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被内涵为没意义东西的两位脸都绿了。

    偏偏此时又快要开始上课,一场闹剧被迫中止,不想惹麻烦就只能憋着气回到座位上。

    赵谨言趁着上课铃响前跑去前排把自己的笔记本搬来方月临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四周不规矩的人。

    方月临劝了两句没用,只好叹着气任由她去了。

    反倒是把一直旁观看戏的宋淮安给逗乐了。

    背后灵先生闲得慌,调侃道:“感动吗?”

    方月临霎时红了一张脸,连反驳都没机会,只能听着耳后的轻笑更加脸红。

    老师还没进来,赵谨言半蹲下趴在课桌上,偏头跟方月临说悄悄话:“月亮,校规你怎么背下来的?那玩意儿我看两眼就头晕……你真神了!”

    方月临耳朵尖还有点红,他避开赵谨言探索的视线,含糊解释道:“就……随便背背,没想到真有能用上的时候。”

    背什么背呀?他背单词的时间都不够。

    会记得校规纯粹是因为有人在背后一字一句地念给他听……

    方月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虚,恰好江文瑶走进教室,替他转移了赵谨言的目光。

    江文瑶看上去依旧面无表情,站在讲台上巡视一番后瞧见站在最后一排的赵谨言皱皱眉,“怎么回事?”

    赵谨言站的直直的,张口就来:“老师,我刚才有点犯困,想在后面站一会儿保持清醒。”

    高中课堂的确有这种学生犯困允许站起来醒瞌睡的说法,江文瑶点了点头,没再纠结,“这节班会主要是为了选举班干部和进行第一次座位调整,有竞争班干部想法的同学上台写下自己的名字,没有人愿意主动担任就由我来做决定。”

    江文瑶转身,在黑板上一次写下班长及各个委员,然而等了大约五分钟,体育委员卫生委员纪律委员都至少写了三个以上的名字,唯独班长空出来,没有一个人敢上台。

    学习好的嫌麻烦不愿意给自己找事耽误学习,其他学生又因为见识到江文瑶的不好惹所以竭力避免过多的跟班主任进行接触,哪里会主动送羊入虎口?

    江文瑶也不矫情不啰嗦,直接安排道:“刚才写下名字的各自起来说几句话拉票,其他人准备一张白纸分别写下各个委员的合适人选,写完以后从后往前传上讲台,做不记名投票。”

    新组建的班级里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陌生环境,偶尔遇到几个老同学都会兴奋得像遇到了亲人,在班干部选举环节更是如此,面熟的、人缘好的优势巨大,几乎每个委员都有一人票数遥遥领先。

    三女一男四个委员站在讲台上让同学认识自己,票选班干部的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江文瑶拍拍手吸引学生注意力,又开口道:“既然没人愿意主动站起来担任班长,那就按照约定由我来指定一位同学。”

    此话一出,刚刚还因为选举氛围活络的五班顿时又安静下来。

    几乎半个班级的学生都避开了江文瑶的视线,在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抽到我千万不要抽到我。

    “方月临。”江文瑶说:“本学期暂时由你担任咱们班的班长。”

    出于习惯性看着黑板但实际上正在因为先生的话出神的方月临:“……?”

    江老师好像宣布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江文瑶用手指骨节敲敲讲台,总结道:“好了,接下来全体起立,所有人站去走廊保持安静,叫到名字的进教室来。”话音一转,又道:“班长留下来帮我。”

    方月临:“……”

    江文瑶手腕强硬,办起事来雷厉风行,说调座位当天就准备好了一套方案,先按照成绩排名优先的方式排下座位,又按照身高进行微调,合情合理。

    半小时后,坐在自己座位上并且被一群班干部所包围的方月临异常茫然,放学途中还在纠结这几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变成班长。

    赵谨言琢磨了一会儿,狐疑道:“会不会是江老师知道他们欺负你的事情,故意这样安排来……来……”保护两个字又说不出口,实在是太难将江文瑶和这两个字联系起来了。

    “算了,反正当班长也是好事儿,至少看在江老师的份上也不敢再多招惹你了,更何况你还坐在老师的眼皮低下。”

    赵谨言总算是放宽了心,跟方月临分析完利大于弊后潇洒走人。

    方月临独自踏进回家的巷子口,路过热闹熙攘的夜市,在无人注意到他的地方小声求助:“先生,你说江老师为什么偏偏选我当班长啊……”

    就算是他小学时成绩最好的时候也没当过班长!

    说起来惭愧,方月临其实是有一点害怕跟太多人接触的,小时候他虽然活泼,但也只限于在相熟的人面前,就连刚开始认识李池的时候都还装了一阵子不爱说话的闷葫芦,更别说现在的方月临了。

    要他跟其他班班长一样活跃在校园里师生关系当中……太为难他了。

    宋淮安笑了一声,反问道:“你连我都不怕,那些活生生的人又不会吃了你,有什么好怕的?”

    方月临响起他们当初那个约定,也笑了一下。

    一人一鬼坐在楼顶葡萄架下赏月,略显稚嫩的少年声线响起,尾音带着一丝上扬:“先生说得对。那我不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对不对,先生?”

    小孩儿在月光下对他眨眨眼睛,双眸澄澈映着星光。

    而这片星光是方月临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也是他们彼此之间渐深羁绊汇成的海。

    择日不如撞日。宋淮安心想,他现在需要方月临的帮助,所以他必须要开口把隐瞒的真相告诉他。

    “月临。”

    皎洁月光下,宋淮安双手按住小孩儿的肩膀,四目相对——即使方月临并不能看清他的容貌,见到的依旧是模糊的轮廓,但他仍然决定要给小孩儿足够的尊重。

    “还记不记得放假之前你说过,想了解我的事情?”

    方月临一愣。

    那时候他觉得先生和自己是关系足够亲密的朋友,也对提高三十分的要求信心满满,因此在成绩还没出来前就软磨硬泡先生让他告诉自己,后来成绩出了……他就把这件事情压在了心底。

    难道先生现在愿意告诉他了?

    “先生?”方月临半信半疑地去触碰背后灵,“你的意思是……”

    说出自己的出身经历比教一个没基础的孩子学习数学英语要困难很多倍。

    即使宋淮安已经在这些天做足了准备,开口时仍然觉得喉间干涩。

    他的视线落在方月临身侧的手机上,这段时间他一直用着一个虚构的身份来欺骗方月临。

    “我说那个朋友……”宋淮安顿了顿,生硬道:“就是我自己。”

    *

    长海市。

    第二个可乐罐从车窗里飞出来,精准无误丢进路边垃圾桶的时候,鸽子王沈兰台终于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霍之行已然失望到骂不出来,一脸麻木地摇下车窗踩下油门,直接驶向目的地。

    后座的程星已经睡了一觉,感到车子发动后迷迷糊糊醒过来,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地骂人:“你tm又迟到,又迟到!”

    沈兰台理亏,赔笑道:“家里有事儿耽误了,待会儿吃什么宵夜,我请。”

    霍之行一脚油门提速,“我要吃上次那家的纸包鱼,要特辣的。”

    程星抱着枕头坐起来,挺无语的:“次次吃完次次拉肚子,还吃呢你?”

    “嘿嘿。”霍之行笑了一声,舔舔嘴唇,回味无穷:“谁让它好吃呢。”

    三人聊着天去往市二医院,这两个月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就比如三人里最年轻的霍之行,前段时间跟家里夸下海口声称要为了理想奋斗去当一名教书育人的园丁来逃避相亲,结果相亲是逃掉了,也不得不在家里长辈的威逼下,硬着头皮去考了个教师资格证,并且时刻有被发配去乡村支教的危机。

    另外俩兄弟也没比他好多少,沈兰台生母从小就去世了,前几年他爸娶回家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妈,家里顿时鸡飞狗跳,夫妻俩仿佛高中生情侣一样斗嘴吵架和好又斗嘴,沈兰台一个头比两个大。

    程星家里倒是没什么问题,问题出在工作上,整天也忙的不见人影。

    真要算起来,三兄弟已经快半个月没抽出空去医院看宋淮安了。

    前几天他们得知宋老爷子出面宣布的那件事儿,琢磨出不对劲来,于是连夜约好一起探病,火急火燎地奔向宋淮安处。

    可谁也没想到到了病房门口,率先闯进去的霍之行又跟见鬼一样退出来了。

    沈兰台疑惑,就看见霍之行四处寻找着医护人员,冲过去指着病房门口质问:“这间病房原来的病人呢?!”

    小护士下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你是说宋少爷?他、他母亲一个周以前就替他办了转院手续。”

    沈兰台和程星对视一眼,拧起了眉头。

    沈兰台程星一左一右架着控制不住情绪险些大闹病房的兄弟走去电梯间,劝他冷静下来。

    霍之行臭着脸,他心直口快,怎么想就怎么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谁知道老妖婆会不会在私立医院动什么手脚?”

    沈兰台无奈捂住他的嘴:“你不怕隔墙有耳?”

    恰在这时,霍之行的手机响了。

    微信独特的提示音接连滴滴滴,霍之行不耐烦地拿出手机解锁,点进微信。

    这个疑似宋淮安在分公司培养的人又来了。

    飞翔的企鹅二号:#可爱

    飞翔的企鹅二号:晚上好!

    飞翔的企鹅二号:嗯……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也许你很难相信!但是……我真的不是骗子!

    飞翔的企鹅二号:我可以联系上宋淮安。#可怜#可怜

    平常心情好陪你聊聊也就算了,今天老宋都失踪还来这套??

    霍之行冷笑一声。

    反手拉黑删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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