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安尘收拾完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发现慕凡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窗帘被拉上,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房间里还弥漫着火锅底料的味道,但安尘却觉得那不是辣油的香,更像是隐隐混着的一股暖甜。

    安尘把一切东西归置好,轻车熟路到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他第一次跨进这个家。

    其实刚一进门时他就发现了,这间屋子的装修风格与他买来的那间公寓极其相似,甚至连家装材料都用的一样的。

    但这不是他知道什么东西搁置在什么地方的理由,不要说他自己接受不能,若是让主人看到可能会更加匪夷所思。

    安尘一向心思细腻,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不过他知道,在这跟慕凡是绝对没有过交集的,至少在他有限的记忆力是没有的。

    睡着的人姿态安稳,似乎没有要醒的迹象,但安尘不知道,他转身时,那双眸子投过来的眸光,幽深不堪,隐藏在这背后的波涛汹涌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慕凡是醒着的,从安尘将洗好的玻璃杯放回书房开始,他就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安尘表现得太奇怪了。

    慕凡有一个习惯,也可以说是收集癖,对于玻璃制品的狂热。不论是精致的酒杯,还是外观精美的容器,精心雕琢的摆饰,他都会将他们归置在书房,劈出一块区域专门放这些东西。

    而恰恰喝酒用的高脚玻璃杯,没有在橱柜,没有在酒柜,它被放置在书房,专门打了一个木质的杯架来安置。

    一个刚认识的同事,第一次进家门,就这样清清楚楚的摸清楚了他的习惯。

    慕凡觉得这很有意思。

    慕凡闭着眼,听着安尘时断时续的脚步声,从厨房在客厅到书房,他太过轻车熟路了。

    即便是因为装修风格相似,他也不该是这种反应。

    一屋两人,都被这怪异的行为震撼了,安尘不清楚,慕凡更是不懂。

    脚步声渐渐逼近,慕凡感觉到了微重的呼吸声。

    安尘停下脚步,不由自主地俯身盯着慕凡看了会儿,休闲的居家服穿在身上很合适,恰衬出颀长的身材。

    仔细来讲,慕凡不论是脸还是身材都是拔尖的,五官很深刻,又带着些痞气的张扬,是女孩子们喜欢的那种桀骜不驯。

    趴在沙发上的人没有动静,安尘慢慢地坐在了他身侧。

    慕凡仔细听着安尘的动静,安尘打量着他,两人就像在玩什么猜心游戏一般,都想从对方身上获取些有效信息。

    静下去的客厅里,两人交缠的呼吸声是唯一的响动。

    温热的呼吸一阵一阵似热浪在脸颊,慕凡感觉身体温度在持续攀升,那种令人愉悦的感觉瞬间袭来,慕凡睁开了眼。

    下一秒的动作太过疯狂,谁都没料到。

    头发从指缝掠过,与发丝交织缠绕,那皓白的细腕被牵制住动弹不得。呼吸贴近,温热喷洒在颈肩,傲人的颈线不慎暴露在空气中,紧接着被衔在红口,烫热在颈部漾开来。

    安尘紧闭着眼睛,红晕从耳根一下蔓延到脸颊,被束缚住的手挣脱不开,但他还是想极力反抗,因为心里反应出来的感受让他觉得恐怖。

    安尘仰着头探过去,顺势咬在了他耳廓,嘶痛袭来,两处地方都留下了印迹。

    慕凡吻过他颈侧,抬头嗤笑:“你就这点本事?”

    安尘偏头看着他,眼神带狠,可他咬得是他的耳朵,但看到慕凡伸着手向着唇瓣而去,神色平淡地揉搓着已经发红的唇角,眸光带了笑。

    安尘有些慌乱,感觉心里的那道防线似乎在慢慢塌陷,他看向慕凡,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慕队上来就咬人,难道是属狗的?”

    慕凡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咬了上去,感觉自己着了魔,鬼使神差的,没办法控制,就像现在明明安尘在跟他说话,明明耳廓上还带着嘶痛,可他的关注点全集中在了他咬着的唇瓣上,那被咬红的唇角,似乎潋滟着水光。

    慕凡又想冲动了,他笑着看向安尘,压制住自己不□□分的想法,“如果我是狗,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尘推开他起身,“至少比慕队强一些。”

    他转头看向慕凡,嘲道:“你是容易被欲/望驱动的物种。”

    慕凡:“我不是怪物。”

    “好巧,我也不是。”

    慕凡腾一下起身,抓住他躲藏的手腕,冷声道:“不,你是。”

    安尘错愕,再次微笑,紧接着他听慕凡说:“一个正常人不会随时在身上藏着刀。”

    安尘看着他从自己脖子里拽出来的钥匙,解释道:“这不过是把钥匙而已。”

    “真的吗?”慕凡逼近,“安教授你当我傻吗?3coil puna crane 微型迷你折叠手术刀。”

    慕凡从他脖子下取出来,又慢慢在他面前打开:“两个硬币般大小,外边看着像是一个钥匙环,从你第一次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安尘一顿,从他给的信息中捕捉到了“第一次”,大脑飞速运转过后,他没从时间线上寻到那个第一次。

    见他有些迟疑,慕凡又栖身过来,贴着他的耳畔,低声道:“你比我还要变/态。”

    他这股气势有些盛,给安尘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安尘觉得他是想用诈术,一步一步将他逼退至悬崖,但安尘觉得没问题,跳下去也完全没问题。

    所以他跳了。

    “慕队从业这么多年每次都是徒手制服犯罪嫌疑人的吗?”

    慕凡看过来,想从他话里找点不同。

    安尘接着说:“我整天与犯罪分子打交道,尸体,伤口等等。伤口或者各种死因的尸体。我没有多么崇高的奉献精神,我希望每次出警我能平安回来,暴力化的犯罪令人感到不安和恐慌,这个解释能让慕队满意吗?”

    慕凡多次试图冲破他的心底防线,但好像每一次撞击都会让墙体更加坚固,没人可以看到那厚厚的墙壁后面是什么,但慕凡能肯定,绝不是一颗炙热的心脏那么简单。

    慕凡知道从他嘴里可能套不出什么,随即也换了个姿态,语气轻挑:“生啥气,我不过是问问,有我在,谁敢伤着你啊。”

    安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意道:“慕队再厉害也防不住狗咬人啊。”

    “操……”

    慕凡骂骂咧咧地回了卧室,不出三分钟换了一身衣服再出来,看着安尘道:“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打车,坐慕队的车,我害怕。”

    慕凡撇了撇嘴,车钥匙在手指上转了一个圈,“当然了,我又不是温柔体贴的类型,跟我坐一块真是委屈了,今天招待不周,比不上日料高大上。”

    这话莫名带了点酸头,安尘笑了笑,套起了外套,“慕队是以什么样的眼光来看我,是觉得我一定是个肤浅的人?”

    “不是啊,”慕凡斜靠在门框上,“我只是不敢相信你的取向。”

    安尘:“我的取向有问题吗?”

    “没有,恋爱自由,我从来不带有色眼镜看人。”

    安尘慢悠悠地从他身旁走过,“你已经带了。”

    慕凡挺感兴趣:“什么颜色的?”

    安尘低头穿着鞋,随意道:“大概是绿色的吧。”

    “嗯嗯。”慕凡点着头,喊着:“儿子,出来送客。”

    仰躺着睡在沙发上的安可听见召唤,顿时翻了个身坐起来,看着门边站着的两人,腾一下从沙发跳下,跑着扑进了安尘怀里。

    慕凡提溜着它的后颈,不悦道:“你的取向是不是也出现了点问题,随便认主小心把你卖了做汤。”

    安可“呜”地看了他一眼,扑腾着安尘,似乎是想让他抱着。

    安尘表示无奈:“说实话,你有点大,抱不动。”

    “骑着也行,带走吧。”

    安可往上扑棱着过来舔他,安尘没拒绝,他自己都有些奇怪。

    安然提过想养一只动物,但他讨厌掉毛,讨厌它们身上的味道,但好像安可是可以接受的。

    慕凡看着这一人一狗难舍难分的表情觉得可笑,“带走吧,都姓安,一家亲。”

    “你不养吗?”

    “他看着好像更喜欢你。”

    “既然这样,那我带走了。”

    慕凡抓住他的手腕:“你带走了我抱着谁睡啊,你吗?”

    “慕队变脸倒是快,刚刚还说让带走,真带走了就不舍了?”

    “开个玩笑,让他去住几天,我想它了可以去看吧。”

    安尘看了他一眼,说:“帮个忙。”

    慕凡看出他的意思,不高兴道:“你要带走还得我给你抱着,没良心啊安尘,你就是那种小气亲戚,吃着拿着,反正得把便宜占尽了。”

    安尘也不客气地回怼:“慕队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送人家的东西还打算要回去吗,话说出口了再收不觉得有些掉价?”

    慕凡抱起儿子,吐槽道:“我特么上辈子欠你多少钱,赶紧给个数,别一趟一趟的,不值当。”

    安尘跟在后边,握着狗爪无意识地道:“慕队应该是那种人吧,就那种处在自己位置上,多年形成的优越感。以为每个人都要以你为中心,你能保证自己每次都能恰好追在点上吗?就像心理医生总会订下一条规矩说绝不跟患者……”

    安尘一顿,他没说完这句话,因为后边那几个字瞬间让他头皮发麻。

    慕凡也回过头来看他,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道:“这案子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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