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是一个巨大椭圆形的出口, 沧兴山刚好就在这里断了边,在沧兴山上看着这里就如同万丈深渊什么都没有,实际上这片土地是往沧兴山底下延伸进来, 要真正细致划分国界线,还不一定全是d国的领土, 只是这荒山野岭,沧兴山方圆千里也没人找出极具价值性的物质, 一直荒芜,这才让溜古钻了个空子。
矮个子男人叫成刚, 时樱紧跟在他后面, 往他们住的一排房子走去。
他们住的同样也是板房, 长长的一排,几乎每间里面都亮着灯。
成刚先进去了一间, 几分钟后出来, 而后依次进入其他的房间,
时樱隐在阴影里等了十来分钟,成刚和数间房子里的男人们依次捧着肚子出来,个个呈疼痛状。
可惜就除了一个成刚外,其他几个的腹痛一看就是装出来的。
他们并没有吃下那药。
时樱刚才就想过胁持成刚出去,现在看来幸好没有用那法子,这里的人根本不会把同伴当一回事。
嘭,嘭, 嘭。
随着此起彼伏的声音,板房周围陆续亮起了无数盏白晃晃的灯。
天地间被照得亮如白天。
几棵树木里的时樱藏无可藏。
才显身的一刹那,几个男人个个举着电棍向时樱所躲的地方围过来。
躲在树后, 时樱掏出匕首, 闭上眼犹豫了两秒, 到底还是没有把刀鞘拔掉,她就地往前一滚,手起的一刹那,刀鞘狠狠砸中一个男人的跨部,男人惨叫倒地。
左手顺势拔走他手中的电棍,手臂往下面反转刺出,正中后面正用电棍来打她后背的男人腰际,她下手又快又狠,一击下去,男人感觉自己的腰肉都挪了位,剧痛袭来,让他撑不住地往侧面倒下去。
收获两根电棍,时樱把匕首插回包兜里,从树后面慢悠悠地走出来。
其他七个男人这会儿都小心翼翼的,你看我我看你,都在原地蜘蹰着,没一个人跑出来当先锋。
时樱看他们不急,她也不急了,将肩上的背包摘下,扔到地上。
背包落地的同一秒,她已如旋风般掠到最左边的男人身前,男人已在备战状态,浑身崩紧,她一条长腿扫过来,他手上的电棍来不及挥出,膝盖已被她一脚踹中,脚上的力大得惊人,男人清晰听到自己膝盖骨似乎裂开的咔咔声。
他痛得坐到地上的同时,又有两个男人同样栽倒在地,一个是跨间受重创,一个是膝弯,全都是致命的位置。
剩下的五个男人都疯了般,也不讲什么招式了,凶神恶煞地齐齐猛攻向时樱。
时樱要的就是他们急红眼后自乱阵脚。
这样一来,五个人远比刚才两人一组更好对付。
不到一个小时,地上一滩一滩的全是三个被击中咽喉吐出来的血,现场九个男人全部吃败,哀嚎遍野。
时樱将以毒攻毒拿出来,依次强送进他们嘴里。
板房门口的成刚瑟瑟发抖。
小瀑布那里的两个汉子也过来了,捧着肚子嗷嗷地在叫诺可医生,想必这里还有一位医生,刚才刘跃平也提到过的,d国的医生。
时樱看到一间板房的窗口隐隐可以看见下面躲着人,她大步过去,伸手从开着的窗子里把那人的衣领拽住,用力提起,是一个头发花白的黑矮老头,老头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刚刚通完一通电话。
时樱脸色微变,瞳仁收缩了一下,伸手就把手机抢过来。
手机屏幕上都是英语,也有信号显示。
这老头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外面的人。
砰一声巨响,时樱转头看去,是距离这里数百米处一道巨大的铁门合拢的声音。
成刚捂着肚子缓缓向她走过来“我们的人马上就到,你出不去了,你最好现在把解药给我们,我们还能跟他们说一声,不至于让你死得太难看。”
时樱没有理会她,趁着手机屏幕还没锁,时樱把手机设成不锁屏状态,而后试着去拨容隐的号码。
以防万一,半个月来要进沧兴山时,时樱、容隐、景渊以及应茴都分别死记了对方的号码。
要不然,她还真不会刻意去记容隐的手机号。
幸好,容隐的号码全球都能用,因此她一拨就通了。
而且容隐几乎在电话响起的同时就接听,声音里透着高度紧张“哪位”
时樱松了口气,“是我,我没事。”
听到她的声音,容隐整个人都一松,“你在哪”
时樱才要跟他说这里的大致方位,信号断了。
再拨就已经拨不通。
时樱把手机装进兜里,给那个老头也强塞了一颗以毒攻毒进嘴里,提起两根电棍疾步往那道铁门跑去,近了才发现,那铁门外前还有防护拦,除了铁门正对着的门可以安全进出,防护拦上面连接着高压电。
从这里也出不去。
珪城,招商引资局的局长孔晋午夜给副市长黎学打电话,因为突然得到的消息太激动了,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着颤,“副市长,有大富豪要来咱们珪城投资商业了,还说要建楼盘建度假村”
黎学这会儿都睡下了,接电话的时候都是迷迷糊糊的,听到他的话一下子清醒“哪个富豪”
“容隐,北城容家的容三少。”
黎学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你在做梦吧”
珪城就是个小四五线城市,和北城、江城那样的繁华大都市可没得比,这些年珪城也一直在努力发展,但招来的最给力的也不过是那些大城市里影响力一般的商人。
像容家这样的顶级大佬,珪城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一向严谨极少开玩笑的黎学听到孔晋这样的话,都忍不住说他是在做梦,因为太想引进商圈大佬,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千真万确啊副市长,是容隐他亲自给我打的电话,刚刚就让他的助理往我们这儿划来了一个亿。”
“一一一个亿你确定是容隐本人就算合作,还什么都没谈,直接就划了一个亿过来,为什么”
“不管为什么,这都是大好事啊,咱们珪城要不得了啦”
“那他跟你说了为什么要来咱们这儿投资商业吗”
“他就提了一个条件,要承包沧兴山,今晚他就要拿到承包权,先口头授权,后面再签协议。”
黎学更加想不通了,沧兴山它不值钱啊,他挠着自己稀稀疏疏的几根头发,“难不成是沧兴山里出什么宝了我们自己不知道他要到沧兴山里挖宝”
“不是挖宝,他要移山,今晚就要把整座沧兴山都给推平了。”
黎学“”
这是几个意思为了建度假村把一座山给推了不能啊,度假村不是有山有水才更吸引游客吗把山给推了,光秃秃的哪城里一样,谁还去山里的度假村
但不管怎么样,容家能来珪城投资那可是数百年来少有的大好事,得知容隐现在人就在沧兴山,黎学越激动得觉也不睡了,叫上孔晋连夜赶往沧兴山。
容隐这一来,就能带动整个珪城的经济,黎学当然求之不得,这种改变珪城经济的历史性时刻,他要去亲眼见证并参与其中。
沧兴山不比城市,得二十四小时警方才立案寻人,在山里人失踪一个小时以上就有可能发生意外,因此警方一接到报警,连夜就过来帮着找人,可一直找到半夜,沧兴山被翻了个遍,警犬、无人机、警员、村员全部出动,都没有找到时樱。
容隐接到时樱电话的时间是在夜里近零点,对方的号码是在网上注册的海外号码,刚才的通话时间也短,因此没法定位到具体的地址,但可以确定的是,人还在沧兴山附近。
小镇这边的警方又联系了珪城那边的警局,因为沧兴山过去便是d国,需要更高层的领导与d国那边交涉,也有可能人从沧兴山掉去了d国那边。
容隐和孔晋那边达成电子口头协议后,当晚就去召集附近县镇所有的吊机和挖土机勘测仪等,无数的大型设备轰隆隆地驶向沧兴山。
一时间,地动山摇。
附近所有村子的人一晚都没睡,都跑出来看热闹,这样壮观的场景,百年未见。
容隐他们重回沧兴山时,d国那边警方也给出了呼应,本着两邦友好的关系,也帮着到这一带来找人。
凌晨时分,容隐看到那边派了人过来,把时樱收到的翡翠石头给他们那边的人看。
警方把图片发给抵邻的几位玉矿老板去看,让他们帮着线索。
容隐亲自又给那几位老板通电话,提出只要有人出产这种翡翠石头的具体地址,他给予重酬,并一系列的医疗福利。
d国医疗落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哪怕是最有钱的矿产老板,在他们本国也找不到医术精湛的医生。
不管是螺岭村,还是沧兴山的山洞,出现的翡翠石头都跟那些神出鬼没的螺岭村男人有关,那些男人来往都是经过沧兴山的山洞里,而时樱就是从那里消失,容隐有预感,时樱的消失肯定和这些石头有关联。
容隐从最近的城里请来的工程队做好规划,挖机准备开挖时,黎学和孔晋赶到了,容隐正在工程队和他们商讨挖掘计划。
移山主要是开路,得在保证不埋到人的情况下,又把路给开出来,这工程不简单。
两人殷殷地跑过来,和容隐握手问好。
“容先生,连夜开工是有什么讲究吗”黎学思来想去也就只想到这个可能性了,因为他听说过不少商界大佬最信风水吉时之类的说法。
容隐神色略显憔悴,“不是。”
“那是”
“找人。”
黎学“”
孔晋“”
搞这么大工程竟然就为了找人好吧,顶级财阀的做法他这个吃公粮的不配懂。
两人就特别好奇找的是谁,还想接着问的,可看容隐只顾忙着商量移山计划,根本没有心思管其他,两人也没继续问,只是问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他们也想搭把手。
市里警方和镇上警方看到黎学和孔晋来了,都抽空过来打招呼。
黎学让他们好好配合容隐的工作,好好挖山找人就行。
而后,黎学还是忍不住悄声问市局局长“要挪开一座山来找,容先生这要找的有多少个人啊”
“一个。”
“那,这要找的是容家的人容隐他的兄弟姐妹”
局长挠挠头,“应该不是吧,不姓容,姓时,叫时樱。”
“时樱”没听说过啊,黎学就更好奇了。
他看向孔晋。
孔晋也摇头“我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几个人就都挺好奇的。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时樱,一定是容家看得特别重要的人,那就不能怠慢了,别说移山了,就是把整个珪城这里给翻过来,那也得帮忙把人给找到才行
容隐接到一个电话。
是d国玉矿老板郭奈伦打来的。
那些翡翠石头都是他的干儿子从他那里运走的,郭奈伦知道干儿子放置这些翡翠石的囤积地。
郭奈伦一生无子,就认了一个曾经是他左膀右臂的年轻人溜古做干儿子,让溜古帮着打理玉矿的生意,郭奈伦几年前查出脑中风,半边身体都行动不便,溜古就不把他这个干爸放在眼里了,这时郭奈伦才知道溜古一直都有自己见不得光的生意在做,到他身边来不过是拿他这个干爹做个幌子,从郭奈伦生病起,溜古就不把他的玉矿当回事,有好成色的就过来一车一车的运走,自己找人出手,一分利润都不分给郭奈伦。
郭奈伦便找人偷偷跟踪过他,知道他在沧兴山附近有一个根据地。
郭奈伦曾在国外求医时听说过容隐的名字,知道容隐自身就是一位权威医生,还经手过几例很神奇的开颅手术都成功了,于是郭奈伦提出,要容隐承诺在找到人后亲自去给他诊治,他便把这个地址给容隐,容隐二话没说立马应了。
时樱去板房里找出一堆铁丝线出来,拿铁丝线去绑那些被自己打伤的保安们。
一个接一个,光是绑他们都花了好一段时间。
她将十几个人以及那个老头全部都绑在一起。
那些人身上有伤,还腹痛如绞,一个个的挤在一起痛得想打滚都没办法滚动,就嗷嗷地嚎叫,时樱听着他们鬼哭狼嚎的烦,过去一肘一个,全给揍晕了,终于恢复了她想要的安静。
时樱一直在设法用手机再联系容隐,始终都没有信号,到处找信号时,就看到在这里干活的以刘跃平为首的螺岭村男人们也都起来了,都往她这边走过来。
时樱看了他们一眼,重新又找信号,还是没有一格,她转头问刘跃平,“刘跃平,除了小瀑布和正门,还有出去的路没”
刘跃平摇头,他刚才从同伴那里拿到东西解了瘾,这会儿人也比刚才精神了些,他看着时樱,怜悯而又无奈,“这里地势特殊,总共就只有这两条路,除了这里,没其他出路了,你不该来螺岭村,更不该来沧兴山。”
地面似乎都开始隐隐震动。
感觉像是车队在涌过来,来势汹涌。
“你们都回自己房里去”时樱命令刘跃平他们,她转身进板房去找做饭的地方,一间一间找过去,倒数第二间才是厨房,果然,墙角处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大瓶大瓶的液化气罐。
时樱一个接一个地搬出去,刘跃平跑过来“你要做什么”
到底是救过他儿子的人,一看时樱这明摆着寻死的架势,刘跃平到底心有不忍,跑过来要阻止她。
“你不回房间里去睡觉,是要给我帮忙吗”时樱笑着问他。
刘跃平“”
这种时候,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他越发的觉得,她不是寻常人。
原先听到儿子说被一个城里姐姐救了,所以刚才见到时樱的时候以为她是医生,可发现她一眼就认出他们种的东西,还一个人打垮了十几个看守者,而且到这会儿还临危不乱的样子,他感觉,她并不只是一个医生这么简单。
他想到另外一个职业,一个让人生出无限崇敬之意的职业,在这种地方提都不敢提的职业。
想到这些,现在他不只是怜悯她了,他能猜到她是警察,那么,溜古的人肯定也猜得到,这里很快会成为腥风血雨的战场,他和自己同村的同伴们,恐怕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刘跃平喉头一梗,眼里就有了泪意,可看到时樱还一派沉稳冷静有条不紊地搬了一瓶液化气出来,他心里情不自禁地就生出了一种悲壮之感,刘跃平强咽下眼里的泪意,快步跑过去“要搬去哪里我帮你”
时樱笑意更深,“谢谢全部搬去你们种的地里,摆到罂粟地的正中间”
刘跃平立马扛起一个液化气罐,飞跑着放到她说的地方去。
螺岭村和其他村那几个村民见状,也和刘跃平一样,觉得时樱是警察,他们也情不自禁的热血直涌上脑子,也一个接一个地全部都加入队伍,来帮着搬液化气瓶,他们两个人搬一瓶,没一会儿,数十个瓶化气瓶全部都摆到了田地中央。
“现在你们到树林里去隐蔽,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时樱命令刘跃平他们。
刘跃平昂起脖子“我和你一起。”
时樱拍拍他的肩“你们一不能躲二不能打,别白费力气了,去吧,带着大家到林子里躲起来,不管今天发生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与你们无关,我活了,就带着你们一起从这里解放出去,我若死了,溜古和他的人找你们,你们就说你们什么都不知情,但你们也别灰心,我如果死了,还是会有人来解放你们和螺岭村的。”
就算她不走运又呜乎了,时樱相信,容隐会来找她,也相信凭他的能力,就算这里隐蔽再深,他也一定会找过来。
“要死我们陪你一起死”刘跃平不回去,并第一个往那些液化气罐旁边走去,他已经猜到时樱会做什么了。
不只是他,所有村民们也都看出来了,时樱是作好了拼死一博的准备,就算死了,她也要拉上溜古这一大片的作物来陪葬。
而且这一季收获不少,溜古不可能割舍得下,因此,现在说谁死谁活还为时过早。
所有人都跟着刘跃平跑向地里,一起喊“我们陪你一起”
时樱走到他们前面,微微一笑,“我让你们躲进林子里,是待会儿有什么事情,你们还可以给我做后援。”
脚下的地震得越发有丝明显了。
刘跃平怀疑地看着时樱“真的是要我们躲着做你的后援”
“嗯,去吧,待会儿见着机会我就会找你们。”
“那好,你也要小心点。”
“嗯,快进去吧,找地方隐蔽,我不叫你们,都不许出来,别干扰我的行动。”
“好,我们听你的”
等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躲进树林。
时樱走进田地中间,站到一排液化气罐的后面,摸了一下兜里的几个打火机,确认无误后,这才重新拿出手机,寻找信号,依然没有。
此时,东方天际渐露鱼肚白。
东边的铁门徐徐展开,一辆又一辆被改装过的大货车疾驶进来,一共有三辆,车子停下来后,下来一堆黑的、白的、黄的各种皮肤的青壮年,头上戴着头套,露出五官,穿着清一色的黑色夹克衫,怀里还抱着真正的家伙。
先前在这里驻守的十几个男人都没有这样的武器装备。
所有人冲过来,看到地上被绑的人,立马有人端起家伙要扫射绑他们的人。
而后,他们看到了田地中央竖着的一排液化气罐,时樱一手缓缓扭开一个液化气罐,一手高举起一个打火机,“叫溜古出来跟我谈。”
所有人都把家伙齐齐对向她,却没人敢真的开火。
中间一辆货车的副驾座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矮胖矮胖穿暗红西装的男人,三八分短发,这一大清早的还用发胶给梳得溜光溜光了才出来的,脸也溜光,跟打了蜡一样,让人看不出真实年龄。
他向时樱这边走过来,表情毫不慌张,讲的一口流利的本国语,“你想要什么”
时樱也不跟他废话,“给我一辆车,一把家伙。”
他们那三辆车她看了,车身都是防弹的,安全性很强。
“好。”溜古爽快地应了,抬手示意一个瘦高个开一辆车过来。
瘦高个去开了辆大货车过来,停在田地前面。
时樱命令他,“开进来”
溜古反对,“那不行,这一车轮子进去轧的可都是票子。”
“是保这一车轮子,还是保一整片,你自己选。”
溜古呵笑起来,“我不选,你爱要不要,有本事你现在就点,你一点火第一个炸死的就是你自己。”
“本事我是有的,不过我也歇一会。”时樱拉过一个液化缺罐,横倒在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坐到地上,植物茎高,茂盛,她这么一坐,前面的溜古他们便看不到她人了,时樱迅速把手机掏出来,终于终于,手机有信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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