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爷这是怎么了?他好像很害怕小姐,为什么啊?”青梅懵懵懂懂的问道。
春寒笑了起来,“还能怎么了?他八成是以为小姐是想从他那儿打听二爷平日有什么恶习。瞧他刚才那样。”
她清了清喉咙,学着余贤刚才的样子道:“我平日里除了帮着二爷管理铺子里的生意,就是回家跟二爷学习如何做到更好的管理铺子里的生意。二爷亦是如此。”
她怪声怪气的,说不出哪像,就又觉得好像哪都像,林霜降和青梅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看余小爷那样,明天八成是不敢去小南湖了。”春寒笑道。
林霜降听了这话不笑了,一手托着腮失望的道:“原是想让他明天偷偷带我去瞧瞧的,话都没说到正题上,他就吓成这样了。陶风清这三天又不能过来,我岂不是要在客栈里关上三天?”
“咱们自己去便是了,为什么非要让余小爷带咱们去?”青梅不解的问。
“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别回头惹了事自己都不知道。再说,我们带的都是嫁妆,也不能拿出来随便用。没钱,到了小南湖,站在岸边赏风景吗?”
青梅被春寒泼了一盆冷水,悻悻的‘哦’了一声,“那,我去跟余小爷再说说?他看见小姐紧张,我去跟他说,他应该不会那么害怕了吧?”
春寒赞同的点点头,“那倒也是。小姐?”
林霜降想了想,“让小二送笔墨上来,我写封信让余贤送去给陶风清。我看出来了,没有陶风清点头,就算余贤知道我要干什么,就他的胆子也是不敢答应的。省得浪费口舌。”
“是。”
余贤揣着林霜降的信回去了陶家大宅里,可四处也没找到陶风清的人,只好去找陶贺了。
陶风清自己偷偷溜出去跟着迎亲的队伍去了常州,回来自然少不得被叫去老太太屋里被训了个灰头土脸,再加上湘南的事,虽然他们掩住了风声,可老太太还是听到了些流言,陶风清‘吃鱼’陶贺哪有不沾腥的道理。
余贤找到陶贺的时候,他满脑子还是老太太的责骂声,看见他这条被迫的漏网之鱼,便顺道将火气撒他身上了。
“还是你好,风口浪尖上的时候躲在了外头,等跟着二嫂回来的时候,老太太的气也消了。早知道我就跟你换换差事了。”
“表哥,我也不是躲。”
“算了,事都过去了,反正有二爷顶着,我也只是顺带被骂了两句。你不好好在客栈照顾二嫂,回来做什么?”陶贺问。
余贤这才想起信的事,“哦,我是回来找二爷的。二奶奶让我把这个交给二爷,说二爷看了就明白了。可我寻了一圈也没见到二爷,他去哪了?”
“他现在哪有时间?老太太房里一出来,就被贺喜的人抬起去喝酒了。我都瞧不见他人,你哪找得到?二嫂有什么事吗?”
陶贺接了信正准备拆开看,外人有人喊:“小陶爷,老太太派人来请您过去,说是宴席的菜色要最后再定夺一遍,让您过去帮着看一眼。”
“来了。”陶贺应了一声,将信又塞给了余贤,“二嫂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要求退婚,你照着做就是。也不必来来回回的跑了。”说完,就忙着出去了。
余贤拿着信‘哦’了一声,也不敢私自拆了信看,又回去客栈了。
当余贤捧着两身衣服上楼的时候,被人打趣道:“二爷成亲,小余爷这是给自己也做了新衣服了?”
余贤笑的比哭还要难看,慢吞吞的上了楼。
“二奶奶,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这...”
余贤企图做最后的挣扎,可根本没有人听见他在说什么,春寒已经将他手里的衣服接了过去,青梅推着他往外头去,“小姐试试衣服合不合身,您先去忙吧!”
余贤如果知道,信上的要求是这样的,他就算是抱着陶贺的腿撒泼打滚,也一定要他看完信再走的,再不济,也自己看完了信再把陶贺的话告诉她们啊!
现在好了,骑虎难下。
等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两个翩翩公子摇着扇子走了出来。
“小余爷,好看吗?”春寒晃着折扇问。
余贤咽了口唾沫,刚在外面打了半天腹稿,想要一堆让她们打消这个念头的措辞,张口却变成了,“这个天,摇扇子有些怪异。”
“我就说吧!”青梅手上托着毛领的披风,春寒帮着一起给林霜降穿上了。
“你们宁苏的天倒也是奇怪,半点雪沫子也没瞧见,偏就是冷的很。还不如在沙洲,雪再大,烧了炕也冷不着。”林霜降道。
“雪还是有的,却也不会像沙洲那样厚。二奶奶习惯了就好。”余贤递了个暖手套子给她。
林霜降点点头,“是要慢慢习惯。先出去转转。”
“现在就出去?”余贤悔恨的好想打自己一耳光,准备好的话呢?怎么就变成了提醒她加衣,还准备暖手套子了?
“你不是说小南湖要夜里才热闹吗?我们先去外头四处看看,从昨天住下我就没出去过了。走吧!”
余贤哪有机会说这样不合适的话。
说不出口的话,再一次变成了两把油纸伞。
外头细雨绵绵,屋檐上漏下的雨,滴滴答答的敲在青石板上,城中河的两岸,已经掉光了叶子的柳树有气无力的晃着。
林霜降站在石桥上,看着两岸来来往往的人,好像突然明白娘亲在世的时候,为什么总忘不掉宁苏的点点滴滴。
她记得小南湖上的奢华,记得花灯节的热闹,还记得街头叫卖的米糕味道有多香甜。
烟雨之下的宁苏,就像一幅水墨画。
画上的点点滴滴,都透着温婉宁静。
也有打扮秀丽的姑娘打着伞从她身边走过,她的眼睛就会跟着看上好久,“真好看。”
春寒忍不住笑。
余贤忍不住的提醒,“二奶奶,您现在穿着男装呢!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瞧,会被当做登徒子的。”
“她们也瞧我了啊?你没看见?”林霜降道。
余贤心里叹气。
能不瞧吗?她的个头比寻常的姑娘都要高,换了男装绑了髻,他这么一个样貌还算可以的真男人站在一边都没人瞧了。
平日里输给二爷和表哥,他都认了。
输给二奶奶算怎么回事?
“二奶奶,走累了吗?要不找个地方歇歇脚?”余贤不想让她在外面胡乱的跑,最好找个茶楼待一下午,天黑直接去小南湖,找个花船晃一趟就赶紧塞会客栈了事,他觉得她实在是太扎眼了。
难得春寒附和了他,“小余爷说的对,外头又湿又冷的。不如找个地方休息吧!”
“行吧!”林霜降倒是不累,也没逛尽兴,只是不想惹哭了余贤便答应了。
几个人刚走下了桥,一个和青梅差不多高的男孩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埋着头撞在了余贤身上,忙不迭的道了歉又跑了。
余贤有些恼的擦着身上的雨渍,顺口啐了几句,抬头看见林霜降和春寒都奇怪的看着他。
“怎么了吗?”他不解的问。
“他偷了你钱袋你不追吗?管衣服脏了做什么?”春寒道。
“咱们晚上去小南湖还有钱吗?”林霜降问。
余贤一摸腰间,顿时来了气,“敢偷我的钱袋?二奶奶,你们一直往前走,出了这巷子往右拐就是福满楼,你们在那儿等我。”
说完,扔了伞就追着那小毛贼去了。
“还以为他跟着陶风清走南闯北的做生意,应该有些功夫在身上的。早知道刚刚我就把那孩子给抓着了。”林霜降道。
“我也以为。要去帮忙吗?”春寒问。
“不去了,我们弄脏了衣服可没新的换。”林霜降转过身朝余贤刚指的方向走去。
春寒翻了个白眼,怕弄脏了衣服才没去抓那孩子吧!
福满楼很好找,出了巷子是一条闹市,一路都是小二招揽客人的喊声,林霜降想着等余贤过来找她们,就没有去四处逛了,径直了去了福满楼里。
里面装饰的讲究奢华,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来的地方。
她不知道,余贤刚才急着去抓小偷脑子不够用,要不然打死也不会将她往这里头带的。
“两位公子眼生,外地来的?”小二迎过来点头哈腰的问。
林霜降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小二也不嫌尴尬,热情依旧的道:“今天下雨,楼下客满了,楼上还有一个包间。两位公子看行吗?”
春寒咳了两声,故意压着嗓子道:“可以。”
小二招呼她们上楼的时候,笑着道:“听公子的口音,像是北方的。难不成是陶二奶奶的娘家人?”
林霜降淡淡的扫了春寒一眼,春寒满脸无辜,冲她伸了两根手指头。
——我就说了两个字!
“不是。”林霜降学着春寒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句。
“哦!那是我听错了,两位这时候来宁苏可是赶上好日子了,咱们陶二爷成亲,这几天可热闹了。对了,二爷今天也在呢!”小二说着,还指了一下路过的雅间,“就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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