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城其实从小就没有太过要好的朋友没有体验过在别人家住的经验,像这种一住好几天的经验他反而挺珍惜的。楚哥的出租房是典型的单身公寓,一开门室内被做成半楼中楼模式一张床被吊在大厅上空一览无遗。对于郭长城这种本地原住居民的房子来说小得不可理喻。这几天他住在楚哥这就自动负责了所有的家务,楚哥的房间虽然不至于发臭,但是凌乱总是少不了的。

    很顺手的一坐下就开始将沙发的衣服叠好,楚恕之坐在小郭旁边对于他这种贤妻良母的习性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脚踹质量不怎么样的桌子,上面塑料袋晃了晃。

    “先煮饭,饿死了。”

    郭长城抿了抿嘴,站起来把刚买的菜从桌子上提起来就去厨房了。这房子除了厨房和厕所就没有单独间,好在厨房锅碗瓢盆还是有的。郭长城曾经一度觉得楚哥是不用吃饭的,但是相处了一下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就像楚哥说的处在哪里就要按那里的规矩生活。

    楚恕之看着郭长城大腹便便忙碌的样子特别有趣,毫无由来的猛地产生了虐待欲想将这个人压在地上————等等,他在想什么好在郭长城已经进厨房了没看到楚恕之充满欲望的眼神。

    楚恕之压下了自己诡异的感觉,想了想可能是最近太过疲惫径直爬到隔层上。把外套脱了黑色的背心勾勒出精壮的肌肉,满意地看了看自己发达的肱二头肌,楚恕之瞄了眼楼下的厨房,透过玻璃门看到郭长城忙碌的背影。他不自觉地嘲笑道

    “弱鸡”

    郭长城将所有菜端出来,碗筷摆好了,才叫楚恕之下来吃。只见楚恕之在撸铁,那个大哑铃郭长城自己想想两只手都未必扛得起。楚恕之的房间又没有遮挡早就闻到香味了,他就是不想乖乖坐客厅上等,非得郭长城叫才下来。简而言之大爷本性。

    话说这小子干啥啥不行,这煮饭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楚恕之暗暗心里想,但是不打算说。郭长城在一旁边扒饭边观察楚恕之吃饭,心里默默记着喜欢吃肉,最喜欢排骨。不喜欢吃菜,鸡蛋要煎的而且是咸的。

    楚恕之的饭量是郭长城的好几倍,当楚恕之清盘的时候郭长城已经将楚恕之乱扔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楚恕之转过头的时候刚好看到郭长城低下头露出白皙纤细后脖子。有一瞬间楚恕之觉得坐在那里就应该是自己的妻子,大着肚子给自己做家务......

    郭长城转过脸的时候,看到楚恕之发呆的脸凑过来奇怪问道

    “楚哥,你怎么那么多汗啊?”

    楚恕之被郭长城高清晰的脸顿时搞得什么旖旎都没有了,一巴掌顶开烦人的脸。

    “吃太多!”

    果然是温饱思□□楚恕之突然在想当初如果不是入尸道,或许他也会有一个贤惠的妻子,温暖的家,日日可口的饭菜,幸运的话子孙绕身旁,而不是年年黄土白骨萤尸打交道。可是世间哪得双全法?如果没有修道他根本活不到今时今日,谈不上后悔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入夜,小郭躺在下面的沙发,沙发有点窄小郭的大肚动弹不得。楚恕之死掉已久的良心突然有点痛痛的。可是和男人睡一张床一股恶寒......楚恕之把被子罩住头,曾经百年的陵寝修行独此一人,而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靠,欠你的。

    “郭长城!小郭,姓郭的?——妈/的没心没肺睡得就是快。”

    郭长城并没有楚恕之说的睡得那么好,迷迷糊糊他又梦到了那天的场景。

    赵局和副局一起去了地府好一阵子都没有什么消息,郭长城被楚恕之差遣买了些饮料回来,刚好撞上了冲冲忙忙走出来的林静

    “林大哥,你这是?”

    “我林静要去瞻仰礼佛,听圣人之教诲,洗涤罪孽~”

    楚恕之随后走出来抱手在胸倾靠在门口,脱口冷笑一声

    “白日旷工”

    林静有一秒的迟疑,转过头高贵冷艳地给对方一个鄙视的眼神

    “去你/妈的工资,老子今天工资不要了!老子需要是佛法!”

    “故意旷工,扣的是三日工资。”

    “......”

    浑身充斥着‘不和你个傻/逼争执的气势’林静高风亮节地飘然而去,只是在楚恕之和郭长城看不到的转角,那六根清净的背影顿时被现实压垮了身板。

    “楚哥,林大哥是去哪里?”

    “见鬼去。”

    “啊?见鬼还这么高兴?”

    楚恕之看在郭长城带来的饮料份上最后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

    “地府最近不太平把地藏老人家请出来了,他这是回去背书的,怕在人前丢脸。”

    “地藏?是那个寺庙里面的那个?”

    “下地狱的那个。”

    “???嗯——!!!!楚,楚楚哥,不,不得了!”

    反应过来的郭长城脸涨成了红紫色,这是何等的人物!这不是神仙吗?还是大神仙!原来特调局真的是那么厉害的地方,他二舅说他一脚踩在仙地吸着仙气他当时还觉得二舅太阿谀奉承了。而今飘飘然好不真实啊!

    楚恕之把冰饮料贴在郭长城脸上让他人清醒清醒

    “醒醒,那尊大佛和你无缘!你只能乖乖的和我出任务!”

    ‘出任务’三字立马把郭长城拉到了地上瞬间清醒了过来

    “出任务?什么任务?犯人是谁啊?在哪?什么时候?”

    楚恕之咬了咬牙根拧起郭长城的后衣领,直接拖着就走————

    这是一间十分豪华的别墅在龙城这种地方显山不露水处在闹市区可见屋主人的实力非凡。郭长城不是没从这个地方走过,因为靠近商业街,这栋房很好的和商业街的风格统一,既不突兀也不会让人忽视,只觉得可能是一间高档的个人会所。

    郭长城一直觉得这种地方不应该是他这种人能出现的地方,他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人的确是分阶层的,也许你在这个地方住了一辈子,可是总有些地方别人能去而你永远都不能踏足。

    郭长城看看了这房子的建筑,偏于现代中式风格的装修,连他身旁的盆栽都经过妥善的雕培。他站在门口特地不安,尤其门内的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他偷偷往里面探了探头。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双手被绑在床头,几位妇女围在床头劝说

    “你们宁愿相信骗子都不相信我?!没有鬼!我怀的就是孩子!”

    “你!我们李家世代都是干干净净,你来了之后这家都变天了,我儿子都被你克死了!你如果没有问题为什么所有大师都说是你的问题?”

    “死老太婆!都是你请的走狗当然巴不得说老娘是鬼!有*逼就把我和孩子一起打死!也算是让你们李家就此绝后!替我报了仇!”

    看起来雍龙华贵的老妇人也被气得身子一颠簸,她的几个好友赶紧牵住她。

    “思蕊,你妈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要不是你不配合,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叫思蕊的女子,青白的脸色还穿着睡裙,肚子明显凸起,头发胡乱披搭着也能看看得出她本身就是个美人。只是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女疯子。!

    郭长城被迫看了一场豪门恩怨,狗血得他不知道如何评价。他只希望赶紧确定一下这女的肚子怀的是她用巫术唤的婴灵,还是纯粹是低级的陷害?他刚想和楚哥询问一下,结果楚哥径直走到床前,双手随意搭在床尾的支架上,饶有兴趣地盯着女人看。

    突然有个陌生的男子这样冒犯的眼神,思蕊顿时觉得万分羞耻。她将踢踏的腿盘起来,扒拉几下头发,少了几分狰狞的表情,女子确实是很有几分姿色的。

    “妈妈,你连这种招数都出来了,怎么说我也是怀着你的孙子!”

    做婆婆的虽然的确很不待见这个半路媳妇,但是她也不是那种找一个野男人羞辱人的那种丧心病狂的人。给她介绍的是警察局局长的太太,她说这个局专门处理这些鬼怪的东西。要不是她自己亲眼看到了媳妇在摆坛,她也不会托关系找了个---------虽然不能以貌取人但是这个大师也太像混混了!

    “不要胡说八道,对大师不敬!”

    多年的好素质,让她有着对人有着做人留一线的和善态度。然而郭长城很想插嘴义正严辞地喊道“我们是警察!”

    可楚恕之完全不被那女人的话语所动容,他只是十分好玩地看着这个女人的肚子。生气和死气阴阳循环生生不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阴阳胎。要练这种婴儿非得天时地利人和,练好了是个好苗子,练废了是个好鬼娃。怎么看都合适给他做贡品——-

    也许是楚恕之的眼神太过瘆人,女子吓得紧紧抱住自己的肚子。郭长城也觉得楚哥有点不大对劲,刚想提醒一下他。结果楚恕之伸出手搭在女子的肚皮上,女人刚想挣扎却发现她的身体不听使唤,被一点点压下。最后大字型躺在床上。脸上充斥着惊恐只能发出“嘶嘶”的叫声。

    这一招,所有人对楚恕之的态度顿时180°的转变。

    “这位大师,您看这是怎么了?”

    “她肚子里的是胎儿,不过快死了。她擅自用禁术留住了孩子。”楚恕之居然还有点佩服地看了这个女子,一般人是不能感应人的生死的,这个女的居然能预测还使用禁术,不知道到底是谁帮了她。

    女子脸色又青了点,同时也松了口气。

    楚恕之对这个女的背后的人不感兴趣,他只感兴趣这肚子里东西。

    “那你们是要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还能活吗?”

    做婆婆最终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孙子。

    “我劝你不要。”

    “不!你不能杀了我的孩子——”

    女的竟然能破了楚恕之的口禁嘶喊出声,结果一转脸吐出了小口的血唾沫。郭长城看了有点不忍,忍不住替这个素未蒙面的女子说情

    “楚哥...这个,你看她都那么惨了,这个孩子如果死了,我们就超度了。活着就是一条生命啊。”

    “这种婴灵本来就是流产胎死腹中或出生不久即夭折的婴儿灵魂,不受超度就无法往生弥留现世产生无尽的怨气恨意,靠这种东西养活的将死之胎,就算活下来了,也是不祥之物。”

    “天啊!大师这个。。。不能留啊,您赶紧超度了吧!”

    终究是没有把怪物两字说出来,当婆婆已经不愿意再看一眼这个媳妇。常年吃斋念佛她终究是叹了一口气。

    仿佛像是早就知道了结果,楚恕之表情带着一贯的冷笑。人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没完没了,却也从来不曾改变。他的一双肉眼生于额下,平视或者仰视常常都以为自己见到的是人。人为了自保为了欲求从来是两种极端,也许这个吃斋念佛气度高雅的老妇人在别人眼里是人,而在楚恕之眼中眼前为了救孩子一命的疯女人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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