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人士聚集的默城,白潜玉领着许多气势凌人的高手,措不及防地闯入当代武林盟主莫邪分的势力堪卧门中。
杀伐果决,刀光剑影。
不过半个时辰的厮杀,白潜玉便夺得宝刀。
他拿着宝刀,冷漠地一挥手,便都又纷纷离去,他们自己人虽也有死伤,却不及堪卧门遭遇损失的一小半。
堪卧门中,眨眼便一片狼藉。
甚至血流各处。
莫邪分老脸死沉,马上派了不少人去追。
那可是他们堪卧门的传世宝刀,居然就这样被抢了去。
莫邪分愤怒出声“简直岂有此理”
他身旁的手下将周遭的死伤看了看,便拱手禀报“盟主,据属下所知,武林中已有好几个门派被抢了东西。”
莫邪分闻言,沉声问“什么”
手下道“都是那白潜玉干的,他们似乎在全天下搜罗什么。”
不管对方想干什么,莫邪分只有震怒。
这口气不可能咽下。
他狠狠一甩袖“夺我门派至宝,欺我武林人士,真当我武林中没人了这白潜玉,必不能放过”
武林与这厮,就此结仇。
白潜玉这是全天下搜罗一切前身可能为法器的东西,被他抢夺过的,便不只有武林之户,亦包括普通人家,甚至是朝廷大户。
修道的,更不用说。
他行事嚣张,无所顾忌,只为达目的。
其办事效率自然极快,搜罗出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同时也不过数日,便结仇无数。
此事算是闹得极大,难免迅速传开,武昭王府中,自从以为柳织织死后,便始终消极的薛雁南,也及时得知。
他本倚在亭内喝着酒,忽听到吴意的禀报,便怔住。
他定定地沉默,在想些什么。
他突然问道“你说,他似乎在专门搜罗法器”
他的话,似有颤意。
显然是很久没说过话,他的声音哑得厉害,一身酒气,眼睛里都是血丝,昭示着他已如此喝了许久。
他清瘦的脸上,几乎爬上青色。
明明未及弱冠的年纪,看着满是颓废的沧桑。
他瞧着吴意,似乎怕自己听错了什么。
吴意看了看自家世子,说道“据调查,白潜玉所搜罗的,除了道士用的东西,便都是前身可能为法器的东西。”
法器
薛雁南又陷入沉默。
白潜玉是唐离的亲信,所做之事基本是唐离的吩咐。
薛雁南不会忘记那日,他的剑刺入柳织织的体内后,所发生的。
他的剑,亦可能是法器。
他甚至恨不得,把自己的剑毁了,所以他首先想到的,便是为了避免柳织织受到伤害,唐离才如此做。
搜罗法器的理由,大概是销毁吧
所以柳织织还活着
思及此,他不免心神动荡。
无论自己猜得有没有错,他都愿意选择如此相信,毕竟当初带走柳织织和唐离的,极有可能是仙。
仙,自然该无所不能。
他的喉结狠狠地滚了滚,强烈的希望令他不由马上站起身。
他立即吩咐“去帮忙。”
吴意闻言稍怔,便道“唐离应该没死,白潜玉此举,大概就是唐离的吩咐,公子要做的,难道不该是去杀唐离”
薛雁南只又道了遍“去帮忙。”
他似乎听不进别的。
吴意不赞同,便试着劝说“世子,皇上是要您杀唐离,不是与之同流合污,这怕是会惹怒皇上。”
薛雁南仍是重申“去帮忙。”
“世子”
吴意想再劝,薛雁南已经大步走出亭子。
前行间,他继续吩咐“顺着白潜玉去查,务必查到柳织织的下落,不要打草惊蛇,不要透露出去。”
吴意又道“可是”
为了一个柳织织,难道世子也要与皇上作对
薛雁南要进屋时,景初踏入院中。
景初唤了声“雁南”
薛雁南顿足。
景初叹了口气,朝其步去。
哪怕薛雁南没回头,他也能察觉到什么。
这些日子,薛雁南是何状态,景初很清楚,最近白潜玉所为,景初亦知道,便与薛雁南有同样的猜测。
他难免知道,薛雁南为何好像有了精神。
他也觉得柳织织活着。
但他更在意的,还是戚若瑶。
之前戚若瑶被擅闯太子府的白潜玉刺了一剑,虽不是要害,却也因流血过多,几乎去了半条命。
当时他马上告诉薛雁南,可薛雁南没有反应。
至于原因,他已了解。
但这次,他还是要与之说戚若瑶的事。
他瞧着薛雁南的后背,稍默后,便说道“秦贵仪的事情败露,刚养好伤的若瑶,打算亲自入宫。”
他早就知道戚若瑶的目的。
也知道,薛雁南已猜到他知道。
所以他才一直企图引导戚若瑶明辨是非,不要被仇恨蒙蔽眼睛,可是几个月来,没有半点效果。
他甚至用其他方法让她看到有力证据,她也不信。
她固执地认为,她的父亲是蒙冤而死。
薛雁南只道“与我无关。”
景初闻言,有些焦心“估计只有你能拦住她,她如此做的原因,多少也是因为你,而自暴自弃。”
薛雁南的脸上毫无波动,他迈步踏入屋中。
景初唤他“雁南”
他不理。
远在苧南的湫渠镇边,竹林深处的别致院落中,仍旧宁静安逸,犹如世外之地般,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
院中西北角的厨房前,搭建了一个大熔炉。
熔炉中,正旺盛地烧着火。
身披玄色外衣的唐离负手立在熔炉前,火光映着他俊美的脸,偶有火星朝他过去,他一动不动,始终面无表情。
熔炉中,是一切可能为法器的东西。
在高温下,正逐渐成为灰烬。
刚到的白潜玉缓缓步来,将从堪卧门中得来的宝刀扔了进去,环胸道“该搜罗的,都已差不多,只要是有一点可能为法器的东西,我都没有放过。剩下的,就得慢慢花功夫查。”
唐离只吐出一个字“查。”
白潜玉啧了声。
他很清楚,柳织织既然真成为了妖,为确保她的安全,以后这个任务,定是得长久地进行下去。
毕竟天下是那么大,哪能真搜罗得干净。
唐离没说其他,转身走开。
当下前头莲池旁的亭中,柳织织正在跟许遥风了解怎么控制法力,施展法术,她算是听得蛮有味道。
因为学好了,她可以摆脱唐离。
许遥风仍是百依百顺的,她要学,他便教。
两人向着满池子的莲花,柳织织道“我想学消失。”
随时从唐离面前消失。
许遥风侧头看了柳织织一眼,不知是想了些什么,便道“以我们的法力,若不借助法器,无法真正的消失。”
柳织织诧异“你不是可以”
她已见过。
许遥风道“这不是消失,这是瞬移,甚至瞬间千万里。”
柳织织呆了呆,这也够了。
学会这个,甩开唐离那变态的轻功,是随便的事。
她这条咸鱼,没多大的野心。
不知何时,唐离已站在西北方的墙角前,正看着柳织织跟许遥风学法术的一幕,他的嘴渐渐抿紧。
他的武功,她是瞧不上了吧
他无法忍受她的眼里只有许遥风,自从醒来后,她总是有事没事地找许遥风,从来没多看过他一眼。
他眯了眯眼,立即过去。
不过几大步,他就靠近她,将她拉起就走。
“哎”
柳织织不悦,他又来。
数日来,这已是他无数次将和许遥风在一块的她拉走,以至于她学法术学得极为不顺利,学得不足皮毛。
进入房间,他就将她摁在墙上亲。
“唔”
未免她施展她那时灵时不灵的法术,唐离及时控制住她的双手,狠狠亲着她,满腹霸道,满腹占有欲。
还透着明显的泄愤。
柳织织被亲得不舒服,便牙关一合。
察觉到她的意图,唐离及时松开她的嘴,恼恨地问道“你的眼里就不能有我我才是你的丈夫。”
最近的他,总是如此。
懊恼,愤怒,隐隐透着许无助。
也特别地粘她。
柳织织伸出手指触了触有些麻的嘴,斜眼看着他,拧眉问道“你不觉得,你最近的情绪不太稳”
她再次复生后,他明显不对。
比以前更不对。
以前他也会吃醋,也会嫌她眼里没有他,却不会像现在这样疯得如此频繁,如此焦灼,好似在害怕什么。
唐离盯着她“是么”
柳织织点头。
唐离垂了垂眸,便将她摁入自己的胸膛。
他问她“你感受过失而复得么”
柳织织未语。
唐离紧了紧臂膀“我知道,你不会了解我的感受,当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天似乎都塌了,若不是你活了”
若不是她活了,他大概也无法活。
他的眼睛稍闭了下。
光是回味那差点失去她的一幕幕,他都心慌到疼。
疼得只想时刻攥住她。
紧紧地攥住她。
他忍下这股窒息疼痛,继续道“我确定不能没有你,你是我的,我更不容许你忽视我,粘着别的男人。”
他对她的感情,让他有太多的不能容许。
比以前更不容许。
柳织织闻言,算是明白了他。
无非就是失去过一次,便更觉得重要,更觉得在意,感情更是跟着爆发,容易患得患失,甚至疯魔。
何况是他这种偏执狂。
她虽已无法理会感情,但懂感情。
可又如何呢
由始至终,她都无法回应他,也不觉得该回应。
再说,偏执狂可不是良配。
唐离捧住她的脸,看着她的眼,果不其然,她的眼里仍是毫无情绪,昭示着她对他的那份,不变的无动于衷。
漫天的绝望,逼得他只能又低头覆上她。
他更是狠狠地亲她。
柳织织拧眉,自是不适。
如今的她,就算还不太会用法术,但怎么说也已是妖,趁着他还没有刻意控制她时,倏地狠狠一推。
唐离措不及防被推开。
跟着砰的一声。
后退间,他的后腿撞到一个圆凳,将他绊得踉跄一下。
他腿上剧烈的疼痛,昭示着她的毫不留情。
他盯着她“你又推我”
似乎她永远只会推开他,一次又一次地推开,没有一次留过情。
更从未抓住过他。
柳织织颇为不耐烦地抬手拭了下自己的嘴,将他眸底的受伤收入眼底后,只道了句“我真不喜欢你。”
话罢,她转身就走。
唐离下意识去抓她,却因她突然跑起来,而只碰到她的衣角。
他看着她的背影,手指僵着。
她越离越远,未回过头,未想多瞧他一眼。
但他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盯着盯着,他忽然垂眸,满含自嘲地痴痴笑了起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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