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着于医生的面告诉他这个事实有些残忍。
但朱惊飞还赶时间, 对他说了声于医生很抱歉后,便抬眸看向时樱“时医生,那么你可以吗有把握吗”
时樱毫不迟疑地点头, “可以啊。”
要论狠稳, 那她还真不是自夸,上一世在那毒窝里都没人敢跟她比狠呢。
朱惊飞肯定地说“那就你来。”
植物人都能被她治醒,自己这点怪病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先前时樱的诊断都完全正确, 还有什么不可信的, 如果说先前朱惊飞还对她存着一分怀疑, 但此刻却是打从心底里的相信了。
于医生“”
就懵啊。
他看看朱惊飞, 又看时樱。
时樱对他点头一笑“于医生您好。”
于医生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儿, 又转头看向朱芳。
朱芳看他明显受惊的表情, 也挺过意不去, 但这种时候了也不好再隐瞒, 就指了指时樱,讪讪地对他说“于医生,她就是您刚才所说的海城来的时医生, 时樱。”
于医生“”
这会儿不懵了。
却是瞠目结舌,还是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叫什么事
当着人家的面没认出也就算了,关键他一直以为的时医生是个比自己年纪大,头发比自己白, 脸上皱纹折子比自己多的老医生,可眼前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他指着时樱, 声音都控制不住地有些发颤“朱总你的意思, 她就是我刚才说的时医生”
朱芳点头, 笑道“网上红过两波, 还来咱们江城治植物人患者的时医生,没有第二个了。”
于医生嘴唇轻颤,瞳仁都一再撑大。
就震惊,就怀疑人生,感觉自己的整个人生观都被她给彻底颠覆了。
时樱从背包里拿出针具和一应工具。
这种针用的机会少,放在针具盒里都没开张过,今儿还是第一次用。
等她选针,消毒,于医生也终于从震惊和怀疑中缓过劲来了。
看时樱竟然要给朱惊飞针灸,他再次震惊,看时樱有条不紊的动作和神情,知道她是确有把握,他再次在心底无限感慨,不过在时樱去找穴位时,他还是忍不住替她捏了把汗。
这么难的治疗法,一把年纪的他都没有把握,他真担心她是年轻气盛才口出狂言。
在看到时樱找的第一个穴位后,于医生不敢再说她口狂了。
这一下针穴位就找得精准得很
他收拾起感慨和忧患的情绪,哪怕对方只是个年轻轻的小姑娘,但有本事的人不分年龄大小,都是值得尊敬和学习的对象,于医生不由得也走到跟前去,眼也不眨地准备跟着时樱好好学习一番。
谁知,时樱看了紧张不已的朱惊飞几眼,却收起要扎下去的针,从兜里开始掏手机。
等着看她下针的于医生捉急“时医生,你手机没响呢,没人找你。”
时樱“我知道,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来给我参谋参谋。”
于医生“”
朱惊飞“”
为嘛还要找她爸爸参谋啊她没把握的吗心忍不住就开始打起突突了。
时樱拿出手机,给时元廷发视频请求。
这会儿还早,时元廷他们在甜点店的后厨里忙着,店里还没到开门时间,看到是女儿发来的视频,立马接听,听时樱讲完病况,他点点头,“好,你施针,我在这边给你看着。”
朱惊飞“”
一颗心惊恐的呀,都忘了六孔还流着水了。
朱芳在旁边劝他“哥,你就放宽心吧,时医生没问题的。”
时元廷也在那边帮着说“兄弟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女儿施针的手法都是在我腿上练出来的,我深有体会,她稳准得很,而且你这个病例我以前治过,都跟她讲过了,没事。”
朱惊飞脸色发白声音发颤“时医生,你父亲也在安纳酒店吗要不,还是请他过来”
时樱笑“不用,我爸说过,我比他胆子大,施起针来比他稳多了,不信你问他。”
时元廷笑呵呵的,“没错,我女儿胆大心细。”
朱惊飞“”
于医生“”
这父女俩是隔着屏幕在唱对垒吗
朱惊飞这一颗心还七上八下,满脑子都是他们父女俩的笑声呢,脑门子上顿时一阵剧痛,痛得他眼泪都涌了出来,这次可真是眼泪,滑过嘴角,咸咸的,先前的颅内液可不是这味道。
不过这痛却没持续多久,也就那么数秒钟,很快那剧痛就慢慢地缓解了下来,时樱已经开始下第二针了,再是第三针,第四针,依次下针,缓缓地转动轻挪,留针时间各不相同。
就先前那么一下子头都似裂开的剧痛后,再也没有强烈的疼痛感了,只有时不时的肿胀感,偶尔还有一阵一阵的热流,时樱这会儿一张白皙的脸也紧崩着,不再有先前那样的恣意轻松之态。
看她终于正儿八经的表情了,朱惊飞一颗心重新落回了原位,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时樱每次下针,于医生就赞赏的点头,看着时樱的眼神里满是钦佩。
没有人再发出一点声音,仿佛连空气都安静下来。
李秘书亲眼看到这些针扎下去还不到三分钟,朱惊飞双耳里已经停止流水,他大大地松了口气,也不再担心这里,转身轻手轻脚地出去,给朱惊飞准备新的西装衬衣等去了。
刚才一直六孔流水,朱惊飞身上的西装衬衣都湿了,他这次只是去北城开个会,当天晚上的航班就会回来,因此手边都没有带换洗衣物之类。
朱惊飞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终于听到时樱的声音“好了。”
朱惊飞缓缓睁开眼睛,时樱已经和时元廷结束视频,正在收拾针具。
“哥,没流了,都没流了”朱芳仔细地盯了他一会儿,惊喜地嚷道。
于医生由衷地说“时医生针法如此厉害,自然是能止得住的了。”
时樱对朱惊飞歉意道“抱歉哈,刚才我是为了让您分分心神,这才说找我爸来盯着,要不然,您注意力要是一直放在治疗上,头先的那阵疼痛会更难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朱惊飞一时竟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时医生医术精湛,还对人的心理也观察得这么细致,了不起,真的了不起,其实该道歉的是我,先前我真不该对你提出质疑。”
时樱爽朗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扯平了,也不用道歉来道歉去的了。”
知道他赶时间,她便一些重点的注意事项都跟他叮嘱了一遍,至于用药,以及后续的针灸治疗,就等他从北城回来,不再赶时间了,再找于医生和韩教授他们即可。
听到时樱后续不再管了,朱惊飞急得都顾不上去赶飞机了,连忙又回头对时樱说“时医生,我这病从一开始就是你接的诊,这往后还得由你来负责,一病不劳二主,韩教授和于医生他们也都不熟悉我的情况对吧”
于医生立马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市长说得对,既然是时医生看的,还是时医生跟进效果才更好,也能恢复得更快。”
朱惊飞给了于医生一个感激的眼神,于医生咧嘴傻笑,表示受宠若惊。
“所以时医生,你等我,等我从北城回来,我接下来的治疗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你给我开药,给我针灸,我全听你的。”
时樱婉拒“市长,其实你这个不是什么疑难症,对韩教授那样的专家来说,就是小儿科,他肯定能给您治好,我应该就这两天会回海城。”
“那好吧,等我从北城回来,到时候再电话联系,如果时医生你回了海城,我再去海城找你治疗。”
“没必要。”
“时医生你不必有负担,我会一切就着你的时间,你要没空,我就和其他患者一样,排队等。”
时樱“”
从机场出来,时樱去天仁医院。
丁志诚说他现在还没把丁砚醒来的消息散布出去,他想等过几天,丁砚精神更好些了,举办一场聚会大宴宾客,到时再让丁砚亮相,丁砚醒来太让他高兴了,他要让江城所有人都来分享这件大喜事,他恳请时樱到时候参加,就为了请她出席,他特意赶在年前来办,等办完就送时樱回海城去过年。
“我就不参加了,现在丁砚已经醒了,我准备就这两天回海城,我妈店里年关挺忙的,我和时阳一年到头也没时间帮他们,就趁着这休年假,回去帮他们几天。”
听到她是尽孝心,丁志诚也不好强求,更何况像时樱这么忙,能陪父母的时间想象得到很少。
他虽心有遗憾,也只能尊重她。
“丁砚他今天怎么样”
丁志诚“状态很不错,王博士都说一点不像躺了两年多的植物人,丁砚自己也说了,差不多再休息几个月,就能又回到我的身边,帮我分担分担公司的事务了。”
“这是他自己说的”
“嗯,虽然躺了两年,不过这一醒过来,人倒是和从前也没什么变化,都还不错,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时樱谦虚了几句进病房去看丁砚。
他才刚睡醒不久,医生检查过他的肠胃都没问题,今早就已开始自己吃些易消化的早餐。
时樱进来,丁砚对她很客气。
“现在没哪里不舒服了吧”时樱与其说是在问他,不如说是问他身体里的各部位,尤其是心脏。
“我很好,谢谢”
“我听你父亲讲,你准备休息一段时间,就回到公司去给他帮忙”
“嗯。”丁砚年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身体里有道声音嘀咕“能怎么办,主人是丁家的后代,该承担的责任还是要承担的,我之前也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
时樱“”
她笑了笑“那行,看你好了就好,我也可以回海城了。”
“你要走了”不是丁砚问的,而是他心脏的声音,“那你还会来看我吗”
可能因为心脏的迫切,丁砚看着她的眼神情不自禁溢出难舍之情。
时樱“你要有哪里不舒服,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
这次是丁砚和他的心脏几乎一起回答的。
丁砚再次向她道谢“谢谢”
今天中午安纳酒店的豪华宴会厅里很是热闹。
董长河在这里给公司员工摆年终尾牙宴。
往年公司尾牙宴都会选在下午晚上,今年正好赶上公司的合作伙伴个个都应酬多,包括董长河自己,今晚也还有其他的重要酒局,因此今年特意提前在中午开席,让大家伙儿在这豪华宴会厅里嗨上一天。
几十桌人,推杯弄盏,好不喜庆。
不仅是董长河自己公司的人,还有和他公司有来往的合作方、供应链方等,都邀请过来了。
台上公司排演的节目一个接一个后,便到了宴会的高潮阶段现场抽奖。
董长河率领自己主桌上的好几个合作伙伴好友,以及公司高层一一上台,准备去给员工们抽奖,谁知,陆陆续续的上台后,所有高层都出现了意外。
包括董长河在内,倒地昏厥的昏厥、呕吐的呕吐、面色红肿的,还有口吐白沫的,而董长河也出现了明显的症状,他整张脸涨成猪血红,脸部肌肉一直不停地抽搐。
这一突然变故,把所有人都给吓着了。
酒店的工作人员火速赶过来,打的打急救电话,有急救基本常识的连忙开始检查急救。
疾步赶来的宴会厅经理进来一看这阵仗,蓦地想起时樱,他连忙转身就往时樱所住的房间狂奔而去。
原本酒店是没人知道时樱身份的,但因为宣传干事朱孝先来过几趟,拜他那张瓢嘴所赐,现在酒店里从前台一直到后勤部清洁人员,基本酒店所有员工都知道套房里住了位从海城来的网红医生时医生,牛比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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