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猫鬼卷

    商厥悄无声息的把沾满碘酒的棉签轻轻覆盖在郁尺侧颈大片鲜红上,伤口面积还算不大,但是印在白嫩的肌肤上格外骇人。

    “嘶——”郁尺倒吸一口凉气,碘酒有点辣。

    商厥从伤口处往后看了两眼,在郁尺脖后发现几颗细碎的小红点,红点隐入衬衫深处。

    商厥沉思,郁尺身上似乎正在出现过敏的痕迹,红点周围还有抓痕,估计是挠过。

    他动作轻缓的让面前在郁尺伤口上滚动,不动声色的在边缘摸了下衬衫布料。

    劣质,粗糙。

    穿这个,难怪会过敏。

    商厥眉头深索,怒火涌上让他的面色更加沉重冷淡,也就没发觉郁尺正满面愁苦,自我挣扎。

    商先生和他靠的很近。

    郁尺无法用言语形容商厥身上的气运和阳气究竟是什么味,但对他来说,就好像是一块磁石,若有若无的在勾引他,去吃。

    他本来肚子就饿,现在近距离闻了一段时间商厥身上气运的味道……

    他更饿了。

    不只是阳气,商厥骨子里似乎还有种让郁尺说不上来,但让他觉得很亲近的气息。

    暖洋洋的,足以驱散他一直以来都环绕在周身的一股阴冷之意,想靠近。

    郁尺不着痕迹的朝商厥的方向歪了歪,被暖意笼罩着,他舒适的眯起眼睛,就算这样,他还是想吃商厥的阳气和气运,金灿灿的,一看味道就很好。

    “商先生,我有一点饿。”虽然郁尺快被馋哭了,但他依旧声音温和,礼貌的把感受陈述出来告诉商厥。

    看得见,闻得到,吃不着,这是什么人间疾苦!郁尺手指悄悄扣了扣床单。

    这时,屋子里响起‘咕’一声轻响,像是在证明郁尺没有说假话,他是真的饿了。

    郁尺:……

    商厥:……

    郁尺无地自容,低着头不敢看商厥。

    静默片刻。

    商厥低叹一声,无奈道:“吃一点也没关系,不用忍着。”

    对方顶着一头蓬松微卷的头发,眼眸水光澄澈,可怜兮兮,乖巧纯真,一副想吃又不敢的委屈样子,实在让人无法把他和从前那个跋扈的人联系在一起。

    想着,商厥不由自主揉了揉郁尺的发顶,发丝从指间穿过,手感意外的柔软。

    商厥眸光微暗,面无表情的又揉了两把。

    郁尺:……

    虽然得到准许,但郁尺也没敢多吸,只偷摸的从商厥身边绕着的金气里,小心翼翼抓出一缕,然后悄悄吃进肚子。

    没有口感,味道就像是在吃白开水味的云彩,但郁尺感受着胃里逐渐散发出来的暖烘烘,满足到又眯起眼睛,像只小猫。

    不过这样是吃不饱的。

    商厥帮郁尺上完药,擦着手说:“我先去做饭,等会好了叫你。”

    郁尺听话点头,这是今天他第无数次觉得商先生人特别好,会照顾人,又体贴。

    商厥离开房间,也就一下子,手上又拿了件黑衬衫回来,丢到郁尺身边:“你身上的这件布料太差,穿多会过敏,今天比较晚了,你先穿我的,明天再去买新衣服。”

    这件白衬衫确实很扎人,自从穿上之后,郁尺就被扎的挠了好几次痒,没想到这也让商厥发现了。

    他看着商厥,真心感谢:“谢谢商先生。”

    商厥淡淡“嗯”一声,毫无情绪波动,转身就走开下楼去厨房做饭。

    商厥给的黑衬衫属棉质,摸上去软,穿在身上也不扎人,就是有点长,郁尺卷起过长的袖口,商先生的衣服给他穿有点大。

    大概过去二十分钟,郁尺就听到楼下商厥在喊他吃饭,郁尺:“哎,来了!”

    商厥端着盘子,在餐桌摆菜,看到郁尺匆匆跑下来。

    他头发被微风吹得凌乱,有些遮眼,脸很白,唇很红,身上的衬衫过于宽松,倒显得他纤细瘦弱,眼睛看过来,还笑,眼眸弯弯,又乖又呆,似乎很好欺负。

    商厥微顿,望着郁尺恍惚一瞬。郁尺这个性格脾气,和前几年完全不同,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仿佛……

    仿佛前两年为了只妖,就能和他大打出手你死我活的人,不是郁尺一样。

    失忆能把人变化的这么彻底吗?

    商厥想不透,也不敢马上放郁尺走,万一有什么诡计,岂不是玄术界的灾难?

    所以他这几天必须好好盯着郁尺,以郁尺从前对他的厌恶程度,就算是装的,也装不了几天。

    商厥迅速调整好心态,面容冷淡下来,帮郁尺摆好碗筷。

    ……

    这个晚饭郁尺吃的很尽兴,三大碗,加上一点点来自商先生身上的阳气,很饱。

    他喜欢这种吃了商厥阳气之后浑身都暖暖的感觉,躺在床上,一夜好觉。

    唯一让人烦闷的是,半夜那只猫又叫了两次,声音又尖又厉,像在索命。

    ……

    次日,早上商厥出去一趟,帮郁尺买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等他回家,打开门,客厅里青年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好奇的盯着电视看。

    郁尺听到开门声,回头打招呼:“商先生回来啦?”

    商厥颔首,道,“来吃饭,吃完去隔壁看看情况。”

    郁尺咬着包子说:“我昨晚又听到猫叫了。”

    商厥:“没事,不是鬼怪本体,只是一点吓人的小把戏。”

    郁尺抬眸,“商先生已经知道缠着沐经枕的是什么鬼了吗?”

    “嗯。”商厥声线低沉道:“严格来说,不能算作是鬼缠身,这应该是一种隶属于阴阳蛊师的邪术。”

    郁尺不太确定的问:“猫鬼?”

    商厥停下手中的动作,撩起眼皮看着郁尺,面色毫无变化平淡道:“你怎么知道?”失忆的人,不应该记得这些。

    郁尺沉吟:“我也不清楚,反正眼睛一看,心里就有答案。”他笑了笑,打趣道:“可能我是天才也说不定?”

    “或许吧。”商厥低笑一声,打消疑虑。从前的郁尺,是玄术界真真正正的天才,横空出世,肆意妄为,开地府,驭恶鬼,没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就算失忆了,说不定也能大展身手,玄术界,有些本事是刻在骨子里的,甩都甩不掉。

    一顿饭吃完,郁尺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商厥来到隔壁。

    和昨天一样,屋外院子里弥漫着浓郁的红色气运,飘在四周,冲天而起。

    屋内黑雾阴气环绕,令人胆怯。

    好在今天他和商厥一块来的,这些讨人厌的阴气不敢缠着商厥,自商厥穿行走过的地方,就连一点散出的金光,黑雾都会精准绕开来。

    他偷偷和商厥靠的比较近,前后也就两步路的距离,能准确的被暖意盖住,这些阴气绕着商厥走,也就不会来烦他。

    现在接近中午,是十一点。

    相比起昨天,目前沐经枕的状态还算稳定,但下楼的时候是肉眼可见脸色青灰,唇色惨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如影随形跟沐经枕一起抵达客厅的,是郁尺昨天在天花板看见过的黑雾镰刀。

    “屋外气运滔天,屋内被阴气与厉气盘踞,又有镰刀悬头,霉运笼身,是血光之灾?”郁尺刚低声说完就觉得不对,但他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一想头就疼,他忍不住伸手用力拍了拍脑袋。

    一只大手抓住郁尺手腕。

    郁尺愣愣看着商厥,“商先生?”

    商厥淡淡道:“你才出院,记不起来就别强求。”

    郁尺敛眸,心情有点郁闷。

    商厥见他没继续自残,就缓缓松开了抓着郁尺的手,他转眼盯着沐经枕,冷淡道:“刚刚那些话说的没错,血光之灾有,同时还有夺取财运,祸连血亲,丧霉临头。”

    到底是富人,一听就懂,沐经枕脸色难看:“您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

    郁尺在旁低声道:“连施两术,又派猫鬼索命,手段阴毒,不过猫鬼可以超度,超度后猫鬼会反噬施术者,可以因此追踪对方行迹,查到幕后黑手……”

    话音落下,他发现沐经枕在看他,商厥也低眸凝视着他,郁尺迟疑道:“嗯……怎么了?”

    商厥沉声道:“没事,对策很完整。”

    沐经枕不解的问:“可是……猫鬼究竟是什么?猫的鬼魂也能害人?”

    商厥正色道:“猫鬼,按理解,说成猫的鬼魂也没错,但其实是蛊术的一种,将有灵性的老猫生前虐杀致死,携怨制成猫鬼。”

    他说:“被害者,时常会感到心悸刺痛,吐血,日渐孱弱,同时财运也会被慢慢剥夺,身体疼痛时也会产生心理上的恐惧感,等人疯了,也差不多死了。”

    沐经枕瞳孔一缩:“和我的情况一模一样!”他有点激动,想要站起来,被旁边守着的管家安抚着坐了回去。

    “这种凶恶的东西,用到我身上,还想害我全家,实在……实在……”沐经枕气到浑身发抖。他很快冷静下来:“这件事就请两位尽快解决,报酬绝对不会低给,我想去医院看看爸妈。”

    说完沐经枕有些崩溃,双手插在发间抓着头发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气急了,自己就吐出口血来。

    管家惊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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