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挺好奇, 你和云雀真正打一架谁会赢。”
小姑娘漫不经心地回答“他想赢的话,除非割断我的喉咙。”
她的语调有些懒散,一连串的字眼都轻飘飘的, 仿佛说出的不是这么令人胆寒的内容, 而是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晚上吃什么一样。
reborn问“要是你放弃使用异能呢”
久野梦我衡量了一下, 客观回答“那应该是那家伙强些。”
云雀恭弥是天生的战斗者,没人能否认这点。
reborn喝了口凉白开,“十代目的指环争夺战, varia输了。”
“那十代目就是沢田纲吉了”
“嗯。”
“恭喜。”她说,“xanx应该很生气。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是von下一任首领可惜, 有些东西是留不住的。”
“久野。”reborn突然喊她姓氏,小婴儿特有的尖细嗓音掺了几分正经。
久野梦我分了些眼光给他“嗯”
“你还打算回von吗”
他问出这个问题后,室内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一瞬。
良久,久野梦我说“我不知道。”
她面朝前方, 眼神放空,以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陈述“我无法预见那样遥远的未来, reborn。我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到那样遥远的未来。”
reborn没留多久。
黑发小婴儿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来横滨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看完了, 也就该走了。
久野梦我开始拆信。
都是些很简单的信件, 两三眼就能提取出主要思想,比较多的都是表达赞美和喜爱的, 其中对于小雪的赞美和喜爱尤其多。
久野梦我翻过那些信,觉得自己已经看见了小雪的下篇刊登后收到的信件将会变成什么样。
然后是提问的,问她故事的灵感来自于哪里。
故事的灵感啊那来自于的可太多了, 小雪本就缝合了诸多因素。
于是她简单回了封信, 写道源于生活。
也有批评她的, 说她把小孩子,也就是故事中的“我”拥有的恶意写的太突出,太刻意。
她回道艺术手法。你应该不怎么看小说。
还有请教她要怎么才能写出优秀的作品。
她回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久野梦我回复的信件并不多,很多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就对折放一边了。
她又去了趟报社,找到了编辑部,回信都托北村寄了回去。恰巧周报的下一期也印出来了,北村就让她带走了一份。
横滨现在的气温正好,道路尽头吹来的风凉爽舒适,街边的树木常绿,还挂着些叶片,沙沙作响。
宿主,按照这个进度,您只要再写几篇小说,信仰值的收集就完成了。
不知道还能写多少,到时候再说吧。
拜托宿主您有点干劲吧。系统无奈。
久野梦我和系统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系统的声音机械的味道还是很重,但原先的冰冷淡了很多,较以往相比,能直接感受出两者存在的差异。
风声、喊叫声、车辆鸣笛声,各色声音卷在一起,落入她的耳朵。
“哗啦。”
少女一个不小心,轻轻捏在两指间的报纸就被风卷走了。飘至高空。久野梦我抬头,那黑色的一小块在她与天空间盘旋,阳光在她脸上留下斑驳的错影。
风很快就过了去,它奔跑着冲向不知哪个全新的地方,而报纸就被丢弃在了原处。
久野梦我慢步走过去,她似乎做什么事都是这副不疾不徐的态度,永远不担心会耽误什么。也正是因为她慢悠悠的动作,久野梦我刚走了两步,已经有人先一步拾起了报纸。
那是一个少年模样的人,黑色的长发翘起,金色的瞳孔闪闪发亮,左眼下方点着三个不明意义的标记,为他姣好的面庞添了几分独特的气质。
很漂亮。
这是久野梦我的第一反应。
真的很漂亮。
他有种非常奇特的古典的美,犹如明治时期第一支落满了雪的梅花。
少年看着报纸“这是最新期的横滨周报,已经印出来了吗”
“嗯。今天发行。”久野梦我的目光紧跟着落到了他手中的报纸,注意到少年修长的手指长了些茧,那绝对是常年练什么留下的痕迹。
她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刚准备伸出手接过报纸,少年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又问道“你也看喜欢看这篇小说吗”
久野梦我低头,发现报纸朝上的那面正好印着那篇小雪。
“还好吧。”她说。
“我也很喜欢。”
“那真巧。”少年将报纸递还给她,久野梦我接过,“先生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去买一份。”
他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什么,而后郑重点了点头“嗯。”
久野梦我又被拉去喝酒了。
自从跟着太宰治结识了织田作,她喝酒的频率就比以前高得多了。
小姑娘估计是太宰治觉得以前和她喝酒没意思,毕竟她喝酒时话不多,也不怎么搭理他,所以太宰治就不会老叫她。
有了织田作之后,就有人搭理他,然后顺便再叫个自己。
接到太宰治的电话时,久野梦我问“今天有什么非要喝酒的理由吗”
第一次是认识新朋友,第二次是庆祝投稿成功,第三次是讨论她的文章。
“是安吾啦”太宰治欢快地说,“安吾终于有空和我们一起喝酒啦久野你还没见过他吧,安吾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哦。”她就应了一句。
“那今晚酒吧见,久野。”
“嘟”一声,太宰治秒挂。
明明都没有明确同意,但这家伙就是默认她答应了。
还是那么麻烦啊,太宰。
六月过后,天就暗的越来越快了。这是个普普通通的夜晚,风从海岸来,稀稀散散地掠过升起霓虹色彩的横滨,月亮被云层遮了一小半,洒下的光芒温柔如水。高处的星星很少,许是被风吹灭了,又许是被云挡住了。
久野梦我踏着夜色,独自外出。
前几年的横滨,你在夜晚的街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影,如果有,八成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倒是不知道哪个非法组织的成员可能性更大些。近几年横滨已经好很多了,这个好很多是相较于这座城市本身,和同行的什么京都对比起来,那肯定还是不太行的。
唯一能和横滨一教高下的也就隔壁东京了,都是公认的新闻频道常客,她还在论坛上看到有人讨论过,东京和横滨到底哪个才是最不适合居住的城市。
作为小部分在两座城市都居住过的人,久野梦我起初认为这个问题上还是横滨略胜一筹。
至少就之前的龙头战争,那个混乱程度,东京以后就算有什么摩擦,也很难到达那样的高度。
但她后来意识到不对,到底哪个更适合居住得看居住者的身份。
简单点说就是,东京死的普通人多,而横滨死的黑手党多。
即使擂钵街的死伤不断,黑手党的冲突不停,但对于许多生活在横滨的人们来说,那些都是脱离他们生活的。这估计就是横滨的普通人还没搬家的原因。
柔和悠扬的古老音乐中,久野梦我看见了酒吧发着浅白亮光的灯牌。
她进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吧台处的红发男人,是织田作,他的背影如初见般被昏黄暧昧的灯光染成温馨。而白日里打电话给她的太宰治和太宰治口中今天有空的安吾,一点人影都没有。
“织田作。”
“是久野啊。”织田作侧过脸来看她,他笑了笑“今天小雪的下篇刊登了,我看见了。”
“嗯。”
“你很优秀,久野。”织田作的夸赞往往不会使人怀疑他真心的程度,“如果想写的话就一直写下去吧。”
“我吗我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织田作,也许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也说不定你会喜欢上它呢。”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猜你会喜欢上它的。”
织田作眼中的小姑娘,孤独而空洞。同样缺乏爱人的能力,太宰治还会以嬉笑的方式与世界亲近,久野梦我就是表里如一的冷漠。他在见久野梦我以前就听说过这个名字,也偶然听起身边的同事对于小姑娘的评价,最多的两个词大概就是好心和温柔。
他也一直以为她应该就像其他人描述的那样,好心而温柔。
直到在酒吧看到栗发少女的那一晚。
她并不温柔,织田作可以肯定。
她是随意的风,只是短暂的停留给了周围的人虚假的错觉。她与横滨断开,与世界剥离。她的孤独是巨大的鲸鱼,无法消磨,无法摆脱,或许只有死亡的那天,才能落到海洋深处。
织田作叹了一口气,很轻很轻,“写作可以成为拯救人的根源。”
如果你的孤独无法填补,就试图去倾诉吧。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你会庆幸最初拿起过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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