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小姐,您被跟踪多久了?”
我没忍住问道。
井上小姐冷静道:“大概是三天前吧,那伙人也没敢太明目张胆,所以我目前为止还没遇到什么危险。”
都被跟踪了还能如此淡定,不愧是知名作家吗……
“那您为什么不报警?”
不是我不相信自己,而是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下都会第一时间选择报警的吧。
井上小姐微微撩起眼皮,神情带了股不易察觉的冷淡,“我有自己的想法——应该没有义务告诉您吧?”
好吧,看在你钱出的多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把。
我在要到所有恐吓信后就向井上小姐告别,一旁的太宰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们,不,应该是看着对面的书柜,我把行踪可疑的某人强行拖走,最后朝她道:“井上小姐,如果您下次再被跟踪请联系我,最近几天我会负责您的人身安全的。”
井上小姐朝我点头,静静地目送我们离开。
直到出了那栋屋子我才皱眉,被跟踪还被恐吓,甚至生命安全也收到威胁,可是这位井上小姐给人的感觉……完全感受不到一点求生欲,连委托也是公事公办的口吻,像是为了完成某种任务一样。
我挠挠头,刚准备叫和我一起出来的某人,可是回头一看半个人影也没有。
“太宰?”
我叫了几声,没听到回应,难道又跳河了?
我找了一圈在某个角落找到了正在欺负小动物的太宰。
太宰手里抓着不知什么东西,还往嘴里塞了几口,而对面的毛发油光水滑的二哈朝他恶狠狠地“汪”了几声,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手中的……狗粮。
我:“……”
太宰治是个神奇的人,有朝一日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吃狗粮,看他的样子还吃得挺香的。
从未吃过狗粮的我禁不住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太宰。”
“嗯?”
“……狗粮好吃吗?”
太宰满脸兴奋道:“酒田酱要尝一尝吗?”
我连忙罢手拒绝,“你喜欢就好,原来你好这口吗?那下次你来我家蹭饭我要不要给你买点狗粮……”
“酒田酱……”
太宰露出了幽怨的表情。
我一本正经道:“你放心,我不会透露你这不可告人的爱好的。”
太宰看起来更幽怨了。
最后成功气到对面二哈的太宰心满意足地跟在我后面,他还顺手偷走了人家二哈的口粮,叉着腰毫不留情地嘲笑对面的狗子。
狗粮被盗,二哈不由地眼神一变,这一刻,狗子感受到了狗生不可遗忘之耻辱,接着它以猛虎扑食之势朝太宰扑了过来。
太宰脸色大变,他惊恐地躲到了我的身后,颤巍巍地指着对面的狗子,“酒、酒田酱,它不是被锁起来了吗?”
我平平无奇道:“啊?你说那锁?井上小姐没说她家的狗是一条热爱自由的狗,所以她平时都不上锁的吗?”
最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人一狗上演人狗大战,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怎么说呢……这种事情放在这个人身上我居然一点也不惊讶。
果然,论骚我还是骚不过太宰治,毕竟我还没见过哪个人能做到他这样,骚操作搞得我都眼花缭乱。
我顺手帮太宰狗口逃生,带着他施施然地离开了这里。
“所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啊酒田酱?”
太宰问道。
我瞥他一眼,这家伙是在问我意见?
……还挺稀奇的。
我摸了摸下巴,语气沉重:“我打算开始学习。”
太宰:“……??”
我瞬间鼓起脸,“可恶!我才发现我竟然是个文盲!”
我的大部分知识都是首领教的,话说首领好像也没怎么上过学,都不晓得他哪儿知道这么多东西的。
我惆怅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去想它了,先解决委托再说。
“那封信的意思是……七天后会对井上小姐下手?”
我觉得这些人应该有毛病,一个个都喜欢来个预告宣示存在感,就像隔壁东京那个什么怪盗基德一样,偷个宝石还要全国通告。
“唔……应该是的。”
太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想了想道:“那我们是只要在这七天内保护好她就行了吧。”
看那恐吓信还都是一个人写的,字迹都没变,看来是铁了心要在七天后对井上小姐下手。
可惜井上小姐并不同意我们贴身保护,不然我早赖她家了。
“现在的线索只有这些信啊……”
我有些苦恼,一旁的太宰忽然开口道,“酒田酱,我们的线索不只有信哦。”
嗯?
“太宰你发现了什么?”
太宰摸出一封被印上血手印的信封,放在眼前细细打量一番后才笑得意味不明道:“这是颜料呢,还是极为罕见的呢。”
“哪里罕见了?”
我问。
太宰微微眯起双眼,“这是给尸体化妆的颜料。”
我默默地离太宰手中的信远了几步,太宰接着道:“据我所知,这种东西一般市面上不好弄,除非是专门的地方,比如黑市之类的,不过要查的话应该也不会太难。”
“太宰。”
我突然叫他。
“酒田酱怎么了?”
太宰很配合地回应我。
我面无表情道:“你觉得以咱俩如今的实力能查出来吗?”
太宰张了张口,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说话。他现在正处于洗白期间,对于那些灰色地带都是尽量避免接触,所以我们俩组在一起还真是啥都干不了。
“酒田酱不要灰心嘛……”
太宰试图安慰我,我觉得有点可惜,于是拨打了某个号码,在太宰微微睁大的眼神下按下接听。
“喂——是安吾吗?”
“嗐,找你也没什么,不要用这种[你找我准没好事]的语气问候我好不好?我们这次就是想请你帮个忙嘛……”
“嗯?你说太宰?他就在我身边,没自杀也没搞事,你就放心吧真没事……我挂了啊。”
我神清气爽地挂断电话,太宰看着我含笑道,“酒田酱查到了?”
“没有,”我摇摇头,“安吾说还要给他点时间,不过也最多三天了。”
“酒田酱看舞台剧吗?”
太宰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
我神情复杂地望着他,小老弟你在说什么?你指望一个文盲前黑手党看这种玩意儿?
你在为难我胖虎。
太宰看着我这副神情“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清了清嗓子,语气低沉道:“那么酒田小姐——您愿意和我一起去欣赏吗?”
我憋了半天还是道:“谁买票?”
太宰若无其事地转头,仿佛刚才那个邀请我的人不存在,我沉思片刻决定去剧院一趟,不得不说太宰刚刚还提醒了我,寄恐吓信的人将行凶地点定在剧院,说不定那里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我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这家伙一定发现了什么,但看起来并不想多说。
横滨的剧院一共只有那么几个,而信中的那所剧院恰好是其中最有名的一所。
这座红白相间的建筑看上去有几层楼这么高,而且最重要的是还看起来很贵。
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沉默片刻拍了拍太宰的肩,宛如交代临终遗言般,道:“太宰,接下来交给你了。”
太宰:“诶?”
我满脸轻松道:“趁着人少我们撬锁混进去吧。”
太宰笑眯眯的,对于我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但最终我们还是没有撬锁,因为警察包围了这里。
我警惕道:“太宰,你没暴露吧?”
太宰委屈巴巴道:“酒田酱好歹对我有点信心吧,而且我暴露了你也会遭殃的吧?”
说得有道理呢……
警察直接越过我们进去了剧院最里面,我浑水摸鱼逮着一个工作人员询问发生了什么。
“你是哪个部门的?这种事不归你管。”
衣服上别着一枚胸针的中年男性满脸严肃道。
我背着他悄悄翻了个白眼,然后语气好奇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嘛?就说一句、一句好不好?”
可能是太宰口中的[难得打扮得让人认识到性别]发挥了作用,中年男性的脸色逐渐柔和了下来,但他还是板着脸道:“小岛老师出事了,你不要再瞎打听了,对了,你是哪个……”
“警察出来了!”
我趁着他被吸引注意力的同时连忙往外跑去,然后在某个角落找到了倚墙靠浑身像没骨头似的太宰。
“酒田酱出来啦!”太宰兴高采烈地看着我,我把他拽到一旁才开口:
“里面有人死了。”
太宰看起来来了兴趣我又补充了一句:“大概是个舞台剧演员吧,叫小岛什么的,我闻到血腥味了。”
可惜不能溜进去看看。
太宰盯着我看了片刻突然拉着我绕去了剧院后面,语气轻快道:“酒田酱——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嗯?
“后门啦!”
太宰演技浮夸道。
于是在太宰的开锁技术下我们成功溜进了剧院,幸运的是今天好像人很多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多了两个人。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我微微皱起了脸,顺手偷了两个工作牌递给太宰一个又给自己挂了一个。
混在一群不知道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之间,我们总算看到了出事的人。
现场一片混乱,有女人的哭闹声还有警察的训斥声,在这里面我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
我眨了眨眼睛,确定没有看错,那是……井上小姐?
这位委托人的存在感一如既往的低,我乍一眼看过去还真差点忽略了她,此刻她目光沉静地看着一切闹剧的最中间——早已死去的小岛老师。
仿佛感受到了我的注视,她也看了过来,看到是我们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扫了一眼后依旧安安静静地看着最中间的那具尸体。
我刚准备过去让她注意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却只听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
“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吗?为什么看到他这副样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人群中猛地冲出来一道身影,她一把抓住井上小姐的肩膀,语气悲愤。
井上小姐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警察将那位情绪失控的女性拉开,见她还想扑过来我就不动声色地往井上小姐那里多靠近了几步。
井上小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她才缓缓道: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哈!”听到这话另一位被拉住的女性看起来更加愤怒了,她指着井上小姐破口大骂道:“他平时待你如何你心里没点数?!现在他死了你就这么想摆脱他?哈哈哈——我呸!”
被“呸”了一声的井上小姐低着头默不作声,眼见着有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我才忍不住凑到她边上去,悄咪咪问道:“井上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井上小姐垂眸,宛如一具毫无灵魂的机械。
我眨了眨眼睛,不是错觉,这位井上小姐的眼神里根本就没有一点正常人该有的光芒,死气沉沉的。
就像……完全放弃了所有挣扎一样。
……还怪眼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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