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的气氛维持了很久, 都没有人动作,对视一直持续倒裘亓眨眼才结束。
“大人,你又在说笑了。”
喜欢这种感情, 在她这里太陌生了, 或者是说精灵族原本就是情感贫瘠的种族。
裴羽卿自诩是个冷静自持的旁观者,旁观魔族的贪婪, 人族的狡猾, 兽人的野蛮,她静静站在一旁,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掺一脚进去。
她没有毫无破绽地承认,也没有委婉地拒绝,而是以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生硬方式, 躲开了这个问话。
正因为这样, 裘亓没有失望, 反而更兴奋了,她得到的终于不再是硬邦邦的场面话, 这就说明攻略计划指日可待
裘亓没有逼得太紧, 怕适得其反,所以十分自然地退一步接下裴羽卿的话,“看到了吧, 夫人平时就是这样嘴硬的,我这样人见人爱的,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我呢。”
裴羽卿妥协一般地点点头, “是,大人说的没错。”
裘亓垂在椅子边的脚丫子晃了晃, “夫人我的手擦得很干净了, 可以不可以松开了。”
从裴羽卿走神那一刻开始, 她手上的力道就没了控制,就这么一会儿已经把裘亓的皮都搓红了。
“嗯,好了。”
“那试试我的糖吧。”裘亓用神秘兮兮的表情剥开一刻,拿手指捏着递到她嘴边,“我知道夫人喜欢吃葡萄,专门为你做的,快试试快试试。”
这么多天以来,裴羽卿已经习惯了裘亓总是时不时来投喂自己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想也不想就张口含进一颗,谁想到那细软的手指竟也跟着送了进来,措不及防咬到一口,担心裘亓受伤她连忙松开。
“啊。”裘亓眼眸微睁,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就笑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将手指放入自己的嘴巴里含了一下,眼睛笑得弯起来,“好甜。”
舌尖被那手指触碰过的地方,像是过了电流一般有淡淡的酥麻,裴羽卿掩住面上的不自然,卷着糖果认真吃着。
确实,好甜。
葡萄的甜味加了蔗糖的甜,像是要一路闯开她的喉咙甜到心里去。
“咬开试试。”
“嗯”
裘亓伸出手做了一个张合的手势,“把它咬破。”
裴羽卿试探着照做,果糖的外壳有些坚硬,但抵不上牙齿的力度,清脆一声响后,糖壳在嘴里碎开,里面岩浆一般浓稠的香甜液体流出,是方才好几倍的甜,舌头仿佛闯入了葡萄味的果汁中,每一个味蕾都在舒展身体,享受此刻的味道。
十分新奇的口感,给她的只有惊喜。
“好吃吗”裘亓迫不及待地问。
裴羽卿慢慢地将那来之不易的甜味品尝完毕,才看向裘亓回应她,“好吃。”
裘亓舒了口气,“太好了,夫人说好吃,那就是真的好吃。”
看着裘亓的笑容,裴羽卿的眼神越发的深邃起来。
又是这样的表情,就好像,这个人掏出了自己的一切,只为换她一个点头和微笑。
“别”
裘亓以为她有话说,疑惑道,“嗯夫人怎么了是哪里还需要改进吗。”
裴羽卿盯着她琉璃一般通透的眸子,静默片刻,轻轻摇摇头。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别对我这么好。
这天晚上裘亓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说来太奇怪了,她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就从来没有做过梦,向来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次的梦境和上次的一样,她的意识又被丢进了一片摸不着边的黑幕里。
裘亓手撑在地面上,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竟然浑身上下使不上半点力气,而令人恐惧的是,她的四周开始响起细细碎碎的声响,并且正缓缓朝她靠近。
她胸腔起伏着,呼吸越来越重,“别过来别过来”
明明是梦,但心头压迫着的恐惧实在太过于真实,让她忍不住心慌。
源源不断的黑色甲虫朝她爬来,每一只都有拇指那么粗,裹着黑气,眼睛是同魔族一样的血红色。
尖锐的口器刺破她娇嫩的肌肤,痛楚比现实里还要大上千百倍,裘亓起想要挣扎,身子却被定在原地,还有更多的甲虫正在涌上来想要将她淹没,裘亓忍得满头是汗,她能感觉到身体里的能量正在通过伤口溜走。
那些黑色的甲虫吸饱了,身体开始泛橙红色的暗光,体型也更大起来。
“走开走开走开啊”裘亓自以为用尽全身力气的声音,到嘴边竟然之后虚弱的气音。
失去意识前她记得耳边又响起了原身那阴测测的声音。
“贱民自有天人收,哈哈哈哈哈你的死期快到了”
裘亓嘴巴动了动,心说你个老不死的才死期快到了呢,你裘姐我绝对比你多活两百岁。
“大人、大人。”意识被耳边的声音拉回现实,是裴羽卿。
她一边替裘亓擦去额头的汗珠,一边轻拍她的脸颊,“大人,你做噩梦,快醒醒。”
裘亓睫毛同蝶翼那般颤动了一下,撑开沉重的眼皮,她偏头看见自己搭在一旁的手,眼神一晃,竟然看见有团黑气刷地冲进来,直直刺破肌肤融进她的身体里,吓得连忙拉开袖口查看,目光在手腕内侧找到一个奇怪的黑点。
不大,看着很像一颗痣,但裘亓却不能放下心。
“大人。”裴羽卿见裘亓一直没说还盯着手看,“怎么了”
裘亓立刻放下手,垂落的衣袖正好将腕子盖住,她强撑笑意对上裴羽卿担忧的表情,“没事夫人,我梦话吵到你了吧”
裴羽卿眉头蹙起,掌心在她额头上贴了贴,确认她体温正常后才说,“大人很少做噩梦,今天是怎么了听你叫得可怕,是梦到什么了。”
“我”裘亓后仰身子,避开了裴羽卿的手,“我梦到了好多人来和我挣夫人,她们都羡慕我有这么一个漂亮体贴又温柔的夫人,我一着急就喊得大声了点哈哈哈”
裴羽卿注视着她的眼睛,一眼看穿她拙劣的演技,沉着脸没有回应裘亓的玩笑话。
裘亓现在也没多少心思去瞒她,也知道自己瞒不住,但就是不想多说。
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害怕知道刚才那个噩梦的答案。
“快睡吧夫人。”裘亓第一次没有软着声音和裴羽卿撒娇去打消她的怀疑,只是默默躺下,微微拱起身子闷声说,“明天还要早起呢。”
桌上的烛光被窗户外的风吹着,光烛在墙壁上摇晃。
裴羽卿起身,关掉了窗户,抬手灭掉灯,又倒了一杯热茶放在裘亓那侧的柜子上,最后一言不发地躺回床上。
“怕的话,就喊我的名字。”
裘亓捏着被角的手紧了紧,从鼻子里低低应出来一声“嗯”。
裘亓没忘记和严晚说过的话,和自己许下的约定。
所以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屁颠屁颠去仓库拿上硫磺粉和生石灰准备药剂。
前者市场上可以买到,后者是她自己自己囤起来准备做可乐的原料。
她准备了两口大铁锅,将石灰硫磺粉和热水用一比二比十的比例调开,等锅里的液体变成红棕色之后倒出来过滤渣渣然后晾凉。
石硫合剂,对月季的病有很高效的治疗作用。
现在是月中,气温较高,裘亓煮了三四十分钟就煮好了,等到差不多快午饭的时候,看它凉得差不多了,就装上一小壶在喷瓶里,往严晚那走。
撒药剂的时间最好是夏季的上午十点到十一点,这里没有夏季,但月中的天气与夏季差不多,现在去洒正好。
严晚和厨房确认好中午的菜色,正准备回屋歇息一会儿,结果刚进院就看见有人做贼似的蹲在她一地的月季花边上。
裘亓一边给月季花洒石硫合剂一边哼着歌,“花花花花快长大,姐姐给你喂水喝,喝完药水叶子绿,什么毛病都没有啦”
思绪一晃,严晚竟然想起了自己那个不到五岁就离开这个世界的女儿月季,她也总是在心情好的时候,蹲在花边上唱歌,用手轻轻抚摸它的叶子,还笑嘻嘻的给自己这种行为做解释“如果花朵开心了,就会开得特别好看”。
她当初觉得那都是哄小孩的话,结果月季走得那天晚上,一院子的花都瞬间黄了,花苞垂落着像是在低泣,好像真的懂得人类的情绪一般。
要是女儿在,肯定要说这是花朵伤心了才会枯萎,并马上唱歌给它们听。
可严晚学着月季唱了三天三夜,那花也不见活回来。
“好啦,姐姐明天再来看你们。”裘亓撒完药,站起来准备走,这时才看见自己身后很久都没有出声的严晚。
她眨巴眨巴眼,“婆婆你来了,怎么不出声啊。”
严晚掩饰心绪,装出和平常一样的表情,“不敢打扰大人。”
“哦,行吧。”裘亓没在意那么多,只是叮嘱她,“昨天和你说的都还记得吧,换粪药,施肥不能太勤快,注意通风,然后我已经给它撒了药水了,如果见效快的话明天后天叶子就会变绿,你不用太担心。”
严晚弯腰,给她鞠了一躬,“谢大人。”
“行了,别这么客气。”她鼻子耸了耸,闻到严晚身上从厨房带回来的肉香,“闻你身上的味我都饿了,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裘亓懒不可能天天自己做饭,而正好厨房的老师傅对她的菜谱特别感兴趣,她索性就教了他几道菜,所以现在院子的午膳有了很大的改进,再也不是直白血腥的动物尸体了。
“有您最爱的可乐鸡翅。”
“哇我去了我去了”她先去厨房偷吃几口
裘亓去的很时候,正好赶上香香嫩嫩的鸡翅出炉,火速拿筷子夹了一盘。
老师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止把调料的口味控制得刚刚好,鸡翅也炖的十分软烂,咬掉两头的软骨,一手捏住骨头的一端,就能直接一口把所有的肉吸溜下来。
裘亓脸颊塞得鼓鼓的,亮着眼睛给师傅竖起一个大拇指,“老王,真有你的,做得比我好吃”
老师傅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大人您说笑了,我哪里比得上您的手艺。”
“别谦虚,我很看好你哦。”裘亓拍拍他,目光四处望了一下,眼尖的看见写着祖绵绵名字的那个菜篓子里,放了一张写着“空”的木牌。
“嗯怎么不给祖绵绵备饭吃”
“她和厨房说最近不要给她送饭,她禁食四十九天给她妹妹守灵。”
裘亓眉头皱起,“她是要成仙啊,哪里的规矩,守灵的时候不能吃饭。”
“可能是,心里难受吧。”老厨师沉沉地叹口气,这事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特别他也是有儿子的人,试想他儿子出了这种事自己肯定也得颓废。
祖绵绵这姑娘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和怪脾气的许子佘冷冰冰的殷慈不同,他们对祖绵绵的印象很好,知道她不想吃东西,也不好勉强,只能每天送些红糖水去,指望着她多喝些甜的心情总能好一些。
“给我。”裘亓伸出手。
“大人,您是想要什么”
“她的饭给我,我送过去。”
“诶好这就给您拿”
裘亓提好小篮子,出发去喂羊。
还没走进门,就能感觉到这屋子里沉沉一股阴气,房间大门紧闭,门口的灯笼还破了只,摇摇欲坠地掉在上面。
“祖绵绵开门。”
没声。
“我,送饭来的,快点开。”
许久里面才传来虚弱的声响,“我不吃,你走吧。”
“好。”裘亓放下篮子,“那你不开门,我自己进来了啊。”
她往兜兜里掏了掏,拿出一个铁片,插到门缝里,当着主人的面把门给敲开。
屋里的窗子都被遮上了,透不进一点光,正中间摆了只黑重的棺材,祖绵绵穿着一身黑色的寿服坐在棺材旁,一脸呆滞地看着她,那傻乎乎的样子和她手里捧着的那只垂丧脑袋的向日葵一毛一样。
她现在特别想掰开裘亓的脑子看卡她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正常人不是放下东西就该走了吗
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人好像一直喜欢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谁都猜不到她脑子里的想法。
“你还是吃点吧,再说你不吃你妹妹还要吃呢。”裘亓也放了一份在棺材前面,把剩下的奶茶打开,淋了一圈,“快吃吧,以后就没多少一起吃饭的机会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裘亓后半句话触动到了,祖绵绵的眼神有了对焦。
“安安不会离开我的,她会一直陪着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对,你们一直在一起,那在一起了也得先吃饭啊。”裘亓拿起一根草放到她嘴边,“你妹看到你蹲在这里绝食,难道会很开心吗”
祖绵绵抿着唇,似乎还在犹豫。
“吃不下,那你喝口奶茶总行了吧。”裘亓拿起那杯奶茶,把杯口对准她,这次倒是喂进去了。
祖绵绵嘴巴动了动,“这里面”
“新品,怎么样,好喝吗”
哪是什么新品,就是她怕祖绵绵不吃,碾碎了一些草叶子放进去混合起来罢了。
祖绵绵咽下嘴里的一口,尝到一丝甜头后,她发现自己突然特别想念起绿叶植物的甘甜和爽脆来,那念头就好像绝食减肥时被朋友塞了一口鸡腿,食欲爆棚越发不可收拾起来。
这次都不用裘亓再劝,她直接自己抓起篮子里的就开始猛塞,样子好几天没吃饭了似的。
哦对,她就是好几天没吃饭了。
填饱肚子了,祖绵绵脸色看上去都好了很多,就是身上那股血腥味还久久不散她穿得还是安安死的那天的衣服。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祖绵绵举着手里的向日葵问裘亓。
裘亓当然知道了,但她也知道,祖绵绵现在需要只是一个能够聆听她说话的听众罢了,不需要她话多。
“这是向阳花。”祖绵绵轻轻抚摸着花瓣,“是安安最喜欢的花,她说这花开了之后像是小孩的笑脸一般,灿烂金黄,仿佛融合了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可令人唏嘘的是,祖安安的生命,却止步在最灿烂的季节。
裘亓听一句点点头,给祖绵绵一些必要的回应,表示自己有认真在听。
“是我对不起安安,所以这个仇我一定要替她报”祖绵绵眼神里有坚定。
“好,有需要帮忙的就直接和夫人说,能帮的我们也帮你一点。”
祖绵绵特别不习惯裘亓这种温柔的说话语气,“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
“我不是帮你,我是帮她。”裘亓没看祖绵绵,目光定在那棺材上。
那是她除了母亲第一次面临身边人的死亡,只不过母亲留给她的是病床边温暖的手,和唇边挂着笑的满足睡颜。
而祖安安的死,确是无边无际的内疚与对死亡的恐惧。
她总觉得这件事是在给她敲响钟,警告她,在这个各方势力蛮横纠缠的异世界里,降临一次死亡有多措不及防多容易还有真实。
也许是倒计时的催促,也许是经历得多了,她开始对生命有了敬畏感。
她不能再慢吞吞地踱步,等人将死亡的刀口对上她的脖颈,也不能单纯的觉得攻略几个nc当保镖就能安然无恙。
裘亓垂下眼,右手掀起左边的衣袖,左手腕子上的黑点已经长得如虫子那么长,这种漫长而不紧不慢的逼近感反而更让她心慌。
如果猜的没错,那位所谓的主上,想杀的应该是她。
炎热的月中之后,天气渐渐转凉。
院子里的人事物都同进入冬眠模式了一般,安静到死寂的程度。
裘亓最近待在书房里的时间明显久了很多,第一部画册的连载已经告一段落,她对外订好了第二部上架的时间,路仁也已经事先收好了定金。
裴羽卿以为她在书房是练画,倒也很少去打扰,只是每晚都会准时端着热汤来喊她就寝。
裘亓最近做噩梦的频率很高,这事与她同床共枕的裴羽卿知道的最清楚。
所以她偷偷找了许子佘,在端给裘亓的热汤里,加了安眠的药丸。
不过睡得是沉了,每天早上起来的表情还是依旧不太好。
裴羽卿想问,但每次裘亓都会笑嘻嘻地把话题扯远,次数多了,她也就不问了。
“呼”裘亓翻完今天要看的最后一页,把自己做的叶子书签夹进去,然后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画人体她画八个小时都不嫌累,怎么干正经事一会儿就坐不住了。
她长叹一口气,吹了吹旁边的热茶灌下一口,脸蛋被杯口冒出来的水蒸气蒸得暖暖的,让她舒服地眯起眼睛。
“让姐看看,你今天长到哪儿了”她拉起袖子。
那原本只有半个指节大的小黑点,现在已经长成了能够占据半条小臂的黑线。
估计等它长到心脏的时候,就是原身口中所谓的“离死期不远了”吧。
她这些天狂查资料就是想找到自己手上的玩意是什么。
托这一屋子珍惜书籍的福,她倒也没费太大的功夫。
摄魂蛊,人族中已经被禁止的禁术,会的人也不多,但魔族是个例外,根据记载,单单是去年就发生过两例,受害者还都是十分厉害的三灵术者,死者死的时候浑身干枯,皮肤没有一丝血色,身体里的灵术也全部被人夺走。
下这摄魂蛊的人,为的就是得到力量,兽人的兽元珠,人族和精灵族的灵术都是他们的目标。
裘亓伸手按按有些闷疼的胸口,确认那兽元珠还好好待在里面。
这世上如此迫切还不择手段地想要得到兽元珠的人,除了原身也就只有被暂时封印力量的魔神。
裘亓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笔在纸上画下一个骷髅。
答案还真是显然易见。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知道了答案,她又该如何去做。
坐以待毙是肯定不可能的。
告诉身边的人不是幸灾乐祸,就是无能为力,噬魂蛊之所以成为禁术就是因为它的解法鲜少有人知道,没准连下蛊的人都不知道。
裘亓深知凡事都要靠自己的道理,所以她才废寝忘食的翻这些书,终于,在上届圣女云清辞留下的一叠手稿里发现了一些线索。
云清辞在手稿提到了塑造灵身的概念,这是一种能够让普通人族也拥有灵术的方法,只是遭到很多灵术者的反对,目前还没有实施过。
裘亓感兴趣的当然不是她们人族的恩恩怨怨,她感兴趣的是云清辞还提到同样的方法,也可以为兽人重塑兽元珠。
要知道兽人的兽元珠相当于是生命,兽元珠离体,兽人的灵魂就会升入灵谷,除非哪一日她的兽元珠再次归还身体,而云清辞却可以在不使用原有的兽元珠的情况下,实现这一次复活,或者称之为重生更为恰当。
裘亓拿手撑着下巴,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找这位大神求个重塑兽元珠的方法来保命,到时候就算真的解不了摄魂蛊也能留条退路。
她揉揉酸痛的脖子,将东西收拾好站起来,趁着天还没黑,拿起工具去了后院。
水果糖在如意坊上架之后反响不错,这个世界糖果是一种奢侈的食物,只有贵族皇室才能享受到优质的饴糖,而且裘亓用蔗糖做出来的水果糖口味选择众多,口感细腻有层次,关键是价格还便宜,除了限购没有其他缺点,每次一经上架,当场就能抢购一空。
裘亓叹了口气,扛着铁锅走着,背影像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快冬天了,不想干活啊。
可是她不干谁干,这一院子她能使唤的人就那么几个,祖绵绵心情不好,裴羽卿她舍不得,严晚要加钱,殷慈她不敢。
折腾到最后,还是得一个人来弄。
刚折腾到熬糖浆的步骤,裘亓便又听见身后墙壁上熟悉的脚步声。
这几天苏念踩她熬糖的点比早起叫的鸡还准时,她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又来了”她头也不回,“今天来太早了,还没做完,坐那等着吧。”
“好。”
嗯裘亓眉头皱起,搅动的动作停下。
这声音不对劲啊。
她回过头,身后站的果然不是苏念,而是一席白衣,看起来快要和墙壁融化在一起的施洛凝。
“你来干嘛”
施洛凝朝她扯出一个笑,“当然是来投靠大人的。”
裘亓理都不理她,“你搞错了吧,我这不是避难所,丐帮前面出门右转那个街口,记得扔只馒头给人家当入会费。”
“若我说,我不是来避难,而是来解救大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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