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先收拾一下。”带众人穿过狗洞来到废弃的别墅院子里的仓库,快速将一些东西收拾好腾出能让几人落脚的地方,褐发的男子才在不断用后脚站起扒拉着自己的长毛牧羊犬的催促下开口自我介绍,“实在是让你们见笑了。我是安德瓦原来的主人,鄙姓鸣海。”

    努力压着对鸣海宠物名字的吐槽,欧尔麦特在对方给自己搬出来的垫子上坐下:“你好,我是欧尔格,这位是万系和我们的学生口田君。昨天晚上的时候,您的狗和万系少女起了一些……冲突。不过没有任何人员伤亡!请您放心!只是,安德……您的宠物狗似乎一直都在找您,所以从原来收养它的人家里跑出来独自流浪了很久,并且对除您之外的人饲养它的举动极为抗拒,总是会伺机逃跑。所以如果可能,我希望您能再次接受它。”

    在金发男性真挚的话语中,席地而坐按着白毛犬拼命舔自己脸的脑袋的鸣海面露难色:“啊……这个稍微有点……”

    “您已经不喜欢它了吗?”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的万系忽然问道。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这家伙可是陪了我十多年的老朋友,我没有不喜欢他的道理吧?只是……”顿了顿,脸上笑容苦涩起来的流浪汉用脏脏的袖子擦了把久未打理、满是胡渣的脸上臭烘烘粘糊糊的口水,“只是,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是个穷光蛋,就连住的地方也是悄悄背着法院的人打开的仓库。如果是以前,这栋房子还属于我的时候,当然没问题,但是……麻烦你们特意过来,真的很抱歉,但能不能麻烦你们把安德瓦带走,还给曾经收养他的那户人家呢?毕竟跟着我,他大概会被饿死吧。”

    “怎么这样……”

    “汪呜呜……”

    “时间不早了,昨天我听车站那边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些时候会下雨。你们还是快点回去比较好。”在“安德瓦”察觉到什么的低声呜咽中,撑着膝盖从地上站起的男子将手里的牵引绳还给了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口田:“小兄弟,我之前从车站的转播里看过你。你是雄英的学生吧?你看起来是个好人,如果找不到原来的那户人家的话,安德瓦能不能拜托你照顾?”

    瞬间汗如雨下,不知该答应还是不答应的口田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在场所有人中他最熟悉的万系,然而后者的视线却凝重地放在重重地喘气的“安德瓦”身上:“鸣海先生,安德瓦的呼吸声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啊啊,这家伙贼精。平时不陪他玩最喜欢的接球游戏的时候,他就会故意这样。喂,安德瓦!不要吓着别人!”

    “不,等一下,我觉得它是真的……”

    就像是在印证万系的话一样,喘着粗气的长毛犬“啪嗒”一下倒在了地上,被大惊失色的众人送到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这只狗已经有一定岁数了吧。”给外形衣着都非常有特点的一行人送来的长毛犬做了检查的兽医遗憾地摇了摇头,“它的身体情况非常不好。不仅心脏有问题,甚至患有不同程度的肾病以及胰腺炎,说实话,我很难想象它能够坚持到现在……鉴于它的年龄和病情,我认为还是选择安乐死对它更为温柔一些,但具体如何决定,还是要看各位的意愿了。”

    说完,在垫付了诊疗费的欧尔麦特的道谢中,体贴的医生走出了诊断室,给他们留下了犹豫思考的时间和空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安德瓦、安德瓦明明身体一直都很好啊!为什么……!”

    别着视线的黑发辅导员没有看向抱着麻醉药效果未退,连“呜呜”都做不到的白毛犬的男人:“它的年龄本来就很大了,免疫力自然会下降。加上这种犬本就精贵难养,却又在外流浪了不知道多久,生病是理所当然的。”

    “怎么这样……那我现在到底该如何是好?”

    “我觉得,果然还是按照医生说的那样……毕竟再这样下去也只是平增痛苦而已。”

    “…………只有,这个方法了吗……”

    “不行!!”

    愕然地看着突然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高音的口田,还没等沉浸在第一次听到口田声音的冲击里的万系回神,高大的异形体学生便已经用他那和外表相符的力量抱起了手术台上歪嘴吐着舌头的牧羊犬,冲出了大门。

    这时才反应过来的两位老师忙一左一右地架着被这变故打击得快失去意识的鸣海,追出了医院大门:“等等啊!!口田君!!”

    “————!!!”

    然而他们的呼喊却只是让高大的少年跑得更快,直到被这栋身处高档别墅区内的豪华宠物医院关闭的铁门拦住,才不得不转身惊恐地看向追在自己身后三人,把还麻着的白色狗狗更加往怀里藏了藏。

    “等等,口田同学,有话好好说,不用这么激动的。——鸣海先生你也是,不要太激动,会没事的。”小心地安慰着都很紧张的两边人马,万系向神色比体育祭和USJ事件时还要紧绷惊恐的口田甲司伸出了手,“总之,口田同学,你先把安德瓦还回来吧。安乐死的事我们现在不会去做的,你先不要害怕,相信老师好不好?”

    “不要!!!”情绪激动的口田毫不犹豫地回绝道,“总是这样!!之前霍克斯的时候也是,爸爸说好不会把他送去安乐死的!!结果等我回家的时候,霍克斯他已经……已经……”

    被这位热爱动物的学生述说的故事里的主角名字吓出一声冷汗的辅导员好不容易在欧尔格小声的“是宠物名不是真人”的提醒安慰里找回声音:“请、请放心,我们不会做这种事的。所以拜托你,口田君,回来这里好吗?”

    “不要!!我不相信!这孩子……这孩子忍耐着痛苦长途跋涉就是为了见曾经的朋友,他那么努力地活下去,明明那么拼命了……!可是大人总是这样!喜欢以自己的意志做决定!明明这孩子还不想死啊!!不论多么痛苦,他都坚持着想要继续和喜欢的人一起生活啊!为什么要用人类自己的判断去决定他的生死呢?!”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看法吗。”在平日极度沉默寡言的学生爆发的感情和想法里沉默了一会,万系向他弯下了腰,“对不起,口田君,我之前说那些话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些。但是现在,老师向你保证,老师我绝对不会做出欺骗口田君,悄悄将安德瓦送去安乐死的事的。要问为什么——”

    抬起头的黑发辅导员用那只黑亮的眼睛直视着等待着自己答案的学生,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因为,老师我没有钱!!”

    这话实在是太真实太有说服力太有理有据了,哪怕是口田也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也就在他发愣放松怀抱的时候,麻药总算失效的“安德瓦”从他的臂弯里挣扎着钻了出来,歪歪扭扭东倒西歪地撞进了蹲身的鸣海怀里,发出虚弱却兴奋的“呜呜”声。

    “……我们先回鸣海先生的住处吧?”走上前,将手放在怅然若失的学生肩上的万系轻声说。

    ……

    “安德瓦是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老爹带回来的礼物。”从仓库里翻出一个瘪下去的棒球,用万系把针管和血压计的气阀结合做成的临时打气筒重新把它吹起来的鸣海在白色牧羊犬尾巴疯狂的频率里将球扔向了远处,“然后他一直陪了我这个不成器的败家子十几年,直到父母去世的我挥霍到连手表、车子、房子,所有的一切,包括他都一起卖掉。”

    “那也是为了安德……它的生活着想吧?”看着努力挤出灿烂的笑容,揉着将球叼回来的白毛狗的脑袋夸奖它干得好的鸣海,实在无法正常说出那个名字的欧尔麦特为他辩解道。

    伴着白色牧羊犬兴奋的叫声,再次将球抛出去的褐发男子苦涩地笑了笑:“哈哈哈,或许有这种因素在吧。但当时……对不起,我满脑子只想着钱而已——现在的这一切或许就是我的报应。”

    “所以我真的不是什么,值得安德瓦那么努力的家伙啊。”在淅淅沥沥的雨点里走到不远处的老树边,鸣海招呼众人和呼哧呼哧地叼着球的“安德瓦”一块来到密密的树荫下避起了雨,自己也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乖巧地趴在自己身边的长毛犬的毛。

    “但是,即便如此,它还是喜欢你。”站在鸣海身边的万系视线被连绵细密的雨幕所吸引,“不管你自己怎么想,也不论你如何评判自己的行为,它都喜欢你、你都是它最重要的人。”

    “如果你也喜欢它,却又感觉受之有愧,不如想办法让自己成为一个你自认配得上这份喜爱的人,而不是一味地拒绝它,对吧?”

    “……”

    “安德瓦也一定是这么希望的。对吧,安德瓦?——安德瓦?”

    “……?安德瓦?”

    在混杂着泪水的雨水中,年迈的牧羊犬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呼吸。代替过分悲伤的主人和口田,欧尔麦特和万系用从仓库里找到的铲子,于已经满是杂草的玫瑰花园里给它挖了一个小小的坟墓,以枯萎的蔷薇藤和朽木为它立起了简单的墓碑。然后在雨势转大的前一刻,带着几乎哭到无法自已的二人回到了避雨的仓库。

    注视着蜷缩在角落里啜泣的褐发男人,又看了看被欧尔格按着肩膀无声地安慰的口田,万系沉默了一会,说出了令所有人:“安德瓦它,走得绝非毫无痛苦。”

    “狗的胰腺与肝胆管共同开口于十二指肠,如果胰腺发炎,大量分泌的胰液有很大概率会混入肝胆管,并随之进入血液开始‘消化’其它的器官。每一次呼吸和奔跑大概对它来说都如刀绞般疼痛——”

    “万系少女,这个时候就不……”

    “但是,”第一次用强硬的语气打断了“欧尔格”前辈的话,在更加悲伤自责的男人面前蹲下的女性认真地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他掩藏在手下的眼睛位置,“它非常幸福。”

    “能够在最后见到想要见到的人;能够和喜欢的人一起玩最后一次;能够在最重要的人的陪伴下走完最后一程——这是非常、非常幸福的事。所以它才能够坚持那么久,风餐露宿地找到你。”

    “虽然我没有任何立场说这些,但是,如果你也对它这种决心有所感触,”伸出手指,指向在他们最初进门时被对方匆忙藏起、却还是露出一角的遗书,万系说,“可不可以请你再继续坚持一下呢?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非常痛苦,但请你想想就算那么痛苦也努力活着的安德瓦,你能不能为了它,再试着努力一下呢?”

    “…………哈,哈哈哈,真的是,真的是——”从手里抬起涕泪横流的脸,看向黑乎乎的仓库天板,鸣海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道,“你们和安德瓦,为什么来得那么巧啊。”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要把那些从垃圾桶里收集来的安眠药吃下去了。”

    “你们……你们为什么来的那么是时候啊……”

    “为什么啊……!明明早就想要放弃了,明明难过得不得了,明明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我现在……为什么想要活下去啊……!”

    “人类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除了生命之外,本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你不过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罢了。至于今后——”从包中翻出便签本,万系在上面快速写着什么,然后递给了对方,“——先找一份正式的工作吧。这是水驻水产店的老板名字和联系方式,他们现在应该正在招募助手,无经验也没关系,你愿意去试试吗?”

    无言而愕然地注视着面前的女性,鸣海因为过于震惊而停滞的眼泪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再次流了出来。他深深地低下了头,但伸出的手却也牢牢抓住了那张小小的纸条:“是……!非常愿意……!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们……!你们和安德瓦,是真真正正救了我的英雄啊……!”

    ……

    “那么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口田同学。”撑着用透明胶补上细小漏洞的廉价伞,推回即将进入车站的学生还回的雨伞,万系说,“不用啦,这把伞你就留着吧,本来就是为了你准备的。不值几个钱,不用放在心上。”

    看着对方不好意思地又把伞收回去,黑发的辅导员轻笑了一声,然后开口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口田:“还有,口田君?”

    “……?”

    “之前,谢谢你拦住我们,不让我们安乐死那孩子。它一定很感谢你,谢谢你,你是给了它最后开心的回忆的大英雄。你的声音,救了一条生命,让它在幸福的回忆中故去,所以今后,也请你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创造更多的美好回忆而发声。”稍稍偏了偏脑袋,A班的辅导员对口田甲司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老师我,也想要更多地听听你的声音,因为这次,真正的大英雄,是你啊。”

    “……不、不是——我是说,是、是……!我、我……一、一定会努力的……!”

    “不用着急也没关系的哦。慢慢来,以自己的步调走就好。”

    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的欧尔麦特看着挥手与高大的异形体少年告别的辅导员。直到看不到消失在人群里的女性转头看向自己,用一贯的笑脸询问自己之后的行程安排,忽然伸手拉住对方垂在身侧的左手,让她踉跄地撞上自己的侧胸的金发男人说:“现在只有我,不用忍耐也没关系的。想哭就哭出来吧。”

    前者维持着撞上时的姿势,在久久的沉默后,从宽松的西服里发出来的声音有些发闷:“………才没有哭。”

    “嗯。”欧尔格没有否定。

    “没有哭。”用另一只手小心而用力地捉着男人衣角的万系手指和声线都在微微发颤。

    “嗯。”

    “我是……真的觉得那家伙很幸福的。能够在最后见到最喜欢的人,能够在最后被最重要的人接受,然后……在对方的陪伴下走过最后一程。那已经非常幸福了。那一定……非常……”

    “嗯。”

    “如果也能……如此幸福,就好了。我真的是……这么想的……真的……!它一定非常……幸福啊……!”

    啊啊,原来如此。家道中落、亲人尽失、居无定所、饥寒交迫,却为了想要见到的人不断努力,撑着活下去,直到再一次站在那个人面前,直到再一次和重要的人一起生活——这到底是在说那只流浪的贵族犬,还是在说这位曾经的大小姐?她之所以对它如此严格苛刻,是否是因为在它身上看到了过去自己最糟糕的时光?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已经,没事了。——要问为何?”伸出枯瘦如柴、骨节分明的左手按在胸前不断颤抖的后脑勺上,下定决心的欧尔麦特蓝色火焰在深深凹陷的眼眶中坚定地燃烧,“因为,我就在这里!”

    ——————————

    “相泽?你还没走吗?”将新的指名汇总报表交到教务处,返回职员室的布拉德金看见留到最后的老师时有些惊讶,“我以为你早就做完工作了。”

    “如果你是指指名汇总的话,那早就做完了。”从散发着莹莹白光的屏幕里抬起脑袋,相泽本就消瘦邋遢面容在昏暗的光线里更为阴沉,“只是没带雨伞所以在等雨停的时候顺便做一下教案而已。”

    “咕……!居然如此勤勉!那么身为B班班主任,我也不会输的!!”

    “什么鬼。”

    无语地看着兀自竞争起来的血液英雄也在他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噼里啪啦地敲起键盘,重新将视线放回屏幕上营救训练草章的橡皮头忽然想起最下面抽屉里似乎有很久以前类似训练的资料,遂弯腰拉开了最下方的抽屉,翻出了花粉症时的特效药、几年前写的会议记录、已经过期的感冒药等各种各样的意想不到的东西。

    就在相泽以为自己或许能翻出一个O啦A梦或者他的时光机的时候,软趴趴的触感让他眉头一皱,抽出了手。

    那是一只黑色的右手手套。

    因突然响起的轮子滑动声抬起头,刚进入状态的布拉德金愕然地看着关上电脑走出职员室的ERASER·HEAD,心中瞬间被“被骗了”的弹幕刷满了屏。

    倾盆的大雨没有停下的意思,就像那天一样。

    不过和那时候不同的是,相泽这回并没有带伞。

    “相泽老师?”

    相泽消太早已习惯了这每当雨天经过校门时都会响起的声音以及眼角瞥见的黑衣少女,习惯到每次都会和当时一样熟视无睹地走过去,毕竟只要转头,那片黑影和声音就会消失无踪。

    但是这一次,他停住了脚步。

    “差不多够了吧。”全身湿透的A班班主任直接转过了身,面向这个只存在于余光中的昨日幽灵,“正主都已经出现了,还不消失吗?”

    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个举动,这回这位“怨灵”这回并没有消失,反而一脸恶作剧被当场抓包的错愕。

    “……哇,什么啊,你这臭大叔。”丢下碍事雨伞的“幽灵”叉腰露出了炫耀牙齿的大笑,“这么肯定那家伙是正主吗?保不准那只是龙虎组残党为了报复而伪装的冒牌货哦?性格什么的明明这边更像吧?说不定真正的龙虎控早就……”

    “她还活着,那个就是她。”

    “所以说为啥那么——”

    “因为如果你是她的话,”直视着那双黑色的眼睛,相泽平静地说,“那你一定已经发现了吧。”

    ——不可以回头。

    ——不可以停步。

    ——不可以看她。

    ——因为一旦和那双眼睛直视,她一定就会发现自己真正的想法。

    “……”

    “所以,你不是她。”撑着在雨水的干扰下更为敏感的血丝眼,生怕一眨眼这个纠缠不散的幽灵就又会消失不见的相泽消太道,“已经不需要你了。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疲劳过度产生的幻觉,总之你打哪来回哪去吧。”

    “哎~~?无情的大叔。总有一天你会秃头的!”

    然而下达了正式通牒的消除英雄转回了身子,插着口袋彻底无视了后面仍在叽喳的女孩。

    叽里呱啦地跟在全无反应的相泽身后用各种中年问题“诅咒”了对方一遍的丧服少女在坡道即将结束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那啥啊,如果说俺们是你的幻想的话,相泽老师你不考虑一下心理咨询吗?都已经出现幻觉了,小心精神分裂哦,老师。”

    坚定着不会再因为“她”再次停下脚步的决心,即将迈下坡道的相泽因为身后传来的话语停顿下来——

    “心意已决吗?那么,我的女儿,这回就真的拜托你多照顾了。请不要再让我失望,否则,疯子可当不了英雄啊。”

    愕然地回头,入眼的已然不是身着丧服的少女,而是衣着繁复和服的女性。相泽认识她,在七年前,这个女人曾直接来到雄英交付给他已经签好字的入学必要材料,并且对无论英雄还是老师都是新人的自己行以以她这个身份而言过于沉重的土下座,请求他能够照顾好她的女儿。

    龙虎控的母亲,龙虎心,不仅能够任意操纵人体,只要满足条件据说连人的精神都能够玩弄于鼓掌的女人。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满足了她控制精神的条件的?是对话?还是说对视?已死之人也能发动个性吗?亦或者是她尚在人间……

    不,这个猜测并不合理。最有可能的是,自己在和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被植入了一个“定时炸丨弹”,会在特定的时机启动——比如,在自己对她的女儿感觉……

    “……真假啊,原主已故那么多年都能持续运作的个性,强大过头了吧。”看着说完话后便在轻笑里被雨水冲散的女性,被留在短时间停不了的暴雨中的相泽消太开始头疼起来,“无论是家长还是孩子,都是些麻烦的家伙啊。”

    “——心理咨询,还是找时间去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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