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织织始终在湖的最深处前游, 随着越来越远,她渐渐放慢速度。
仍觉困的她,捂住嘴忍下哈欠。
后来约莫估计着已经安全, 她便干脆在水里睡起,反正她觉得在水里飘着挺舒服, 关键是足够踏实。
也确实踏实,她这一睡, 便是一夜过去。
凌晨醒来,她浑身舒爽。
她稍作迟疑, 便缓缓游上水面, 发现自己所处的是个陌生的地方, 明显早已不知道将唐离甩到多远。
她轻松地笑起,将这几乎无边际的湖面看了圈,选择往东游。
反正她不怕水, 也不急, 便慢慢练起游泳。
悠哉悠哉地漂浮中,天大亮时, 她刚好到达一处岸边。
她瞧了瞧岸边各处,便上岸。
越过大路, 她去到对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搭上架子后,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晾起,自个坐在旁边歇息。
她抱着腿, 忽然察觉不对,便低头看向自己的胳膊。
她疑惑地抚了抚那明显比以前更加滑腻无暇, 白嫩透红的肌肤, 面上露出不解。
错觉么
她怎觉得她的皮肤更好了不止一点点
她再抬手抚向自己的脸, 亦是感觉嫩滑得不像话。
这
她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她继续抱着腿, 懒得纠于此事。
因着没有火,她的衣服晾得有些久,到日头很高,她才穿上。
她没做犹豫,继续往东行。
约莫行了半个时辰,路过一个村时,她入村给自己买了匹马,顺便细心地备了些有用的装备。
骑着马,她继续赶路,只想离都城越来越远。
要是能出国,那更好不过。
又是接连多日的独行,她一路游山玩水,一路吃吃喝喝,没有危险,又有钱花的游玩日子,自是觉得惬意。
这日,她正牵着马缓缓步行。
后来见到一名扛锄头的大叔,她上前问道“大叔,请问这里离边疆有多久”
她越想还是越觉得出国算了。
“边疆”大叔闻言,反问,“姑娘这是要去霁东”
霁东
柳织织想了想,觉得那大概就是边疆的一个城,便点头“嗯”
大叔看了看她这虽风尘仆仆,却掩不住娇嫩,明显没吃过苦的模样,说道“姑娘是不知道那边在打仗”
“打仗”
柳织织摇头,她没关注过此事。
大叔便劝说起“之前霁东忽然失守,后来有金吾将军领兵助援,才成功将敌军逼退,保住霁东。虽说如今霁东算是已安全,但仗还在打,难保不出些意外,姑娘若是没急事,还是莫前往得好。”
“金吾将军”
柳织织忽觉不妙“不会是薛雁南吧”
“对对对,正是他,我国有这一无往不胜的战神良将,真是大福,如今他不过未及弱冠的年纪,以后”大叔说着,不由连连夸赞起,足见薛雁南那货究竟多受百姓爱戴。
“”
柳织织根本就不想听后面的话,果断自动屏蔽。
到底是这个世界小
还是她倒霉
她下意识想回头,可想起都到这了,她若回去,岂不是更容易遇到危险
毕竟寻下一个方向出国,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她对自己的运气,是毫无自信。
她慎重考虑了会,决定还是继续往前走,便朝还在夸赞薛雁南的大叔道了声谢,牵着马越过其离去。
她想好了,反正她不怕水,真到那边,潜水出国就行。
嗯,这个金手指好。
她放松下来,便翻身上了马。
与其他地方的安稳不同,霁东虽已保住,霁东以东却仍是战事不断,对面的衍国始终顽固得很,哪怕一退再退,坚持不离。
是夜,军营中。
已脱下铠甲的薛雁南正与众将商讨接下来的战策,似乎除了他始终面无表情外,其他人皆是意气高昂的样子。
看得出来,这仗打得非常顺利。
当下发言的是镇守霁东边疆的镇国将军邢翼,他恭维道“薛将军不愧被称为战神,果然是战无不胜,邢某惭愧。”
有其他人符合“就是,要不了多少时日,衍国狗贼定将爬着滚。”
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薛雁南未语。
吴意瞧了瞧世子那掩不住苍白的脸,便拱手对其他人道“今日就到这吧,世子还有伤在身,需要歇息。”
闻言,邢翼马上道“好好好,将军好生歇息。”
“将军歇好,暂且告辞。”
吴意毕恭毕敬地将众将送出去,回头就见自家世子正缓缓朝里面走去,脚步显然有些不稳。
他马上过去扶住对方“世子”
“噗”
到了里面,薛雁南忽然捂胸吐了口血。
吴意大惊“世子,这”
薛雁南用拇指拭去嘴角的血,由床边坐下,他的脸色越显苍白,几乎看不到血色,足见他正忍耐着重伤。
吴意担忧地问道“世子可还能撑”
在赶来霁东的路上,他们忽然遭遇无数江湖人的围剿,薛雁南这伤就是路上留下的,未免影响军心,他们对外只说是小伤。
但这伤究竟多重,只有薛雁南自己知道。
偏偏在这关头遇到这种事,显然是江湖中有衍国人在挑事。
薛雁南神色不变“能。”
他的声音才刚落下,忽有人进入“报,北面遭遇偷袭。”
吴意立即道“什么不是已盯着对面”
来人道“对面无消息传来。”
无消息传来,要么是人回不来,要么是对面没有任何异样动向。
如若说对面无大动静,那去北面偷袭的
正是吴意还在思索时,抬眸间,他就见到自家世子已经快速穿上铠甲,不顾身上重伤大步往外走。
吴意忙跟上“世子,这肯定有诈。”
既然牵扯到江湖人,其中的阴谋诡计,定不会简单。
薛雁南只吩咐下去“看着这边情况,我带一点人过去。”北面也有百姓,百姓的安危是他的责任。
素来不废话的他直接离去。
吴意继续跟着,心下越发担忧“可是世子的伤。”
本就重伤,还只带一点人,这
薛雁南未回应,看他的模样,除了脸白得过分,神色仍旧不变,始终一副威风凛凛,士气不减的冷静模样。
让人无法判断他的铠甲下,有何种伤。
吴意理解世子,也知道拦不住世子,纵然他万般不放心,只能压下。
他犹豫了阵,叹着气去陪其点兵。
为避免调虎离山之计,薛雁南真只带了一点人,他领着兵直奔北面,密集的马蹄声划破夜的宁静。
他们赶到时,敌军险些攻破镇守,踏进镇中。
当下双方兵力都不多,算是个小规模的战场,薛雁南带来的人够用,他一挥手,都洋洒激昂地提枪奔至。
一时间,战火变旺,似要将夜点燃。
薛雁南手提宝枪,金戈铁马,镇定肃杀地穿梭于混乱之中,无数横扫间,带起片片鲜血洒开。
未费几时功夫,敌军就被节节逼退,所剩无几。
薛雁南紧握着宝枪,苍白的薄唇微抿,忍下一口差点由喉间涌出的鲜血,他的枪再一扫时,抬眸瞧向对面。
不远处正有敌军将领,只坐在马背上观战。
借着皎皎月光的相视间,视觉本就极好的薛雁南将对方的样子看得七七八八,便忽地眯起了眼。
是他。
那个领着江湖人围剿他的头目。
许是发现终于被认出,对方朝他一笑,转身驱马离去。
衍国人混入我国江湖,此事非同小可,何况还搅出如此大的浑水,薛雁南没有犹豫,立即追上去。
夜下,两人追赶着越离越远。
直到来到一处悬崖前,对方才停下驱马转身。
薛雁南持枪对着他,眸色寒冷“谁”
对方似快到而立的年纪,虽身穿铠甲,看着却不像是个将士。
他的眸中透着明显的得意,忽然狂妄地笑起来“告诉你也无妨,我乃衍国三皇子,范扬意,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衍国皇子
堂堂一国皇子,干出这般奸诈摸狗之事。
但兵不厌诈,成王败寇,皆是一成不变的规则。
薛雁南仍不废话,也不认为他的死能由对方说得算,他提着枪倏地由马背飞起,直攻范扬意而去。
范扬意显然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应付。
你来我往间,二人皆着地。
若是以往,以薛雁南的功夫,定能轻易将对方拿下,但当下他身上有着许久不愈,又在战场上不断加重的伤。
不过就算如此,数招下来,他仍占上风。
悬崖前,胜负逐渐清晰。
直到薛雁南忽地一阵头晕目眩,胸口剧烈的闷痛让他控制不住吐了口血,在这惊险的时刻,他及时接下范扬意的袭击。
然而,此后他却再无力应对,被推着连连后退。
他险些坠崖时,两人停下。
“哈哈哈”范扬意的枪压在薛雁南的枪上,振奋地大声道,“是不是感觉浑身无力是不是又想吐血”
薛雁南抿住已经青白的嘴,不用问也知道自己已中毒。
他艰难地忍着,才未倒下。
范扬意继续笑着“那日在路上,你就已身中我衍国的剧毒,算算日子,今日确实是毒发之时,你可以继续运功,我倒要瞧瞧,究竟是你先死,还是我先被你拿下。”
话罢,他立即又出手。
薛雁南无力应对,只能侧身躲开,随即又一口鲜血吐出。
薛雁南越是接近死亡,范扬意越是难耐兴奋,若大昊的这名神将死了,也不枉他暗中谋划如此久。
薛雁南施用轻功远离对方,下意识捂住胸口。
他吞下一口血,看了眼身侧悬崖。
范扬意肯定不会让他有机会逃跑,便马上又朝其跃过去,提枪直逼对方胸口,未想却见其转身忽然跳下悬崖。
他一愣,收枪去到崖边。
此崖深不见底,他看不清下面情况。
这时,打算次日出国的柳织织正悠悠地漂浮在水中睡觉,似乎挺香甜,却忽被从天而降的人砸中。
“嗷”
她倏地睁眼,被连带着一道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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