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视角——————
棺材里藏的东西被盘马老爹拿走了,我们把狗叫了回来,以古坟为中心,几个人各自到四处去找。我们三个跟着阿贵父女向谷底找去。
吴邪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我也觉得这事情不太对,只是不知道这和之前的事情有怎么样的联系。毕竟盘马是村里有名的老人,要断我们的路这么做实在有点匪夷所思。正想着,忽然就听到远处另一拨人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吠。
相隔不远,树影婆娑中也看不出他们为什么大叫。我们冲过去,阿贵喝问:“出什么事了?”
“当心!草里面有东西!”前面的人叫道。刚叫完一旁的林子忽然有了动静,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快速穿过灌木,动静很大,看来是只大型动物。
阿贵端起他的枪开了一枪,炸雷一样的枪响把远处的飞鸟全惊飞了,那动物一阵狂奔,隐入了黑暗中。
手电往林子里四处扫去,只见到灌木一路抖动,阿贵马上大叫:“放狗出去!”
几个猎人打了声唿哨,猎狗一下就冲了出去,那气势和城里的宠物犬完全不同。
吴家的狗场我去过一次,嗯……什么时候有空也去挑一只。吴小狗属于宠物犬,还是不要养的太凶比较好。
“别跟过去了,”云彩对我们说,“黑灯瞎火的不能随便开枪,野兽逼急了可能伤人的。”
奇奇怪怪的野兽我们也见过不少,不过正面和豹子一类的东西对抗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盘马失踪到现在的时间不长不短,他先受了伤才去拿到铁块。而那野兽就在附近很快被我们找到——或者说找到了我们,那么理论上人或者尸体应该也在附近。
猎狗训练有素,三只分开摆出队形,冲到了前面,那东西遭到围堵立刻掉转往回跑,而后面就是围上去的几个猎人。狗和人一前一后,正好形成一个包围的态势。
阿贵他们不停地叫喊,让猎物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只能在包围圈里不停地折返。同时猎人们都举起了□□,不停地缩小包围圈。一般的猎物在这种时候都会犯错误,会突然冲向某个方向,一旦靠近,猎人近距离开枪就十拿九稳,之后猎狗再追过去,这东西就基本逃不掉了。
但是这一只不仅没有立即突围,反而逐渐冷静了下来,没两下就潜伏在草里不知道藏在哪个位置了。这样一来阿贵他们反而不敢靠近。
吴邪咦了一声,“有点聪明啊。丫头,那不会也是只狐狸精吧?不过那要多大才能袭击人啊。”
……也?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我摸了一把铁弹子。我的手劲不够大,这么厚的草丛打不出去几米都没了力道,于是就塞给小哥以防有什么变故,同时对吴邪正色说:“应该不是吧,我没闻到同类的气味。小书生放心,就算是也肯定没有姐姐这千年化形的道行。”
云彩:???
阿贵照了几下实在拿不准,就吆喝云彩拿石头去砸,把猎物砸出来。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小哥,发现他不知何时面色有变,赶紧拦住吴邪他们。小哥看着阿贵的身后,叫了一声:“当心背后!”
我跟着看去,竟然发现阿贵身后的草泛起了一股波纹,像是有东西潜在草里在朝阿贵逐渐靠拢。
阿贵立即回头,那波纹一下就停止了。
群居动物?我把手电扫向周围,一下就发现四周远处的草丛泛过好几道奇怪的波纹,正在向我们聚拢而来。
现在正是夏季,只穿单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就没有把九爪钩带在身上。虽然那东西本来用途是抓螃蟹,但是万一别人问起来,难道要说“南下考察你们广西的螃蟹好抓不好抓”么。
自从阿宁死在塔木陀那个怪物的手下后,我对于有钳子的外骨骼生物都出现了过敏反应。
云彩第一个反应过来,打了个唿哨把狗叫了回来。吴邪大叫让他们聚拢,以防落单。
“女娃子都到中间去。”阿贵说了一句。我和云彩被人围起来,我迅速又摸了一下身上的武器,暗想自己最近真的老是犯低级错误。
这里的草丛太茂密,我们迅速往之前古坟的地方退。三道波纹紧跟着我们,完全是反过来要围猎我们的架势。我们几乎没有时间紧张就直接慌张了,正道也不走,直接顺着坡直线往上。
山泥全是湿的,几个男的上去了,一下我身边的云彩就崴了脚,滑下去好几米。要是九爪钩在我还能一手拉她一手抓棵树或者抓个哑爸爸,但这下我们两个连着波及吴邪脚下的泥全垮了,一起滑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想起了阿宁的事,我倒是还算冷静,赶紧爬起来找云彩。云彩崴的有些严重,疼得哭了起来,我半抱半拉扶她靠到山坡上,小哥一只手就把她拉了上去。
“丫头。”吴邪转头赶紧来拉我,一头的冷汗。此时就听到四周的草丛里全是草秆被踩断的声音,十分密集。“快点。”吴邪不由分说在我身后托了一把,我咬咬牙,伸手一用力,也爬了上去。
——————吴邪视角——————
我爬了几下,发现我体重太大,没人在屁股后面推我的话,那泥吃不消我的重量还得垮,于是企图往边上绕上去。没想到人背喝凉水也塞牙,没走几步,脚下的烂泥又垮了,我一下摔在山坡上滑落了好几米。挣扎着爬起来,我听上头阿贵大叫:“跑开!快跑开!”与此同时,几道银光从我左边闪过去,那是阿莫的铁弹子。
我本能地往右一闪,眼神向左看去,只见一只小牛犊般大小,吊睛白额,似豹非豹的动物从草里探出上半身来,两只碧绿的眼睛放着寒光,一张脸狰眉狞目,好似京剧脸谱里的凶妖一般。
我一和它对视就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了,心中无比的诧异——这竟然是一只猞猁。
这种东西智商极高,虽然喜欢独居,但在食物匮乏的时候也会协同捕猎,是除了狮子外能唯一能成群合作捕猎的猫科动物。如果是猞猁,倒可以解释盘马老爹为什么被袭击而没有死,猞猁像猫,喜欢将猎物玩得精疲力竭再杀死。而且性格极其谨慎,不会轻易贴身肉搏。
阿莫又向我另一侧打出三颗铁弹子。她的手劲不够大,但这次似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气,我就听到右边另一只猞猁被生生逼退,喉咙里压抑着恼怒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头上掉落烂泥,闷油瓶已经从上面下来,滑到了我边上。阿贵的猎刀在他手里。闷油瓶下来后立即拉住我,“踩着我的背上去。”他斩钉截铁道。
“啊,那多不好意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来!”上面的阿贵大叫,满头冷汗。
猫科动物最喜攻击猎物的咽喉,一击必杀,我缩起自己的脖子,心说我就不客气了,扒拉了几下烂泥,踩到闷油瓶的肩膀上,闷油瓶猛地一抬身子把我送了上去。上面的阿贵拉住我的手,我乱踢乱蹬好不容易在山坡上稳住,抬眼正看到阿莫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不是铁弹子的东西飞快的往我侧后方甩了出去。
同时云彩一声惊叫,从下面的草丛里猛地蹿出一只庞然大物,纵身跳在山坡上借力,半空中脑袋一闪刚好躲过了阿莫扔出去的东西。然而一股水花从那个东西里泼出来,正中面部。这只巨猫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在空中改变了轨迹。
“小哥低头!”阿莫大喊,趁机赶紧把我拉了上来。
闷油瓶身子一蹲,那不明液体没淋在他的头上。接着他凌空跃起,踩着飞溅的泥花,几乎是飞檐走壁般贴到了巨大猞猁的背部,猎刀一横,一人一兽在空中转了半圈落入了下面的丛林里,一下子到了光照不到的地方。
要说闷油瓶的身手,刚刚足够直接秒杀那只受伤的领头的猞猁了。猞猁都是临时组成的狩猎团体,最强壮的负责最后的扑杀,它一死团体就瓦解了。这种动物生性谨慎,不会冒第二次险。我一下就明白闷油瓶是故意要避开阿贵这些人,履行他职业失踪人员的本职工作。但这个时候我们作为同伴,说“随他去吧”显然不合适,于是立即准备下去救。
“你刚刚扔的什么东西?”我问阿莫。
“防狼喷雾,”丫头擦了擦冷汗,拍着胸口,“吓死我了……难道以后出门还得准备点猫薄荷?”
果然机智,我恍然,好在丫头反应快,否则我可能就要被咬中坠入丛林了。没小哥那样的身手,领头的猞猁也没受伤,那真是生死难料。
……不过,你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要带着防狼喷雾?
——————你的视角——————
小哥是和盘马老爹一起回来的,显然这个老猎人非常厉害,缠斗持续了一夜也不显得疲惫。
事情结束后,吴邪和小哥去和盘马交涉,阿贵让云彩把我送回去。
这种事吴邪还是很擅长的,我没必要多操心,加上确实累了,就直接跟着云彩回了高脚楼。
“云彩,你们这里有电话吗?”我问,“我想借用一下。”
阿贵家里有一个座机,我们住的那栋则没有配备。云彩带我过去之后就离开了,说是让阿姐帮我们打些热水。我道过谢,看了一会儿那只座机,开始从1开始按,把十个数字全部按完,拿起听筒,重新拨通我自己的手机号码。
响了一会儿,对面接了起来但没有说话,我听到有些杂音,似乎信号不是很好。
“……好吧,”我说,“看来我彻底失去它了。”
对面响起低低的笑声,“不好意思,捡到了就是我的了,以后话费这种粗活儿就交给我吧。”
挂断电话,我搓了搓指尖,沿着电话线看向墙壁——即便是这样的通话也不能保证安全。
看信号,解清清十有八九还在高原上。九门内部的汪家安插的人似乎已经很不少了,所以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先把水搅混。
我需要一些意外和威胁,让自己处在危险的境地。按照汪家的习惯,他们会利用我自己制造的威胁观测我。
解清清用人-皮-面具把潘子的视线引到康定那边——汪家在九门里会直接注意到这件事。她在那里消失后,再让我出现在四合院的井里。这里面的时间差会混淆他们的视线,汪家自然会怀疑有人使用了面具。所以我一旦光明正大出现在吴邪和张起灵身边,证明我是真的,他们就会直接盯死我,默认康定事件源于那个虚构的危险。
但这只是开始,我也不过是个诱饵。
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经被监视了,说不定刚刚的电话也会被监听,我叹了口气。
解清清也真是,能不能对得起“解”这个姓啊!手机是阿邪的定情信物,这种小财也要发的吗!
我转身往外走,刚好看到云彩从二楼下来,随口笑道:“楼上是你兄弟吗?他还好吧?”
云彩不知道为什么愣了一下,“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哦,他没事,多少年了都习惯了。就是不爱见生人。”
不爱见生人,这什么病啊。我点了点头,“对了,你有看到胖老板吗?”
云彩摇摇头。不应该啊,我又担心起来,去要个硫酸不至于一晚上都没要到吧。正想着,小哥也走了进来,不过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他看了看我,解释说盘马要单独和吴邪谈。
听说胖子没回来,我们急匆匆出门去找,两个老年痴呆失忆症兜了半圈在村公所里找到了在吊盐水的胖子。
一问才知道,原来胖子买硫酸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只马蜂窝,来了兴致,结果错误估计了自己的身手,中弹了,而且还挺严重。
我说翠花还是和你亲,以后就你带着吧,我看你上哪都能给它找到口粮。
把胖子领走,回到高脚楼正好吴邪找我们出来,显然已经谈完了。
回房给胖子换药,换药显然极其疼,要不是为了在云彩面前表示自己的男子气概,他肯定叫得像杀猪一样。
云彩倒是很镇定,蜻蜓点水一样在他脸上消毒,我发现他的下巴上有几块指甲大的地方全肿了,云彩用竹签子先把肿的地方划破再上药,那简直就是活剔肉,难怪疼死他了。
弄完后胖子吃饭都艰苦,好不容易吃完饭,天色暗了下来,我们在高脚楼延伸出的走廊上乘凉,吴邪把在盘马家听到的一切全部复述了一遍。
盘马他们杀死了驻扎在湖边的考古队,但是等到再去的时候考古队又重新出现了,而且好像完全没有发生过屠杀一样,只是那些队员身上都出现了那种“死人味道”。
吴邪道:“咱们考虑最合理的可能性,不去考虑什么魔湖啊,妖怪啊,你觉得这件事情最可能的情况是什么?”
胖子摇头道:“少来这一套,我的脑细胞全给马蜂叮死了,我不来猜你的,你直接说就是了。”
我举手,“进山的考古队和出山的考古队,不是同一支队伍。”
吴邪点头,我有点惊讶。人-皮.面具这种把戏我是很熟悉了,不过他接触的其实也不算多,这么轻易就能做出判断,果然还是脑子好。
胖子领悟道:“你是说,死的人没复活,走出来的,是另外一批人?”
“我仅仅是推测,感觉这事可能有些误差。咱们假设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那么,可能计划中,就在盘马杀死考古队的那一天,这一支考古队就已经被设定会被抹掉,但是,这个计划可能出现了偏差。也许来杀死考古队的杀手,在林子中遇到了什么意外,没有到来,反而由盘马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后替换的冒牌队伍来到这里,以为是杀手完成了任务,于是就按照计划开始了伪装。那么,不知情的盘马才有了魔湖一说。”我道,“这是一种合理性的推测,事实可能完全不是这样,但是这证明了有可能这事会出现。”
“哎,这个听上去好像有点靠谱,不过胖爷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样的桥段?”胖子道,“你有什么证据?”
……不用证据,这一手我还是很熟悉的。只是这其中大概有一些双方势力对冲的波折,导致考古队里的结构更加复杂。
但总体上这其实只是替换,目的照旧,行动照旧,信息传达方不同。九门和它在这件事情上的惨烈程度汪家都看在眼里。
“想要证明我们就得去那个湖边看看,”吴邪冷静地道,“现在湖变小了,盘马他们没有船,抛尸的地方肯定是湖边。我觉得可以潜水下去看看有没有当时抛入湖中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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