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视角——————
塔拉的尸体被人清理地非常干净,面部表情也很安详,可以想象这个蒙古小伙子是在无意识的时候死去的。
人这一辈子还真是奇妙,他骗我的时候想到过会被人杀死当做一个标志物放在这里么?
不过谁还不是个物品。
汪小尘是丫头的复制品,可惜时过境迁失去了作用,也就像是一袋需降解垃圾一样被遗弃在地下了。
记得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个题目,和我现在的处境有些相似。在一个封闭房间内,有一个龙头能流出汤,还有一个洞口只能供人向前爬行。让人在留在原地喝汤等待救援和不能回头的沿着不知长度的洞爬二选一。
但是现在我一没有汤喝,二我认为不存在爬的进去爬不出来的洞。
我爬进去比划了一下,发现确实只能趴着前进,蹲着高度很勉强而且太费力气了。水泥墙的厚度比我想象的厚,但大约七十公分之后就是土层了。我对土质的研究不够,否则或许可以判断出自己的位置。
爬进去是肯定要爬的,我退出来想了想,但是这个洞里有什么不好说。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睡裙还有走光的风险,要是前面有什么禁婆一类的东西,被干掉真是分分钟的事。
看样子塔拉死了至少有一年了,我叹了口气,知道只能靠这具尸体了。
我把他的所有衣物扒了下来,做了简易的护膝护肘,把睡裙的裙摆打了个结。原本我还打算把尸体的两条胳膊扯下来当武器,后来发现这个无论生理还是心理操作难度都太大了。
难道要把尸体留在这儿?我有点苦恼,且不提我为什么在这里,塔拉这个头部姿势,就意味着昭胡都格的事情还没有完。
必须带走,我最后决定,但是不能便宜了这小子。
我把尸体头朝里塞进洞口,又补了几脚,然后也跟着爬了进去。
——————吴邪视角——————
胖子和闷油瓶先到了杭州会合。我们休息了几天,便由杭州出发,飞到南宁,然后转火车进上思。
这不是倒斗,什么东西都没带.一个车厢睡了六个人,两个是外地打工回上思的,还有一个是导游,那导游教我们打大字牌,和麻将似的,好玩的紧。
过隧道的时候,胖子对我挤眉弄眼,问阿莫怎么不在。估计他为了顾及我的心情憋了一路了,终于还是没忍住。
“小狐狸不会又跑了吧?”胖子一语成谶。
前几天晚上丫头还在吴山居拍照片给我,附言“今晚的月色很美”,我还感动了一小把,转天人就溜了,还给我留个带口红印的便条说自己出门玩几天。
我拱的白菜有自己的想法。
“是跑了,”我叹气,“但我们俩就是谈个恋爱,她要上天我用房产证也未必拦得住她啊。”
“我说什么来着?上回就该下点狠手,”胖子一拍大腿,“看她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
我笑了一声,摸出手机给他看。
那是一条短信,潘子发来的,“小三爷,莫小姐在康定,目前看来只有自己一个人。”
四川康定,也是个几千米的高原,风景很好。不过我还是觉得她不会单单是去看风景的。
胖子乐了,“可以啊天真。你们俩这个你来我往爱情较量真是,啧啧啧,小哥,你看看他俩。有一个不在都霍霍我这对狗眼。”
“你也要为小哥着想,”胖子去拍闷油瓶的肩膀,“说不定小哥以前也有女朋友,你们卿卿我我容易伤害他人。是吧小哥。”
闷油瓶在发呆中稍微动了动眼珠子,表示自己听见了。
我笑骂了一句,心说真是郁闷,莫非是闷油瓶单身久了也有“兄弟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的逆反情绪?
“小哥的事情阿莫肯定上心,”我说,“我们先去,说不定她过两天会来和我们汇合。”
到了上思,转去南平再进巴乃,坐一段车走一段路,正值盛夏,一路风光美得几乎让人融化,我和胖子看的满眼生花,连闷油瓶的眼睛里都有了神采。
这样在路上就耽误了比较长的时间,到了巴乃已经是临近傍晚,我之前问几个驴友拿过资料,知道瑶寨那里可以住宿,一路询问过去,问到一个叫阿贵的人那里,才算找到地方。
我们住下来,问了闷油瓶高角楼的位置,打算明天再去。闷油瓶这点耐性还是有的。
阿贵家的墙上我们看到了文锦考古队的照片,一番打听下来我们判断山里或许有古墓,这才会有考察队来探索。
胖子立即激动了,我只好对他行缓兵之计,让他别激动,我们两天后去实地看了再说,就是真有古墓,那地方这么大,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不过如果真找到了,他要下去,我们也会帮手,他这才肯罢休。但是他已经无法按捺了,阿贵一回来,就立即拉着问东问西。
我本来怕他露馅,但是心里很乱,也就没心情管这些,让他去了。自己靠到柱上,一边学闷油瓶看月亮,一边琢磨怎么办。
我给阿莫打了个电话,但是没通,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我又翻开短信。
我:你在哪?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几个小时前,阿莫回道:我在康定,放心老板,没用公费旅游。大概两三天,我也到巴乃。
她的事情解决了?我摸了摸下巴,心说有个滑不溜手的女朋友真是头大。
丫头虽然不是主力军,但是经验还是有的。如果她在,要下斗也多了一份保障,我也不至于无法集中注意力想她的事情。
闷油瓶之前在杭州一直有翻阿莫的笔记,虽然在我看来那本笔记绝大部分都是鬼画符,连丫头自己都看不懂,结果最后他还挑出了其中“巴乃”两个字,说没错了就是这里。
我家丫头还真是神奇,闷油瓶也神奇。不过他们是两种不一样的神奇。
我看着闷油瓶,忽然生出一种想朝他丢个精灵球的冲动。
晚上有点湿热,我们扇着扇子,吹着山里刮来的带着树木清新的凉风,很快酒劲上了头,我有点晕乎。
闷油瓶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我有点朦胧的看了看,发现是阿莫的笔记。我摆了摆手,表示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似乎有点疑惑,但还是收了回去,然后继续看月亮,大概也是习惯了我时不时脑补过度。
胖子在和阿贵聊什么,有点听不清楚,脑子也转不起来,只觉得这里看天上的星星,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乡下的感觉,十分的自然美满。
恍惚间,忽然注意到,另一边,阿贵自家木楼的窗户里,似乎有一个人正看着我们这里。
那边没有开灯,只能看到有一个模糊的古怪影子,我揉了揉眼睛,发现那影子肩膀完全是塌的,就像楚哥给我的照片上,那屏风后的影子一样。
——————你的视角——————
才爬了一段,我就发现另外一个让我更加哭笑不得的情况。
我没有任何照明设备,也没有在狭窄的甬道里点燃烧棒的条件,现在非要说有什么可能的话,我可以指望一下塔拉尸体来个鬼火照明。
往好处想,我心想,这样就没人能看到我把睡裙拉到腰上往前爬了。
推着尸体前进还是有些费力,我的速度很慢,而且没过多久就出了一身汗。
看来即便是地下也能感觉到夏季的温度。妙啊,我给自己加油打气,你看我们现在知道我们在北半球了,范围缩小了一倍呢!
这种黑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地方实在让我不太舒服,所有原本可以算得上敏锐的感知在这种情况下都是心脏病发作的前提。我好几次觉得起尸了,然而冷静下来摸去发现并没有。
通道没有岔路,而且很明显是人工挖出来的。至于吗?做一个空心六面体沉到地底下再挖过去,如此粗制滥造的密室真的有什么卵用吗?
我喘着粗气又一次停下来,觉得自己有点岔气。没有任何恐怖的事情发生,但是这种压抑真的能要了人的命。
事实证明,人就不能有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想法。
我揉着腰坐下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睡裙被什么东西勾住了。接着,黑暗中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站了起来。
站起来?我愣了一下,抬手往上摸去。只来得及摸到干尸的脚——他当然不是自己站起来的,而是我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洞,有什么东西把尸体拖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我在内心疯狂尖叫,黑暗简直是所有稀奇古怪想法的最好布景,我甚至觉得有东西把冰冷的呼吸喷在了我脸上。
我开始飞快的倒退——即使我残存的理智知道这好像不是明智的选择,但当下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候重新想起那个“只能进不能退”的条件,忽然发现有点正确。我的体力在疯狂的扭动爬行中不过十几秒就告急了,倒着爬更消耗体力,而且主要是我都没敢花时间在掉头上。
下一秒一双手卡在了我的腋下,我的挣扎终结,被飞快的拖了回去然后拉上了半空。
这是个啥?我大脑一片空白,蚯蚓精一类的东西吗?现在改行做鸡有没有前途,急,在线等。
我没有被一直往上拉去,而是在两三米之后重新横了过来,那东西改用一只手拦腰扛起我继续飞快的移动。
显然,拉着我的是一个人,或者至少是个人形的东西。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我感觉不远处出现了一丝光。与此同时,我第一眼就发现扛着我的人一身漆黑,在黑暗中还戴着墨镜。
竟然是黑瞎子。
我们所在的通道和我之前爬的土层已经截然不同,显然是人工开凿修筑过的较为宽敞的砖道。黑瞎子一手扛着我一手夹着干尸,带着一脸不知从何而来的笑意飞奔,因为左拥右抱跑姿略显臃肿,像是上错了颜色的天线宝宝愉快的扑向奶昔。
我有点懵,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借着光很快看到了位于上方的出口,和出口外等着的粉红“奶昔”。
解雨臣。
黑瞎子把我托上去,我假装冷静的把睡裙拉低,假装自己丝毫不狼狈的把已经滑到肩膀上的护肘摘下来,假装自己很淡定的对他们点了点头,问道:“嗯……你们怎么在这儿?”
黑瞎子把干尸放在地上。我扫视四周,发现这还是一个晚上,我们正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院子应该是一个四合院的某一进,我们是从一口井里爬上来的。
然而没有人回答我,黑瞎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又看看解雨臣。
解雨臣的表情有点奇怪,但只是一转即逝很快又变回了那个让人猜不透的花儿爷。他打开手电照了照我的脸,“莫小姐,不是你发短信让我们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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