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阴森昏暗的墓室内,斑驳诡异的古意背景,一位模糊人形的长袍男子孤独而神秘。也许因为身临其境的恐怖加持,这张照片和大千之中的灵异鬼照除了瘆人以外大体上就怕照片里面的“东西”突然转过脸的被害臆想了。
可是,赵云澜居然从这个照片看出了家书的感觉,他下意识想确定这个黑袍老兄是否就是自己的家那位。
“还有其他的照片吗,看到脸的那种!”
考古队长老李一愣,从为数不多的几张区分开的照片里捡出一张.
“没有正面照,这张算是比较清晰了”
这张相比其他的确比较接近,但是也只是拍到露出袍子帽外的鼻头和嘴尖。不知道是产生了色差还是幽灵自带的青白肤色,赵云澜哭笑不得百分百盖签这是沈巍无疑了。
不是很熟悉的人是根本无法从这种细枝末节辨认出全貌来。沈巍会出现自然是为了帮他。可是这样偷偷摸摸的还是被发现,看来真的挑哪一天专门让这个老古董感受一下当今科学时代的发展水平?
赵云澜伸进口袋里直接打电话给沈巍,也许这家伙在方圆百里外默默暗自神伤看着,毕竟这种佛家圣地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舒服的地方,当电话出现忙音状态。他的手机就被人强行夺走。
“赵局长,你刚来所以不清楚,但是我们这次是需要签订保密协议的。请不要随意联系无关人员。当然也不允许拍照摄像。”
赵云澜还没来及从这突如其来的严谨程度懵醒,一张A4就劈面而来。这张协议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情况下居然得到两个公职人员的配合,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也愿意开始将事情的始末全盘脱出。
刚好老李的文字的解密带出来了一部分,对于墓地内的所有文字记载有了一个大概的囊括。
除去老学派那种酸牙敏齿的文言文,大体上意思是这岛屿原本是皇帝给心爱小女儿的养生居住,后来遭遇海盗,100多位将士英勇献身所以才设立这样的石雕身墓。
但是打下了船进入公墓的甬道,但凡是看似佛的雕像都不可避免的被挖掉了下半身,这十分不符合常理。直至大堂,赵云澜甚至眯着他那近视眼看着天花板那密密麻麻的石雕像都是半身的。能够双脚站立的就是门口石雕人佣。
不得不说这些被挖成一个窟窿一尊佛的石穴,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石佛的坟墓。赵云澜不可避免的想起来那个摆满佛龛的废弃隧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这些不见天日的佛像被残忍的对待,无端变成一种阴冷的目视,每个个洞窟就像是一双双咒怨的眼睛盯着在场的活人。
赵云澜最后敲了敲桌面,打断了兀自说一通的老李
“我对这个古墓的文化背景不感兴趣,有谁能解释一下这些没有下半身的佛雕吗?可以的话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们既然请我们来,我们配合你们,你们也应该表现出诚意。”
对赵云澜的口无遮拦居然依旧有所戒备,他们眼神迅速交流在片刻端倪达成共识。然而陈爷打断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你说的对,我们的确应该有诚意。为什么墓穴石佛没有下半身,因为他们一经完成就被敲掉了。”
赵云澜看着对方自成一派,人群的流动很好将他和林静隔绝开来。来自非我族类感居然让他有点孤立无援。他毫不介意的扬了扬眉示意对方继续。
“这个公墓是我们的祖祠,每个石佛的后背都是我族人的姓名。每一个陈姓宗亲降生,就会将名字刻在石佛背后,然后敲掉石雕的腿。这是我们家族的祖训和特殊的传统。”
“是吗?那地底的那100多具士兵石像是祖先?”
“我们是公主的后裔,所以——”陈爷身后的工程师小陈先发了话。
“胡说八道!”
林静不由自己的动怒,赵云澜暗暗心惊吃惊看着林静,林静却凶狠盯着对面在的人,血丝密布的红色眼球呈现了疯狂的神色,扭曲的声线带着阴森吼道
“你们是叛徒!”
在场所有人同时倒抽一口气,下一刻冷肃的戾风空穴盘起,刮得所有人的眼睛睁不开。林静的口中发出人类声线无法产生的尖锐呲响,在场所有的电器同时产生了乱码和鸣叫。
“我草!”赵云澜首当其冲被冲撞到旁边的桌子老腰差点不保,只见林静做出了手握兵器的姿势,冲向了陈爷。
那个不可视的兵器仍然给所有人来带来无比的恐惧,没有人觉得这是一场玩笑。站在陈爷身边的年轻人们下意识躲在老人身后将老人顶在了前头!
陈老爷脑袋一片空白直到林静在他面前躺下,赵云澜非常及时用符定住了不知名肆虐的附身鬼。以面着地的林静,脑门上的黄符在被风卷了一圈还是稳当当贴着。陈爷劫后余生地弯下脊背,那胸口的翡翠立即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陈叔——!”
“老舅!”
陈爷身后的人如梦初醒才开始关心这个老人家。陈爷举起手示意没事。赵云澜大声的清喉咙吵杂声才平复。
“陈老爷子,看来你们都是一家人啊。一家人就不要说什么两家话了。说实话我们都算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赵云澜指了指地上无辜受害的林静,陈爷还是心有余悸看到赵云澜想扶起林静,后怕说道
“等,等一下,让我把话说完了再。。”
赵云澜只好双手抱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吧,随你们便,刚我们讲到哪了?”
一伙人顿时脸色不好,这逼着他们自己说自己是叛徒,但是台阶还是要下的。
“我们是士兵之后。”
不复刚才硬朗的身姿,惊吓过度的陈爷坐上了后辈递来的椅子。
“于族谱记载这个岛的确是皇帝赐给公主的栖息之所,但是并非赏赐,而是□□。这位公主风流成性不受管教,皇帝将其禁足佛家圣地悔过。偏偏当时海盗猖狂,公主引狼入室,岛上的士兵大部分英勇献身,这洞是我的先祖为他们设立的。”
“恩,然后’叛徒’?”
“因为将士死于非命所以怨气大,我先祖以族人的阳气压制他们的阴气。百年一直如此!何来叛徒之说!”另一个年轻人忍不住插嘴。
“所以呢,老爷子?”
陈爷保持沉默。赵云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掉了林静脑门上的符令,只见林静像僵尸一样笔挺的从地上缓缓翘了起来,吓得陈爷一伙脸色大变。
“你们不说,我让他说好了。”
“等一下!好商量!”
赵云澜撇了撇嘴,又贴了回去。
“哎——我们先祖原本是侍卫禁军一员,因为公主贬罚为厢兵,厢兵实是各州府的杂役兵老弱病残兵力不高,当时兵制十分复杂,厢军俸钱只有禁军的一半,虽然日子闲散但是年轻气盛便多有不满,因为懈怠防护被盗贼捣了老窝,被皇帝赐死。我先祖侥幸逃过一劫为了他们收了尸。。。”
“等等怎么逃过一劫?”
陈爷叹了叹气
“做了逃兵。”
“恐怕不只是做了逃兵吧,这个地段可不是随便一个逃兵就可开山劈斧。”赵云澜的眼睛泛着流光犀利的洞穿了那些不堪启齿的历史粉饰。
“那已经是好几百年上千年前的时候,现在追究这个难道是要我们后人给死去的人偿债吗?!”
陈爷气得敲桌子。
“显然是的呢,陈老爷子。”
面对如此义愤填膺,作为局外人的赵云澜依旧云淡风轻。
接着好一阵子沉默,也许是想到了如今的局面,对方面面相觑显得很是丧气。祖辈的债后背偿还十分不可理喻。
“报应啊!”陈爷居然有点哽咽“我们陈家世代为善,千佛岛慈善产业有一半属于陈家,就算是先祖做了盗贼,也不应该惩罚到小辈们身上,要惩罚就惩罚我们这些老骨头!咳咳咳——!”
“目前为止不过就捕风捉影的海市蜃楼,这样就让你们破了胆?”
赵云澜自然不可能安慰陈爷,说实话,这件事狗血得很,要知道牵扯到豪门世代恩仇,他早就当甩手掌柜了!
陈爷指着满目琳琅的石佛像
“我们陈氏家族每一年都会有新生的婴儿名字刻在石佛上,一尊佛保一年平安,而偌大的陈氏家族已经连续3年没有新生子——”
“陈爷,我不得不提醒你。这种损人利己的术法,用的是你们族人的气运。也许是因为你们常年行善,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已经是家破人亡了。”
赵云澜笑了笑,他边抬头看着圈满满石壁上的佛像边走到林静身旁,一个巴掌打到林静的后背。阴灵瞬间被打出林静的身体,陈爷只感觉一股阴冷迎面喷发而出,又从他们上头飞走了。
赵云澜靠在桌沿此时他心思有点飘忽,沈巍现在还没有回复他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林静豁然醒来,只觉得浑身无力。怎么大家都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今天各位先回去去去阴,别第二天阴阳不调全部发烧了。这么弱的身子骨,可没有第二块玉帮你们挡灾!”
赵云澜拍了拍林静的肩膀
“你呀你,留下。”
“为什么是我?”我身子骨也不好,越发无孔不入的阴气让林静瑟瑟发抖。
“你福泽深厚碰瓷了老人家,刚好卖身来赔人家的玉佩钱!”
“——!!?!”
好在对方完全不打算做人口买卖,更不想惹上这种轻八字的□□匆匆离去后,赵云澜看着该走的都走了也跑出洞口。
只见他摘了片叶子,像打水漂一样扔出去以后,林静才刚觉得赵云澜闲的发慌正要调侃几句,赵云澜突然又喊了声“回来!”叶子在半空回旋成8字又飘到赵云澜掌心。一晃眼的功夫,就变成千纸鹤飞了出去。
“赵局,你这是干什么?”
“联系不到沈巍,没有供香和位置,信送不出去,只好让式神去找他了。”
“这离龙城十万八千里的找他做什么——难道?!”
“对,那照片里就是他。也好,还有谁比这只万年鬼更通晓古今?与其等那些勤勤恳恳的老学究咬文嚼字的破译,不如听听我们的鬼圣大人有什么发现吧。”
说这正要走,林静又问
“等等,老大~这叶子怎么折的千纸鹤?我也要学这种千里传书!”
“呵!等你有了老婆我再教你,单身汉是用不到这种浪漫的~”
林静狠狠地攥住了拳头,关节一阵乱响,他用力别开视线奋而投入考古大队。
在另一头沿海公路,有一男子一动不动举着画本,载一车生鲜的大叔凌晨快5点的时候经过,那人就是这个姿势。现在都快中午他都收摊了还是那个动作,难道是人偶?
出于好奇,大叔将车停放在路边,特地走过去。可靠近一看这活人分明就是沈巍。
“小伙子,你这是干啥呢!”
沈巍只是默默看向前方,如同雕像。如果不是还偶尔眨眼,卖菜大叔都以为这人是死了的。
他见沈巍无动于衷,顺着沈巍视线也看不到对面有谁,整个马路就他两行人。他凑到沈巍面前仔细看看他胸前的画册,写的是他没见过的文字。
正遗憾着这么好看的人居然是傻子,愣无缘由的打了个冷颤,刚他还一身汗呢,怎么突然就这么冷了?
大叔抱着胳膊越觉得可能着凉了,也不再多管闲事赶紧离开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沈巍的眼中,这个大叔刚抬脚离开,原地涣散的虚影又重聚,一个士兵的魂体豁然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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