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
阮桐其实一点都不害羞,不然那晚在车上也不会提出主动帮忙,帮着帮着还坐在了谢知远的腿上。
只是那种感觉真的太吓人了,毕竟是个新手,第一次就被迫选了个困难模式,即便一路有人带飞最后通了关,但疼痛和欢愉的比重不一,全程体验下来只能勉为其难地称为凑合。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阮桐都对这件事敬谢不敏,还是上上次尝着甜头了才有了改观。
喜欢。
是喜欢的。
而且是跟喜欢的人做最亲密的事。
他怎么可能真的讨厌。
更别说男朋友那次之后都非常的迁就他。
三年时间看起来很长,但真过起日子却很短,尤其是谢知远本身就忙,每天早出晚归的,周末都不一定能闲下来。
阮桐回忆了一下,确定关系到现在五个星期,加上在家里的,约会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现在难得有时间……
应该有时间的……吧?
阮桐转过头,目光对上了谢知远的,“你今天要回去吗?”
脸颊是红的,鼻尖是红的,眼眶也是红的,但眼睛很亮,灯下看里头晕着一层光,水雾漫上来后愈发的清澈。
其实明天一早有会,秘书订的是今晚最后一趟回桉城的航班。
但小朋友正生着病,以及会议航班的时间可以改。
谢知远把桌上的东西收好放在一边,“我明早再走。”
僵直的背脊靠在了后面的软垫上。
阮桐是真的很想多黏男朋友一会儿。
小桌板推上去后做什么都方便,前不久被迫请人吃苹果,现在主动请人吃布丁。
口感又软又糯,但人娇气,吃急了会发出不满的哼哼,然后用可以忽略不计的力度推搡着面前的人。
谢知远眼里带着浅淡的笑意,“知道我说的检查是哪里吗?”
阮桐嗯了声,说了个带翅膀的有羽毛的动物的名称。
以前确实不懂,但刚才那个网站上面大约几千字的文章给他做了科普。
通篇下来省略号和叹词出现的频率是最高的,接着就是那个指代名词。
上面还说做坏事的时候高频率的使用可以增加气氛。
可男朋友看起来似乎不是很习惯……
帅气的脸上有片刻的怔愣,“你刚才说什么?”
……
是了。
男朋友是个表里如一的文明人。
会说调.情话,但不会用这么粗俗的词语,阮桐连忙摇起了头,“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
三瓶点滴,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去的,旁边两个已经空了,最后一瓶只剩下了瓶口浅浅的一点。
眼看谢知远一副打算问到底的架势,曲起的膝盖蹭了蹭人,阮桐眼神飘忽不定的,“这瓶马上就打完了……要不先找人帮忙拔个针?”
不偏不倚,恰巧是正中间的位置。
呼吸无意识变得粗重,小朋友没敢看他,脑袋是微微垂着的,病了一场之后脸又小了半圈,睫毛长而卷翘,一颤一颤的,像把小刷子,挠的是人的心窝
谢知远戳了戳他的额头,“一会儿回来了再找你算账。”
门开了又关,接着就是拔针做检查。
不算大毛病,过后注意饮食保暖,按时吃两天药基本能好。
不过住院的费用交到了明天,医疗资源足,阮桐本人也不是很想走。
医生又在簿子上写了几行字才离开,谢知远送他出去的,没主动问,但到走廊上的时候对方先开了口,“恢复的这几天抵抗力会比较差,主要还是以休息为主,运动要适度。”
“我知道。”
不至于生病了还要折腾人,而且手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再回去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窗帘又拉上了一层,安静昏暗的空间,病床上的人已经睡了。
谢知远尽量放轻着脚步,到底是个陌生的环境,嘀嗒嘀嗒鞋底接触地面的声音,走近的时候阮桐还是醒了,没动,脸埋在枕头里,抬眼看向面前的人,“你下午要不要睡会儿?”
刚睡醒,声音闷闷的,还有点黏,像是遇热融化的奶糖。
普通双人床的配置,相比家里的是小了点,但躺两个成年人绰绰有余。
下午一点,正好是午休的时间。
谢知远没拒绝,脱下外套挂在旁边,坐在床沿的时候阮桐又提醒他,“裤子。”
接着贴心地补充,“不然睡的不舒服。”
空间一下子拥挤了起来。
不过阮桐极其自然地缩进了谢知远的怀里,身上的热度未散,抱起来像个小暖炉,没一会儿腿也缠了上来。
上面是粗糙的棉料,下面是柔软的绸缎,阮桐挂着就不动了,和往常的睡姿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把他当成了毛绒玩具。
阮桐问:“你中午大概睡多久啊,半个小时?”
谢知远嗯了声,“差不多。”
抬头就是男朋友的下巴,阮桐咬了口,想到刚才在网页上看到的,“那我一会儿叫你?”
谢知远把他脑袋摁怀里了,“你也继续睡,医生刚才跟我说了要你多休息。”
医生说。
阮桐眨巴着眼睛看他:“那医生有说其他的吗?”
谢知远话说的特别的绝:“然后禁止任何剧烈运动。”
阮桐:“……好的吧。”
三十分钟,谢知远手机设了闹钟,不过阮桐提前掐掉了,亲自叫的他,方式格外的与众不同。
后来是被提上去的,男朋友脸上四分起床气,三分生气,剩下的他看不太懂,但总体沉得不行。
不过手上力度是轻的,阮桐被人压着的时候就睡衣扣子崩开了两颗,衣摆向一侧滑,露了半边肩膀,皮肤白皙,锁骨线条流畅。
唇微微张着,咬合作用的肌肉已经形成了短暂的记忆,现在一时半会的还收不回去。
谢知远给阮桐把领子提上去了,又是擦眼泪又是揉脸的,等收拾好了才跟人秋后算帐:“这个,还有刚才的那个词,什么时候学的?”
枕头很软,阮桐半个脑袋都陷进去了,还在使劲地缩。
但是没用,路被堵死了,只能和男朋友四目相对,然后坦白从宽:“就你出去的那会儿,刷手机的时候出来了一个网页,我好奇是什么感觉……”
本来也打算学习相关知识放在以后实践的,知道自己误入了阮桐也没想过要关,反倒是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还记下了它的子域名。
不看不知道,看过了才发现以往的夜生活是多么的单调。
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年纪,好奇这些东西其实很正常。
闭口不谈不好,有的时候还是得教导疏通满足。
谢知远问:“试过之后呢,什么感觉?”
目光一直在阮桐脸上,自然没有落下那一闪而过的嫌弃。
之前的经纪公司虽然口碑不好,毕竟得靠艺人赚钱,基本的培训还是有的。无论唱跳还是演艺路线,表情管理都是进去之后的必修课。
但日子不多,阮桐不想委屈自己。
嫌弃脸再一次出现,他实话实说地道:“不太好。”
阮桐严重怀疑网上都是骗人的。
就这还能跟好吃沾上边,简直就是骗他这种莫得相关经验的小菜鸟。
阮桐仔细地打量男朋友脸上的表情,“而且你看起来也没有觉得多么舒服多么满足的样子……”
谢知远:“……”
舒服完全沾不上边,满足算一部分,但也只是心理的。
谢知远不对阮桐这种和平时吃麻辣鸡爪没什么区别啃法做评价,说多了打击人主动性和积极性,得不偿失的只会是他。
把病床后面的靠椅摇上来了,平躺的成了上半身靠着的,谢知远把枕头垫在阮桐的腰下,“知道为什么吗?”
愿意动脑了,阮桐猜测道:“文章里运用了夸张描写?”
“不是。”病房里暖气充足,不过怕人冻着,谢知远还是把外套给他披着了。
阮桐睡衣喜欢买比平时穿的大一个尺码的,觉得这样睡觉舒服,换着也方便。
方便,的确很方便,但同时便宜了别人。
主动权被轻而易举地夺走了,但阮桐也没想过要抢,抬腰,然后又放下,尽力地配合着对方,“那是什么?”
腰很白,一只手能环住的粗细,不过平时不怎么锻炼,哪儿哪儿摸着都是软的。
谢知远锢着了,只撩开了一点衣摆,白釉一般的玉便成了嫩色的蕊。
“外界因素、方法,还有姿势,都不对。”
之后就没声了。
也不是没声,一个敛着摸索着,另一个捂着克制着。
本来是垂在身侧的手,不知怎么就抓着了床单,指节用着力,连接处泛着苍茫的白。
视野可及之处也是如此。
这种事真的太亲密了,阮桐不喜欢亮的,只能自主拉灯。
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然而神经被压迫着、压迫着,到了一定的值,接着就是一簇烟花在眼前炸开。
‘砰——’的一声。
远处看是绚烂的多彩的,近了只会觉得白的晃眼。
阮桐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事物,然后他注意到了谢知远的目光。
是落在自己脸上的,格外的专注、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专注。
里面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吗?
答案应该是否。
视线又模糊了,眼睛难受的发酸,兜不住里面越蓄越多的液体,掉了出来,阮桐舔到了,味道咸的发苦。
跟刚才不小心吃着的东西一结合他直接哭出了声。
但动静不大,之前被欺负到最狠的时候也就哼了几下,现在只是打起了哭嗝。
谢知远给阮桐把被子盖着了,金豆子一颗一颗地掉,只能拿纸巾擦,“弄疼了吗,还是不喜欢?”
阮桐又摇头。
不疼。
很舒服。
也特别的喜欢。
但就是因为喜欢才这么难过。
身体不争气。
泪腺不争气。
人也不争气。
被当成另一个人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受。
下午有月初的例会,不过谢知远把一直在响的手机铃声掐了,然后把小朋友抱怀里,“那是什么?之前反应好像也没这么大过。”
真的,恋爱经验为零的崽,第一次就和这么完美的人谈恋爱,阮桐有点遭不住。
但是大脑诡异地清醒了,阮桐可以理智分析导致自己反应过激的原因。
害怕。
主要还是因为害怕。
虽然是文字,但浸入式阅读,里头出现的还是自己的名字,阮桐的代入感极强,看完只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过完了。
怕自己一事无成、怕自己家破人亡、怕喜欢的人带着目的接触他。
以及另外一个。
阮桐:“以前都是被动方……没有这种体验。”
谢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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