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最近很苦恼。
他刚刚解决了稻草人制造出来的‘小骚乱’，把他重新送回了阿卡姆，然后又想办法在打斗中扔掉了双面的硬币——这会让他消停几天。在连轴转了几天之后，他推掉了一个会议，准备利用这点时间稍微睡一觉。
然后莱克斯.卢瑟找上门来了。
完全放开的声音对于他人来说过于蛊惑，也只有意志极为坚定，被灯戒保护着的绿灯侠能够不受他的影响，作为普通人的莱克斯不可避免的成为了被‘塞壬’捕获的水手之一。
原本以为几天的时间过去就能让莱克斯的理智缓和过来，但现在看来好像是变本加厉了。莱克斯的态度热切到无法掩饰，他在谈话中的视线一直绕着布鲁斯打转，即使是轻佻的玩笑话也被当了真。没有谁比布鲁斯更清楚自己的声音能带来什么，而混乱和无序向来是他最不喜欢的东西。
“所以，帮我想想办法吧，亚瑟。”
被称为亚瑟的男子有灿烂的金色头发和漂亮的水色眼珠，他的下半身浸泡在海水里，上半身倚在焦岩上，难掩困倦的打着哈欠。
“这就是你在...”说到一半卡了壳，他把一只手垂入海里，而围绕着他的鱼群争先恐后的碰触着他，给了他答案：“凌晨三点把我喊出来的原因？”
“你知道我要夜巡。”布鲁斯示意性的指了指漂浮在一旁的黑色飞行器：“这离哥谭可没那么近，我在结束之后立刻就赶过来了，而我明天...今天早上六点还有场戏要演。”
或许是这解释起了作用，亚瑟的视线终于投向了蹲在岩石上的布鲁斯。他还穿着那套黑漆漆的战甲，在微弱的月光下像是黑夜的化身一般。但亚瑟知道他有多脆弱，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那样。
“不管你来找我几次，布鲁斯。”亚瑟最终叹了口气，任命似的把自己从舒适的海水中捞出来——虽然这种说法有些微妙：“塞壬是人类虚构的一段故事，唯一符合你描述的是生活在墨西拿海峡的那些女妖，但她们的声音只能短暂的让人失神几秒。我能够感受到你被大海祝福了，这也是我一开始没有驱逐你的原因，但你的说法让我不能理解。”
“那为什么这个故事会和我遇到的一样？”
布鲁斯到现在仍然记得那个女人的样子，她的外表过于美艳，不禁让人忽略掉她背后的褐色羽翼。她日日夜夜的在海边唱着不知名的歌，被她歌声吸引的人心甘情愿的溺死在海水里。布鲁斯还记得在很久之前，曾得到的那个温柔的吻。
‘我快要消失了。’
她用他从未听到过的轻快语调说着，就像死是那样愉悦的事情。
‘幼崽啊，如果陆地对你过于危险的话，就来大海吧。’
‘在这里你不必东躲西藏，也不必再玷污你的灵魂。’
‘我允许你，我祝福你。’
那低喃的音色过于美妙，在恍惚间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女人便像是破碎的泡泡一样消散了，没有悲伤也没有痛苦，更像是解脱一般的释然。
“等一下。”亚瑟敏锐的捕捉到布鲁斯描述里的不对劲：“她说的是允许？”
“我的记忆从不出错。”
听到了布鲁斯准确的回答，亚瑟原本有些不耐的表情收敛了起来。
“没有人能说出这种话。”他的口吻也变得严肃：“我们守护大海，大海庇护我们，我们也许能借用她的力量，但没有谁人能命令她。”
“连你的父亲也不行？”
“没有人。”
他再一次的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下。
“算了，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亚瑟拿出了为布鲁斯准备好的东西，那是一个颜色古怪的椭圆形珠子：“我从父王的宝库里偷偷拿出来的，带着它可以收敛掉你身上的气息，包括魅惑力...不要急着反驳，你知道你身上一直传来一种甜美到让人想一口吞掉的味道吗？”
布鲁斯想了想他以前曾被各种奇怪的东西前仆后继的缠着的情况，决定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贴身携带，千万不要弄丢了，这是我父王最珍贵的藏品之一，弄丢的话我可不好交代。”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擅自拿出来不会有什么麻烦么？”布鲁斯接过那个拇指大小的东西，视线内跳出扫描出的数据，看着某个飙高的数值，他选择小心翼翼的放入了腰带的一侧。
“我有跟你说过我下个月就要继承王位了么？”
“没有。”
“很好，那你现在知道了，下个月七号是我的继位典礼，不准穿你这套黑漆漆的战甲过来，那会让我的子民怀疑我的交友水平。”
“难道我还能穿着西装去亚特兰蒂斯？”布鲁斯想了想自己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去参加什么典礼，那可真是糟糕：“而且我也不想让你们那边的人知道我的样子，保不准谁会跑到陆地上来，那会给我的形象带来麻烦。”
“认识我是什么糟糕的事情么？”这说法让亚瑟有些不满：“说的好像你有什么形象可言。”
“就是因为认识你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我才不能这么做。”布鲁斯平淡的解释着，就像评价的人不是自己一样：“众所周知布鲁斯.韦恩是个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他可以认识任何一个身材火辣的美人，但他不能认识像你这样持有权利的和力量的君王，那太危险了，无论对谁而言。”
显然亚瑟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布鲁斯的这种言论了，他只是皱了皱眉，然后转过身去把自己重新浸入了海中。
“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布鲁斯。”
“这是我应得的，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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