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织织当真是想不到自己找了这么隐蔽的地方睡觉, 还能莫名被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砸中。
她更想不到,定眼一瞧,发现砸中她的是薛雁南。
卧槽
她想也不想, 马上将他推开,赶紧转身就要游走, 却又忽然顿住,因察觉到不对劲, 便转头看去。
她这才注意到,他似乎是没有意识的。
而且他的嘴角正有血在溢出, 由水中氤氲开, 有些触目惊心。
尤其是他的脸色, 白如纸。
柳织织慢慢靠回去,仔细地看着他的状态,因分不清他是昏迷的, 还是根本就死了, 又中止不前。
她吞了吞口水,作为一个现代人, 自然是怕尸体的。
她犹豫再三,才继续朝他靠去。
她自我说服着, 这货作为男主,肯定没那么容易死。
他肯定还是活的。
吞吞地来到他面前,她便拉起他的手探温度, 发现他真还活着。
既然不是尸体,她就胆大起来。
她抚着自己那被砸得有些疼的身前, 打量着他这活着也像是死了的样子, 暗想, 莫不打仗弄成这样
可作为男主, 他这么弱鸡
当下瞧起来,若是没人管他,铁定会死。
她便琢磨起自己究竟要不要管他,管他的后果是什么。
他醒来后再杀她
应该不会。
思起原书中他的性子,定然还会欠她恩情。
犹豫了一会,她终究是打算先把他拖上岸再说,毕竟他不是她,时间久了,就算没死也会淹死。
如今的她,水性越发好得很,轻巧地就去到岸边。
她上岸,将沉重的他拉了上去。
她不知道他算不算是溺水了,也没学过怎么处理溺水的人,只在稍思后,直接扒开他身上铠甲,在他的胸口胡乱按。
长时间不见他有反应,她便直接用拳头在他的胸口砸起。
他不是男主嘛,肯定禁得起折腾。
她一下一下地往他胸口砸,半点没有手下留情,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后,他才终于咳了口水出来。
似是胸口疼,他拧眉喘了口气。
哦吼
柳织织见了,马上起身后退,戒备地看着他。
头次如此狼狈的薛雁南缓缓半睁开眼,却忽然又是一口血吐出,沿着他的嘴角,流入他的脖颈间。
他这还真是没了半条命快死了
柳织织不大喜欢看到那些血,觉得怪瘆人的。
薛雁南的目光落在空中那明亮的皎月上,似乎连睁着眼都是件很辛苦的事,好半晌才缓缓转头。
看到居然还活着的柳织织,他显然怔住。
他或许觉得见鬼了。
柳织织捡起一根棍子,过去朝他身上戳了下,又赶紧跑开。
她这看着像是逗弄动物,其实是想探探他的底。
然,这对薛雁南来说,简直就是极大的羞辱,他马上就要坐起身,却又无力地瘫回了地面,轻咳起来。
“嗯”
他的嘴角再次溢出血,比刚才更多。
见他如此,柳织织放松下来。
就他这半死不活的情况,她觉得连她都可以踩死他。
于是她过去了些,从与他仍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坐下,她瞧了瞧他那满脖子的血,下意识别开眼,不想看。
她不觉得自己与他有什么话好说,只考虑着要不要帮他。
她抱着腿稍思,才对他道“要不要我救你”
薛雁南没理她,不知是不想她救,还是觉得以她对他的深情,定会主动救,亦或是觉得她根本救不了。
她又用棍子在他身上戳了下“喂,我救你,你答应我个条件如何”
薛雁南似乎承受不了如此羞辱,脸上有着明显寒意。
他侧头看着她,青白的薄唇紧抿。
他的眼里,是明显的杀意。
他握了握拳头,便拼劲全力起身,吓得柳织织马上起身后退,然而他才刚坐起,就又捂着胸倒下。
这一次,他连睁眼都难。
柳织织见了,又轻啧着坐下。
她道“你就少逞强,我问你,交不交换条件”
薛雁南仍没理她。
柳织织想了想,问他“你不会是觉得我会以嫁你为条件吧你就少自恋了,我可看不上你。”
薛雁南闭上眼,未吱声。
柳织织不管他的反应,只自顾道“如今在这荒郊野外,只有我可以帮你,你没得选。我不要你以身相许,只要你答应我,不再伤我半分,并且无条件护着我的安危。以后无论是谁欺负我,伤害我,你都得维护我,包括戚若瑶对我做什么,你也得帮我。”
她又想了下,道“说白了就是,你得无条件当我的护花使者。”
虽然这个护花使者是被强迫的。
薛雁南没有动静,不知是否听到她的话。
柳织织用棍子戳他“你听明白了吗以后无论是何种时刻,面对何种人,何种事,你都得无条件帮我,护我。”
这次,他连被羞辱也不理。
柳织织便道“你不会打算一死了之吧”
得不到他的回应,她继续道“但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打仗,你这主将没了,那千万将士所面临的,可是难以想象。最重要的是,你若死了,你爹和你娘估计也活不下去。”
薛雁南眼睫微颤,总算有些反应。
柳织织道“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救你。”
想到这世界的男主即将被她收服,她自然是高兴。
她瞧着他明显越来越弱支撑不下去的样子,催促道“要答应就快点,你似乎马上就要死了。”
薛雁南终于吱声“好。”
他的声音虚弱沙哑,若非是夜里,几乎难闻。
柳织织听到他答应,便又摸着下巴想了想,以原书上来说,薛雁南是一言九鼎的人,与唐离那种反派是天差地别。
按道理,他的许诺是靠谱的。
可为了以防万一,她对他道“你对天发誓,以后无论在何种时候,面对何种人,何种事,你都得无条件帮我,护我,否则嗯否则你爹和你娘就天打雷劈吧”
“”
薛雁南艰难睁眼看向她,眸色冰冷。
柳织织道“怎么只要你不违背誓言,不就好了。”
薛雁南的胸腔微有起伏,似忍耐了些什么,他无力道“我一言九鼎,哪怕我死,也护你身心周全。”
不亏是他,奄奄一息时,也能努力吐出这么多话。
哪怕声音微弱,却坚定。
柳织织撇嘴瞧了瞧他,想着拿人家父母发誓确实不太好,便作罢。
她看向四周,这里确实是荒郊野外,姑且不说她背不背得动他,估计就算等她找到人烟,他肯定也已断气。
当务之急,她能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
她极为费劲地将他拖到树边倚好,便扒下他的铠甲。
之前给他按胸,她只扒开一点,当下这一全扒,她才发现他里面的衣服上全是血,几乎布满全身。
她忽觉有些恶心,不知他如何忍的。
她迟疑了下,才继续扒他里面的衣服,却被他颤颤地按住手。
四目相对间,薛雁南显然不乐意。
柳织织甩开他的手,嘀咕道“少扭扭捏捏地浪费时间,不想死就老实些,我还不屑于看呢”
薛雁南隐隐呼了口气,闭眼由着她。
柳织织彻底扒下他的衣服,露出布满血的膀子,他的胸膛与腹部各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大伤口,还在不断往外冒血。
而且看起来,是旧伤反复撕裂。
这
太可怕了,她想扔下他
她吞了吞口水,才继续取下那两伤上缠绕的细布,从自己本就已经湿透的身上撕下一块布给他擦拭伤口。
她问他“身上可有金创药”
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腰”
腰
柳织织想了下,在他的腰迹摸索起,很快找到一瓶药。
她打开倒在他的伤口上。
她并无处理伤口的经验,凭的都是小说里摄取的常识,生疏间,给他处理起伤口来,倒也算顺利。
他的身上血少了,她看着也觉得爽快些。
后来她的目光瞥过他那匀称结实的身子,便啧啧出声。
她道“身材不错。”
薛雁南再次睁眼,目睹她一个姑娘家,竟是用轻佻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脸色当即沉得极为难看。
淡定如他,也经不住被她一次次羞辱。
何况是自小就受尽众星捧月的他。
柳织织的目光移到他的脸上,见他的眼里有怒,便道“怎么想杀我可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
说着,她还有意在他的膀子上用力拍了下。
啪
她就是想试探他能不能忍她。
若是连这点事都不能忍,还如何信守诺言
“你”薛雁南咬牙出声,胸膛起伏。
“我怎么”柳织织又在他胳膊上捏了下,“手感不错。”
“”
薛雁南死盯着她。
二人对视着,柳织织扬了下眉。
大眼瞪小眼半晌后,他呼了口气,便尝试着伸手去拉自己的衣服,然而他才刚拉上,就被她拉下。
他又盯她“你”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未语。
他的手颤颤地再把衣服拉上,再被她拉下。
“”
薛雁南何曾经历过这种登徒女子,一张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越发气得惨白,似乎下一瞬就要断气。
他颤了下眼,忽然吐出一大口血。
“噗”
柳织织及时避开那口血,抬眸间,便见他已经一动不动。
不会吧
这是气得吐血晕倒
她靠近查看了一番他的情况,这才发现不对。
若只是皮外伤,他不会嘴唇发青到如此难看,也不会吐血,她可不相信他能这么禁不起她的欺负。
除非他是有内伤,甚至是中毒。
她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告诉我你是怎么回事”
但他毫无动静。
这
她探了探他微弱的气息,再看了看周遭。
这种时候,她还真是毫无办法。
她左思右想,便在自己那挂在身上的羊皮袋里翻弄起来,看看她的装备中可有什么是能用得上的。
后来她翻到一个药瓶,是之前许遥风给她的。
许遥风说这是补身子的,可大夫却说不知这是什么药,甚至连其是用什么药材配制而成都不知。
她再稍思,便干脆喂入薛雁南嘴里。
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
若是医好了,她就成功获取一枚强大的守护者。
若是医不好,她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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