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第一双打比赛结束，立海大河崎-速水组合获胜，3-6.”
立海大身为关东霸主、关东地区的头号强队，尽管这场只是首轮的县大赛，可是依旧有很多学校前来观赛。
观众席被坐的满满当当的，还有不少队伍打算收集资料，齐齐围在了球场边。
此次立海大的对手横滨高等学院，在这些观赛人们的眼里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学院，只有少许喜欢阅读《网球月刊》的人才会觉得有点熟悉，毕竟当时杂志报道过这所学校有着一位全国级别的选手的文章写得十分的精彩。但是不管对横高有过多少了解，在场人普遍的第一感觉就是横高肯定会输。
而现在的横高已经被拿下了两场比赛，就连原本完全压制住对方的拉拉队也拜下阵来，女孩们话音一致地呼喊着口号，但是声音却相比最初小了不少。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等会佐佐木君就要上场了。”
没有选择留在横高的休息区，而是来到了球场后面阶梯上的西本佑树瞟了一眼突然出现的仁科直弥，声音稍微有些低沉。
第一场比赛他就上场了，然而结果惨败立海大，所以之后他跟部长说了，想自己一个人去走走。
“买了些饮料。”仁科直弥笑了下，他掏出手提袋中的一罐桃子味的汽水丢给他，“顺便遇上了立海大的人，说了会话。”
西本佑树有点在意：“你们说了什么？”
“是三木那家伙，他问我是不是被打压了，怎么这次没有上场。”仁科直弥好笑地摇着头。
仁科直弥全国级别选手的名声很大一部分是《网球月刊》带来的，但是一些也来源于那些强校选手的评价。立海大的三木是他在参加神奈川网球个人赛时认识的，而且以前他还邀请过自己去立海大的队伍。
“你怎么说？”西本佑树问。
“就说我们比赛名单是按训练表现定下的，我有点融不进双打。”仁科直弥语气流露出无奈，可是眼睛却清澈明亮，里面满满的笑意，“所以就只能当替补喽。”
西本佑树拉开汽水拉环，见白沫立刻喷涌出来，忙忙先吸了一口，“如果不是知道我们网球部的情况，我一定认为你疯了——被打压还这么高兴。”
“所以等会三木就会明白了。”仁科直弥看着接下来准备上场的佐佐木琲世说，“我在现在的横高可是排不上什么名号的啊。”
“虽然这样说……”西本佑树扯了下嘴角，一只手摸了下自己的粉色头带，“但是感觉我们这些人还是好没用啊。”
把重担压在了三个一年级生的肩上，他这个做前辈的未免也太不像话了吧？
“是对那三个小怪物心生愧疚吗？”仁科直弥手肘撑着阶梯上的栏杆，半个身子都趴在上面，“可用不着担心他们，我们静静看着就好了。”
说着，他低头看了下自己手腕上戴着的负重，感叹般地说道：“我还从未看见过小部长他们带过负重呢，而且平时也没看见过他们怎么训练，他们究竟是为何那么强大呢？他们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西本佑树俯视着人声鼎沸的球场，平静地说：“你不是向森教练讨教了吗？他应该能给你答案。”
仁科直弥陷入了回忆：“教练和我打了一局。如果他们以前经历的都是这样恐怖的对手……我明白了。”
他深深地看向了土黄色队服的立海大众人：“希望这场比赛，立海大的能够试探出‘小怪物’们的极限吧。”
……
横高的休息区。
此刻这里的气氛泾渭分明，一方是败者区，矢岛兄弟和北冈海他们在向小部长鞠躬致歉后就都坐在了休息区的后头，脸上写满了羞愧，他们一动不动的，仿佛已经变成了缄默不语的石头。
一方则是“没心没肺”区，爱丽丝根本就没把这两场输赢放到心上，两者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想要在短时间内赶超实在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她做好了刚才比赛的记录后，合上笔记本，转身一个一个给他们布置接下来的针对训练来了。
“琲世，你可以试试新招了。”
太宰治坐在最前头的位置，他肩披黑色长款外套，右眼绑着雪白的绷带，仅露出的漂亮鸢眼含着笑意，他跟爱丽丝一样没有丝毫紧张感，眉眼弯弯地说道：“可以玩久一点哦。”
下午网球场这边晴空万里，没有柔软白云的遮挡，太阳更是在肆无忌惮地发散着光热。球场上的温度在缓缓地增高，为此佐佐木琲世戴上了新买的黑色棒球帽，笑着对他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
“森先生最近好像有点忙，这几场比赛他都找了学校的体育老师代替。”
休息区头顶的凉棚谢绝了阳光的拜访，阴影在其中做客。坐在太宰治旁边的金木研看了一眼赛场上他们那边教练椅上的老师，随意地开口说道。
“上场训练的时候，森先生说下次的会很不同，或许他是去搞这个了？”佐佐木琲世一边简单地做着热身运动，一边回话。
“唉可真不想打比赛……”此时的太宰治托腮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忧郁地说道。
而距离他们休息区不远的立海大那边。
三木直沉着脸回到了立海大的队伍中。
正准备上场的酒红色头发少年朝他打了个招呼，“前辈，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三木直的脸色这才放缓，他眼神柔和下来，但手上却狠狠地揉了一把他红色翘起的头发，“毛利，等会认真一点，替我好好教训一下横高那伙人。”
立海大的天才一年级新人毛利寿三郎挠了挠脸：“前辈，横高的人怎么惹你了？”
三木直皱着眉说道：“横高的人越来越不像话了，仁科直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成了替补……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应该态度坚决一点，劝他来立海大！”
毛利寿三郎眨着眼睛，为他的话做了总结：“哦，原来前辈那个心心所念的对手就在横高啊，而且这次还上不了场。”
“早知道就跟高井部长说让你单打二了。”三木直瞥了一眼坐在边上如老僧入定的部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那我会加油赢下的？”毛利寿三郎歪着头说道。
三木直听后嗤笑一声，压住他的肩膀反问道：“难道毛利你还想输了不成？”
毛利寿三郎抬脸嬉笑，开玩笑道：“可前辈不是想上场吗，这要我输了才可以啊！”
“输了我和山下他们可饶不了你。”三木直仗着自己身高，用食指用力戳了他的额头一下。
“啊！”毛利寿三郎装作很痛的样子，做出要倒不倒的样子。
“你们还在打闹什么？裁判点你的名了，毛利。”忽然，他们背后传来了部长古井无波的声音。
毛利寿三郎僵硬了下身体，匆忙应道：“好的部长，我现在就去！”说完便拿上球拍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立海大的部长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了剩下呆站在那里的三木直，他转了下手中的佛珠，语气平缓道：“三木坐过来，你的心需要静一静。”
三木直环视一周，这才发现其余的正选早就坐到了远远的地方，他同手同脚地坐到了部长的旁边，心中默默哀求，希望毛利这小子能快点结束比赛，他在部长的旁边可撑不住太久啊！
……
“哎呀原来我们这场是少见的一年级对战啊！”赛前礼仪握手的时候，毛利寿三郎低头看着他，笑着说道。
“嗯……那请多指教了？”对面比他稍矮半个头的少年面容格外俊秀，他微微抬眼，用了一句日本人最常见的客套话。
毛利寿三郎愣了一下，觉得这个对手的态度似乎过于平静了。横高已经输了两局了不是么，这场可是他们最后的比赛了，然而在他黑色的眼睛里却连一点焦虑的情绪也找寻不到……
他很快笑着回应：“请多指教。”
客套完后，坐在高处的裁判发出指令：
“第三单打比赛开始，横滨高等学院佐佐木琲世VS立海大附属中学毛利寿三郎，毛利发球局。”
比赛开始，毛利寿三郎瞟了一眼对面半场同为一年级的选手，试探性地先打了一个快速发球，不过这球仅仅出了他六成的力。
“啪！”
黄|色的网球急速飞向对场，在反应缓慢的观众眼里，似乎只能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黄|色痕迹。
戴着漆黑棒球帽的少年穿着同色的帅气队服，乌黑明亮的眼眸似乎还闪动着雀跃，他轻而易举地判断了球的落点，在网球尚未落地之时，动作轻巧地挪动位置，随后轻描淡写地对准边角的底线打了回去。
毛利寿三郎见他如此轻松地回击，不免晃了下神，一时反应慢了半拍。
等他回过神的瞬间，他瞳孔紧缩，双腿跨大步伐，踉跄地转身飞越到底线，然后使劲地伸长右手，这才追上了佐佐木琲世的回击。
但是在网球拍网线触碰到网球的一刹那，他顿时感觉情况不妙。
——这个回球的质量无论在力道还是速度上，相比他的发球都高上了不少。
他接球的手微微颤抖，幸好这球他回的是正手，所以才勉强地打回了过去。
这球之后，毛利寿三郎双手紧握球拍，眼神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身上原本隐隐可以看出的懒散姿态也霎时消失不见，他开始认真起来了。
“毛利这么快就认真起来了，看来横高的那个一年级生实力不低。”分外关心这场比赛的立海大正选三木直面色凝重，他不由自主地抱胸站了起来，双眉拧在了一起。
立海大的部长手中拨弄着一串紫檀佛珠，他静静地看了一下场上的情况，言简意赅地说道：“看来毛利这回是遇上劲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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