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视角——————
让我像傻子一样追着车跑是不可能的,追上是更加不可能的。
“喂,潘子吗?你们在哪呢,啊啊啊不许挂!三爷说的也不许挂!我有急事找三爷!你家小三爷在我手上他不接电话我就撕票啦!”
人有的时候就是要不要脸一点。
但是当我真的赶到了吴三省的据点之后我才感觉到,自己可能是自投罗网了。
整个屋子里几十个男人,个个长的很不好惹,都在清点装备,烟味熏的我节节败退。我一眼看到了胖子,心说问候您的祖母,前两天还和我们说无聊,今天就已经被夹喇嘛了?骗鬼呢?
胖子见我顿时脸上肥肉一抖,然后就看我身后,没看着人立马上来鬼鬼祟祟地拉我,“大妹子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你们怎么知道这一趟的事情的?”
我心说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啊?全场的大老爷们儿都在看我,你再小心也没用啊。
我暗地里掐住胖子的肥肉一拧,“你瞒着我们的事不和你计较。三爷在哪,我之前要的装备他安排了没有?”
胖子被我掐的龇牙,招手叫:“老潘!人来了!”随即低声问我:“不是我说真的,天真呢?”
我黑着脸,“和野男人私奔了。”
胖子:“???”
吴三省看到我第一件事也是找吴邪,我扶额道:“三爷,不用找了,我没把他揣兜里。”说着大概把疗养院的事情说了一下。吴三省当即就拍桌子开骂了,“他娘的这个小兔崽子!要让老子逮到他非把他腿打断!”
骂的不走心啊三爷,我心想,吴邪敢这么浪还不都是你带的。
“难道你是打算跟着我们进去,”吴三省发完火喝了口茶,“吴邪有了你,未必会跟着裘德考公司的人深入。”
“你不是说小哥会做记号么?”我敷衍道,“如果他告诉我吴邪已经走了那我就退出,否则我也不放心。”
“小哥虽然是我们这边的,但不代表他一定会做这么细致的解释,”吴三省皱起了眉,“万一信息传达有误会就很难办了。”
他看了看我,忽然笑道:“其实,你就是自己想去,对吧?”
我眯了眯眼,下意识也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吴三省接着道:“这样正好,你可以跟着我的队伍,但是只能跟着我们的大部队。”
我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队伍里我认识的人很少,大部队人虽然多,但是似乎也不是太有纪律性……
“三爷,你怀疑我啊?”我委屈道,“你怀疑的也太晚了点吧?”
我自己身上能被说的上是秘密而且还让人起疑的,就是我的这张脸。吴三省自己就是两个人假扮的,自然会对我的莫名出现产生怀疑。
吴邪能糊弄,吴三省却不能。
“你到底是谁我不知道,”他笑了笑,“所以既然你自投罗网,那我当然要把你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陈皮阿四这个人我很清楚,他非常理智,即便老到牙都掉了也是如此,”吴三省审视着我,“但是唯独对你,如见故人。”
——————吴邪视角——————
“那他怎么办?”那个黑眼镜说着就指着我。
阿宁他们转头看向我,似乎刚才忘了我在这里,几个人都错愕了一下,我就盯着阿宁,想看她会怎么说。
没想到阿宁并没有太过在意,想了想就指着一边闷油瓶道:“他带回来的,让他自己照顾他。”说着就带着人出去了。帐篷里只剩下了黑眼镜和闷油瓶两个人。
黑眼镜干笑了两声,也靠到了毛毡上,点起了烟。我注意到这就是阿莫在疗养院里捡到的那种。
“我说你是自找麻烦吧。刚才不让他上车不就行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闷油瓶抬起了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也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我道:“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不要再进那疗养院了,里面的东西太危险了。”
我看着他,心里十分的不悦,于是回答道:“要我回去也可以,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闷油瓶还是淡淡地看着我,摇头道:“我的事情不是你能理解的,而且,有些事情,我也正在寻找答案。”说着也站了起来就要走。
“等等!那阿莫怎么办?阿莫她也在等你的消息。”我叫住他,“你们不是有约定吗?你也不打算告诉她?”
闷油瓶顿了顿,回头看了看我,“她选择了你。”
我一愣,闷油瓶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帐篷。
什么意思?什么叫她选择了我?在我和谁之间,闷油瓶吗?我靠,不会这么狗血吧!
那黑眼镜拍了拍我,道:“这里有巴士,三个小时就到城里了,一路顺风。”
说完黑眼镜也走出了帐篷,帐篷中只剩下我一个人。场面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这让我很尴尬,有一种被小看,甚至被抛弃的感觉。刚才阿宁他们,闷油瓶和黑眼镜的态度,简直就是认为我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这比辱骂或者恨意更加伤人。
我摸了摸鼻子,如果说我不打算追下去那么我连格尔木都不会来。
其实对于这个巨大的迷,我已经有了认知。我不是那种会一时热血上头的二愣子,虽然对女人总归有点血脉相承的不着调,但是我是真的想和阿莫在一起生活,做做普通情侣会做的事。
但是我也意识到了,丫头对我的那种堪称致命的吸引力有一个很隐晦但依旧重要的原因。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谜。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伤害她。我要去冒这个险吗?
我也有爸妈,我之前也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身为成年人我可以处理自己的事情为自己负责。但是闷油瓶的那句“她选择了你”确实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可是我又忽然想起来,丫头对我笑,那是全心全意相信我的笑。她相信的我决断。
——————你的视角——————
由于之前吴三省失踪闹的乱子,长沙的伙计、好手都跑到别人家去了。现在他重新带了批新人,经验都不够,所以请了胖子来撑场面,也是老价格。
“什么情况啊潘爷,”有一个男人上前道,“这位……也是三爷的伙计?”
这回总算是摸到荷枪实弹了,胖子教我试了几下上膛退膛。好用是好用,但主要还是太重。
我抬头看了看那个男人。刚刚吴三省告诉我了,这个人叫拖把,这里面大概有一半都是他的人,一伙散盗,亡命之徒。
潘子看了看我,道:“对,莫小姐,打个招呼。”打招呼?打什么招呼啊,我不能安安静静做个花瓶吗?
我笑笑,“叫我阿莫就好。”
“嚯,小姑娘这么漂亮,万一受伤留疤就可惜了。”拖把走到我身后,状似不经意贴过来。
留疤其实我挺在意的,同命蛊给我的四肢留下了几道狰狞的伤口,现在还留有疤痕。好在吴邪不介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我还是笑,但转过身不动声色地退开了一点,“留疤总比送命好。”
胖子道:“害,说的什么话,谁敢让你伤着啊莫丫头。”说着往我前面挡了挡。
拖把“哦”了一声,问道:“莫小姐……难不成这位就是陈家的那个……?”此话一出,又是一次注目礼。看来我在长沙的知名度有点高啊。不过那晚惨烈程度确实发指,时间也没过去多久,知道不奇怪。
我只好很无奈地笑笑,“家丑外扬,不好意思啦。”
见我承认,顿时有一群人开始窃窃私语,眼神也都有了变化。胖子拍拍我,“虽然你那干的不是人事,但确实牛逼。”
我说那也不是我想的,他们鹬蚌相争我就是只小猫咪不应当啊。
“这一次什么套路?”胖子低声问我,“病弱小娇妻不顶用了。”这鱼龙混杂的队伍里没人会由着我的性子。
装弱是需要技术的,不然容易把自己装成弱智。
这不是言情电视剧里的桥段,不是我肤白貌美梨花带雨哎呀一声崴了脚就能解决的问题。这些人才不会管你伤的怎么样了,要是你过于肤白貌美还会有另一方面的危险。
活见鬼,我为什么要自讨苦吃来受这种罪?
我咬牙切齿道:“怨妇老妖婆。”
胖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真的怨气冲天啊喂。
——————吴邪视角——————
之后的两天,我们向戈壁深处渗入,路虎的速度非常快,这两天时间,我们就进入了柴达木的腹地。
阿宁的人很不见外,我这样的性格和别人相处也相当容易的。这样一来,我不用整天面对着面无表情的闷油瓶。
在之前的接触中,闷油瓶虽然同样不好相处,但是并没有这一次这么疏远的感觉。
难道真的是因为阿莫?虽然我家小丫头聪明可爱温柔漂亮但是闷油瓶这样的人会喜欢她我还是感觉有点惊悚。主要是闷油瓶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我没法想象他谈恋爱的样子。
但是话说回来,这小子虽然话少,但长得很可以,身手又那么好,而且他们俩是在我之前就认识的。妈的,有点危机。
车子进入到戈壁后,很快离开了公路,定主卓玛就带路,之后,车子走的地方就开始难走起来,不是碎石滩就是河川峡谷的干旱河床,很快队伍就怨声载道。
傍晚的时候,我们来到了那个叫做“兰错”的小村,当时天色已晚,我们就决定在村里扎营地。
这里晚上的气温有时候会达到零下,所以我们都躲在高起的地垄后面,靠近篝火取暖。
躺在那里,我抬眼看天,发现这里的天空离地面近得多,群星也清晰得多,我在南方,成年后就很久没有看到过漫天繁星的场面。现在看到天空中璀璨的银河如此清晰,不由得也没有了睡意。
如果阿莫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不由自主地开始神游。说来很奇怪,我不是恋爱脑,但是这种时候竟然也触景生情一般开始在心里一遍一遍默念她的名字。
好吧,至少我们可以仰望同一片星空。也勉强算是浪漫。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也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打了个哆嗦,清醒了一看,竟然是扎西。
他蹲下来压住了我的嘴巴,轻声道:“别说话,跟我来,我奶奶要见你。”
——————你的视角——————
这几天基本上都是在车队上度过的,车子里狭窄,人又多,这帮大老爷们没事就抽烟,我简直要带着防毒面具才能生存。
路上总有人动不动来撩我。胖子给我挡了不少,但是终归挡不住所有。
我想了半天,没想到要怎么杀鸡儆猴。这是吴三爷的队伍,怎么也轮不到我僭越,更何况他还是吴邪的三叔,于情于理都不能太皮。最后我只能灰溜溜地去请示,坐到了吴三省那辆车上。
“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吴三省对我说,“你他娘的好好去谈恋爱不好吗?”
我摸摸头发,有点尴尬,“三爷,这个……其实吧,我可以同时进行。现在年轻人流行旅行恋爱。”
“……要我说还是莫丫头你牛逼,”胖子说,“虽然你胖爷我也有过这种幻想,但至今没有和古墓里的女粽子实现。”
当天在哑巴张留下记号的地方宿营,我性别优势独占了一个帐篷。玉痋被我挂在脖子上一个项链盒子里,这鬼地方没什么好喂的,我就给它倒了点水又装回去。
不知道吴邪怎么样了。虽然这件事情做的在外人看来很傻逼,但是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不愧对自己的良心。
站在帐篷后面,活动了一下在车上被颠散了的骨头,我隐约听到吴三省的声音。
“那个小丫头,之前和吴邪住一起了?”
潘子说:“听说就是在铺子附近的酒店,没干什么。”
吴三省:“没干什么?”
潘子:“呃……小三爷是这么和我说的。”
吴三省痛心疾首,“真他娘的是个孬种,我老吴家怎么有这种磨叽的。这一趟出去这丫头又是砸在男人堆里,万一到时候再来个救命之恩擦出火花就晚了啊!我看她对那小哥也挺好的,虽然小哥看起来不像是会老牛吃嫩草的样子,但人相貌在这儿也说不准啊。唉我这个不成器的大侄子啊……”
……他确实没干什么,可我寻思吴三省你也不比他好哪去行吗?人家哑姐看你的那个眼神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潘子:“……敢情您觉着她不错?她可是又跟小三爷淌浑水了,您不是怀疑她吗?”
他没觉得我不错,他是觉得上了再说吧……
吴三省却摇了摇头,“如果她真的想要害他,就不会再来找我了。但是人的动机和目的往往是不同的,她做这件事的动机,甚至可能和最终目的背道而驰。”
潘子更糊涂了,“那您是说……她不简单?”
吴三省叹了口气,“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阿莫这丫头谈到吴邪的时候那种眼神恐怕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是一个人背负太多秘密的时候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
“三爷,她不是失忆了吗,有什么秘密啊?”
“不知道。要是老子知道还至于这么被动吗?”
潘子挠了挠头,哦了一声。
秘密这个东西确实有的时候令人非常头大,而且真的真的很难忍住不告诉别人。
吴三省吐出一口烟,幽幽叹道:“我希望她不是抱着侥幸心理来的,一般这种人都死的特别快。唉,人心难测啊……”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