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视角——————
出乎意料,我竟然没有因为阿莫问我的问题而陷入各种猜测和焦虑。现在如果我认定需要休息,并告诉自己要在一个小时后醒来,我的生物钟已经可以做到把我像个机器一样开关了。
然而这一次我并不是自己醒来的。阿莫的手放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所以一动我就感觉到了。
呔!妖精哪里跑。惊醒的瞬间我脑子里很不和谐的冒出这句话,接着赶紧去摘脸上的帽子。
这一抓之下,却发现盖在脸上的帽子成了一一团湿漉漉的东西,还很油腻。
我一惊,立即拍开那东西坐起来,随即发现不对——篝火照亮的整个区域里,靠近秘沟边缘的部分有水滴落下来。
阿莫抱着脑袋缩在我边上,木着脸,但可以看见她一双乌溜的眼中满满的崩溃。
水是顺着上头的沟壁滴下来的,拍在石头上溅起了水珠,四周好些人都已经被浇醒了,几个人遮着脑袋跑出溅水的区域,嘴里冒出“怎么回事”一类的话,胖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全部的人闭嘴。
我们都看着他,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就看他闻了闻被溅满水的身上,我跟着闻了一下我的帽子,一股尿骚味儿立刻让我恶心到了极点。
是尿,有人在我们头顶小便。
“你妈!”皮包轻声骂道,恶心得直吐口水,显然尿呛到嘴里去了。
所有人都恶心得不知所措,只有胖子迎了上去,开始爬沟边的石头。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阿莫,心说这时候就别替三爷打头阵了吧?丫头龇了龇牙,显然有点炸毛。
于是我咬牙跟了上去,抓着藤蔓一直爬到横木底下,一下就听到上头有人说话,还是英语,我立即明白,那是裘德考的队伍。
还是有些尿流了下来,滴在胖子脸上他也不管。他听不懂上面在讲什么,就做了个手势让我听。
我忍住强烈的恶心侧耳去听。上面肯定有不少人,显然他们身在高处,完全没有发现沟下还铺着一层横木,横木下面还有这么隐秘的通道。
但裘德考的人,此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啊。我听不清老外们的具体对话,只能对胖子摇头。胖子要了我的手机,要我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这时,我听到了一个中国人的声音,他说了一句:“快出发,没时间休息。谁看到新找来的向导去哪儿了?”接着有人翻译成了英文。
我听得那声音一愣,这声音很熟悉,想再听几句,上面的人就发出了一片动身的声音。
——————你的视角——————
我应该是先给熏醒的,醒了以后懵逼了一会儿。
吴邪基本上是个入山见棺,开馆起尸的体质。我本来想着这个还好,勉强能接受,事情结了把他拘在一个没棺材的地方就是了,再不济还有小哥呢。结果吴邪这命格不仅招天灾,还有人祸啊。
我实在受不了,和秀秀到水潭边想洗洗。就看胖子和吴邪似乎是录了那些外国人的音频,胖子道:“哎呀,丫头。先别洗,那潭子我也尿过,洗了不还一样?”
我靠?!
我边上的皮包立即跳起来:“哪个你没尿过?”
“都尿过,昨晚无聊,我每个潭都尿了几下。”胖子道,“先别洗,来听听录音。”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无聊的人?!我靠,我一定要记住这段历史,以后无论在哪,一定要盯住起夜的胖子。
“我不干!”秀秀道,“我宁可死也受不了这味儿。”
胖子只好指向远处一个水潭,道:“那个是干净的。”
我心说你怎么看起来有点勉强,但只好冲过去,把头发和衣服都洗了,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尿味儿淡到闻不出才作罢。
听了录音,秀秀道:“放心吧,他们在上头走山路,根本不可能赶上我们。这一队人一定是在我们到巴乃之前就出发了,已经在山里走了几天,被我们赶上了。”
吴邪似乎听到了什么不确定的东西,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听见一个中国人的声音,非常熟悉。
“有口音?”我问。
吴邪皱着眉摇了摇头,“好像……不太明显。”
胖子没有印象,显然是他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吴邪似乎对于那声音特别忌讳,想了一会儿对胖子道:“我们得爬上去看看。”
他不经常这样,我立即有些警惕起来。
“阿莫,你留在下面,”吴邪拍了拍我,“我们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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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爪子是突然从地下抓上来的。巨大的密洛陀溶开的山体内部的石头,用另一种方式潜行到了他们的脚下。
解清清被夹了一下,当即发出一声惨叫,伴随着腿骨嘎啦一声。
潘子一边开枪一边想把她拉起来,“莫小姐!”
解清清疼得有些痉挛,拖着血迹爬了没两米那边解雨臣也被拍飞了出去,撞在石壁上直接喷出一口血。
“我靠!顶不住了!”
潘子眼前一绿,连人带枪也飞了出去,落地的时候哗啦一声。手电灭了,周边一片黑暗,他知道自己摔进了水里。
他愣了一下,水?活水!活水意味着很可能通到山体外的某一条溪流!他立即大叫起来,“下水!这里下水!”
刚喊完他忽然觉得腿间一紧,大骂一声就要一枪托砸下去。
“潘爷!”
解清清拖着断腿艰难的扑腾,一只手拽在潘子的裤腰带上。她的肋骨应该也断了几根,此时好像戳在了肺上,每一句话都带着血沫子。
那边传来入水声,解雨臣似乎也下水了,“他妈的追上来了!”
“这样不行……”解清清说,“我,我还有一颗-手-\\雷-……”
“狗日的?!你还藏私?”
“这是我留着自我了结的……”
“你自我了结用-炸-弹-?你怎么不把自己绑在炮口上射向天空?”解雨臣一边骂一边把枪举出水面同时快速划水。
“我去炸!你们先走!”潘子从解清清手里拿过那颗-手-/雷-,用力推了她一把,解清清却三肢死死扒住他,“我去炸。”
“你有病吧!”潘子骂道。斗里什么时候讲究这种谦让了?他一时分辨不清这个小丫头到底是谁,但情况危机,根本没空想这些。
水面上突然卷起一股巨大的浪,接着是类似漩涡的吸力,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往这边抓,引起一股股暗流。
“吴三省没死,”解清清飞快地说,“他和我合作的最后一个附加条件是让你回老家娶媳妇……狗日的,老娘被你们吴家坑的体无完肤。”
更重要的是,我得让你们确认我死在这儿了,解清清想。
从六岁腿被治好,她就一直在学习如何靠近终极和真相。可是等她重新睁开眼睛,又不得不开始无尽的叛逃和布局。
她觉得自己需要休息。
不过还差一点,她心想,还差一点她就可以把一切结束了。
潘子一下子愣住了,机械的重复着踩水的动作,手里的□□被抢走才反应过来,“什……”
兜头一股巨大的水流拍在他脸上,把剩下的话连带他的人一股脑拍进了水里。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扒着的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他呆了一秒,伸手在水里捞了几下,最后咬了咬牙,转过身飞快的游向下游。
远远的,他听到身后似乎有炸响。
——————你的视角——————
“他们就两个人,万一和裘德考的人发生什么冲突,怎么办?”
秀秀看了看皮包,“要不派代表上去看看?”
我其实也担心,但是我现在更担心这帮鱼龙混杂到上面去坏事,“三爷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确认,少添乱。”
我的谜之威压控制场面了十分钟不到,皮包又躁动起来,不由得也在心里嘀咕,要不还是上去看看?
刚站起来,我的头忽然从内部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有滚烫的东西在搅拌我的脑浆,我下意识抱着头往下蹲,却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种疼痛我曾经体验过一次,在妖湖的湖底,短暂而极其剧烈。
这一次还是如此,几秒之后疼痛退去,我缩在地上大口喘气,冷汗完全浸透了衣服。
“阿莫!阿莫你怎么了?”秀秀吓得脸色苍白,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扶我起来。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又不敢靠近又想看看怎么回事。
还好没人喊“尿里有毒”,不然就不是风评被害那么简单了……我心有余悸,按了两下太阳穴,发现真的不疼了。妈的,那帮汪家人不会是骗我的吧?难道那个什么蛊已经在我脑子里了?我靠,那我怎么还活着啊。
“没事了……”我对秀秀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脸色。上次还以为是被水里的东西暗算了,现在看来恐怕是别的事。
难道我脑子里也开始向解清清的方向发展了?见鬼了,等出去得去做个脑CT……应该不是大问题吧……不管怎么样,现在都得替吴邪把场面撑住了。
秀秀还是很不放心我,扶着我站起来。我撑了一下地面,忽然感觉自己摸到了什么。
“嗯?”我又摸了摸地面,这里的地面杂草比较不多,有些碎石,但我摸到一些痕迹,感觉上像是拖拽什么留下的。
痕迹并不明显,但直觉告诉我是人力造成的。我往前走了十几米,确认痕迹蔓延到了更远的地方,于是碾起土,想闻闻有没有特别的味道。
但我的嗅觉已经被那股骚味摧残的不剩几分了,只好招呼皮包让他来闻。
“姐,”皮包皱着脸看着我,“你,你没事吧……刚刚……”
你是不是怀疑我为了掩饰叫你来,就跟摔了一跤做两个俯卧撑一样?我翻了个白眼,把手伸到他鼻子下面,“你闻一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啊?”皮包说,“除了尿味?”
“废话。”
皮包嗅了嗅,他的耳朵和鼻子都挺灵,慢慢就皱起了眉毛,“嘶……有点熟啊这味……好像是,火油?”
火油?
“不是,我也不太确定,这味道太……”皮包又怀疑起来,“这里别的味道太冲了,也可能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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