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缠绵,夜里又有淅淅沥沥小雨。雨声点点,混着清新空气传入房间。
白青衣叫温陆平折腾得不轻,腰都要折了。这狗男人怪癖真重,总绕着她腰窝一块打转。她怕痒,想躲总被拽回去,来来回回搞得腰疼。
她埋在温陆平怀中,晕晕乎乎睡过去。眼下两颊晕红似火,泪痕挂在眼角,可怜又可爱。温陆平任由她枕着胳臂,侧身轻吻女子鬓发,温柔缱绻得似是天山融雪,梅花盛放。
白青衣醒过来时,天光已经完全放亮。阳光撒进房间,她半眯着眸子。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灰尘颗粒,温陆平逆光立在窗边,颀长身影落在鎏金里,如画如梦。
这一幕美得好似电影梦境,美好而遥远。
温陆平听到动静,转过身来,黑发披散着落在肩头,他笑意虽浅却真实,背衬着阳光向她走来,“醒了就起。”
少女头发乱蓬蓬蹭着脸颊,像只刚睡完午觉的慵懒猫儿,双眼朦胧氤氲水雾,搂住他脖颈笑:“公子真是好精力。”
“起的真早呢。”
温陆平宠溺顺从地弯腰任由她抱,“我还能分出更多的精力给青儿。”
白青衣脸僵了僵,狗男人对她的不满调戏应付自如,一时让她错不及防。太过得意忘形,都忘记这家伙曾是风流花丛的老手。
“好了,”温陆平收敛笑容,清冷之色重新覆盖上眼眸,淡淡起身吩咐:“你该起来伺候了。”
白青衣笑容甜美,却亲上他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奴谨遵公子吩咐。”
狗东西,让你得意两天。
爸爸马上跟你一刀两断分手快乐。
白青衣飞快梳洗完毕,将男人按到桌边替他挽发穿衣。
穿衣裳的时候,温陆平微微蹙了蹙眉,“怎的是玄色?”
他喜欢穿青色或者白色衣衫,很少穿这种颜色深重的。
“因为奴喜欢呀。”白青衣笑眯眯替他挂上玉坠,猛的用力勒紧华贵绣着金边的腰带,将男人精瘦腰身整个凸显出来。
一时用力过猛,温陆平又皱眉,低头勾起她下巴,神情慢慢淡漠,语调不咸不淡:“青儿胆子真大,爷以后是不是都要随着你的心意来?”
温陆平沉着语调,语气毋庸置疑,“换了。”
“可是,奴只带了一套衣裳呢。”白青衣很无辜,双眸晶亮璀璨,好似越界做坏事的人全然不是她一般,一手握住腰带从温陆平后腰往前摸。夏日衣衫单薄,仅仅隔着几层布料,她摸到男子结实有力的腰线,顺着衣料继续往前,摸到小腹时小手被陡然握住。
白青衣很痛,低呼:“公子轻点。”
“那就出去买一套新的。”温陆平凝眉呵斥,少女只是轻轻撩拨,隔靴搔痒,却好似惹起了更多的痒意。温陆平声音隐忍克制,将注意力全部转到白青衣自作主张上:“去!”
白青衣顾自窝进他怀里,像只被宠坏的猫儿,懒洋洋蹭他脖颈:“奴昨晚好累,奴跑不动。公子忍心奴这般劳累吗?”
“……”白青衣被自己矫情造作的演技恶心到了。
为了气一波,我忍了。
“青儿,”温陆平低头,只能看到少女满头青丝披散,白青衣继续撒娇造作,不作怎么能给大爷留下深刻难忘的“好印象”呢:“公子,你说这两日只赔我的,既然是陪我,我让公子穿的合我心意怎么了?公子这样最是好看,奴最喜欢看……”
“闭嘴!”温陆平呵斥,额角轻轻跳动:“青儿,谨言慎行!女子怎可如此……”
好似短短数日,白青衣又变成从前那个口无遮拦的女子。
“回府后,不可再如此。外人面前,更要……”温陆平正说着,白青衣已经搂他脖子娇笑起来:“知道了,奴喜欢公子这般,只在公子面前说。”
假仙儿假正经,当年要不是本姑娘聪明机智情话技能点满,你个闷骚又风流的能心甘情愿当我金大腿让我避风?
嘁。
享受够了开始过河拆桥,以后你想听也没的听了。
白青衣又哄了几句,温陆平沉着脸,勉强同意不换衣裳了,直接出门。
两人刚到大堂,掌柜的亲自提了盏花灯过来,笑眯眯道:“公子,这是你昨日赢得礼品。昨日公子早早歇息,只能今个儿送给你了。”
掌柜的露出暧昧不明的笑,温陆平拿过花灯。
琉璃花灯在白日也是流光溢彩,六面灯面皆画着精美的画。轻轻抖了抖手,花灯立刻旋转起来,美极了。
温陆平随手递给白青衣,“可喜欢?”
“谢谢公子。”花灯着实漂亮,白青衣是真喜欢。
而且,这算是温陆平送她最后一样礼物了。
白青衣盘算着,这花灯做工不菲,至少值十两银子。
在酒楼吃过早膳,他们又在青山镇逛了大半天,过了正午返回临安城。
白青衣掀起轿帘,盯着远去的绵延青山,很久都没收回目光,似是流连忘返,惆怅不舍溢于言表。
“日后若是想来,我再带你去便是。”温陆平淡淡回答。
白青衣很快收回目光,笑容明媚:“多谢公子。”日后,你带出来玩的应该是你妻子才对。
“公子已经回来数日,书院那边也该催公子回去了。”白青衣替他斟茶,问得理所当然,她得等温陆平走了再跑路。
她把茶碗递过去,温陆平喝了口冷茶,“明日启程。”
他这趟本是为了孟家事回来,与孟家姑娘接触一番。如今,孟家满意,他自然要回书院。
白青衣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微微一笑:“公子早些回去也好,会试在即,老夫人对公子寄予厚望,自然是读书更重要。”
开心,撒花。
果然不出她所料,温陆平呆不过五日。
面上白青衣低垂了脑袋,似是失落极了,叹着气道:“公子只待这几日吗?”
“所以,”温陆平低笑:“少想些其他的,你瞧瞧公子这荷包,若是再佩戴出去,会引旁人笑话。”
温陆平贴身之物大多是白青衣亲手绣的,他也只戴白青衣做的。
白青衣不会绣花,但她穿过来的原身手艺极好,加上白青衣的审美配色,绣出来的东西总比旁人亮眼。
“好。”不能让他起疑心。白青衣应得很干脆,同时弯腰拿起温陆平腰间荷包,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其实这荷包很新,只是世家大族讲究得很,稍有磨损便要立刻更换。
白青衣边瞧边在心中叹气:如此贤惠,真是我干的?
车轱辘滚滚压过青石板路,停在温府大门前。门房瞧是三公子回来了,赶紧开侧门迎接:“公子回来了,老夫人都寻您好几回了。”
“祖母寻我何事?”温陆平驻足凝眉,那门房赶紧禀报,眼风往白青衣身上扫了遍:“孟公子和孟姑娘上门做客,三公子恰好出门,老夫人才特意嘱咐,让您回来赶紧过去。”
“嗯。”温陆平如天山寒雪凝成的面容似雪沉静,眼波无澜。跨过门槛吩咐白青衣:“青儿,你先回去。”
“是。”白青衣巴不得退避三舍,她还记得温陆平答应送自己去孟府的事儿,不想出茬子,提裙就走,毫不犹豫。
然而……
她刚转身,花园恰好有一行人往外走。
双方撞了个正着。
白青衣天雷轰轰:最近我运气这么差吗?为首那人刚好是笑容柔婉的孟佳姚。
“青衣姑娘这是去哪儿?”孟佳姚笑容依旧,已经看见同白青衣一步之遥站立的温陆平。
“三哥哥!”
所有人乍一看见温陆平都呆了呆,温陆平往日素色着身,浅淡似竹,如天山雪莲不可亲近。
他们还真没见过温陆平穿玄色衣衫,同样面如冠玉,黑红两色又沉又丽,衣衫颜色衬得青年冷白的肤色更亮,眉梢眼角似雪般的清冷化入墨中,疏离清淡消弭大半,显得朗肃冷厉。
温陆平波澜不惊地看过众人,拱手施礼,“孟公子,孟姑娘,招待不周,失礼了。”
孟佳姚望着温陆平,美目中异彩连连,连有些苍白的小脸都泛上了红润:“行止哥哥不必放在心上,佳姚只是想来借几本书瞧瞧。行止哥哥这是……外出游玩了?”
白青衣本想趁着这群人寒暄说话时候悄无声息退下,退到一半却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粉衣丫头。
她皱眉回头,正对上粉衣丫头鄙夷不屑的白眼,对方声音很低,“跑这么快作什么?这是做了亏心事?”
白青衣很快想起来粉衣丫头的身份,孟佳姚的贴身婢女粉黛,上回她在孟佳姚身边瞧见过。
这人,拦住她做什么?
白青衣心思刚起,那头便听见了孟斯南的声音:“听闻青山镇的花莲节是一绝,行止自己跑出去玩,可是不厚道啊。”
几人交谈着,不知怎的,话题忽然转到白青衣手中的花灯上。
温陆平面色依旧平静,随同陪伴孟佳姚的温秀秀温轻轻默不吭声,最受老夫人宠爱的三房姑娘温慢慢盯着白青衣的琉璃花灯,“好漂亮哦……”
大公子温泽自始至终漫不经心,他皮肤白得好似透明,目光透过人群落在白青衣身上,眼神深邃如海。
“做工极好,”孟佳姚轻声称赞:“不愧是花莲节的彩头,这种水平的花灯田州城里十年难得一见,怕是谁见了都欢喜。”
谁见了都欢喜,自然也包括她孟佳姚。
温陆平眼眸更深,轻轻转眸看见白青衣,薄唇抿了抿,片刻才道:“只是盏花灯而已,每次花莲节都有。并不珍贵,若是孟姑娘喜欢,便赠与姑娘。”
孟佳姚惊喜之色溢于言表,眼眸第一次转到白青衣身上,笑容有些羞涩:“这是行止哥哥好不容易才赢得的彩头,行止哥哥真愿意割爱?”
“花灯而已。”温陆平声音更淡,喊了白青衣一声。
白青衣捏着花灯的手指颤了颤,很快抬眸,笑容温婉冷静:“是。”
她将花灯递给旁侧等候很久的粉黛,粉黛一把夺到手里,不忘记得意瞅她。然后乐颠颠跑回孟佳姚身边:“姑娘,这花灯做工这般好,只有您这样的才配拥有呢。”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沉默中,白青衣蓦地微笑,“公子昨日特意去青山镇取这盏灯,原便是为了送于孟姑娘。”
孟佳姚此举一在警告,二是打击。孟家人不是傻子,他们二人去青山镇,孟家兄妹刚好踩着他们回府的时间段上门做客,心思不言自明。
温陆平可以拒绝,怕是会对定亲造成部分麻烦,让孟佳姚心头生出疙瘩。
孟佳姚已经对她不满,未定亲便频频敲打折辱。从某种意义上算是出格,毕竟二人尚未正式定亲。就算过门正妻也无法干涉丈夫宠爱妾室婢女,白青衣酸楚委屈,又觉自己可笑至极。
不知何时,她竟真沦落成好似第三者插足般的处境,真是恶心。
不论孟佳姚此人如何,待自己友善还是仇恨,白青衣都无所谓,所以她不顾旁的,甚至可以贴心圆场。
毕竟,剧情里就是温陆平和孟佳姚成亲。她注定是变数,不该改变旁人的命运轨迹。
温陆平原本的命就很好了,她也怕自己影响了孟佳姚对温陆平的观感,甚至引起孟家不满。
“其实,公子早先便吩咐过将花灯送到孟府去。”白青衣迎着数道或惊讶或疑惑的眼神继续道:“公子一片心意。”
孟佳姚都呆了呆,温陆平更是面色清冷,沉沉望着那笑颜如花的女子。
白青衣回府前重新化了妆,此刻,她容貌端庄,遮掩住了那夜风华。
孟佳姚眸子闪了闪,第一次正色看向白青衣,“原来是这样。”
“奴先退下了。”白青衣功成身退,步履平静。
她不是圣人,不是不委屈心酸。然而,从那股完全被情感控制后的状态脱离,白青衣很担心自己再次失控。
纵使心里感情依旧在诉说委屈和不平静,全部被理智压了下去。
在那些情绪稍稍冒头时,就全部被她压制,不敢让感情有半分失控。
因此,相较从前,她此刻理智到了近乎冷情的地步。
半分情绪都不敢让他们冒出来。
孟佳姚对白青衣和温陆平之间的感情了解仅仅限于表现,倒是温家其他人有些怪异。
温泽更是笑出了声:“原来三弟倾慕孟姑娘至此,金童玉女,般配般配……”两家结亲近乎事实,然而毕竟没真正定亲,温泽说这话便有些过了。
孟斯南拧眉,国字脸显出不悦:“子岚兄!”
“抱歉,是我失言。”温泽语罢,摇着折扇走人,口中还哼着江南小调:“红晓枝头暖,玉人对镜羞。鸳鸯游湖过,明月照别离……”
温秀秀和温轻轻对视一眼,都是一样想法。旁人不知,他们清楚。那花灯,铁定是三哥哥拿给青衣的。
青衣今个儿发疯了?
“青衣说笑之语,孟姑娘莫要放在心上。”温陆平风度翩翩地伸右手示意:“温府里美景甚多,不如我们今日去湖上泛舟,正逢莲花盛放,孟兄,你我赋诗一首岂不快活?”
孟斯南对方才的事情很满意,笑容也开朗起来,说笑着一同走向花园深处。
粉黛提着花灯凑到孟佳姚耳边,“姑娘,这花灯很是漂亮呢。怪不得能拿来当花莲节的彩头。”
“可惜被那奴婢糟蹋了,要不回去便扔掉?”她家姑娘身份尊贵无双,岂会要这等被人碰过的玩意。
孟佳姚笑着望向白青衣离开的方向,微微摇头,笑着:“如何能扔?既然是别人心爱之物,我自然得好好保管着,来日也好赏还出去。”
粉黛先是愣住,旋即笑开了花:“还是姑娘您聪明。”如此做,简直能让人怄死。当然,最重要的是,让那狐媚子明白,日后谁当家做主。
“她倒是个聪明的。”孟佳姚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很快走入花园深处不见。
白青衣没想到,她自以为圆的场子被孟佳姚当成献媚温陆平的手段,讨好未来主母的卑微。
就算不知道,也不会在意。左右,日后日子是温陆平跟她过,这温府未来三少夫人是单纯不知事还是深有城府都跟她无关。
白青衣在自己房中拾掇了会儿,往大公子温泽住的翠林园去了。
温泽在温府中地位尴尬,翠林园风景秀丽,位置却有些偏僻。白青衣踱步进院时,温泽正在院中吹箫。
萧声呜咽然而隐隐含着戾气,剑眉星目的男人站在竹林中,风声飒飒,竹叶脆响,他病态冷鸷的气场逼人退避三舍。
一曲了,白青衣轻轻鼓掌:“好听。”
温泽偏头看她,眼神有点冷,“你夸的真没诚意。”
“好吧。”白青衣取下荷包,扣扣搜搜掏出五文钱,豪迈道,“打赏,给钱。”
“好曲子才能赚钱。”
温泽……“你来做什么?”
“我还以为你在自怨自艾伤春悲秋呢。”温泽懒洋洋躺到摇椅上,白青衣坐到他对面,笑着道:“我来恭喜大公子啊,听闻大公子要去青州进学。此次去,不知大公子几年才归。青衣只是个丫鬟,到时不能相送,自然提前过来道别。”
少女说着,将一枚符箓递给温泽:“在文昌塔上供了三个月,大公子胸怀大志,日后定能金榜题名,官路亨通。”
她改变了对方的部分命运,如今却不知是对是错。
“金榜题名?”温泽嗤笑:“温家有一个三弟就够了,我又何必出那个头。”
“你是为自己活,为自己进学呀,何必在意旁人。”好歹认识一场,临别赠言,白青衣说的很是诚恳:“大公子,我相信你!”
温泽吊儿郎当拿过那符箓,“求神拜佛?你不是不信这个嘛?”
那是她从前不懂事,自从明白自己的穿越真相后,她决定对各种超凡信一下。当然,嘴上不能如此说:“大公子,这跟求神拜佛没关系。这是朋友对你的诚挚祝愿,寄托了朋友的盼望。”
“呵。”温泽嗤笑,随手将符箓丢到桌上,不予评价。
“那我走了。”白青衣起身时,温泽已经合上双眼,在少女即将走出竹林时,他冷冰冰开口:“你真打算当他妾室?白青衣,这不是你的作风。”
“孟佳姚看似弱不禁风,手段心机狠劲都不缺。她当上三少夫人,你以后没好日子过。”孟家那姑娘,也不知是真倾慕温陆平,还是看中温陆平的前程光大。
总之,不论如何,没有妻子可以容易一个能左右自己丈夫的女人存在。
白青衣威胁太大了。
若白青衣只是个花瓶便罢了,可惜,这女人还有能耐和脑子呢。
想必,今天过后孟佳姚也会认清楚这个事实。
白青衣步子微顿,声音平静:“多谢你提醒。”
“此去青州路途遥远,大公子保重身子,莫要再酗酒了。”
少女窈窕身影慢慢远去,竹林的草木香萦绕鼻尖。温泽拿起文昌符,病态苍白的精致眉目舒展开,他仰头看着辽远天空:“为自己吗?”
他是长房嫡子,却因那些说不出口的腌臜缘由被边缘化。
别说跟温陆平相提并论,世人怕是都记不得温府的长房嫡子。
“咻——”温泽朗声长啸,啸声清越,穿云裂石,惊涛拍岸般的威势蜷在这片小小的竹林里,除了他自己,无人听见。
很快,天空中掠过一道黑影。黑影震动翅膀,飞落到温泽肩膀上。他微笑起来,病态无力的虚弱容貌展露出刀锋般的锐利:“小乖,去,盯着那丫头。”
小乖蹭了蹭温泽脖颈,正准备展翅腾飞,温泽蓦地又改口道:“不,明日起你盯着三弟。出门后,若他中途回返,马上飞回来通知我。”
小乖一时有些迷糊,歪头,鹰眸迷茫中。指令改的太快,鹰鹰懵逼,温泽又说了一一遍,小乖啼鸣振翅,飞上高空。
论了解,从某方面而言,温陆平对白青衣的了解远远比不上他。
那丫头,狡诈诡谲毫无良心,欺骗了你回头还能巧笑倩兮没事人似的跟你当朋友。不要脸皮,又要死了脸皮。
刻进骨头里的东西,除非你砸烂她的骨头,否则怎么可能消失?
温驯美丽都是假象。
“三弟……你太自信了。”温泽举起一坛子女儿红,灌入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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