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郁尺和商厥悄悄话话题又移回重心,开始问关于红伞的问题。
收起旁观看戏的心思,伏檀低咳一声,成功让郁尺将目光转到他身上,他微笑着和郁尺解释:“这把伞就是雨妭的,能收鬼怪恶念,我听说这一带失踪不少厉鬼,应该是有个大家伙,不知道是妖是鬼,就借来用用。”
他说:“而且十九层炼狱有异,最近发现丢几只极恶厉鬼,其中一个就消失在附近,哎,别有人伤到才是。”
尽管伏檀态度友好,但郁尺还是躲在商厥身后,只露出松软黑发,和一双澄明双眸没有说话。
郁尺倒不是怕伏檀,而是他此刻距离商厥很近。
他几乎不带掩饰,光明正大趁这个机会吸点商厥的阳气。
机会难得。
要抓紧时间吸。
然后他还掏出随身携带的净瓶,习惯性的偷偷藏点功德留着吃。
郁尺一边吃一边注意商厥的表情,只要对方没有表现出要制止的模样,他就没有停下的意思。
还不忘问伏檀:“那有发现这里异常的原因了吗?”
十九层炼狱,听着就很可怕。
伏檀摇首:“走了一天,并未发觉,我正准备回地府找点阴兵来守着,不过你们要抓九尾狐也在这一块的话,麻烦帮我注意一下炼狱出逃的厉鬼,他们还要回去受罚。”
他笑眯眯的看着郁尺,清俊的脸庞带满慈祥,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条勾魂索递来:“这个借你,抓九尾狐应该好用。”
“借我?”郁尺迟疑,抬眸询问商厥的意见,“商先生要拿吗?”
勾魂索本是用来抓鬼,用在妖身上威力其实也不小,九尾狐跑得快用勾魂锁反而好抓。虽然不太清楚伏檀为什么突然帮忙,这位平时可没那么好说话。
商厥思忖片刻,低声道:“拿着吧。”防身也好。
闻言,郁尺乖乖点头,接过勾魂锁,这东西入手寒凉,似乎要把他掌心都冻成冰块。
伏檀笑了笑道:“这可是我昨天刚从范无咎那里偷来的,他最近忙着抓拘魂鬼还没发现,用完要记得还给我。”
刚偷来就借给他了,这个人对他挺好。
郁尺总算打消防备,清透的嗓音轻声道:“谢谢伏大人。”
话音落下,他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他失忆前曾经抢过范无咎两条勾魂锁,如今又加上伏檀借给他的这一条,算不算拿了三条?
郁尺回忆起范无咎那张不好惹的脸,背后有点发毛。
这要是让范无咎知道,肯定得和他打架。
他要赶紧把勾魂锁藏好。
趁伏檀还没走,商厥及时拿出阵纸递去,沉声询问:“这是前段时间在一个阴阳蛊师手上发现的残片,上边阵法奇特,我观摩许久不得其解,伏大人知道这个阵吗?”
“我看看。”伏檀端详起阵纸上杂乱的图案阵法,随着时间推移面色也越来越凝重。
他肃声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天八卦为障眼法,实则使用的是先天八卦逆转术,这是专门用来对付天之四灵的。只有对阵法,八卦,还有妖兽理解的极为透彻精通的人才能画得出。”
伏檀把阵纸还给商厥,“你看上面的字,还有几种阵法叠加在一起重合的那几笔,那几个点连起来,像不像是一个阵术的边角。”
听不懂,但是好奇的郁尺探过头去看了一眼,阵纸还是之前的那个图案,经过伏檀的提点,确实能看出上面杂乱叠加的阵法重合的几个点能够串联起来。
似乎是一个很厉害的阵。
“我明白了。”商厥简短道:“我会联系妖界南院一并处理此事。”
万一阵法成真,天之四灵被击溃,那隐蔽与世的妖界将会暴露,无论是四方泽还是大荒的妖兽统统都会被放出。
同时地府十九层炼狱也会受到牵扯,成万的厉鬼将涌出,为祸世间。
人界大乱。
没有秩序,天道迟早坍塌。
一提起这些事,伏檀就觉得头疼,叹气道:“我开始怀疑十九层炼狱出事是不是和这个阵法有关了,罢了罢了,你们先忙,我回去把这事和阎君报一报,找到厉鬼记得喊我。”
他笑着挥别,临走前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郁尺,“多吃点,好好长大,下次见面我请你喝灵液。”
郁尺一愣:“……”
本来蹭阳气蹭得习以为常的郁尺被这句话说的,突然有点不太好意思起来了。他觉得伏檀像是在暗示他少吃点商先生的阳气。
也确实。
他好像……
一不小心就吃太多了?
实际上郁尺究竟吃多少商厥心里都有数,不算多,一层都没少。
他纵容的低眸扫了郁尺一眼,低声道:“没关系,想吃就吃吧。”
郁尺闷闷道:“好。”话虽然这么答应,但他还是有分寸的矜持起来,羞到耳根红红发烫,没有继续在吃。
从伏檀出现开始就在吃。
吃的够多了。
要克制一下,不能惹商先生生气。
*
暂时没出现异常,二人就先回去。
等回到净明道观,听到自一道人和商厥的谈话,郁尺才知道天之四灵指的是——白虎,青龙,玄武,朱雀。
天之四灵镇守天地,庇护此地灵气不受侵扰,屏障不被破坏。
而他们现在所在的西方恰好对应的守护者是白虎。
“如今灵气复苏只达中期,天之四灵犹在沉睡,要想办法找到这些阵所设下的位置,否则阵术启动,白虎危矣。”自一道人悠悠道。
虽然关乎世间存亡,他却还是一副不缓不急的样子。
商厥低低“嗯”了一声,简短道:“我先去一趟妖界南院把事情说清,让妖界一并找寻天之四灵阵点位置。”
郁尺一听精神了,“商先生,我也去吗?”
“妖界很危险。”商厥摸了把郁尺蓬松墨发,低声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
顿时郁尺脸垮下来,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勉强道:“好吧,那商先生要早点回来。”
商厥担心郁尺闲到惹事,就细细的帮他考虑好该做什么,“你这段时间现在学校周围观察一下有没有异常,或者无聊就让麻三省带你出去玩。”
“好。”郁尺听话点头,一缕翘起来的发尾也跟着轻微颠了颠。
接下来商厥把该安排好的事都安排好,又让郁尺出事一定要给他打电话,这才离去。
……
净明道观虽然是数一数二的有名道观,可是饭菜实在和麻三省的口味不合,他是个荤食派。
和郁尺的口味也不合,他确实是能吃饱就行,但不代表愿意每顿都吃清汤寡水,他想吃点甜的。
二人一拍即合,天天下山吃小吃。
在这方面麻三省是行家。
用麻三省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不管在什么地方,那个城市,我去没去过熟不熟悉,我总能找到便宜又好吃的美食。”
这是他的经验。
商厥走了三天,郁尺就跟着麻三省到处瞎吃了三天,每天都很高兴,主要是发现很多甜食店。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奶油这种明明不是阳气,可吃下去却让人感到餮足的食物。
他喜欢奶油!
玩归玩,闹归闹,正事不能忘。
郁尺每次下山都会照例在学院周边逛一圈,南丰巷走两趟,保证不会遗漏任何细节。
可惜一句没有鬼影,狐狸毛也没有。
他怀疑有问题的东西在学校里面,可是这所学校看得严,外人进不去,他只能隔着一道铁栅栏,盯着学校操场生闷气。
日子持续到第八天。
今天不想下山,郁尺闲着没事,就开始扯净明道观小道旁种起来的松柏,无聊的把松针一根根拔掉。
商先生还不回来吗?
这几天山上不开太阳,他没太阳晒就算了,现在灵气也吃厌了。
他想功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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