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蛤//蟆的预感一向准确极了,下一秒,她便听迦楼罗用略微怪异的语气说出了那三个字:“蛤、蟆、丸。”
蛤//蟆丸,是大蛤//蟆仙人的名字!或许妙木山一些年纪小的蛤//蟆并不知道,但是像志麻这种活了许久的老蛤//蟆,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一时间,志麻的脑海中乱糟糟的,她根本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也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猜测——或许,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已经活了上千年了。
而能够知道大蛤//蟆仙人的名讳的机会……志麻呆呆地抬起头,一双眼睛因为震惊而睁得极大,仿佛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的声音颤抖着:“你是……六道仙人的——”
志麻的话还未说完,迦楼罗便手起棒落,查克拉黑棒一下捅穿了眼前这只老蛤//蟆的脑袋,鲜血混杂着爆出的灰白飞溅在了深作和蛤//蟆三兄弟身上。
迦楼罗漫不经心地当着剩余四只吓呆了的蛤//蟆的面,又将铁棒拔了出来,缓缓甩了甩。
铁棒上掺杂着灰白浆体浑浊的血液便一滴滴地落了下来,却又在快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停来,浮在距地面一厘米高处。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迦楼罗才幽幽道:“既然猜到了,那理论上,我就不能留着你们了,对吧?”她的语气轻柔极了,然而却没有蛤//蟆会认为这是一句在和它们商量的问句。
然而实际上,和志麻一样隐约猜到了真相的也只有深作罢了,蛤//蟆三兄弟并不知道这件事。
深作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艰难地转动眼珠,上下打量着迦楼罗。
没错了……眼前的这个人,她有着一双……大蛤//蟆仙人曾经给他们描述过的眼睛。
蛤//蟆们只见迦楼罗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把小刀,蹲下来,缓缓抬起刀子……
树屋中——
“弥彦死了,其后我代替弥彦成为了‘晓’的首领……明明应该已经有所成长了,却什么都没有改变……和双亲死的时候一样的。”
长门的眸子中不由得染上了一丝哀伤,或许是因为想起了往事吧。
他继续道:“我意识到曾经给出的答案多么一文不值。”在自来也教导下得出的答案,早已在弥彦死去的那一刻就彻底被长门否定了,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梦想,豁出性命也想保护的、无可替代的朋友。”
“弥彦之死,那是我第二个痛楚。”
鸣人听后,不由得沉默了下来。长门的故事,确实令人既感慨又无奈。
“之后,又有无数的同伴在战争中死去。很多、很多、很多人,不断死去。
沉溺于和平假象中的火之歌民众,靠着木叶微薄的委托金,成为了战争的资本。众多火之国的民众明知其为战争出力,却口口声声说着伪善的和平。”
“你们大国的和平,仅仅只是建立在小国的牺牲上的。”长门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每一个字仿佛都是敲在鸣人心头上的一闷棍,“你们的和平,就是对我们的暴力。”
“人只要活着,不知不觉间,就会伤害他人。只要人还存在,仇恨就会一直存在。在这被诅咒的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真正的和平。自来也老师所说的话,也全都不过是虚构而已。”
鸣人依旧低着头,沉默地听着长门的话。长门略一叹息,再抬头时,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仿佛一闪而过的脆弱,就连愤怒,都已经不存在于他的表情中了:
“我已经说了我的故事,就来听听你的回答吧。”
鸣人的眸子中似有哀伤,他顿了一下,才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本书来:“确实可能是这样,我也觉得可能正如你所说的那样……”
长门倒是有些诧异于鸣人的回答:“是吗……”
“我已经理解了你们。”鸣人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他握紧了手中的书,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面上的表情。长门只听他压着嗓子低沉道,
“即便如此,我果然还是,无法原谅你们,果然很憎恨你们……”
“那就做个决断吧。”
“但是……”回想起自来也曾经说过的话,以及对他的信任,鸣人并不响亮的声音逐渐坚定了起来,
“但是好色仙人相信我,将一切托付给了我。那么,我也试着去相信好色仙人曾经深信不疑的事。”
说罢,鸣人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再无一丝迷茫:“这就是我的答案!”
长门和小南一愣,继而听鸣人继续说到:“我不会杀了你们。”
“‘自来也老师曾经深信不疑的事’吗。”长门轻嗤一声,语气略带讽刺,“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鸣人不答,双方却都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答案。
“那让我们,相信你能给世界带来和平,所以一直等吗?”长门的嗓音不由得大了起来,他苍白的脸上,由于过激的情绪,而透出一抹病态的红,
“别开玩笑了!事到如今,还能相信自来也说的话吗!真正的和平是不存在的!!!只要我们还活在这个被诅咒的世界上,这种东西都不可能存在。”
鸣人坚定地抬头和长门对视,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我就要解开这个诅咒。如果真的有和平存在,我就将其紧紧抓住,我是不会放弃的!”
长门的嘴唇上下翕动了几番,最终却只用激动过后显得无比疲惫的气音道:“你、那是——”
“长门?”小南不解地看向长门,“怎么了?”
长门一双阴沉的眸子死死盯住鸣人:“你的话——”
“是的,全是这本书里的台词。”鸣人没有丝毫迟疑,他看向手中的书,“这是好色仙人最先写成的一本书,好色仙人真的想用这本书改变世界。”
长门的表情有些呆滞。
“书的最后,提到了给他写这本书的灵感的弟子的故事。”在长门有些颤抖的表情中,鸣人抛出重弹,“这本书的最后——是你的名字,长门。”
长门的表情变得有些奇异:“怎么会……”他不由得陷入了回忆之中。
自来也曾经在那个雨天,坚定地笑着,告诉他,他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给世界带来和平的……
长门陷入了一幕幕的回忆中,而鸣人则缓缓抬起了拿书的手:“然后,这本书主人公的名字,那就是——”他抬起手,用拇指指向自己,“我,鸣人。”
“这本书主人公的名字是,鸣人。”
“所以我的名字,是好色仙人留给我的珍贵礼物,我绝不能放弃,伤害到它!”鸣人举起了手,握拳,仿佛有恢复了以往大大咧咧充满活力的样子:
“我会成为火影,然后让雨隐也得到和平!”
“相信我!”
“为什么……”长门不明白,为什么在听了他的故事后,鸣人还会天真的这么认为呢?
“你为什么可以断言自己绝不会变?今后,无论有多少痛楚朝你袭来,你都不会改变,你能这样对自己深信不疑吗?你可以这样断言吗!”长门的语速逐渐急促起来。
鸣人垂眸,神色有一瞬间的黯然:“我也有自己的痛楚……”他抓住自己肚子前的衣服,
“我的体内,培育着一个巨大的痛苦,接下来还不知会有怎样的痛楚向我袭来……但,如果因此就不相信自己的话,要是换了主人公,”
鸣人看着手中的书本,微不可查地笑了笑,“就变成了别的故事。师父的书,也就变成了别的书。那就不是鸣人了。”
“我,无法像师父那样写书。所以,续集就是我自己的生存之路。”鸣人宣布道,“无论多么痛苦的事情,我都要走下去,这才是鸣人!”
“你——”
鸣人朝着长门伸出握着拳的手:“这才是,师父所想要引导的,带来忍界变革的,大蛤//蟆仙人口中的,命运之子!”
谁也没注意到,迦楼罗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似乎并不清醒,一个人窝在角落的椅子上,她微微歪着脑袋,显得有些迷茫。
然而,刚刚长门和鸣人的对话,迦楼罗一字不落,全都听的一清二楚。她用没有丝毫光亮的眸子注视着鸣人的身影。片刻后,她站了起来,语调没有一丝起伏:“长门。”
长门和小南一愣,继而看向迦楼罗,却也不禁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迦楼罗虽然面无表情,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作,但无端的就是让人感到害怕。
“……什么?”长门楞了一下后,才回过神儿来。
“你,”迦楼罗无光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长门,让他有了一种自己好似是被锁定的猎物的荒谬感,“动摇了。”
迦楼罗用的是肯定的句式,小南心中暗道不好,急忙挡到长门身前,有些焦急地想说什么。然而,长门却抢先一步,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迦楼罗的话:“我没有。”
听了这话,迦楼罗似是舒坦了不少,她扯出一抹极其怪异的笑容,微微歪着脑袋,语气仿佛什么天真的小孩子一样由衷到:“那真是,太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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