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二十天的地狱式加班没白费，秦峥在竞标会上成功拿下Q3区土地开发权，和季氏达成合作意向。
“秦总，你这次准备得真够充分。”王子鸣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这次是我大意失荆州，下次的赢家一定是我。”
“我拭目以待王总的胜利。”秦峥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下摆，“赢的次数太多，我都快忘了当输家是什么滋味。”
“秦总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嚣张啊。”王子鸣扯了扯嘴角，“就是不知道你还能笑到什么时候。”
“王总就应该多笑笑，毕竟笑一笑，十年少。”
这是在说他老么？王子鸣脸上的假笑有些挂不住。明明和秦峥同年，两人站在一起被叫大叔的一定是他。
他俩不仅是生意上的对头，还是曾经的情敌——至少王子鸣单方面这么认为着。大学时候王子鸣喜欢的校花是秦峥的迷妹，扬言非秦峥不嫁，从那以后秦峥就在他记仇本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直到三年前校花都和其他人结婚了，王子鸣还没将这段过去放下，新仇旧恨像是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
“我少不少的就不劳秦总费心了，听说秦总目前还单着呢？”王子鸣啧了一声，幸灾乐祸道，“看来大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单着？”秦峥意味不明地翘了翘嘴角，“恐怕很快会让王总失望。”
王子鸣撇了撇嘴，有些不信，“那我就等着看看到底谁这么倒霉，被秦总看上。”
秦峥嗤笑一声，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剪好的雪茄，点上，朝着矮半个头的王子鸣吐了一个烟圈。
“秦峥，你大爷的，发什么疯。”后者冷不防吸了一口，差点呛出眼泪。
一场对峙又以王子鸣惨败告终，在秦峥这他向来讨不着太大便宜，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秦峥盯着王子鸣离去的背影，微微眯起的双眼透出危险气息。
“天凉了，该让王氏破产了。”
“哈？”袁圆正低着头在群里发微信，闻言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窗外艳阳高照，可以想象去到室外将迎接怎样的热浪。
“秦总，今天最低气温32摄氏度。”特助先生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
愚蠢的助理。
秦峥眉头微微一蹙，将只抽了一口的雪茄按灭扔掉。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厅，来到地下停车场。
袁圆握着的手机接连又震了好几下。
孙梓：还是别了吧，总裁大人在的话场子能热得起来？
李萌萌：那就不叫。
夏茜：毕竟是庆功宴，不叫总裁好像说不过去吧，万一总裁知道后生气怎么办？
李萌萌：那就叫。
顾盼：……
沈辉：……
李萌萌：所以大家商量来商量去，今晚的聚餐到底要不要叫上秦总？
夏茜：@袁圆你觉得呢？
袁圆低头回信息的同时脚没停下，不远不近地跟在总裁大人侧后方。秦峥稍稍侧目，看到两根胖胖的拇指正不停戳着手机键盘。
“你在发什么？”低沉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分，吓得袁圆一个激灵，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没，没什么。”袁圆反射性将屏幕按灭，又觉得有些欲盖弥彰，只好坦白道，“秦总，那个……今晚项目组的大家想出去聚餐，您要不要也一起。”
“晚上我另有安排。”秦峥从司机手里接过车钥匙，按下解锁，停在旁边的迈巴赫立时响了一声。他瞥了眼喷着黑色烤漆的流线型车身，有些不满意道，“今天怎么开的这辆车？”
忽然发问使得司机有些不知所措：“您不是说这辆最稳重，平时开得最多的也是这辆。”
“从明天开始，换成兰博基尼。”
车库里的那辆兰博基尼是沈竹恭去年送的生日礼物，收到后秦峥一次没开，嫌太张扬。
司机怔愣片刻，点头应是。
秦峥拉开车门，一手搭在门上，转头看向一旁同样有些发愣的袁圆，“帮我联系刘导，今晚我要开庆功宴顺便请剧组全员吃饭，地点你安排好后发到我手机上。”
说是请剧组全员吃饭，实际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袁圆犹豫一下还是说了：“总裁，季先生有喜欢的人了。”
“那是遇见我之前的事，”秦峥不轻不重哼了一声，“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和江尤冰，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总裁大人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噙着邪魅狂狷的笑容坐上驾驶位，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停车场在这时仿佛变成了赛车场，经过转角时黑色的迈巴赫漂了一下，留下十分嚣张的汽车尾气。
袁圆：“……”
司机擦了擦额前的汗，颤声道：“袁特助，总裁他没问题吧？”
袁圆：“应该……吧。”
总裁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都是错。
内部聚餐变成了联谊晚会，袁圆将反馈发到小群里，大家在群里哀嚎了一阵，都觉得这顿饭会吃得异常无聊，简直跟加班没什么两样。
*
拍了一天的外景，就算做足了防晒措施，刺目的阳光总让人觉得会被晒黑一度。
季阳怕热不怕冷，坐在剧组临时搭建的遮阳伞下，一手拿着一个小风扇呼呼地吹。
正在拍摄的这段剧情是：男女主在经纪人的安排下成为情侣，上了最新的恋爱综艺，在节目里大撒狗粮。
同上一档节目的还有男三号季阳，在录制间隙偷听到两人的对话，发现他俩其实是契约情侣。
拍摄过程相当顺利，这几天季阳演技突飞猛进，连一向高要求的导演也连夸他几句。
“好了，今天就到这了。”导演喊卡后又将画面重新看了一遍，露出满意的笑容，“晚上秦总请全剧组吃饭，有事没事通通得去。”
给金主爸爸一个面子，这是陈制片的原话。
本来还要拍大夜戏，忽然可以提前收工，还有金主请吃大餐，大家的兴致都很高昂。
“你说这三方投资，男一江尤冰和男三季阳都是星河传媒的艺人，女主陆芢佳和男二辛纪楠是季氏传媒的艺人。秦总也没往咱们剧组塞人，前几天居然又往里砸了一次钱，真是奇怪。”
“这你都想不到？上星期秦总来剧组探班，今天又特地请全组吃饭，你说能是为了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咱剧组中的谁了呗。”
“该不会是看上陆芢佳了吧？”
“谁知道呢，也许看上了江尤冰也说不定，哈哈。”
“我投季阳一票，光看脸的话，季阳完胜好吧。”
“我也，之前只在网上看到过ice照片，一直觉得江尤冰比季阳好看，进组之后才发现照片果然是照骗。”说话的人摇摇头，“百万级修图师，换我也能出道。”
“你？百万修图师可能拯救不了你，回炉重造比较快，哈哈。”
“瞎说什么大实话，还不许人做梦咋滴。”
“我就不明白了，季阳是我见过的艺人中长得最好看的，演技也还不错，可就这么一直被星河传媒放养着，什么好的资源都紧着江尤冰。”
“季阳之前的戏我看过，说实话演技和现在相比差远了，剧里的妆发也丑到爆，简直像是得罪了造型师，没红起来也不奇怪。”
“我赌一根黄瓜，咱们这部戏上线之后季阳能咸鱼翻身。”
*
“这件怎么样？”季阳站在试衣镜前，拿着白衬衣往面前一放，“是这件比较好，还是刚才那件白T恤比较好？”
“我觉得都可以，你穿什么都好看。”小松将随意扔在床上的白T拿起来，放在衬衣旁边比了比，“可这两件衣服会不会有点太随意了，而且你为什么一定要穿白的？”
因为要将单纯不做作的傻白甜人设贯彻到底——这话季阳没法说，“你不懂。”选择困难症的人纠结起来没完，小松提出了一个可行性建议：“要不我把托尼叫来，让他帮你搭一下。”
托尼明面上是ice组合的专用妆发造型，实际上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待在江尤冰身边。
“不用。”季阳将白T重新放回床上，晃了晃手里的白衬衣，“我还是穿这件好了，你帮我把那条星星项链拿过来。”
*
袁圆订了位于半山腰上的花园餐厅，前前后后派了二十几辆车才将剧组的工作人员一一接往目的地。
江尤冰和季阳坐的同一辆保姆车，除了司机之外就剩下各自的助理。这两天江尤冰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除了拍戏之外还抽空去录了一期挑战极限，没机会和季阳商讨解约的事宜。
季阳塞着耳机正在玩游戏，刚落地就捡到一把98K，还没来得及高兴，冷不防被人扯了扯衣角。
他操控着游戏人物横跳到对面房顶，百忙之中抽空看了江尤冰一眼。
“有事？”
“嗯，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关于不再续约的事。江尤冰话没说完，季阳已经低下头，抛下一句，“我现在忙着呢，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丝毫不在意的语气使得江尤冰愣了一下，最近几次季阳忽冷忽热的态度弄得他心神不宁。
明明季阳几天前还在化妆间跟他真情告白，为了不拖累他而选择主动解约。再往前，两人同处一室时总是会红着脸偷偷看他的人，刚刚看向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波澜不惊，毫不在意。
一直笃定的事实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忽然醒过神来，害怕季阳对他的喜欢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坚不可摧。
江尤冰有些慌了。
这次如果真的不再和星河续约，就等于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季阳身上，这样关键的时刻如果季阳靠不住，他将会失去所有依仗孤立无援。
如果选择续约，按照之前试探的结果，他又会失去季阳能带给他的后续资源。
两相比较下，选择续约的风险相对较小，得到的回报也会较低。
从前一无所有的人，好不容易才从泥沼中爬起来，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再次掉进尘埃里。
江尤冰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森森绿树，脑海里飞速计算着，到底怎么样才能将利益最大化的同时将风险降低。
等下他得找机会好好探探季阳的口风，看看对方到底还能不能为他所用，或是能用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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