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正文7·录像

    ——————你的视角——————

    当我看到吴邪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一种不寒而栗的被窥伺感从心底升起,我下意识看了看门窗,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有。

    吴邪显然被惊吓地够呛,不过这种事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难道说“没事,我也爬过,大家都是过来人没什么好怕的”?那人没把我当贞子塞回电视机里就不错了。

    现在我面对的情况是,我自己知道在秦岭的地底有着另一个我,而录像带表明上世纪九十年代青海格尔木有另一个吴邪,同时如今世界上有两个吴三省,分别是真的和解连环假扮的。

    要说这些事没有联系,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难道有一天我会迫不得已去见见地底下那位朋友?

    吴邪说老痒物质化了自己,但是那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并不像是他形容的那么邪恶。与其说真有什么神秘力量,我还是更倾向于有人利用这个东西试图达成某种目的的时候造成了意外。

    不过想想还真是有点小惊悚,也不知道自己按照人生理想混吃等死会不会有一天她就回来敲门了。

    那如果真的是我自己物质化的,我们俩大概率会一起混吃等死。

    吴邪整个人都很乱。我把他叫到一边去,和他说有空撬开录像带的盒子看看。

    光是吴邪的那两盘我并没有确定,但是阿宁带来的带子上也有类似的痕迹就说明都经过了同样的处理。

    回去以后我在床上翻滚了半个小时,发现来姨妈躺着也很难受,最后还是逼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分析整件事情。

    我的笔记到这一部分已经几乎没法辨认了,这对我来说是很严重的损失。但还是有一部分已经确定的字迹,如下:蛇沼陨玉,陈文锦,阿宁,蛇,人声,失忆。

    唯一的动词,是“失忆”,这个词我自然而然和张起灵联系在了一起,这也是我认为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会很危险的原因。

    还有一个很要命的问题,就是这些里面没有再出现有关吴三省的事,我无法推测出这个人到底是要做什么,结果如何。

    吴邪和他的家族面对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我揉了揉脸苦笑,看样子必须努力一下,否则未来别提什么在一起,只有“十里红棺”了。

    ——————吴邪视角——————

    我心如乱麻,拿着从录像带里拆出来的地址和钥匙就在那里发愣。但好在我知道我身边还有一个局外人可以商量,尽管现在我也不能确定她的态度。

    小丫头抱了一个热水袋,坐在床上听我讲完了全部,却故意转开了话题,“吴邪,你今天就没有点别的感觉吗?”

    我问道:“什么感觉?”

    阿莫撅起嘴,“比如觉得宁小姐今天很漂亮?”

    我失笑,无奈她这时候还想那些。正想抱过来揉两把却发现小丫头的神色居然很认真。

    我捏了捏她的脸,“是啊,挺漂亮,我甚至都在提防着她突然跳上桌子朝我扔袖剑。”

    阿莫看着我,眼眸流转,“如果你不打算去,那么这把钥匙交给什么人?你三叔还是阿宁?还是藏起来当做没发生过?”

    我皱了皱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

    刚刚那个问题我还没来得及想,但是之前无论是同学的建议还是我的经验都告诉我,如果要寻求真相,得靠自己找。

    “如果阿宁死了,你会遗憾吗?”

    我愣住了,阿莫低着头,“如果小哥死了,你会不会后悔?”

    这已经不是追寻真相呢么简单的事了。我全身一凉,“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你决定了吗?”

    如果阿莫说的哪怕有一点点依据,我是绝对没办法违背良心假装不知道的。

    阿莫抬起脸对我笑了。

    虽然以我的阅历根本没到可以把人看透的地步,但是这一刻我非常确定阿莫的眼神里有几乎溢出来的暖意,和更深更深的东西。

    以前我都是在被惊吓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这一次,我却清楚的意识到,我这上半辈子算是栽了。

    ——————你的视角——————

    吴邪这样的人骨子里就很干净,胖子说他天真无邪说的是灵魂。他永远都不会一开始就把人从坏处想。

    六角铃铛让我崩溃之后有一段时间我对自己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在此之前我对于情感的克制是十分严苛甚至变态的。我每一次忍不住去幻想之后都会问自己,如果有必要,你能够杀死他吗?

    这太奇怪了,我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我有点小聪明,但我零散的记忆告诉我我是连家里的金鱼死了都会哭一个晚上的傻闺女。我为什么要回避我喜欢一个善良、有点狡黠,又富有好奇心的大男孩?

    那一次崩溃之后我似乎恢复了正常,喜欢一个人嘛,就是会喜欢的不得了。他想做什么你都想陪他一起,见不到他就一定要快快的见到。

    吴邪看着我,温声道:“那……一起去。”

    我点点头。他的笑意渐渐从嘴角扩大。

    哎呀,其实吴小狗开心起来还有点傻傻的,我一边想就一边听吴邪说:“好!那这次主动出击!一定要攻下一城!”

    “这次不是下斗,应该不会有危险,”他又很认真地转向我,“如果出了什么事情……”

    “知道啦,有危险就跑路呗。”

    “……我想说我会保护你的。”

    “看在我们俩左脚绊右脚的水平……”

    最后吴邪直接订了票,我们草草收拾了一些东西。吴邪担心我会肚子疼考虑再三还是下楼买了个药。

    我查了一下,我们去青海降落的那个机场海拔有四千米,相当于飞着飞着就已经落地了,所以有备无患又带了一些高原反应的药。

    两天后出发,下了飞机以后吴邪就开始高反。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听说一般身体弱的反而不容易高反。

    在宾馆安顿了一下,两个人又带着地址直接找了辆出租车,一直开到老城区,小巷子里进不去。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我们在巷子里绕了有快两个小时,搞得发廊里的小姐以为我要被吴邪卖掉了,都开门朝他笑。

    最后是一个骑三轮的把我们带到了地方,看着那栋阴森森的三层楼,总觉得有点不详。吴邪咽了咽口水,我们对视一眼,踩着电线杆翻墙而入。

    扯开一扇窗,小心翼翼地爬了进去,里面是青砖铺的地,厚厚的一层灰,门后直接就是一个大堂。我借着吴邪打火机的光,仔细转了转。

    这个大堂,就是阿宁的录像带中,“吴邪”在地上爬行的地方。

    事实上,这个构造我并非第一次见到。陈皮阿四箱子里的图纸中就有类似的房屋结构。

    我蹲下去,时间太久,几乎没有留下痕迹,不过……我捻起一个烟头,看样子被人抢先了?

    吴邪看到我的动作也皱了皱眉,“有人来过了?”

    我迟疑了一下,把两天前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当时看到录像带里的吴邪,我就给潘子打了一个电话。

    “喂?”我播通后直接道,“嗯是我,给我也准备一套装备。”

    潘子明显一愣,然后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隐约听到一些杂声。

    我靠,这么试也能试出来?我扶额,除非吴三省知道怎么回事了,而且已经在着手准备了,潘子才会被我一句话唬住,要去问吴三省到底怎么办。要是压根没有这回事,那他肯定就直接反问我了。

    “喂,”潘子道,“莫小姐啊,你说什么装备啊。”

    潘子是老江湖了,被我下套完全是因为我和吴邪的关系,还有我现在莫名其妙的江湖地位。

    当时我就觉得我可能被吴三省耍了,但是无奈对方似乎胸有成竹完全不打算和我交涉。

    吴邪听完惊了,“他怎么知道的?那我们岂不是来晚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感受到我眼神的鄙夷,吴邪咳嗽了一声,我们上到三楼,打开了306的房门。

    “丫头,”吴邪说,“我感觉,如果真的向你说的那样,那按照时间我们这次可能会碰到他们的人。”

    我一想有道理,“不过,不会这么巧吧?”

    说着,我们在柜子后发现了墙上的大洞。我再陈家爬过暗道了,此时有点二进宫的气势,拍了拍吴邪的肩膀,“来吧,姐姐给你打先锋。”

    吴邪好笑地看着我,把我提溜到他身后。

    我冲他做鬼脸,但还是把准备的手电递给了他,自己摸出另一把和铁弹子。

    “怎么这么冷,高冷美人要被冻成冰霜矮人了。”我一边嘟囔一边接过吴邪的打火机,这玩意照明效果也就那样,但至少是个火源。

    事情到我们找到文锦的笔记之前都十分的顺利,由于我对于环境非常敏感,所以意识到有东西接近的时候一下子就发现了挂在顶上的禁婆。

    ——————吴邪视角——————

    我就听头顶上”咕叽”了一声,好像有一个女人在笑。

    手电到底不是专业的,光已经越来越弱,这一下子晃过去只看到一个黑影。

    我下意识握住了阿莫的手,然后我就听到阿莫发着抖轻声说:“一般女人这么笑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我心说意味着什么啊?还没出口我后脖子就凉了,感觉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垂到了我的脸上。我随手一抓,心里一愣,发现那竟然是一团头发,而且还是湿的,黏糊糊的。

    自从海底墓之后,我对湿头发极度地抗拒,这一下我就觉得喉咙里发毛,好比吞了只耗子,赶紧矮下身子,挥动袖子把脸上那种东西全擦掉。

    “如果对方是个正常人就说明她打算和你睡觉了,如果不是就说明她是个禁婆。总体上意味着你要倒霉了,”阿莫快速说,“快跑!”

    撑着石棺我想重新站起来,然而手在石棺上乱摸,我突然就感觉到不对,石棺的形状好像变了。我再摸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原来石棺椁的盖子,竟然被人挪开了一条缝。我的手就摸在缝口子上。

    石棺怎么开了?那一刹那我脑子里闪过这个疑问,可是此时脑子里已经混乱得一塌糊涂了,只觉得一阵晕眩,伸手又去找阿莫,却摸不到她在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边上有什么东西动了,紧接着传来阿莫的闷哼,似乎在黑暗里和什么东西交手了。我刚想拉开架势,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顿时我嘴巴就被人捂住了,身子也被人夹了起来,动弹不得。

    然后我就意识到阿莫就在我边上,但是似乎一动不动,不知道是被制住了还是失去了知觉。

    我用力挣扎了几下,就听到耳边有一个人轻声喝道:“别动!”

    我一听,整个人一惊,立即停止了挣扎,心里几乎炸了起来。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我还是马上听了出来他是谁!

    这竟然啊是闷油瓶的声音。

    丫头大叫一声,“吴邪,按住他!”

    我心说我靠,我按住他?我怎么可能按的住他啊?再修炼一百年也不一定按的住啊。关键时刻女友的呼唤虽然不靠谱,但到底还是让我奋起直追,最后跟着闷油瓶一头扎进了那辆依维柯。

    让我大跌眼镜的是,我刚一上车车门就被关上了,紧接着整辆车扬长而去。

    我惊了半晌,对闷油瓶道:“……我靠,阿莫还没上来呢?”

    闷油瓶看看我,淡然的脸上写着“哦,是吗?是啊,我知道了”。

    停车!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我要下车!!!

    ——————你的视角——————

    哑巴张虽然没对我下重手,但到底还是把我气出了内伤。且不提吴邪每次问他问题他都完美避过,这次我想问他怎么回事他干脆捂死了没让我讲话。

    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从棺材里出来之后我们蹑手蹑脚原路上去,没走两步禁婆就推门。然后三个大男人仗着身高腿长几步就把我甩后面了,一路冲到屋外压根没有停的意思。我气的原地飞升只能大喝一声“吴邪,给我按住他!”

    然而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要说吴邪,就是再加上我和胖子,也是不可能的。

    最扯淡的是,吴邪连滚带爬钻进车里的同时,车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如果吴小狗有尾巴肯定已经被夹在门缝里。

    然后车开走了。

    (ノ=Д=)ノ┻━┻

    张起灵同志,虽然我大概知道你不太想让我去,但是你可不可以换一个给人面子一点的方法呢?或者至少把我家小朋友从车窗里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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