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新人选拔赛

    自在海波体育中心的约会以来已经过了一周，幸村、真田和柳仍然还是维持早训、上课、部活的生活节奏，看上去似乎毫无变化。

    可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吗？

    “幸村，告诉我你们三个到底在计划什么吧？”中途休息的时候，憋了好几天的丸井跑到幸村面前直接开问。虽然说他和幸村等人不是一个训练组的，但自诩读空气能力一流的他早就发现了他们三人周遭不知从何时起萦绕了一股他人无法介入的氛围，仿佛保守着什么他们三人才知道的秘密一般。

    “计划？”幸村手指抵在下巴上，扬起头佯作思考状：“嗯——到底是怎么样呢？”

    “诶——”丸井见幸村微笑的面容就知道他不想回答，可是这件事已经在他心里埋了好久了，直弄得他心痒痒。虽然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但众所周知猫有九条命，更何况他有预感这件事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一件超级大事！丸井向幸村靠近，用手掩住嘴小声讨价还价：“幸村，你就告诉我吧？我用一周的甜点发誓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我还可以用蛋糕交换！”

    “噗嗤。”幸村一不小心笑了出来，丸井愿意用一周的甜点来起誓可见真的是十分认真了，只是可惜。幸村戳着丸井的额头将他顶开，反问他：“那么如果我不说的话丸井就不愿意和我分享蛋糕了吗？有点伤心啊。”

    “不不不，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当然愿意啊！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啊！别说一个蛋糕了——”丸井原本还着急的脸色见到幸村上翘的嘴角就知道他又在开玩笑了：“真是的，幸村别吓人啊。”

    “呵呵，抱歉抱歉。”幸村用手掩住了笑意，随后上前一步拍了拍丸井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留下一句便越过他而去：“放心吧，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什……”丸井眼睛只能抓到幸村转头前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以及飞扬的外套袖子，上面的立海校徽在阳光下竟显得有些刺眼。

    见幸村已经和真田柳合流，三人相携去了球场开始训练，丸井摸摸刚才仿佛沾染幸村气息的耳朵，有些不满地嘟起嘴：“什么嘛，就是这样才让人好奇啊。”

    或许幸村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一周以来他无意识地开始散发一丝无声的威严，看他们的眼神中掺杂了几许审视，纵然改变并不明显，看上去还是和往日无异的温和，可原本围绕在他周围的部员却开始无意识地与他保持了一定距离，说话间也逐渐不如以往的肆无忌惮。

    并不是指疏远或者厌恶，而是，而是……丸井思索许久才想出来一个词——臣服。对，就是臣服！若说之前其他人对幸村是网球上的尊敬，那么现在就是敬畏——不再是同龄人间的欣赏，而是作为一种自愿臣服于对方的敬畏，一种身份间天然存在的距离。

    “额，好像太夸张了？”丸井再次被自己的想象囧到，继神之后又是臣服啥的，他可不知道自己脑洞有这么大啊。

    “文太怎么了？”桑原见自家搭档的表情经历了从一脸呆愣，冥思苦想，恍然大悟，最后无语凝噎的变化，害怕他吃蛋糕吃坏了脑子而担心地上前询问。

    “没什么，就是幸村不告诉我嘛。”丸井现在还是郁闷万分，“他说我很快就知道，这下不是更想知道了嘛！”

    “嘛嘛，幸村这么说的话我们肯定很快就能知道啦。”桑原不像丸井那么敏感，他只觉得幸村三人只是比往日更黏在一起罢了，不太理解搭档抓耳挠腮的好奇。

    “也对，就让他们先保持神秘感吧，到时候如果不够惊喜就让他们请客！”丸井也不是纠结的人，笑嘻嘻地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开始提起另外一件也是最近最重大的事情：“胡狼，明天的新人选拔赛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桑原双眼放光，为了从新人选拔赛脱颖而出他可是准备了许久：“我们一定能成为黄金双打的！”

    “我是个天才所以新人赛肯定能过，胡狼如果你没过的话我就找其他人搭档了！”

    “诶？？！！”

    总之，这一天就在新人们紧张兴奋的心情中翻页，无论愿不愿意，新人选拔赛终究如期到来。

    “土屋VS关谷，6-4。”

    “森田VS马场，6-1。”

    “久米VS金，6-3。”

    新人选拔赛顾名思义是专门为新入部成员举办的选拔赛，一来让他们积累大量正式比赛经验，二来是让部长等管理层了解他们的实力。比赛规则很简单，由于采取抢七赛制不存在平局，故胜利记一分，失败不计分，当循环赛全部比完就取积分前八参加正选选拔赛。虽然22名参赛者听起来很多，但由于水平不一，碾压局和菜鸡互啄局占比很高，赛程推进可谓顺顺利利，不到一周大部分赛事都已经结束。

    “果然，积分第一是幸村君吧。”有部员站在赛事积分表前和同伴感慨。赛事积分表不仅会记载当前积分，还把每场比赛的比分记录下来，如此一来幸村的成绩简直一骑绝尘，让人不注意都不行，“全部都是6-0，太厉害了！”

    “是啊，我对上他的时候感觉，嗯，就像是蚂蚁对上大象那种压迫感啊，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赢不了的啊。”身旁的同伴几天前恰好轮到和幸村比赛，紧张兮兮上场，晕晕乎乎下来，前辈说的找出自己不足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脑海里只留下对面球场幸村那完美自然的姿势和绝不可战胜的强势。

    “不仅仅是幸村君，这次新人赛很多人也很厉害啊。”旁边一位部员插嘴道。

    虽然本次新人赛不少人被幸村完美网球的光辉掩盖，但也有人凭借实力依旧散发出自己的光芒：

    胡狼桑原，凭借良好的身体素质生生磨死了对面，仿佛有用不完的体力一般。相比起攻击，他的防守更让人印象深刻，面对强攻能沉稳驾驭，寻找时机反///攻的同时还会将对手拖入自己擅长的消耗战节奏来获取胜利。此外他的“FIRE！”呐喊也让更多人对这位混血少年记忆犹新。

    丸井文太，虽然身材体力比不上他的搭档，但是他的奇思妙想和截击技巧都担得上他口头禅的“天才”一词。丸井性格开朗，和许多选手关系不错，可作为对手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获胜的机会，一旦让他寻得机会上网，那么对面就根本无法承受他的攻势，甚至可以说被玩弄于鼓掌之间。

    真田弦一郎，从入部开始就靠着一张正经严肃的表情和久经锻炼的肌肉一致被人打上不好惹的标签，新人赛凭借一招其疾如风就把大部分对手刷掉，更是有选手的拍网被一球击穿直接弃权，让还未与他对上的选手都不由得多准备了几副球拍。而他和幸村的比赛更是被称之为目前为止最精彩的一场——对上幸村，真田绝不会松懈一分，直接祭出了自己的风林火山，迅猛的风暴、寂静的林音、爆裂的火焰、岿巍的山峰，无论是哪一招都让观众看得一愣一愣的，连许多本不屑于观看新人菜鸡局的高年级部员都不由停驻脚步。只是可惜他面对的是幸村，一位仅凭完美的基础就将他的招数悉数破解并毫不留情送了他个零蛋的狼灭，导致原本还因为真田过于强悍而隐隐害怕的观众产生了一丝同情和怜悯——真田这个特效狂魔也有这样狼狈的一天！

    柳莲二，不可小觑的数据网球选手。若说以上三位是比赛前就已经有预感会大放光芒的话，那么柳的表现就让人意想不到。虽然说柳和幸村真田被分在同一组进行训练，由于文雅的外表和温和的态度不如真田那样具有压迫感，又没有像幸村那样有一场正式比赛展现实力，加之指导他人时没有架子耐心十足，因此更多人对他的印象是爱说数字脾气很好的网球高手而已，对他实力完全没有概念——直到新人赛之前。当时对手看见是他的时候可是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可以不用像其他对上幸村或者真田的人那样被打击得怀疑人生，而结果身体上没有受到任何打击，精神却被打击傻了——任谁被柳一个一个数据把你的行动包括垂死挣扎全部预测得死死的，是个正常人不疯都傻。你甚至会开始怀疑不是柳预测了你的行动，而是你在配合柳的演出，一个口号一个动作。虽然碍于实力无法还击真田的绝招从而输给了真田，但柳也计算到真田所有行动，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看这位闭着眼睛留着乖巧娃娃头的少年了。

    赛后还有人无聊地排了个最不想遇上的对手排名，第一名是幸村，第二名是柳，第三名才是真田。幸村赛场上那空前的压迫感和毫无死角的完美基础不仅让人自惭形愧，球球直击死角更是让人心生恐惧，属于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柳那绝不会落空的计算预测除了让人觉得自己被他掌控，精准的数据还被所有人一致认为是对智商的藐视，属于智商特攻；至于真田，除了被他的黑脸吓到以外，球拍被打落、拍网被打断手臂酥麻什么的都属于物理攻击，完全没有后遗症。

    “哎！你们还站在公告栏干什么！幸村君和柳君的比赛已经开始了！”远处有人看到他们还在对赛事积分表指指点点，好心喊了他们一声就跑开了，剩下的人相互看了一眼，赶紧追了上去。

    等他们到了球场，发现周遭已经里三圈外三圈被部员围上了，除了没有比赛的新人以外，部分高年级前辈也在其中，已经报名了正选比赛的高年级部员更是一脸认真观赛。这样盛大的观众群只有前天真田VS柳和昨天幸村VS真田才能看到。

    “不愧是幸村君和柳君，这人数太可怕了。”刚赶到的部员小声喃喃，发现自己挤不过人高马大的前辈们后就拼命踮起脚尖想要看到一星半点，可惜身高限制了他的发挥，无奈之下只好和其他人打听：“现在比赛是什么情况呀？”

    “你也来太晚了，”旁边的人翻了个白眼，“都已经5-0了，幸村君领先。”

    部员吃了一惊：“连柳君都不能在幸村君手上拿下一局吗？那个计算从没出错的柳君？”

    “莲二，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站在球场上的幸村依然保持着微笑，只是却不复场下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威压，连空气都凝重沉甸。五局下来他只是微微出汗，仿佛单纯热了个身罢了。

    反观对面，汗水已经浸湿///了柳的衣裳，水珠顺着头发滴落，狼狈到让人无法联想之前面对他人的沉静自若。

    如果说真田是靠自己强力的绝招强行突破了柳的防线，那么幸村的行动就是完全超出柳的预测：前面五局比赛，一向无往不利的柳的预测基本上就没有命中过！

    对柳来说，这恰好证明了他上周和幸村比赛时的想法：幸村是在配合他的计算！否则他在那后更新的数据库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连续失误！随着比赛的进行，柳不停地修改脑海中的幸村数据模型，可越是调整柳对幸村的忌惮和恐惧就越深——数据没有出错，可是行为分析准确率却低至5%！

    这样一来与其说是自己在预测幸村，还不如说是幸村看透了自己的分析！这些辛苦得来的数据转眼间变为了无用的数字，这对柳的打击比五局失利还要大！

    难道说自己只能到此为止吗？柳咬紧牙关，精于计算的大脑早已得出他的胜率极低，可他不甘心！不甘心输了比赛，更不甘心自己给数据网球蒙羞！这一瞬间，柳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他深呼吸一下，抹去额头的汗水，平整心情后重心下压做好准备姿势，“精市，数据是无限的。”

    幸村轻笑，将网球抛至空中，手臂用力挥下，瞬间形成一道黄色闪电。

    “落到边线与底线交界点的概率是86%。”柳计算着速度跑至底线后方，右手横拍还击，调整姿势就向网前跑去：“下一球是短球的概率是92%。”

    的确如他所说，幸村早已等在前场手腕转动间就将来势汹汹的网球捏成乖巧的兔子，轻盈地从球网上翻过，在即将第二次落地时被赶到的柳捞起。双方进入了漫长的拉锯战。

    “诶，小柳突然又能预测准了？”同样被比赛吸引而来的毛利眼带趣味，梶原虽然对数据网球不了解，但丰富的经验还是让他猜出了关键，“应该是转换了思路，不过……”

    面对超出计算的幸村，柳选择放弃对幸村的数据建模，转而开始分析起自己行动中的死角，既然无法分析幸村，那就分析自己！计算出自己每一个动作产生的薄弱处，在此基础上推算每一处破绽的威胁性，柳知道假数据在幸村面前没有任何作用，那么他就用自己的真实数据作饵诱导幸村攻击！他相信以幸村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死角。

    但这样一来，他的计算量会无限增大，动态数据的处理会更加困难，更何况——

    “0：15。”

    这是一招险棋，如果没有处理好就成了致命的毒药。死角之所以是死角，就是因为本人无法完美防御。

    但现在的柳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即使明知是双刃剑他也要继续，因为他不想输！

    “莲二，结束了。”幸村倏然一笑，以一个凌厉的穿越球结束了比赛。

    柳看了一眼已经落在角落的网球，叹了口气，上前握住幸村的手：“是我输了，但下次可没有轻易。”

    幸村轻笑一声，“我从来不认为战胜莲二是一件简单的事呢。”

    “这一届一年级蛮有实力的嘛，不知道正选比赛我会遇上哪一个。”毛利望着他们在众人掌声中走远的背影，眼里闪着战意的火花，他转头询问梶原，语气没了往日的慵懒：“梶原部长，对战表什么时候才出来啊，我等不及了。”

    梶原听到毛利喊自己部长便知晓这位二年级王牌已经认真起来，他看向已经开始举行其他比赛的球场回答：“不会让你久等的。”

    经过激烈的角逐，为期一周的新人选拔赛随着哨声落下帷幕，八个出线资格按照积分排名从上往下依次为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柳莲二，丸井文太，胡狼桑原，久米雄一郎，浪川唯，铃木叶。等待这八个人的将会是更加艰难和残酷的比赛——

    ——正选选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