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看他突然变脸,问道:“怎么?”
江述怀幽幽的说:“就这么让人跑了……”伞钱没赔!
陆小凤顺着他的视线往地上一看,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
陆小凤表示并不想理这人,并转而看向一旁静立着的绝色少女。
身为一个百花丛中过的浪子,陆小凤对如何讨女孩子喜欢向来驾轻就熟,不过交谈了几句,就得知了对方的姓名。
少女笑意温柔,举止谈吐有礼得体,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小女田纯。”
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陆小凤难得严肃了表情。
他常年混迹江湖,一听动手的是个貌美的女人,而且一出手就是直奔田纯的脸,立马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他本不想说出来,以免吓到一看就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田纯。
但江述怀却道:“田姑娘有权知道想害她之人的身份,而且知道后有所防备,总比无知无觉被人害了强。”
田纯本人也是这么认为。
于是陆小凤给两人大概讲了一下关于石观音的事。
最后他有些苦恼地说道:“石观音不喜有女子长得比她美,她一旦盯上谁,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据田纯所说,她是因身体不好所以在江南修养,家中长辈却在汴京。这么一来,因他和江述怀都是男子,也就不好近距离保护田纯。
别最后石观音的报复没来,他们反而先坏了姑娘家清誉。
“石观音此番伤得颇重,我留下的内劲能让她短时间内无法轻易动用内力,但她势力不小,难保不会派其他人来找麻烦。”
江述怀看向田纯道:“田姑娘这些日子尽量不要让护卫离得太远,至于石观音,我会尽快解决。”
花满楼的眼睛刚开始治疗,虽然尚没出现什么不稳定的情况,但要是可以的话,他也不想选择在这个时候走开。
但石观音的事毕竟牵连到了无辜的人,总不能放任不管。
田纯表示自己明白,而后无奈又惆怅地笑了笑:“可惜我天生经脉太弱,因而一直没能习武,给两位少侠添麻烦了。”
这话田纯是发自肺腑的,她的父亲在汴京乃至整个江湖都地位颇高,她自己却连一丁点武功都学不了,只能在江南修生养息,如何能不心酸。
江述怀听后若有所思。
陆小凤安慰了她几句,忽而听江述怀说道:“田姑娘可想治好经脉?”
田纯闻言先是一愣,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少侠是说……”
江述怀笑道:“我医术尚可,或许可以一试。”
………
陆小凤拎着田纯送的伞,去另一条船叫上花满楼,三人将田纯护送回家,而后慢慢往百花楼的方向走。
陆小凤一说起田纯,就不由感叹对方生的貌美,却不会武功,没有自保的能力,置身江湖委实危险万分。
花满楼听完还没说什么,江述怀先笑出了声。
“没有自保能力?”他指了指某个方向,“你太小看女子的本事了,迟早要吃亏。先不说方才岸边有不少暗中跟随田纯的护卫。”
虽然武功都一般,连群殴石观音怕是都不行。
他继续说道:“单说田纯本人,临危不惧,冷静自持,不知你注意到没有,她手上一直藏着见血封喉的剧毒,倘若遇到的人不是石观音这种级别,最后的结果尚未可知。”
江述怀对此倒是没有意见,因为他自己常年被追杀,很清楚有些时候只能用点特别的手段保命。
即便是现在,他也习惯了随身带些防身的药物。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
护卫的存在他有察觉到,但后者他是真的没有发觉。
他喃喃道:“看来她的出身非同一般。”
普通官员或者富贵家庭的大家闺秀,做不到田纯那种处变不惊,不会,也没必要随身携带致人死地的剧毒。
花满楼没有说什么。
他这般热爱生命的人,自然不喜见血封喉的剧毒,但他不会以自己的观点,去评判一个没有武功,却又怀璧其罪之人的自保手段,何况对方并没有伤人。
陆小凤叹道:“可惜我们都是男子,不好就近保护田姑娘。”
……男子?
江述怀忽的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谢谢你出了个好主意。”
陆小凤:“???”
我说了什么?
说话间三人已回到百花楼,此时天色已经不早,江述怀将花满楼这个病人赶去休息,自己也打着哈欠回了房间。
然而他刚脱了衣服,一个身影就从窗户翻了进来。
这一个两个的,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偏要走窗。
江述怀头也没回,没好气道:“你这行为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陆小凤笑问:“一个朋友?”
“一个变态。”
陆小凤:“……”笑容渐渐消失。
江述怀从床上的行李中取出一套衣服,开始往身上穿,并催促道:“有事快说。”
陆小凤走到桌前坐下,有些疑惑道:“我感觉你似乎对田姑娘没什么好感。”
“我为什么一定得对她有好感,”江述怀颇感好笑,“你来就是因为这个?还专门避开花满楼。”
见他不答,陆小凤也没有追问,转而说道:“这只是其中一点,我是想问你打算怎么找石观音,借金风细雨楼的情报?”
至于花满楼,他现在需要的是静养,石观音的事陆小凤不想让对方费心。
不过石观音的藏身之处确实不好找,她既然受了重伤,想必无法立刻动身回大漠,他们就算直扑对方老巢也没用。
而且,“万一她今晚就派人去找田姑娘麻烦怎么办?”
“你问题可真多,”江述怀白了他一眼,还是说道:“首先,我没有不喜欢田纯,只能说好感平平。因为我觉得,她是故意说起自己经脉那件事。”
陆小凤惊愕。
江述怀再次打破了田纯在陆小凤心里单纯不谙世事的印象:“在我和石观音交手前,石观音提起过我拥有一手好医术。”
“普通人尚且不会对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直言自己的缺陷,更何况是心思细腻谨慎的田纯,她那么说或许只是想试探一下我能不能治,而我不喜欢这种求医方式。”
但他这次到底连累了对方,之前想的也是拿这还上人情,以免对方日后再借此提什么要求。
毕竟田纯已经过了二八之年,就算治好后勤奋习武,又能学到什么程度?
江述怀换好了衣服,终于转身面向陆小凤。
他冲陆小凤笑了笑:“至于石观音,我暂时没打算去找。”
能守株待兔抓到石观音或者她派来的人自然好,没有也无所谓,他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石观音最好不要来招惹他,否则等花满楼眼睛一好,他不介意往大漠走一趟。
据说石观音挺有钱的来着。
雾草!
陆小凤指着江述怀,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生物,声音都在颤抖:“你你你——!”
眼前的少女一身水蓝色衣裙,清丽脱俗,笑起来更是眸若星辰,熠熠生辉。
江述怀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开始动手挽发。
他看陆小凤一脸的震惊,万分无语:“大惊小怪的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会易容。”
陆小凤深呼吸口气,压了压惊才开口:“你到底是男是女?”
江述怀动作一顿,轻飘飘地看向他:“怎么,你想和我比比大小?”
陆小凤:“!!!”
他捂着脸道:“好了我错了,拜托你别用这副样子说这种话!”
一个绝色美人用男人的声音,问他要不要比大小……
这是什么魔鬼场景!
江述怀的动作很快,不过片刻的功夫,往日里清隽俊秀的江大夫就成了姿容秀美的娇俏少女。
陆小凤已经平复了心情。
眼见好友为了保护姑娘家的清誉,竟牺牲到如此地步,他想拍拍江述怀的肩膀,说句辛苦了,但一看对方现在的脸,他这颤抖的手就实在拍不下去。
陆小凤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问道:“你现在就去?”
江述怀检查好要带的东西:“我总觉得今晚不会太平,你不也担心石观音今晚就动手?”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多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江述怀说完就要出门,临走前同陆小凤道:“既然你这么闲,不如帮我跑个腿,把这信送去金风细雨楼。”
说着他从窗户直接翻了出去。
“我看你一个月内必有桃花劫,记得不要小看女人。”
话音落下,人已经消失不见。
陆小凤:“……”
还说别人,你自己不还是翻窗!
夜色已深,田纯望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不能习武,柔弱地过了十七载,乍一得知自己的经脉还有得治,她确实惊喜万分,不过这会儿想来,总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而且江述怀是金风细雨楼的人,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是六分半堂的大小姐,又会是什么反应?
还是说,他早已知晓,为她治病另有所图?
侍女见她过了平日的就寝时间还未歇息,过来唤了一声:“小姐?”
田纯收回繁杂的思绪,正要转身离开,突然一阵破空之声响起,她下意识拔下了头上的发钗,紧紧攥在手中。
这么多年以来,她头一次怀疑起父亲给她安排的护卫,是不是武功不太行。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现,田纯抬眼看去,只见一个样貌清丽的少女出现在了窗前,仅用一根银针,架住了刺向她的剑。
“你……”
江述怀冲田纯笑了笑:“我们今天刚见过面,田姑娘这就已经忘了?”
田纯惊讶地愣在原地。
江述怀嘴上说着话,手上动作却不停,他反手几根银针甩向偷袭者,将人定住同时封了内力。
院里还有几个静立不动的人影,显然同这人是一伙儿的。
石观音的人与她本人相比,武功着实差了太多。
不过更有可能是因为这些人地位不高,八成只是被派来试探的小卒,因此江述怀并没有从这些人口中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将人处理完后,江述怀又来到田纯住处,对方在大厅见了他。
“江……大夫?”
再次见到女装扮相的江述怀,田纯还是感到震惊不已。
治好无情腿伤,又做了金风细雨楼里中神煞一位的……是个女子?
田纯打量了对面的少女片刻。
脸明明还是那副样子,可不知对方是如何做的,眼前俏丽的少女跟下午见到的江述怀,乍一看完全不像一个人。
江述怀任她观察,顺便解释道:“我想这样来见田小姐会比较方便。”
田纯点点头,心里不觉产生一个疑问。
江述怀到底是男是女?
未免今晚的事再次发生,江述怀借住在了田纯这里,不过跟她不是同一个院子。
以他的武功来说,这个距离足够他保护田纯,也不会打扰到对方。
出于对姑娘家声誉的保护,也是懒得在男女装之间频繁切换,此后江述怀出入百花楼也没有换回男装。
因此不出多少时日,金风细雨楼的新任中神煞是个女子的消息,渐渐流传开来。
所有人都知道江述怀入了金风细雨楼,虽然担着中神煞的职位,但主要的工作就是给苏梦枕治病。
既然是治病,那要完成针灸药浴啊什么的,那岂不是……
于是某一天早上,苏楼主照常在处理楼中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事务,杨总管拿着情报过来,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