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融没想到谢既白居然有这么婆婆妈妈的一天。
他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张之平的医术十分了得,他脸上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只是左手恢复的还是慢,不过此时也能蜷缩手指伸展自如,只需要缠着薄薄一层纱布就行。
并且自从知道他头顶那个蝴蝶结打的后,宁融就一直忍不住用怪怪的眼神看谢既白。
他深刻怀疑谢既白被人魂穿了。
这还是原著里那个六亲不认的主角吗?
六亲不认的主角还在给他削苹果,谢既白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一条长而薄的苹果皮就这么毫不间断地脱落了下来。
谢既白低眉看着手中的苹果,语气中循循善诱:“虽然那些刺客是在宫外进行的埋伏,但是以防万一在宫内也要小心一点。不如融融就搬到勤政殿里来住,那些刺客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来这儿造次。”
言罢一个剥了皮的苹果就被塞到了宁融的手里,谢既白蓦然抬起头,浓密的长睫下是遮也遮不住的璀璨星眸。
“融融觉得呢?”
宁融有些犹豫的咬了口苹果,他忍不住开了口:“臣觉得……陛下今日有点碎嘴子。”
谢既白:“……”
陛下皮笑肉不笑的拿了另一只苹果,然后在宁融看都没看清的时候,一刀把它切成了两半。
短刀干净利落的切在了矮桌的果盘上,发出清脆锋利的声音。
陛下收了刀,拿起了那半块苹果:“融融刚才说什么?嗯?”
正在咬苹果的宁融深深感受到了那尾调里的恶意。
宁融在心里对昭国的宫人们说了声对不起。
他一脸无辜道:“勤政殿是陛下专用的寝殿,臣住进去不就染指天子居所了吗?臣不能,臣不可,臣不配。”
他一脸的义愤填膺,说得好像他现在躺的不是谢既白的床一样。
谢既白忍不住笑了出声。
他把那半块苹果放在了那果盘上,目光缱绻地看着宁融:“你都住了这么多天了,现在才想起这是朕御用的寝宫了吗?”
宁融心想那还不是因为你不让我走。
谢既白顿了顿,然后状似无意地继续开口:
“既然都染指这么久了,那继续染下去,也没关系。”
宁融心想这苹果还挺热,吃得都有些烫嘴了。
浑然不觉自己被一句话烫的耳尖都红了。
谢既白将宁融的表情尽收眼底,在心里珍贵的埋藏了起来。
宁融支支吾吾地继续负隅抵抗:“陛下不是说这辈子只喜欢一个人吗?臣这样住进陛下的寝殿,多让人误会啊。”
“万一陛下以后有喜欢的人了,她误会了怎么办?”
谢既白在床边托着腮,用一种复杂中掺杂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宁融。
半晌,他淡淡叹了口气。
“没事,朕相信他一定会理解的。”
“可是宫人也会说嫌话,说我们是……”宁融憋了半晌,憋出了一句:“举止过分亲密的好朋友。”
谢既白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
“放心,他们不敢。”
居然才只是好朋友吗?这些宫人怎么这么不敢想象?
宁融继续啃着苹果,迟钝的点了点头。
还不敢呢?你在宫女那里都秘密在宫外养了小情人了,还连夜跑去给人接生,说不定现在都生了二胎了。
.
宁融最后还是搬进了勤政殿。
勤政殿是昭国宫里最大的宫殿,偌大的寝殿里只住了谢既白一个人,平日里多少有些空空荡荡。
虽然多了一个人也没填满多少,但是某位年轻帝王的心里到底多了几分特别。
宁融住进了谢既白隔壁的偏殿中。
栖雪殿的小院子对比勤政殿,就仿佛狭窄的出租屋对比八百平别墅一般。
不过谢既白让他进来也果然只是让他来,桂平和玉芝还留在了栖雪殿里。
宁融暂时也不打算让桂平来,有个东西他还在实验中,需要桂平帮他调试。
而且,宁融看着左手掌心里缠着的那两圈纱布,总觉得一丛疑云在心头飘个不停。
为什么非要绑架他呢?
是谁要绑架他?绑架他又有什么好处?
藏在暗处的对手就像是一条伺机蛰伏的毒蛇,给人感觉总是黏腻而冷。
偏殿里的床很软,窗很大,殿门外的守卫都是经过谢既白特别挑选过留下的,让人不禁安心很多。
宁融睡不着,所幸披着斗篷出去散散步。
屋外的冷气让人清醒,今夜又是月明星稀。
天黑的像条透气的便被,黑压压的朝人盖了下去。
宁融搓了搓手,虽然披上了斗篷,多少还是有点冷。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片刻后他的手里便多了一枚精致的手炉。
宁融抬头往旁边看去,谢既白并未束冠,一头乌发倾斜而下,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好看。
谢既白和他并肩站在走廊处看月亮:“今晚月色不好看。”
宁融挑起嘴角:“一般来说,这个时候都要说今晚月色真美。”
谢既白低头看着宁融,青年比他矮了一个头,手里拿着他给的手炉,毛茸茸的斗篷贴着脸,长睫盖住眼底的神色,不自觉地带了几分乖巧。
谢既白淡淡“嗯”了一声。
“睡不着,还在想那些事吗?”
宁融自然知道那些事是指的什么。
他拽紧了斗篷,雪白的鼻尖被冻得有点红:“陛下捉到的刺客招供了吗?”
“死了。”谢既白语气淡淡,“一个自杀,剩下两个没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死了。”
言罢他忍不住看向宁融,见对方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后,心里微微有些麻麻的。
他忍不住开了口:“融融有没有想到了什么?”
宁融犹豫的皱了皱眉,他迟疑地抬起头与谢既白对视。
“臣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但是大概能排除一个人。”
“谁?”
“卫错。”
怕谢既白听不懂,宁融又解释道:“是我弟弟,楚国的八皇子。”
说到卫错宁融的内心就十分的复杂。
他解释道:“虽然卫错年纪不大,但是为人比较……难以形容。不过就凭我对他的了解,虽然他很讨厌我,但这次应该不是他派的人。”
他的直觉告诉他卫错不会派那么蠢的人。
谢既白的语气里不自觉低了几个度。
“融融很在乎他吗?”
宁融疯狂摇头。
“绝对没有。”说句不好听的,他其实有点怕他那个病娇弟弟。
对比真小人,宁融更不想面对一个真疯子。
谢既白这才缓和了几度。
他十分自然地将手搭在了宁融的肩膀上,对他说:“放心吧,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宁融“嗯”了一声。
然后迟钝的感应到了一股gay gay的气息。
错觉,一定是错觉。
错觉让宁融变得有点热。
“融融?”
“嗯。”
“你脸好红。”
“外面太冷了。”
谢既白用手指戳了戳宁融的脸,果然很冷。
陛下的语气逐渐不容置喙。
“这么怕冷还出来吹冷风?”
宁融立马狡辩。
“还不是因为陛下非要臣搬来勤政殿,臣过于激动这才失眠了。”
谢既白思考道:“那你要不要以毒攻毒?”
宁融下意识回道:“什么?”
“朕陪你睡。”
宁融撒腿就跑。
“臣困了,陛下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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