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观察的也不是特别仔细吧。”裘亓身子抖了抖, 偷摸摸往裴羽卿怀里靠,然后抬头泪汪汪地看着,小声撒娇, “夫人”
这次真不是演技, 她是硬生生被疼出来的眼泪
裴羽卿状似亲昵地凑近她笑,满脸写着回家算账,“大人是不是忘记了还有正事没说。”
当了大半天站桩的严晚终于有动作了。
她掏出一本账本,覆在那画册上将东西盖住, 账本上白纸黑字的文字强行映入郁南空的视线里。
“圣女大人, 这是我算好的补偿货品与金额,请您过目,若是没有问题,我明日就派人去圣女阁取。”
严晚语气恭敬, 字与字之间却带着很强的压迫感, “明日”这个时间限制一说出来, 郁南空刚勾起的嘴角就放下了。
“补偿货品倒是没问题,只是这赔偿金额是从哪里而来”郁南空好脾气地问严晚,“严管家算账一向严谨, 怎会出这种小错误。”
严晚淡定地掏出算盘,“根据人族律法, 拖款一年需缴纳的利息来算, 我的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圣女若是有疑问, 我当场再给您算一边。”
说完, 她手指在算盘上灵活地动了几下, 噼里啪啦一阵响后, “验算过了, 还是三千五百二十六金。”
郁南空转头,反看向裘亓,“大人,您觉得这利息是不是略略多了些,您刚才也听到了,这几年人族经历了太多劫难,大家都元气大伤,要补偿原本缺失的贡品这我可以接受,但”
她落下半边话,手指在账本下露出的那一截画册上点了点,看起来是不经意之间的小动作,看向裘亓的眼神却将自己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
裘亓原本硬气挺直的腰杆悄悄地弯下来,有些没底气地说,“其实我觉得好像是可以给一个友情价的,毕竟她们好像也不是故意”
严晚冷硬地打断,“利息一事本是人族自身律法规定,上回矿场发生矿难,没及时交上货物,也被要求罚了同样的罚款,礼仪之邦有来有往,这不是人族整天挂在嘴边的吗。”
裘亓一听她说的,又忙点点头,“对,严管家说的有道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只有我们单方面遵守啊。”
郁南空语气幽幽,“是吗那大人可知道我们人族还有一条规定,凡对圣女不尊不敬做出侮辱之事的,罪当株连九族。”
株连九族那一后院的美人不就惨了
裘亓抖抖身子,脸蛋皱成一团,当兽神太难了,她现在想换剧本,回去重新穿越还来得及吗。
“圣女这是又把话题偏到那画册上了我正好有一些小建议,想说与圣女听。”裴羽卿缓缓开开口,“要查案要抓人要株连九族,哪一项不需要用人可自年初起,人族与边关悍匪便摩擦不断,士兵已经忙得应接不暇,在国家大事面前比起来,一个小小的画师同她的画作一样上不了台面,希望圣女懂得衡量轻重才好。”
其实查案抓人哪里用的上边境士兵,裴羽卿只是把话题引过来罢了,她想让郁南空知道,现在的人族经不一点额外的挫折。
虽然裘亓现在暂时无法动用兽元珠的力量,不如从前有威慑力,但裴羽卿的玄冰环已经解开,以一抵百的神话归来,现在还开口明确站边。
人族皇帝如此怨恨精灵族却一直忍住没有起兵攻山的原因,就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人族虽然这些年添了不少灵术上的能者,有逐渐壮大的迹象,但精灵族的群战实力至今还是个谜,历史上无人试探,也没有人敢拿命去试探。
裴羽卿身为当今精灵族王的唯一女儿,与她做对就是与整个精灵族做对,一份无人知晓的画册,和整个族群的未来,明眼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了。
郁南空又何尝不是个聪明人,哪能听不明白裴羽卿话里的意思。
她抿唇笑笑,样子温顺,眼底却写着不甘心,“裴夫人如此关心人族各方面的动向,我很欣慰,你说的是,这些小事在国家面前是搬不上台面,那南空便私下追究。”
这是还不愿意松口的意思,可裘亓却放下心来。
私下追究就私下追究,她到时候就还是和今天一样,咬牙不认,对方能拿出什么证据
裴羽卿皮笑肉不笑地回,“圣女随意。”
之后双方再商量起那利息的事,进展就顺利多了,严晚在账本上画勾的时候,都露出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来。
谈完利息,郁南空显然没有了刚才那种闲聊的心情,简单两句就把人送出门外。
裘亓巴不得走呢,也没和她客气,专门要了十盒刚才的桃花点心,喜滋滋挽着裴羽卿的手转身就走,快得郁南空连尾气都吃不到。
这一趟来的太值了,不止要回贡品,连利息都一分不少,甚至还顺了这么好吃的糕点。
“夫人你真棒。”裘亓扬起笑脸,“要不是你,这利息我们就要不回来了。”
裴羽卿面上却无喜色,施施然道,“利息是一回事,只是大人若真如刚才所说对圣女如此情深义重,怕是心里要伤难过。”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醋意走来了
裘亓求生欲十分旺盛,当即反驳,“谁对她情深义重了,要不是担心画册的事情会连累到夫人,我才不会和她说那么多呢。”
裴羽卿低头看她,淡淡道,“哦,是吗”
“是啊是啊,她这个人一看就城府深心机重,我躲她还来不及呢。”裘亓小鸡啄米样地点点头,扯着裴羽卿的袖子晃了晃,“况且我最喜欢夫人啦,才不会移情别恋呢。”
裴羽卿眼中那股锐利劲掩去一些,当着裘亓的面从衣袖中掏出那本画册底稿,“既然如此,这本画册对于大人来说,只是同废纸一般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了”
裘亓咽了口唾沫,“当然。”
“那便好。”
一个时辰后,湖边。
严晚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只铁桶,在下面架了柴火,铁壁被烧得红彤彤的,炭火的味道飘在空中有些呛人。
裘亓扯着袖子,像是要被压去上刑的人瑟缩,她瘪着嘴转头看裴羽卿,“夫人,真的要这样吗”
裴羽卿站立在一旁,目光淡淡,仿佛根本察觉不到裘亓的尴尬一般。
“大人是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你以为这只是一句简单的问话吗
不这不是这是裴羽卿对她下的最后通牒
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次
“没问题,没问题。”她抽抽鼻子,目光哀怨地晃过周边一群围观群众。
从好热闹的萧楚儿,到闭门不出的许子佘,足足几十人,差不多是所有人都到齐了,她们或扇着扇子,或吃着茶点,目光无一不聚集在裘亓身上,看戏两个字就差印刻在每个人的脑门上。
一旁的严晚将那万恶之源递上来。
裘亓拿过来,攥在手里,走到那火桶前面,然后咬着牙,扯下第一张,抛进去的同时开始张口念道。
“我重色重欲,我罪该万死。”
裴羽卿似乎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点点头,让她继续。
裘亓哭丧着脸撕下第二张。
“这邪物,万不可存留。”
裘亓喊一句,就往火里丢一张,那架势和做法似的,仿佛这画册是什么妖魔鬼怪,她是道貌岸然的正义之士。
“我欺骗夫人,我胆大包天。”
周围的人此时已经笑疯了,甚至萧楚儿还不怕事大的起哄给裘亓鼓掌,“加油大人”
裘亓老脸一红,啪叽把剩下的全部扔了进去,橙红的火舌瞬间将纸张吞没。
“我试图隐瞒,求夫人责罚。”
裴羽卿这才上前,替裘亓擦了擦沾到脸上的黑灰,表情自然,“大人说笑了,怎么能替责罚二字,我伺候你都来不及。”
裘亓信她个鬼,再接再厉扑到她怀里继续撒娇,“我再也不敢了夫人,你别生气。”
裴羽卿拍拍她的背,眸色很深,“嗯,我怎么舍得生大人的气。”
第二日,严晚十分高效率的清晨出发去圣女阁,中午前就一个人拎着补齐的贡品回来了。
而裘亓正在捣鼓新品快乐水奶茶。
这东西捣鼓起来可比可乐轻松多了,茶叶牛奶加蜂蜜,原料简单,制作轻松,最多就是要根据各家口味调节一下茶和牛奶的比例,所以裘亓就请了几个嘴馋的一起来品尝。
听见这消息后,这只能坐下三四个人的凉亭,瞬间挤满了十几人,每个人手里捧着一大壶,肚子喝得比河豚都圆了,还抱着不撒搜,喝了继续喝。
严晚回来的时候,裘亓正撅着屁股往锅里加奶呢,听见消息后,立马放下牛奶就往外跑,浑身上下是一种要去见快递员的兴奋和期待。
拆包裹啊,她们宅女最爱的休闲活动
那堆贡品堆在院子里,比小山还高,严晚站在一旁报单,裘亓把鸡腿塞进嘴里,腾出手去扒拉那堆东西。
金银珠宝她不感兴趣,刀剑一类的冷兵器她使不上,锦衣华服穿不来,最后挑挑拣拣竟然在角落堆看到几本眼熟的封面。
虽然是破旧了点,褶皱多了点,但一点挡不住次元壁破裂给她的震撼。
这ttttttt居然是守护甜心的漫画还是日文原版
裘亓激动得连刚顺在手里的鸡腿都顾不上吃了,疯狂扒拉那堆书籍,然后她发现那一堆里简直就是宝藏基地,全部是她童年的回忆。
“严管家,这些书是哪儿搞来的啊”
严晚那头刚报完贡品清单,转头看见裘亓正在用油花花的爪子翻那书,脸一下沉了,但顾忌裘亓现在是给她发工资的老板,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要去拍掉裘亓手的冲动。
“大人,那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孤本,一本的价格能值上万金,是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圣女嘴里拿到的。”言下之意,你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这玩意能值上金”裘亓差点笑出声来,小声嘟囔一句,“那我的画册怎么说也得涨价到百金一册啊。”
“大人可能对这些古书不太了解。”严晚严肃地解说,“有贤者猜测也许是外星人留下的划时代产物,以目前人类的发展还不能复原出这样纹理细腻的纸张和色彩丰富的画面,还有那册子上的文字,至今未能有人可以破译,也就加强了学者研究书籍的难度。”
“哇喔”裘亓十分没有感情地鼓鼓掌,“外星人,好酷。”
挺好这也算打平了,她们那个时候把金字塔认为是外星人留下的建筑,现在他们又把少女漫当做外星球的文化瑰宝,牛实在是牛。
“大人,请您不要瞧不起它们。”严晚摇摇头,“这古书中的文字,破译出一个就能得到一金的报酬,是十分热门的研究项目。”
裘亓算是明白严晚为什么费那么大力气也要把这堆东西运回来了,和着这堆漫画书在她眼里就是个金库呗。
不过既然能赚钱,那她干嘛不自己赚,裘亓眼珠子一转,又想出一个赚钱养家的好办法。
“要是我说我能翻译整本书呢”裘亓顿一下,转向那堆“金山”,小手一挥,语气霸道,“不,我要是能把这一堆都翻译了呢。”
“大人,您怕不是在开玩笑吧”严晚怀疑,“这些文字神秘难辨,就是最顶尖的学者也没能破译超过三个。”
更何况眼前这个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文盲的兽神。
裘亓点点头,啃掉鸡腿最后一口软骨,指着那封面上的大字标题给她念,“秀咕开ruaしゅごキャラ就是守护甜心的意思,是这本书的标题,而且我告诉你,其实这些文字都是有规律的,掌握基础知识就能够读懂所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教你。”
严晚眼里有了惊喜的色彩,刚才那点嫌弃消失殆尽,夸奖的话张口就来,“您可真是博学多才”
头一次被严晚这么真情实感的夸赞,裘亓还有点不好意思,她嘿嘿一笑,“也还好啦,就是普普通通,一天刷完一部番的程度。”
严晚不知道“番”是什么意思,但一听就觉得很厉害。
“不过,大人是什么时候学习这些知识”严晚疑惑。
裘亓翻页的动作顿时停住,完了,装逼装太狠,引起人家怀疑了。
她一甩头,假装潇洒地回道,“这不是以前吞过几个人族吗,这都是他们记忆里的东西,那次兽元珠出故障之后好像正好把这一段抽出来了,我才想起来。”
人族没有兽元,只有精气,对兽人来说最多是个提神醒脑的作用,他们一般不太稀罕去吃,但原身本来就饥不择食,所以这一番话编得也足够蒙混过关了。
果然除了钱以外的事情,严晚并不是太上心,确认裘亓有能力把那堆书翻译完的能力之后,十分热情地主动帮忙把书搬到了她书房里。
晚上,裘亓偷偷顺了本漫画到寝宫,惬意地靠在床头,一边吃从圣女那顺来的桃花糕,一边看着还是从圣女那顺来的文化瑰宝,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有点她过去宅在家里的味道了。
今晚依旧是裴羽卿侍寝,她俩现在的模式和老夫老妻没啥区别,每天晚上躺在一起,除了该干的不干,其他什么都干。
洗过澡的裴羽卿身上还带着潮湿的香气,她正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头,就是没有要搭理裘亓的意思。
自从那天从绿岛工会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是这幅不冷不热的态度,虽说以前也总是冷冰冰的样子,但至少话比现在多,所以裘亓很不习惯。
见裴羽卿坐下了,裘亓放下书贴过去,脑袋枕在她柔软的大腿,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往上与裴羽卿对视,“夫人”
特意拖长的尾音,又软又绵,旁人听一句怕是心都要化了,只不过裴羽卿现在对这招已经免疫。
她目光凉凉,落在裘亓站着桃花糕碎屑的嘴角,“大人,不要在床上吃东西,碎屑掉的到处都是。”
裘亓忙爬起来把嘴巴和手擦干净,再把那碍眼的桃花糕搬得远远的,然后又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屁颠屁颠黏回裴羽卿腿上。
“夫人我都弄干净啦。”
裴羽卿低低嗯一声,又不答话了。
裘亓委屈巴巴地拿指头戳戳她的腰,但这人和没有痒痒肉一样的,丝毫没有动容。
“夫人不高兴”
“大人您何出此言。”
“因为画册的事。”
裴羽卿眼皮垂下来,看着她,“既然兽神大人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妥,羽卿又何必在意。”
因为她自称的“羽卿”二字,裘亓眉头皱起,以前裴羽卿从来都自称为“我”,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喊她为“您”,现在这态度一降下,感觉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一下就拉开了。
裘亓往她怀里拱了拱,闷声说,“就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欺骗夫人了,要是还有下次,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裴羽卿眼神的温度缓和许多,却并没有说话,但很快她感觉到手臂蹭上来什么柔软毛绒的东西,还讨好是的轻轻抚摸着她。
低头看,原来是一截暖褐的猫尾巴裘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兽态的样子。
“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小小一团猫兽钻进她怀里,爪子扒拉在她肩上,奶声奶气说,“我在讨好夫人呀。”
从来没有哪个傻子会把“讨好”这个词明晃晃挂在嘴边的,可是很奇怪,这种直接的方式,竟然让裴羽卿觉得很受用。
或许是这手感熟悉的毛发,让她爱不释手的缘故。
所以她才说,若是这人能一直是这幅样子就好了,讨喜,好控制,不会老是出去招惹是非招麻烦。
“夫人,我刚才说我以后不会再有事情瞒着你了,所以我再和你说一个事情,你不许生气啊。”裘亓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圆眼望着她。
裴羽卿手指缠上她的尾巴绕着,语气有些漫不经心,“说。”
“就是我知道白棠的事了。”裘亓低下头去,“我一直不敢告诉,怕提起这个事你会伤心,但是我又不想以后你从别人嘴巴里知道,那样可能会更讨厌我,我不要夫人讨厌我。”
裴羽卿呼吸顿住,手上的力气无意识加重,差点把裘亓捏得惨叫出来。
也许是孽缘一般的巧合,这句“我不要夫人讨厌我”是从前白棠常说的话,每次只要它犯了错,就这么可怜巴巴地和裴羽卿撒娇,然后她就会满脸无奈地原谅它。
那日随蓝棠下山玩耍的时候,白棠一定也是以为,只要自己回来的时候,再这样故技重施就能避免责罚吧,可惜裴羽卿没等来它的这句撒娇,却等来一句血腥冰凉的尸体。
裴羽卿闭上眼,觉得呼吸之间身体里进出的都只有冰凉稀薄的空气,让她的大脑有些缺氧。
原本以为被紧封在内心深处的匣子蓦然被打开,她的心绪毫无防备地被搅得一团乱。
自以为是的冷静,是最让她觉得好笑的。
“夫人不要难受。”有温热柔软的物体贴上来,裘亓重新变回人形态,张开手臂给了裴羽卿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温软的嗓音贴在她的耳侧,是裘亓最真挚的承诺,“以后,我来做夫人的白棠。”
裴羽卿摇摇头,深呼吸一口气,搂着裘亓身子的手收紧后又缓缓放开。
“不,你不是白棠。”她控制的很好,声音听起来依旧是从前那般沉稳的调子。
裘亓有些失望,甚至都开始回想自己到底是哪一步攻略错了。
这波操作要是放在乙女游戏里,她早通关了好吗
可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裴羽卿再次开口了。
“你是你,白棠是白棠,你们都是独一无二的。”裴羽卿睁开眼,眼底清明,“我不会在你身上找它的影子。”
裘亓嘴角一抬,随后搂住裴羽卿的脖子,嘴唇在她脸颊上碰了碰,“好,我要做夫人独一无二的裘亓。”
脸颊上柔软的触感让裴羽卿思绪慢了好几秒,眼神变得深不见底起来。
若只是想求一道护身符,对方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她们双方只要保持基本的牵制平衡就好了。
她看向裘亓,这双眼睛总是无时无刻显露着一眼就能望穿到底的清澈,被她如此看着的时候,总会有种错觉。
这世上,她只在乎你一个人。
你才是那个独一无二,被宠爱着的人。
裴羽卿掌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抚上了裘亓的脸颊,拇指在裘亓耳垂上蹭了蹭,轻柔的力度显得有些暧昧。
裘亓心里疯狂亮灯,兴奋地快要鸡叫出来,但还是强行忍住,没有破坏这气氛极好的时刻。
然鹅,就在暧昧的情丝要将两人裹到一起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人,你在吗我是绵绵啊”
裘亓忍住暴躁的情绪,环着裴羽卿脖子的手死也不松。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得把这个啵儿给打上
没听见裘亓的回复祖绵绵声音更大了,喊得隔着一条街的邻居都能听见的那种。
“大人你开门啊”
“别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在家”
“有本事喂奶茶给我们,你有本事开门啊”
“我们现在睡不着都怪谁啊”
“我们要奶茶奶茶快乐水”
很好,来的还不止一个人。
裘亓头顶上满是“”号,牙都快咬碎了,才忍住没爆粗口。
“大人,像是有急事,你去看看吧。”裴羽卿主动松开手,拿起一件外衣披到裘亓肩上。
裘亓哭丧着脸,“好这就去看看。”
她白天就不该给这群人喂什么奶茶她们喝的这是奶茶吗这他妈是兴奋剂吧
赔我啾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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