嗯, 怎么说。”
“就是说刚才的那些你都当我放屁, 全部没读到”
次日,众人出发去往绿岛工会。
一行人还没到门口, 就远远瞧见了站在路口迎接的圣女。
她穿一身鹅黄的长裙, 皮肤被阳光照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通透感,半侧着身子,脸上蒙着面纱,扶柳身姿窈窕优雅,静静伫立在树下,风一吹, 那樱花花瓣飞落,被她伸手接住,仰起的侧脸清秀精致, 像是刚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整个人美好得不像话。
单看这林黛玉一般柔弱的外表, 谁能想得到这是那个以一己之力将落末人族拉起的圣女。
裘亓睁大了眼睛,直直盯着郁南空的脸,她之前还以为是路仁夸张呢,结果现在见了真人,还真的和她画里的人一模一样
好在她及时替换了底稿,要不然这事传出去,至少得传成“当今兽神暗恋圣女多年,求而不得只能将爱意寄托于画中”这种荒唐程度。
“嘶”想想裘亓就一身鸡皮疙瘩。
裴羽卿斜眼瞄了她一下,见她面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惊艳痴迷,脸色才回暖一些。
“大人,南空在此恭候多时,快请进吧。”郁南空对着裘亓欠欠身子,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仿佛会勾人一般,带着女子的娇羞。
裘亓满脸问号,要不是她有自知之明差点要以为这圣女暗恋自己了。
进屋,所有人落座,裘亓此行的目的郁南空早已知晓,直接把单子送到她的手上,今天的见面,主要是为了聊案子,交流分享双方的线索。
郁南空主动替裘亓倒了杯茶,“竟然能等来兽神大人亲自出马,那我相信这案子一定很快就能够顺利解决。”
“圣女大人不用特意恭维我。”裘亓推开她递来的茶,碰都没碰一嘴,“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出来讨生活罢了。”
郁南空掩唇轻笑,“大人说笑。”
立在一旁的严晚假装不经意地咳嗽一声,暗暗推了裘亓肩膀一把。
“哦。”裘亓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事要说,“其实今天来,还有事想同圣女商量,不如我们先聊聊这个”
郁南空仿佛不知道裘亓要说什么,还极其陈恳的回“大人请讲。”
“关于近几年人族贡品短斤缺两的问题,圣女可否知情”
郁南空眉头轻蹙,下意识地摇摇头,“短斤缺两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裘亓默默注视她,心想就你这演技和我们竞争奥斯卡还嫩了点,惊讶演技超过两秒就太假了。
“贡品的事不是圣女阁负责的吗圣女怎么会不知道。”裘亓眨眨眼,倒也是一副无辜的表情。
郁南空垂着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于此同时她身旁站着的一名手下突然双膝跪下,冲裘亓拱拱手,“兽神大人,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请你不要误会我们圣女大人。”
“哇喔,说来听听。”裘亓准备洗耳恭听,这人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北方猎族自去年年初起就洪水干旱各种自然灾害不断,地里收成惨淡,百姓们连饭都吃不起,更别提上交贡品了。”
人族以黑河为界,一共分为四个民族,东方煌组,西方丘族,南方阄族以及北方猎族,上交给兽人族的贡品就是由四个民族各自出一份组合起来的。
听这人的意思,是想把锅都全部推给距离主城最远的猎族,这样就算裘亓要去找帐算,也得费上些时日。
那人还在泣声诉说,“圣女大人您也知道,我母亲又刚好是猎族人,而猎族郡王残暴无情,从不顾忌底下人民的安危,天高皇帝远,一纸诉状还没递到圣上面前,就被掐灭在黑河下游,百姓们叫苦连天,小的小的实在不忍心,所以悄悄在贡品上做了手脚,希望能替猎族百姓减轻一些负担。”
“庄南,你在胡说些什么”郁南空紧皱眉头,“你这是在指责郡王和圣上的不作为,是大不敬之罪”
裘亓看戏看得有些累,抬头问站在一边的严晚,“婆婆有瓜子吗,嘴闲。”
不等严晚说话,裴羽卿就揪住她的耳朵把人拽回来,“认真点。”
夫人发话,裘亓岂敢不听。
又坐在那等郁南空和她属下演了几个来回,裘亓才终于有台词可说。
“抱歉,大人,让你见笑了。”郁南空一脸愁色,“方才你也听见了,这件事其中多有隐情,若是您能给我一点时间,我必定快马加鞭,把结果和与此事有关的罪人送到您面前,随您处置。”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裘亓摆摆手,“我对事情的经过不敢兴趣,就是想问问欠我们的贡品什么时候能还上啊”
这次不等郁南空答话,那跪在一旁的庄南倒是先发了声,他一脸愤恨,咬牙对着裘亓说,“你有没有同理心天灾人祸这本就是无法预料的事情,猎族人民已经苦成这个样子,现在你还借着那点贡品的由头,得理不饶人,直接将三厂关闭,这不是在给本就难以生活的百姓,雪上加霜吗残酷暴君”
这段话挺长,在场的人也不少,却没一个人在中间站出来打断的,就好像这真是一台替裘亓准备的戏,对手的台词她一句都不能少听。
裘亓也是全程面无愠色的听着,还挺有闲心地又端起茶喝了一口。
等那人一段情绪饱满的输出结束之后,才慢悠悠地开嗓。
“你如此放肆,就不怕我杀了你”她眯着眼一笑,“毕竟我是个残酷又冷血的暴君嘛,多杀一个也不多,你说对不对啊”
哪知庄南毫不惧怕,挺直了腰杆,仰着下巴一副我牺牲我光荣的样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为了百姓的利益,为了言语的自由,我死一死又有何惧。”
听完这话,裘亓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也是,要是她出手或许还正中对方下怀,到时候将仗势欺人,讹要贡品的屎盆子往她头上一扣,圣女阁倒是又要多一条“为民抗争宁死不屈”的光荣事迹了。
妙,实在是妙啊。
人族皇帝好战,指不定就想着找机会破坏和平协议,和兽人展开大战,再汇集两族的力量,去吞并精灵一族。
裘亓闭着眼睛一想,都能想象到这些人在挖坑的时候那种阴险狡猾的表情。
啧啧啧,突然就觉得这一屋子的美人都和蔼可亲起来了。
“起来吧,我不杀你。”在一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裘亓淡淡地说,她撑着下巴,眼睛看向圣女,“我今天找圣女你是为了解决事情,不是追究责任的,你们说猎族有多么多么可怜那都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顶多我代表兽人族对他们表示同情,不过救灾赈灾,这些恐怕是人族皇帝该做的事情吧,又为何要从我们不相干的兽人族贡品中克扣呢”
此言一出,郁南空的笑容都僵硬了。
这魔头软硬不吃到是在她意料之外。
“道德绑架在我这没用。”裘亓继续说,“猎族交不上贡品,可以,那其他三族补上就好啦,我很好说话的啦,只要总体数量够了,不管是从哪里来交上来的,都会用一颗感恩的心好好享用的,说起来,圣女您所在的煌族不是四族中最繁荣的种族吗随随便便就能拿上万金来做赏钱,那稍微从手指缝里露出去一点,应该就能填饱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猎族百姓的肚子了吧。”
“你凭什么对我们人族的事情指手画脚”
裘亓笑嘻嘻地看向气急败坏的庄南,“我只是在给一点小小的建议而已,毕竟我们圣女大人心怀苍生,仁慈温和,我觉得就算我不说,她也一定已经从自己的腰包里向猎族灾民拨款赈灾了吧”
她将目光转回郁南空的脸上,“你说我猜得对吗,圣女大人。”
郁南空不愧是能做大事的人,被当面揭穿,依旧能说能笑的,“久闻不如一见,兽神大人果然机智过人,庄南听见大人说的了么,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回去之后赈灾一事就全权交由你负责,一点差错都不许出。”
“是,圣女大人。”庄南咬牙回到。
“诶,别走啊。”裘亓喊住他,话却是对圣女说的,“圣女大人方才不是说这人任由我处置吗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大人方才不是说,不打算杀他吗”郁南空不解。
“是啊,我不杀他,但也有别的惩罚。”裘亓点头,当着郁南空的面,站起来走到那魁梧的男子面前,仰头盯着比自己还高处一个头的他,“跪下吧。”
“你,你说什么”庄南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裘亓直视他的眼睛,手指指地面,“我让你跪下。”
她语气听起来有些随意,但看表情就知道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男子身上,他面露难色看向郁南空的方向,男子膝下有黄金,他可以跪当今圣上可以跪圣女,但绝对不跪这兽人族的魔头。
哪知郁南空正端着茶杯低头轻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咬着牙,庄南只得弯曲沉重的膝盖,在裘亓面前跪下,倍感屈辱地咬牙开口,“够了吗。”
“当然不够,磕三个头。”
“你别欺人太甚”庄南涨红着脸吼。
裘亓唇角上勾,将声音提得比他都高,“圣女大人你可听见了我只是让你的属下给我磕头道歉,他却反咬我一口欺人太甚,这便是人族表示歉意的方式那我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郁南空远远飘过来一眼,凉凉的目光落在男子头顶,“庄南,向大人道歉。”
“圣女大人”
郁南空面色坚定,没有因为男子声音中的祈求有半点动容。
漫长又窒息的安静过后,房间内响起三声清脆的撞击声,男子磕完头黑着脸捏起拳头愤然离去,连礼仪都顾不上了。
目的达到,裘亓也不在意他最后一点的不礼貌,缓缓落座回自己的椅子上,换上一副天真弱势的表情缩到裴羽卿怀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夫人我刚才害怕死了,那个叔叔他看起来好凶,我好怕他揍我。”
裴羽卿唇角轻轻一勾,十分配合地拍拍她的背,“大人无需害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一唱一和,很难不让人看出来她们是事先商量好,故意来恶心人的。
郁南空藏在袖中的手捏成泛青的拳头,指甲快崩断了,才勉强保持面上的优雅镇定。
裘亓好像完全注意不到周围气氛的凝固,捏起盘子里一块桃花形状的糕点塞进嘴里。
“诶,圣女,你们这厨师手艺不错哈,糕点做得比我院里的人做得好吃多了,又软又香。”
“大人。”裴羽卿轻唤她一声,手捏着帕子靠过来,替她擦去嘴角的碎屑,“脏了。”
裘亓甜甜一笑,冲她露出大白牙,“谢谢夫人。”
郁南空注意力落在两人身上,没错过那点让外人不可置信的亲昵。
裘亓这个名字,在过去千年一直与血腥残忍划等号,她的手下败将很多,其中最引起轰动的就是精灵王之女裴羽卿。
毕竟是精灵族,若是1v1对打裴羽卿未必会输给原身,但原身卑鄙就卑鄙在它从来没想过正面和裴羽卿对打,它趁蓝棠落单的功夫将鸟劫持,随后在裴羽卿面前以她的性命做要挟,要她自行带上玄冰环束手就擒。
这环一带就是几百年,虽然这几百年里两人之间一点动静都没有,但大家都相信,以裴羽卿的性子,不可能会就这么甘于寄人篱下受尽屈辱,精灵族从不插手族外事,但也有仇必报,不论恩惠与仇恨都是以一还百。
想来裴羽卿也是个命硬的,竟然在这魔头的折磨下,硬生生熬了这么多年。
只是想不到取环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手刃魔头,而是大摇大摆地冲进合杨楼救人。
这中间发生的事,不只是外人好奇,连郁南空这个做圣女的也百思不得其解。
裴羽卿注意到郁南空注视着裘亓那过于直白的眼神,身子斜了斜挡住裘亓半边脸,目光冷冷地扫回去。
郁南空正欣赏传说中凶狠残暴的兽神憨憨吃甜点的样子,猛一下对上裴羽卿那双像是要扒了她皮的眼睛,喝茶的动作顿住,面上倒是没慌。
“大人与裴小姐之间,感情似乎十分恩爱。”
“什么叫似乎,那叫就是,我和我夫人恩爱这事谁能有异议吗。”裘亓这话说得挺不要脸的。
也得亏现在不是在大街上,不然分分钟站出来一百个人朝她嘘声。
郁南空笑了一下,眼皮垂落,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听闻兽神大人最近爱好收集画作”
裘亓扯出一个假笑,感叹圣女说话的艺术,cg图被她这么一说,还显得挺文雅的,好在她画画册的时候是匿名,不然还得被阴阳怪气一番。
“偶尔看看。”
“哦是吗。”郁南空冲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南空最近倒是有缘在民间无意间寻得一册神作,既然兽神大人对此有研究,不如随我一同欣赏”
裘亓心里觉得古怪,好端端的留她赏什么画,怕不是有诈。
下人将画呈上来之后,便退下去,房间里只留下她们四人。
大门一关,屋里灯光都暗上不少,裘亓看看裴羽卿,心里有点慌张,这诡异的气氛总让她有一种不安感。
裴羽卿对她递去一个安抚的笑容,垂在一侧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拍了拍。
“圣女其实不用这么客气,我看的都是些不入流的画册,自诩不是什么欣赏得来高雅艺术的文化人,你就是把神作放我面前,我也感受不出它的美啊。”裘亓试图早点解脱。
郁南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将画册上的黄布掀开,打开一页稳稳摊开在桌面上,“此画作,兼备艺术与通俗一身,或许正是大人喜好的那类呢。”
裘亓的目光混了胶水一般的粘在那画册上,满脑子的“我曹”,哪里还听得见郁南空在说什么。
简约的线条,做作的画风,过于实诚的椰肉含量,这片大陆有且也只找得出一人画得了这东西那不就是她吗
而且这桌上摊着的版本还是她废掉的那版底稿。
撞脸当今圣女的那版
裘亓暗暗咬牙,懊恼自己的天真,被花言巧语蒙骗过了头,路仁就是个商人,她能卖自己消息就当然也能把她的消息卖给别人,当初还好心好意劝她改画,结果转头就把这事捅给圣女,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真是好样的
“这画”
郁南空抬眼看裴羽卿,“裴姑娘可是认识作者”
裴羽卿摇摇头,凝视在裘亓头顶的目光晦暗不清,“倒是听说过,只是那日我听说的版本却是,画师本人不满意这作品,亲手销毁了它,真没想到有一日能亲眼见到。”
裘亓缩着脖子,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只觉得突然口干舌燥的,连忙端起茶杯大灌两杯。
“没准没准是那画师一时疏忽,忘记了呢。”裘亓小声辩解,“我看这画也没圣女吹得那么天花乱坠,充其量就是个废稿的水平。”
郁南空来兴趣了,“哦大人何出此言,是否有其他见解”
裴羽卿也十分“温和”地贴在裘亓耳侧问,“大人平日阅书丰富,一定有自己独特的看法,既然圣女大人好奇,不如就说说,这册子到底是哪儿不好”
前有狼后有虎,裘亓绝望地差点当场哭出来。
可是她是谁啊,她是未来要竞争奥斯卡的女人,这点小场面,不带怕的
“嗯,那我就说说个人一点拙见。”裘亓清清嗓子,摆起架势,仿佛头一次看见那画似的,伸出手指在上面指指点点,“其实吧,我觉得这个人画的一般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首先,它画面潦草,生硬,从作者的笔触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情感寄托,就好像是生产线上的产物,一点都没用心画,我们都知道,艺术最重要东西就是那作品里的灵气,这东西啧,上不了台面。”
郁南空心里一阵轻笑,好一个没有情感寄托,好一个上不了台面,先是在裴羽卿那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再踩上她一脚,真是好话坏话都让她说尽了。
“既然如此”郁南空声音低下去,“那南空便没有没有心理负担了。”
“什么负担”
郁南空撩起眼皮,眼波荡漾地向裘亓跑去一个楚楚可怜的眼神,“其实南空也是普通人,也有羞耻心,第一眼看见这作品以为那是画师饱含爱意画出来的艺术之作,虽是羞得满脸通红,却也是忍着,想要尊重创作,不想给艺术二字扣上淫秽低俗的头衔,但今日,见多识广的大人说得如此明白,南空便懂了”
裘亓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懂什么了”
“懂得,这根本不是什么出于情不自禁的爱意之作,而是迷色之徒对南空的私下意淫,是一种亵渎是一种侮辱是对圣女乃至整个人族的不敬”郁南空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多了几分威严的气势,把裘亓吓得一愣一愣的,“我今日便下令,去捉那登徒浪子,定要将她凌迟与城楼之上。”
“圣女冷静”裘亓战战兢兢地尝试挽回局面,“其实我刚才又仔细一看,好像看出了作者的一些小心思,同其他册子不同,这画师对圣女大人容貌细节刻画到位,想必平日里一定对圣女你观察得细致入微,才能画得这样不差一丝一毫,这份爱意是多么的小心翼翼多么的纯洁厚重啊。”
“大人这是在说,那画师,她还是爱慕与我的”
“她,她她可能吧,啊”为了自己今后的活路,裘亓咬牙点头。
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裘亓腰上猛地一下疼,疼得她差点原地蹦起来。
想起来腰上搭着的手是谁的之后,她心里一阵委屈。
呜呜呜,夫人揪我痒痒肉,疼
而此时,作为罪魁祸首的裴羽卿,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地淡淡目视前方,“大人,倒是观察得仔细。”
一语双关,裘亓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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