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美女等等！”面对顾知鱼伸向背包的手，花衬衫男迅速地按住了她的包，不让她拿走，挤出一个油腻的笑，“交个朋友呗？你企鹅号是多少？”
她懒得理这种英年早油的男生，俯身去扯自己的包，却没有扯动。
“美女，笑一个呗！笑一个我就让你拿走。”花衬衫男不依不饶。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其他人注意，顾知鱼不想浪费时间，她按下心里的不耐，面无表情地说：“放不放手？”
“哎哟，美女你声音真好听！”花衬衫男不为所动，嬉皮笑脸，一只手摁着顾知鱼的包，另一只手想去摸她的手臂。
顾知鱼躲开揩油的手，看着眼前这个不良心思昭然若揭的猥琐男，冷淡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她把头发撩到耳后，低头状似羞涩地说：“我们……到外面去说吧？”
“好、好！”花衬衫男被这个笑容晃花了眼睛，跟在顾知鱼背后走出包厢时才回过神。
他心里充满了得意，看吧，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女生，只要他稍微露出一点男性魅力，就会乖乖地自己送上来。
啧，这妞不仅脸勾人得要命，连身材都这么好。花衬衫男淫/邪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顾知鱼背影上流连，心里已经在盘算今晚去哪个酒店了。
如果前世认识顾教授的人知道他内心这番想法，一定会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毕竟他面对的……
是Y大蝉联三届的散打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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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姐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面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旁边的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纷纷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王洪这小子，今晚又有艳福了。”
周姐捏着嗓子娇笑一声：“我那个同学啊，家里条件不好，跟了王洪也算是她有福气。”
包厢里的人很快就将刚刚出去的两个人抛在脑后，开始了新一轮的娱乐，直到几分钟后走廊上的一声隐约的惨叫传入房间。
“咦？刚刚好像听到王洪的声音？”
“我怎么没听到？肯定是你听错了，来来来，走一个！”
两分钟前。
顾知鱼和花衬衫男王洪走到一个拐角处，她把从王洪手里拿过来的包背好，站定转身，面对王洪，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了。
王洪还没察觉到危险的来临，看着这张艳若桃李的脸，他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动手动脚了，把手撑到墙上，来了个他想象中的霸道总裁式壁咚，王洪压低声线，深情地说：“你知道吗，看到你的第一眼……”
对着那张泛着油光、还冒着几颗粉刺的脸，顾知鱼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她偏头避开那只要摸她脸的手，勾了勾手指让王洪靠近点。
这是要献吻了吗？王洪眼睛一亮，非常配合地把脸凑过去，还闭上了眼。
想象中柔软微凉的唇瓣贴上来的事并没有发生。
因为下一秒一股巨力就从下巴处冲击而来。疼痛让他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花，还没反应过来，另一种更剧烈的痛楚就从下方隐秘部位传来，他惨叫一声，夹紧双腿倒在地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顾知鱼冷漠地收回腿，她在国外的头几年，住的地方治安不太好，为了防身，就学了散打，后来也当做强身健体一直没停下。就算现在的身体基础力量不行，但对付这种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人，几个简单的防身术就绰绰有余了。
从躺着的视角，王洪看见顾知鱼施施然离开的背影，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臭……臭表子！别跑！”
顾知鱼没有理会背后气急败坏的骂声，直接坐电梯离开。
花衬衫男王洪在走廊的地上孤单地骂了几分钟，包厢里才有听到动静的人出来探查。
“王……王哥？”
怎么回事，王哥不是和美女快活去了吗？来人赶紧把王洪搀起来。
被人扶回包厢后，王洪劈头盖脸地把周姐骂了一顿，他平常给周嘉悦面子叫她周姐，可不代表他真的怕她：
“你他妈带的什么人过来？你是成心要害我？”
周姐一脸懵，然后注意到王洪的狼狈，她问：“顾知鱼呢？你不是和她一起出去的吗？”
王洪阴沉着脸色，紧闭着嘴不说一个字，周姐慢慢有了猜测。
她一边面色十分不好地跟王洪道歉，一边在心里把顾知鱼骂了个狗血淋头。
顾知鱼这个给脸不要脸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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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顾知鱼站在家楼下，竟觉得近乡情怯。
本以为自己会忘记，但是抬头一眼就找到那扇亮着灯的熟悉窗户，此时是妈妈下了晚班回家的时间，从顾知鱼的角度，可以看到隐隐绰绰的人影，那是妈妈在厨房忙碌。
太久了，她在外漂泊近四十年了。
上楼梯的过程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站在贴满开锁广告的家门前，掏出包里的钥匙打开门，灯光自门缝倾泻出，小小的二居室显露在顾知鱼眼前。看到那个坐在餐桌前吃面条的女人，她泪流满面。
“小鱼回来了？”顾妈妈听到开门声，扭头看，发现女儿站在家门口流眼泪，她急忙站起来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顾知鱼摇摇头，哽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上前几步，投入那个眷恋了一辈子的怀抱。
叛逆期的女儿已经很久没跟她亲近了，顾妈妈有一瞬间的僵硬，又很快松弛下来。她摸摸女儿的头发，柔声道：“有什么委屈就跟妈妈说，不要憋在心里。”
失态只是暂时的，顾知鱼很快抽离了妈妈的怀抱，揉揉眼睛，哑着嗓子着说：“妈，没事，我考试没考好被老师骂了。”
顾妈妈帮她擦干眼泪：“好啦，没考好就下次再努力，妈妈相信你可以的。”
整理好情绪，顾知鱼看着面前的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脸上还能看出年轻时的美丽，但眼尾的细纹，略微松弛的肌肉，表露着韶华不再。
她对母亲轻声却坚定地说：“妈，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让你过上好日子。”
肚子的一声鸣叫打破了严肃的气氛，顾妈妈噗嗤一笑，摸摸她的头：“好，我等着小鱼赚大钱。”她走向厨房，“饿了吧，我去给你下点面条。”
吃完妈妈做的面条，顾知鱼洗了个澡，躺在自己小房间的床上。
十六岁的自己虽然审美不好，但房间还算整洁，眼睛正对着的墙壁上，贴了一张明星海报。
看到那张足以让少女们尖叫的脸，顾知鱼回忆起来，这是当年她最喜欢的明星，李沛希。
可惜现在的顾教授已经不喜欢了。
移开视线，她想起今天突然出现的学习机，噢不，是学习姬系统，尝试着在脑海里问：
“学习姬，你在吗？”
“宿主我来了！”学习姬欢快的声音出现。
顾知鱼单刀直入：“你想得到什么好处？”
“学习姬是是由高维文明研发的，专门帮助低维文明生物进行学习的智能学习系统，宿主只需要付出努力，学习上不断取得进步，就可以获得学习奖励！”学习姬骄傲地自我介绍。
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吗？这个莫名其妙绑定她的系统将她送回这个世界，现在还说只要她学习就能白拿奖励？顾知鱼心里生出警惕，紧抿着嘴，心里盘算着怎么和这个系统周旋。
谁知系统仿佛能读取她的心思似的，委屈地说：“宿主是怀疑学习姬有不轨心思吗？”
顾知鱼没有回答它。
“宿主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养崽的乐趣。”学习姬受到了挫折般无精打采地解释，“毕竟高维的文明对时间线的一览无余也会感到乏味，所以投放本系统这样的变数，看到低维的生物通过努力一点点改变原有的命运，也很有满足感呢。”
高维的文明？
顾知鱼震惊之余又有些释然，毕竟经历了两次重生这种事情，她意识到，人类所探明的领域之外，还有着强大而神秘的未知世界。
她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还没等想好接下来的问题，系统就突然抛出一个炸弹：
“宿主想知道你十八岁那年车祸的真正原因吗？”
什么意思？她那年的车祸不是意外吗？顾知鱼皱紧了眉头。
学习姬紧接着正式发布了第一个任务：
“在月考中达到班级前三名，获得前世车祸的线索（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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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上京的一处公寓的书房内，发生着一段对话。
“这是H市那边送过来的报告。”
书桌后的人接过那几张薄薄的纸，几分钟内，书房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纸张翻页声还有那座复古座钟的滴答声。
“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现在在超市当售货员，带着个成绩在班里排倒数的女儿……”
书桌后的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淡淡地发布了下一个命令：
“H市那边的可以撤了，回上京，盯紧那几家。”
“老爷子才稍微露出一点风声，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一声叹息在房间里回旋。
“徐家的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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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知鱼眼下发青地从床上爬起来去上课。
“都怪你。”顾知鱼边刷牙边埋怨，“害得我昨晚一直在想那件事，大半夜没睡好。”
学习姬装傻：“一日之计在于晨，请宿主活力满满地开启一天的学习吧！”
顾知鱼不理它，走出家门，下楼梯时碰到住楼上的李奶奶。
“哟，小鱼今天这么早上学啊？”李奶奶手里拎着一大袋子菜，那是她一大早就坐几十分钟的公交去城南的菜市场买的，便宜。
李奶奶拉着顾知鱼的手臂，状似苦口婆心地说：“你妈妈你一个人带着你生活不容易，你要好好读书啊。”
话是好话，看样子是热心的邻居在规劝叛逆少女要走上正确道路，可李奶奶眼里带着的同情和一丝隐秘的高高在上却让顾知鱼感到不适。
这种眼神，她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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