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这场骂架还会牵扯到她,难道原身不是上树摔而是被一碗毒蘑菇害死的?疑惑的拉了拉大妮娘的衣角问:“什么毒蘑菇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大妮娘爱怜的摸了摸容芊芊发黄的头发,“你忘了,我们刚出村子的时候,她给你喝了一碗蘑菇汤,让你上吐下泻了两三天。”
“所以她不知道蘑菇有毒没毒就敢做成汤,自己不敢喝还找人尝毒!?”容芊芊觉得自己被刷新了人类下限的认知,这人可真是坏出了千奇百怪的方式。
大妮娘看女儿真的不记得这件事便仔细给她讲了一遍,“她可能也觉得没什么事,但自家人又都不敢喝,就拿你充了数。你回了家肚子疼一发作你奶就闹了起来,族老看你没什么大事就让她家赔了咱们一些东西了事。你奶本来就不太喜欢她,自那以后就扬言要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她还有脸往上凑。”
容芊芊对这人真是佩服,也不知道该夸她是太聪明了还是说她太笨,拿亲戚家的孩子试毒这不是上赶着找骂呢吗。
那田喜梅哭天喊地了一会儿看没人搭茬便悻悻的收了场。
大集体生活注定是要有些吵闹的,容芊芊吃过了万年不变的野菜粥就把自己切换到了看戏模式。
一对正在吵架的中年夫妇已经把级别从彼此揭短发展到对人体器官问候和祖宗十八代身上了,入耳的话语越来越不堪,容芊芊转开视线寻找新的消遣,然后她就看见一个调皮的小男孩在翻自家推车上的东西,碰掉了装粮食的布袋,虽然布袋口被扎的紧紧的,但以现在的条件,对粮食的重视程度,那孩子怕是少不了一顿打。
果然…还是被打的挺惨的。前后左右,各处都有哭喊吵闹的声音,容芊芊把头往上抬冲着老天爷无声感叹:他们真的是吃得太饱了!
纵使魔音绕耳,但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容芊芊还是打起了哈欠。身侧一边是二妮,一边是大妮娘,容芊芊积累着睡意准备入睡,旁边猝不及防就传来一声呼噜声。这么大的呼噜声肯定不是家里人,这两天家里几人虽然也打呼噜,但声音都还在正常范围内。容芊芊等了两三息,旁边又传来了一声震天响的呼噜声,容芊芊把头微微侧了侧,小声嘀咕:“这么打呼噜有窒息危险啊!”
二妮听见姐姐嘀咕的声音说:“姐你也没睡啊。”
“睡不着啊,吓了我一跳。”容芊芊虽没说被什么吓了一跳,但二妮还是默契的懂了。
二妮跟容芊芊咬起了耳朵,“要是像别人一样打呼噜,声音大点也没事,就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这么一声,吓死个人。”
备受困扰的不止容家姐妹,这一片的人都被扰的睡不着觉,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王大,管管你婆娘,这辈子没见过打呼噜这么大声的娘们!”
一个气弱的男声说:“她,她白天累着了,一会就好,出门在外都体谅一下哈。”
“谁他妈白天不累,你怎么不体谅下我们,累了一天还得听别的娘们打呼噜。”
打呼噜的王大媳妇虽说声音有点大,但睡得还不太死,几人说了两句就把她吵醒了,“我又打呼噜了?”王大媳妇问身边的丈夫。
王大的声音还是弱但却多了几分温柔,“没事,你睡吧,声音太大我喊你。”
王大媳妇倒有些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打小就有这么一个毛病,不一定什么时候犯。要是影响你们了就喊我,今天就这么着,明儿我们离得远一点,保证不影响你们。”
见这夫妇这么说众人也就没说什么,毕竟打呼噜谁也控制不了,多忍忍吧。
这以后还真就没听见王大媳妇打呼噜,估计是睡觉的时候都提着一颗心,不敢睡熟。
容芊芊还想再琢磨琢磨不远处的石台县,可生物钟却尽职的将她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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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洒下,本该是由微风和虫鸣鸟叫将人唤醒,可老天爷却不想这么干…
容芊芊一寸一寸的把脸藏在被子底下,却因为实在受不住被子里污浊的空气又把头伸了出来。
“好冷啊!”容芊芊揉了揉被冻得冰冷的耳朵,一点也不想从被窝里出来。
昨天穿长衫的男人换上了夹袄说:“该起了,大人小孩都把冬天的衣服拿出来换上,做好保暖。”
其实不用他交代众人也都翻出了棉袄,孩子们吸着冷气龇牙咧嘴的套上了冰冷的棉衣。
长衫男颇有几分尽责,招呼着大伙添衣,又担心上了防火安全,“各家把行李推车都靠边,要造饭了别被崩了火星。”
臃肿的棉衣经过一早上的时间便变得有些累赘了,大人们早就脱下了棉衣搭在推车上,可当孩子们想脱衣服时却遭到了拒绝。
“你看谁家的孩子脱衣服了,当心散了汗遭了风寒。”大妮娘及时制止了容芊芊脱衣服的举动。
“娘,我都多大了…”容芊芊松了松被汗浸湿的衣领无奈道。
“多大你也是个孩子。”大妮娘挨个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后背,又有些犹豫,“不然把衣服敞开穿吧。”说话的时候眼睛还看着容老太太,虽然怕几个孩子热坏了,但这事她也拿不定主意,毕竟家里的都是十来岁的大姑娘了,衣衫不整的怕是影响不好。
容老太太注意到大儿媳的举动有些不满,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点主见都没有,老大家两口子没有一个能掌事的,老太太一撩眼皮说:“敞开穿吧,消了汗再脱下去。都逃荒了,谁还在意那么多。”
容芊芊敞怀穿着旧棉袄,深一脚浅一脚、龇牙咧嘴的跟着大伙往前走。当她再一次抬起胳膊用有些脱线的棉袄袖子擦掉额头鼻尖滴下来的汗时,容芊芊的心态崩了。脚痛,特别疼!而且看周围人流畅的步伐,应该是就她一个人脚疼!容芊芊抽涕一下鼻子觉得特别委屈,凭什么什么倒霉事都被她摊上啊?童年父母离异,青年身患重病,死了终于好运一把——穿越了,来到了这个三餐不继、风餐露宿的地方。她真的不介意嫁给辫子老公,或者吃胖胖的漏胸脯去拼事业线,她可以!
来不及等容芊芊继续怨天尤人,细心的大妮娘就发现了容芊芊的异常,大妮娘揽住女儿柔声问:“大妮儿,怎么了,是不是头疼了,还是别的哪不舒服?”
容芊芊侧过头看着大妮娘温柔的脸庞,这对新的父母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安慰。就当是偿还他们的恩情,尽她所能,以后也要给他们更好的生活。容芊芊努力安慰自己,好死不如赖活着,还多了一对好爹娘,苦尽甘来,幸福生活就在眼前,心下把这些话过了几个来回才把那股子不甘压了下去。轻声回了大妮娘的话:“不是头疼,别的地方都还好,就是脚特别疼。”
二妮闻言搭话说:“起水泡了吧,大姐头几天昏着没醒,脚上的水泡变成的薄茧应该都养没了,这回又出水泡了啊。”说完脸上浮现出羡慕的表情,小声说:“大姐的脚真嫩,皮肤也嫩!”
你要给你!容芊芊简直要抓狂了!什么奇怪体质呀,玩呢?逃荒啊,尊重它好吗!容芊芊生无可恋地问:“应该是水泡,那我该怎么办?”
“得把水泡挑破。”大妮娘左右环顾了一下,“我去取根针,再告诉你奶一声,咱们就去旁边草丛挑,二妮你也去,给我们看着人。”
听起来像做贼,不过容芊芊也大概了解了这个封建社会的封建传统,女人的脚不能给外人看。
容老太太翻出一根针,又拿出了生火的火镰,“烧一下再挑,大丫头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这身皮子也太嫩了。”
他们两口子都是皮糙肉厚的,就大闺女一个生的不同,大妮娘也答不上来因为什么,拿着东西讪讪地走了。
古代版打火机——火镰使用起来还是挺方便的,大妮娘左手火镰,右手火石,两下一撞击就碰撞出了火花,三五下就点燃了细碎的火绒。
火升起了,针也消了毒,容芊芊脱了鞋袜露出两只白白嫩嫩的脚丫。往脚掌一看,好家伙,两只脚上各起了三个晶莹剔透、白白胖胖的水泡,要不是长在自己脚上,容芊芊真想夸一句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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