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系统0219号装载中...”
一段没有任何起伏的机械音突然出现在了贝特曼脑海中，然后再无下文。
窗帘紧闭的屋子房间略显幽暗，原本足够阳光通过的缝隙在贝特曼刻意合拢下被遮掩得严严实实，屋子中只有电脑光屏散发着莹莹蓝光。
贝特曼重重地靠在转椅上，柔软的皮质让他整个人陷了下去，他自然而然地将脚翘在桌上，微微转动着转椅。
奇怪的机械音没有再继续出现，整个屋子里只有他的呼吸声，和转椅摩擦发出的轻微声音。
但贝特曼的耳边还有另一个，让他无比熟悉的，他“自己”的声音。
“刚才那是什么？系统？”那个声音带着些仿佛刚睡醒的沙哑，微微上挑的语调中饱含着不解和诧异——一听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花花公子声音。
虽然是同样的声音，但贝特曼自认为自己无法说出这种语调——
“你是布鲁斯·韦恩？”贝特曼在脑海里问道，“那个有着7个绯闻女友还大谈异国恋的布鲁斯韦恩？”
很平静就接受了自己与别人互换了身体的贝特曼看了眼电脑光屏上打开着的一条新闻。
《布鲁斯·韦恩昔日情史曝光:7任绯闻女友,还曾大谈异国恋》
这个热度居高不下的帖子里配有数张虽是偷拍，但却足够清晰的照片，贝特曼看着图上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不同的场景下穿着样式不同但同样昂贵的衣服，搂着不同的女人。
这家伙可真是——运气该死的好啊。
贝特曼不由得感慨道。
能在平行时空拥有和自己相同帅气的模样，这家伙可真是好运。
“实际上——是十一任女友。”那边的声音音调高了不少，显然他十分以此为傲，“那条新闻的记者一定是业务能力不足，才只统计了七个。”
“嗯哼——”贝特曼敷衍地哼了一声，他对别人的情史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但还是礼貌性地回道，“那你可真是厉害啊，占据了这个城市整整三分之一的新闻版面。”
“只是三分之一么？”那边的声音显得有些失望，“我还以为能有整整一半呢。”
“另外三分之一是关于什么蝙蝠侠——一个超级英雄漫画的崇拜者？”
贝特曼仍旧靠在转椅上，浏览着这个城市的新闻说道，“你们这个世界可真无趣啊，媒体的焦点都在这种事上。”
在无数次确认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皮尔斯事务所，也没有一个企业副总裁叫帕特里克·贝特曼，贝特曼终于平静地接受了他到了其他世界的事实。
贝特曼从未想过自己是否是经历了失忆或者精神错乱之类的事情。
拜托，他可是帕特里克·贝特曼，完美无瑕的贝特曼，怎么可能和精神病这种东西扯上关系？
“太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能怪我么？”布鲁斯拖长了音调，一副无辜的模样，但此刻坐在光屏前的他正面无表情，甚至有些严肃地快速看着刚刚查询到的信息，但这并不影响他继续在脑海中的表演。
“至于蝙蝠侠——”布鲁斯嗤笑了一声，声音里充满着不屑，“你是说那个有着变装癖，爱穿奇怪戏服的变装猫耳男？”
“靠着这种手段来博取人们的眼球——说实话与他在同一个版面实在是让我蒙羞。”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贝特曼顺口接道，“我是帕特里克·贝特曼，你现在所用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你好。”布鲁斯同样敷衍回应道，且正好看完了光屏上查询到的资料。
这是一款抗精神病药物，主要用于治疗和预防精神分裂症及幻想症。
也就是说，这个贝特曼，要么是个精神病人，要么是个准精神病人。
...很好，现在自己的身体，韦恩集团最大的股东aka哥谭蝙蝠侠的身体，被一个精神病占据了。
这大概是他职业生涯上最大的困难了。
无论是作为韦恩集团在总裁，还是蝙蝠侠。
“叮——装载完毕。”
不知从何而来的机械音重新响起，将布鲁斯从短暂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同样也结束了两人各怀心思的对话。
“你们好，我是系统0219号，竭诚为你们服务。”
“就是你让我们换了身体？”贝特曼迅速开口说道，“赶紧将我们换回来。”
有布鲁斯的存在让贝特曼此时没有破口大骂出来。
他试图努力去忘掉自己在镜子中看到的自己身上的那些疤痕，但人就是这样，当你越想忘掉什么事的时候，反而越发记忆深刻。
——他一刻也忍受不下去了！
“您的要求我做不到。”系统说道。
“说吧，我们需要做什么你才能将我们换回来。”
布鲁斯缓缓开口说道，他知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系统0219的存在是为了让宿主们完成愿望——很简单，只要你们两位都完成了各自的愿望，一切就恢复正常了。经过主系统的筛选，你们现在的状态是完成彼此愿望的最好的途径。”
机械音察觉到了两人的不耐烦，飞快地说道，“现在来说说吧，你们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是让自己的名片成为所有人中最好看的那个。”
贝特曼几乎没有停顿地说出了这段话。
布鲁斯：...？
这是什么鬼愿望？
看来他并没有说实话，而自己的愿望...
布鲁斯顿了一下，脑海里迅速思考着托词——啊哈，睡遍杂志封面女郎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希望能把精神病治好。”
脑海中的话音刚落，布鲁斯紧抿着唇，不再发任何声音。
该死的，这根本不是自己想说的话——这个系统有古怪。
事情突然不在自己的把控之中，布鲁斯紧紧皱起眉头。
他突然想起昨晚，经历过如往常一般的夜巡后，将逃脱阿卡姆的那群疯子重新关押回去，布鲁斯带着身上添的新伤疲惫地躺在了床上。
迷糊间，自己似乎想过，如果阿卡姆里那群家伙如果精神病被治好，是不是就能...
这是什么奇怪的愿望判定？！
布鲁斯捏了捏眉头，突然一愣。
——也就是说贝特曼说的愿望是真的？
他对名片是有什么特殊的偏好么？！
而贝特曼则露出了一副有些怜悯的表情——即使没什么人能看到。
好好一男的，居然是个精神病——白瞎了这张完美的脸了。
“既然已经互相知道了最终要完成的目标了，那么下面开始任务——布鲁斯·韦恩，你的任务是前往曾与贝特曼约定好的心理咨询处进行心理咨询，而帕特里克·贝特曼，你的任务是在晚上扮演好韦恩的另一个身份蝙蝠侠。”
系统一板一眼地布置任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宛若巨石砸入平静地湖面，激起无数水花。
贝特曼：“...蝙蝠侠？布鲁斯韦恩？”
哦吼，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布鲁斯：...
贝特曼：“变装猫耳男？嗯？”声音里满是揶揄。
布鲁斯：......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系统。”
布鲁斯此时紧抿着唇，神情严肃。他最隐蔽的身份就这么直接被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东西暴露出来，而一个精神病患者获得了这个信息。
一瞬间，布鲁斯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和各种计划，但此刻主动权不在他手上。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是我的职责。”系统依旧是机械地说道，“警告，完成任务期间，宿主不得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许动。”
苍老而低沉的声音在贝特曼身后响起，打断了系统的话，冰凉而坚硬的物体抵在了贝特曼的腰间，“你到底是谁？”
“...自己发现的除外。”
系统的声音顿了一下，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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