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这是什么地方？
贝特曼从柔软的大床上坐直了身体，钴蓝色的眼睛还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微微眯起打量着四周。
随着贝特曼起身的动作，被子松松软软地滑落下来搭在他的腿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缕缕洒在镶有金丝装饰的被子上，微凉的温度让一切都刚刚好。
一切都是最让人舒适的状态，但屋子里唯一能够享受到这一切的人却皱起好看的眉头。
这里见鬼的是什么地方？！
从家具到装饰，这间屋子无一不透露出古老而华贵的气息，仿佛是哪家拥有着悠久历史的大家族的住所。
但这里同样也拥有着先进的科技，正对着床的硕大的屏幕以及随手可触的无数方便的科技产物彰显着这里的主人身份高贵。
贝特曼努力回忆着自己昨天究竟是干了什么，才一睁眼所见的不是自己纽约市中心那间虽同样也是昂贵无比，但远远不及此处的公寓。
但很快，贝特曼就无暇继续回忆了。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不知从何而来的疼痛感从一开始的微不可查，到现在充斥着四肢百骸，传至神经末梢。
而一道被撕裂的疼痛更是从腹部隐隐传来，似乎是被利器划开皮肉留下的伤痕产生的。
意识到这点后，贝特曼彻底清醒了过来，他瞳孔微缩，几乎是瞬间将身上睡衣掀起，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白色的绷带整齐细致地缠在腰间，而隐隐渗出的红色痕迹显示出绷带下到底隐藏了什么。
贝特曼瞳孔地震.jpg
自己的身体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他，帕特里克·贝特曼，华尔街精英，平时过着与身份相符的生活，光是皮肤护理就要经历十道工序 ，而对于身体的管理更是精致而严格。
他怎么可能会允许其他人在自己完美无瑕的身体上留下哪怕一丝痕迹？！
而接下来，他又发现自己手指抚过绷带的触感和平时有些不同，他将两只手举到眼前，翻过手仔细地看着这双如今十分陌生的双手。
依旧是白净纤长、骨节分明，但这双手很明显并没有经过精细的保养——在不同的部位都有着厚薄不一的茧，这不是一两天或者几个月就能够做到的。
——这不是我的身体。
贝特曼笃定。
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这间陌生的屋子上了，他飞速地下床，匆匆走向了与这间卧室连结着的浴室中。
站定在镜子前，贝特曼看向镜子映射出来的自己。
如果不是那双不同于自己浅灰色眸子的钴蓝色双眼，贝特曼几乎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但这除了眼睛外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外表又让贝特曼迷惑起来，他皱着眉，脱下了身上的睡袍，一圈圈将身上的绷带解下。
被绷带隐藏的身体逐渐展露在贝特曼眼前，数道疤痕暗痕纵横交错着，有些颜色已经很浅，看上去有些年代了，而最新的则是腹部那处还在隐隐作痛的地方，但伤口也已经愈合地差不多了，只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痕迹。
“这——TM——怎么回事？！”
这个充满无数伤疤暗痕，皮肤一看就没有经历过保养的，是自己的身体？！
气抖冷三字完全不足以体现出贝特曼此时的状态。
“老爷，恭喜您在短短几天内就耗光了韦恩庄园内所有的绷带存货——我是不是该再购入一批新的绷带了？？”
卧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位满头银丝的老者身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笔直地站在门口，他的手上托着一个摆满了食物的餐盘，眼神看着被贝特曼随意扔在地上的绷带和他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眼神中满满的不赞同。
“我不是你老爷！”
已经濒临崩溃的贝特曼根本顾不上其他，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阿尔弗雷德发誓，他从没有看过这样表情和语气的布鲁斯，如果不是眼前人身上熟悉的疤痕——那道崭新的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还是他亲手缝合的——他差点以为是什么人顶替了自家老爷。
但...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那么多不科学的事情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谁？”阿弗一下子警觉起来。
“I am Bateman.（我是贝特曼。）”贝特曼皱着眉转过头，钴蓝色的眼镜望向这个陌生的老者自我介绍道。
阿弗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他看向贝特曼的眼神愈发慈祥起来：“是的，老爷，我知道您是Batman（蝙蝠侠）。”
您开心就好！
紧接着，阿弗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卧室的桌上，转身出了门，还不忘把门贴心地关上，这一系列动作让贝特曼迷惑不已。
他...认识我么？！
*
布鲁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眯起了眼睛。
他腰间围着浴巾，赤/裸着上身，仔细地看过自己的皮肤。
没有任何伤痕的，保养得如初生婴儿般细嫩的皮肤——这是他从洗漱台上堆叠着的无数瓶瓶罐罐总结来的。
手上没有练习和使用各种武器而留下来的茧，身上也没有因为与那群无法无天的罪犯搏斗而留下的伤痕。
——这不是我的身体，就算镜子里的人除了眼睛颜色外与自己一模一样。
布鲁斯看着镜子中自己浅灰色的眸子，笃定道。
这是一处还算大的公寓，又因为地处纽约最为繁华的曼哈顿区中心而显示出，住在此处的人一定是个家境还算富裕的人。
但也只是还算富裕。
布鲁斯从未想过自己是否是经历了失忆或者精神错乱之类的事情，原因无他。
自己脑海中的见识和学识，与住在此处得人完全不相符，这不是精神错乱或是多重人格可以解释的。
——难道是那群超人类罪犯捣的鬼？
让自己和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互换了身体？
布鲁斯并不担心那个换到自己身体里的人会发现自己的秘密——蝙蝠洞与韦恩庄园连结处十分隐秘，如果是一个对此一无所知的人住进韦恩庄园，那他所能发现的就只有财富。
而这也是布鲁斯最不在意的东西。
更何况布鲁斯相信阿弗，那个从小将他抚养大的他最为信任的老管家，他一定能第一时间察觉出那个“自己”的异样，并将他控制住。
所以布鲁斯此时很放心地继续巡查着这间公寓。
住在这间公寓的人有着极为严格的生活习惯，屋子很大，但家具并不算多，留下了一大片空地，而每一件物品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该在的位置，没有一丝错位。
看上去十分整洁，同时也并不像是一个人所住的地方，倒是更像一间专门用来展览的屋子。
而布鲁斯还发现了两样物品。
一个名片夹，和一个小药盒。
名片夹里夹着一叠名片，上面印有“帕特里克·贝特曼，皮尔斯事务所，副总裁”字样。
布鲁斯挑了挑眉，继而看向小药盒。
小药盒上写有药品名字和作用，而这个小药盒摆在最为顺手的位置，里面的药也不是满盒的状态。
这是一盒专门用于抑制精神疾病的药品。
——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个精神病，或者说潜在的精神病患者？
布鲁斯想起了阿卡姆中的那群疯子，皱了皱眉。
他试图拨打韦恩庄园的电话或是韦恩集团的电话，但全都显示为空号。
布鲁斯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他打开了电脑，花了三分钟破解了这台电脑的密码，然后打开了搜索网页。
【Gotham】（哥谭）
他在搜索框里打下这行字母，按下了回车键。
“哥谭，纽约市的绰号，出自美国短篇小说家华盛顿·欧文创办的文学杂志《大杂烩》中。”
只有这行短短的介绍，再无其他。
那座深陷于黑暗泥潭之中，但仍旧拥有着其独特美丽的城市，那座自己视为珍宝的城市，就仿佛在这个世界上从未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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