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贝特曼端坐在沙发上，缓缓吹了一口杯子上的热气时，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了。
在贝特曼按照布鲁斯的指令做出了对应的只有布鲁斯和阿弗两人知道的暗号后，阿弗终于相信了这完全不科学的事情。
——奇奇怪怪的反派早已证明了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的科学。
“所以，您需要在夜晚成为蝙蝠侠，完成平时老爷所做的事情？”
阿弗将最后一碟待客用的甜点摆于桌上，然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总结道。
“不可能。”
还未等贝特曼说话，布鲁斯低沉的嗓音率先在贝特曼的脑海中响起，“系统，换个做法，你想看着你的宿主去送死？或者说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将我们换回来？”
布鲁斯故意说出这种带着恶意的揣测，想激起自从警告过两人不要将事情透露出去后就消失了的系统的回应，但他失败了，系统就像是断了线般失去了与两人的联系。
贝特曼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拿起一块甜品尝了一口，然后看向阿弗：“但很明显，你家老爷并不希望我这么做，以及，甜品味道不错。”
贝特曼和布鲁斯现在的状态很奇特，两人之间的联系如同打电话一般，可以互相听到对方周围的声音，但两人在心底说的话只有对方可以听到。
所以，这场三人间的对话，只有阿弗听不到布鲁斯的声音。
但阿弗知道，这绝对是自家老爷的真实想法。
——蝙蝠侠这个身份不会，也不可能托付给一个未经过任何训练，甚至连底细都不清楚的人。
但这么直说太失礼了，无论如何贝特曼先生现在还是韦恩庄园的客人。
“或许贝特曼先生可以先从蝙蝠侠的白天工作开始做起。”阿弗提议道。
“...是的。”布鲁斯显然顿了一下，但他还是开口说道，这种态度瞬间的转变让贝特曼挑了挑眉。
“白天？什么工作？”贝特曼问道——他对蝙蝠侠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了，拜那铺天盖地的关于蝙蝠侠的新闻所赐，蝙蝠侠一向是夜间出现。
夜晚出没的蝙蝠在白天难道不应该睡觉么？
“维持好布鲁斯·韦恩的人设，作为一个公司的董事长，您现在应该去上班了。”
阿弗笑眯眯地说道，手上的托盘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杯盛满了牛奶的玻璃杯，“并且，要将这杯牛奶喝掉。”
——这毕竟是老爷的身体，无论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人是谁，喝下一杯牛奶总是没错的。
贝特曼：？！！
“没错，这是作为蝙蝠侠最基本的工作——我是说，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硬了，拳头硬了。
布鲁斯声音里透露出来那满满的幸灾乐祸让贝特曼想一拳砸过去——等等，现在一拳打向自己的脸是不是约等于揍了他——但贝特曼没有出声，他端起那杯牛奶一饮而尽，屏住呼吸等着那股腥味快速退去，然后朝着阿弗露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笑容。
虽然带着一丝僵硬和狰狞。
阿弗满意地点了点头：“您要穿的衣服五分钟之后我会送往您的房间，半小时后车子会在门口准备好。”
“我还需要去公司？！”
贝特曼瞪大了眼睛，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钟，“即使现在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至少您还会去，不是么？”阿弗说道。
阿弗的话意有所指，而在另一边被内涵到的布鲁斯轻咳了一声，他注意到了贝特曼话中的信息。
“你那边也快两点了？”布鲁斯问道。
“一点四十八。”贝特曼报出了准确的时间。
“所以两个世界的时间是一样的...”布鲁斯说道。
“那么，这意味着——”贝特曼拖长了声音，“你要迟到了，心理咨询是今天下午两点。”
*
足够大的办公室内，办公桌摆在了屋子的正中央，而屋子的主人正端坐在桌子前翻动着书本。
这是一本名片收纳夹，足有一本辞典厚度的收纳夹已经快要集满了，而汉尼拔·莱克特医生正不紧不慢地翻动着寻找什么，仿佛根本没有在意原本这个点该到的病人并没有来，而桌上那杯为病人准备的温热茶水也从原本飘着缕缕白烟的状态到如今快要凉透了。
终于，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从厚厚的收纳夹中抽出了一张名片。
“帕特里克·贝特曼，皮尔斯事务所”的字样印在上面，嵌下去的字排版得体，一看就是花了大心思的。
这是汉尼拔的名片收纳夹，也是汉尼拔的食材单。
一旦到了需要补充食材的时候，他就会翻开这个名片夹，随机抽取一张作为接下来的食材。
但这次，他的食材单上的名单减少了一个。
帕特里克·贝特曼，他记得这个名字，在一场上流的晚宴中遇到的一个粗俗而无理的食材，自以为穿着一身周正的西装便可装模作样跻身上流社会——汉尼拔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本质。
但不得不承认，他作为食材来说，的确是极佳的。
刻意保养的皮肤从外表来说就让人食欲大增了，而身上的线条也能显示得出他平日里绝对没有落下锻炼。
——当一个人的内心让人感到无趣而厌烦时，汉尼拔总能找到其他的优点。
但很可惜，短时间内他无法成为食材了。
他来预约了心理咨询，接通了那通电话后，他就与自己有了联系。
汉尼拔不会选择这种人下手——他就是凭借着这份小心与谨慎，几十年来没有任何人怀疑过他。
不过，食材并不一定要即刻上桌，还会有其他更有意思的事情会发生，不是么？
汉尼拔看着手上的名片，笑了笑。
时钟指向了两点半的位置，敲门声突然响起，汉尼拔合上收纳夹，将手中的名片扔进纸篓，起身整了整西装，打开了门。
“你好，汉尼拔·莱克特。”汉尼拔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自我介绍道，仿佛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迟到而心怀芥蒂，他微微侧身，看向门口站着的人。
“请进。”
低沉的嗓音仿佛在诱惑着什么，又仿佛是披着羊皮的狼正等待着猎物的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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