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小职员登时站起来,嘴巴里嗑的瓜子也掉出来、
“来来来,快跟我进来,找工作的是吧?”将冯满满不由分说的扯进去。
冯满满尴尬的笑,另一手小心牵着儿子,生怕他被拽倒了。
“这是你儿子吧,一看就像他爹,长得可真帅气。”
虽然听别人说自己的儿子长得不像自己,冯满满也没有不高兴。
儿子像爸爸,是好事儿,长得又高又帅,脑子还灵光,以后一定能找个好媳妇。
“来,你把这份表格填了,明天就来上班,没问题吧。”小职员笑的真诚极了,嘴角还漾出两颗笑涡。
这么容易的吗?
冯满满呆住,恍恍惚惚的接过自己的员工牌,她牵着儿子离开红星纺织厂。
却没听见在她走后,那小职员的嘀咕声:“这姑娘什么命啊,长得这么丑,还有那么帅的老公喜欢!”
今天早上,谢容训上班之前,特意来这里看过,小职员远远的瞥了一眼,差点儿陷进去,还好及时抽身了,要不然就要犯错误了。
小职员又嘀咕了两声,就去主任办公室汇报工作。
走出红星厂,冯满满还是晕晕乎乎的。
“乞儿,现在找工作都这么容易了吗?”
可她离家出走的那天,她找遍了厂子,没一个收留她的,尤其是这红星,家大业大更是不会随便招工。
见娘亲犹疑,乞儿赶紧道:“娘,许是你运气好呢?”
冯满满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自己苦了那么多年,不幸了那么多年,也该幸运一回了。
也是当晚,谢容训回家的时候,冯满满罕见的跟他聊了几步,不多,但也足够他兴高采烈的了。
至少这回是满满主动的,他没看错,满满主动跟他说话了!可喜可贺。
一高兴,谢容训晚上多烧了两个菜,三个人吃5道菜,着实勉强了。
可一直以来的教育,再加上乡下的穷困生活,让冯满满异常厌恶浪费粮食的行为。
不忍心看媳妇儿吃撑了难受,谢容训大包大揽,将剩下的菜都吃光。
一片菜叶子都不留。
“我今天太累了,饿狠了。”
他扒饭的速度,让冯满满目瞪口底。
这哪是饿狠了,这是饿疯了呀!
“不够?我给你煮点儿面条!”
唔——
谢容训瞪眼,不不不,可别了,再吃下去,面条估计就会从他鼻孔溢出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谢容训皱眉摸着肚子,折腾了一晚上,跑了好多趟厕所,最后,临到天亮了,才缓缓闭眼。
结果刚睡下还没一个小时,就到上班的时间了,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眼皮红肿着去学校。
今早的课是大课,机械学的老大,也是谢庚的死对头郑旭国来给他们上课。
一直以来,因为谢容训,俩人互相看不顺眼。
不为别的。
当初,俩人在抢徒弟的时候打起来,惊动了各方领导,最后以剪刀石头布的方式,谢庚赢得谢容训归。
那段时间,这一度成为器械学院的美谈。
在之后,谢容训每拿一次大奖、或是挣得一个荣誉,郑旭国都要刺谢庚一句,紧跟着还要补上一句:要是这小子当初跟了我,成就绝对不止今天这点儿!
言下之意,谢容训被谢庚给耽搁了。
这俩老头儿,整天跟孩子似的斗嘴,谢容训哭笑不得。
这一会,谢庚被调到军区去了,可把郑旭国给高兴坏了,这接下来的半年,他可以独占谢容训了,哇哈哈哈~
“谢容训,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谢容训,你觉得这里应该怎么设计……”
“谢容训……”
一节课,成了谢容训的专场表演秀,不是他爱表现,而是郑旭国出的题太难,答不上来的要被郑旭国拎出去单挑,所以死道友不死贫道,谢同学如此优秀,还请他一家独大!
于是乎,课堂上就出现了谢容训独得“专宠”的这一幕。
“谢容训,你给我站住!欺负女同志,你还算什么男人!”一声爆呵骤然响起。
教室里的学生还没走,听到争吵声都看了过来。
孙德成坐在谢容训身边,他看了眼门口的人,捅了捅他道:“教二代来了,你小心点儿,他心黑着呢!”
众人自觉分开一条路,高山河倨傲的仰着头,跟朝天椒似的走过来。
“谢容训,你哑巴了,敢欺负曼曼,不想活了!”
高山河的舅舅是青城教育司的副司长,在教育部门可以说是一手遮天,除了司长,没人治得了他。
狗仗人势,高山河在学校里横行霸道,邱曼曼以前真是讨厌他这点,所以才让谢容训装她的新男友,想摆脱他的纠缠。
但意外的是,谢容训被高山河给开瓢了,住院缝针,还差点儿没醒过来,这俩人却又勾搭在一块儿了。
呵呵!
谢容训冷笑,当真是女表子配狗天长地久。
高山河目光灼灼的盯着谢容训,眼神里满是不屑,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土知青,没钱没势,要不是谢老罩着,都不知道死几百回了。
可这次,谢老调走了,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
他舅舅说了,道德败坏的学生不配留在百年名校青大。
“谢容训,我警告过你,不听话,就不能怪我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青大的学生了,青大不欢迎你,滚!”
什么意思?
众人呆住。
“我说滚,你以后,不是青大的学生了,听不懂吗?你被开除了!”
轰——
怎么可能,年年挂科吊车尾的高山河都没被开除,年级第一、无数次为校争光、在军区首长面前都露了好多次脸的谢容训被开除了?
“凭什么!”
“就凭你作风混混乱,谢容训,你胆子不小啊,明明在乡下有妻有子了,还骗曼曼说你单身,我怀疑你哄骗无知少女,已经报了警!”
轰——
教室内再次炸开,因为这里的激烈矛盾,几乎整个学校的人都围在教室门口看热闹。
“我,诱拐邱曼曼?”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谢容训嗤了一“高山河,跟邱曼曼的那个流掉的孩子,你还记得吗?”
什么?邱曼曼给高山河怀过孩子,还流产了?天大的新闻啊!
这年头,未婚先孕还流产,丑闻中的特大丑闻,能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的!
本来以为谢容训人面虎皮,没想到,这件事还会有这么大的反转。
“不是说报警吗?报啊!”
高山河怕了。
“你不报,我来!同学们,谁帮我去报个警!”
孙德成举手大喊,“我去!”然后就跑走了。
高山河更慌了。
他说报警,也就是说说而已。
仰着的头垂下来,也不拿鼻孔看人了。
“你……你干什么!你就不怕被公安抓走吗?”高山河厉声尖叫着。
他张牙舞爪着,跟个被踩着尾巴的鸡似的。
“我不怕。”谢容训露出蜜汁微笑,看的高山河后背鸡皮疙瘩暴起。
“你……”
“怎么?你怕了?”
“我,我怕什么,该怕的是你才对!乱搞的又不是我!”高山河的声音很大,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似的。
“乱搞?天啊!谢容训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胡说的吧!”
“别说,还真可能,前段时间我听谢容训筒子楼底下的看门老大爷说,他家里好像还真住进去一个女人,长得又丑又黑!还有个五六岁的儿子呢!”
“什么?竟然是真的?那他还跟跟邱曼曼勾三搭四的?”
“啧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呦!”
周围同学的议论声更大,谢容训丝毫不在乎。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校长来了!”众人鸟作兽散。
“都闹什么呢,老实点儿!”
齐校长是个威严的老头,那个时期被扣上反·派的帽子,没少受磋磨,如今五十多岁的人,看着跟七十多似的。
但好在精神头还在,还领着手底下的学生搞科研,如火如荼的。
而谢容训正是他看好的学生。
“谢容训,你怎么回事?高山河说的是不是真的?”省教育微委员会的电话都打到他这儿了,让他必须严肃处理。
这样的歪风邪气不能助长,他们要求他,把谢容训当成知青见利忘义、不择手段的典型。
齐校长心痛,可又不能违抗。
“齐校长,您信吗?”谢容训微笑着反问。
齐校长一噎,高山河赶紧道:“齐校长,都知道你喜欢谢容训,你要是替他说话,可就是跟他沆瀣一气!”他言语威胁着,为了顾全大局,齐校长只得道。
“谢容训,这里是学校,容不下不三不四的人!但你若是清白的,我晾谁都不敢动你!”老校长语气坚决,显然被高山河的威胁激怒了。
“谢谢齐校长,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
一声叫好声从人群后响起。
一个一身警服的中年男子忽然出现。
来着没带帽子,脑袋顶上光秃秃的,一双眼睛微微下垂,看着凶神恶煞的。
但却迈着八字步,朗声大笑着进来,硬生生削弱了可怖感,倒让谢容训觉得这男人有些可爱。
“你就是谢容训?”
见到来人,高山河忽然高兴了。
“孙叔叔,你来的正好,这个谢容训明明在村里结了婚,却还跟女同志不清不楚的,快把他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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