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
一直旁若无人一样玩闹的首领与幼女这次终于将头回了过来,一齐看向织田。
顺带一提,首领的脸上笑容灿烂,没有半点羞惭之色。
“我听从您的传唤前来了,请问您有什么吩咐?”有什么事居然要叫他这个底层员工,除他以外的同事都死了吗?
首领,也就是森鸥外,听到织田的话后沉默着盯着他看了半晌。
织田看到他这个反应后心中也难得沉默了。这个反应……是和幼女玩的太过开心把将他叫来的目的给忘了吗?
无法,森鸥外只得看向身旁的幼女问:
“啥来着?”
“谁知道!”
名字叫爱丽丝的幼女以一种看路边呕吐物的眼神瞪了森鸥外一眼,起身打开房门跑掉了。
织田待在原地静静地等着首领说出下一句话。
森鸥外两眼转来转去地打量了办公室一周后,走到房间中央的办公桌后面,按下了手边的按钮。能够将街道风景尽收眼底的玻璃窗通电遮光后变成了一面灰色的墙壁,房间瞬时暗了下来。
他弯腰坐在黑色的皮椅上,之后两个贴身保镖不知从房间的哪里无声无息地走出来,站在了他的身后。
红木办公桌上台灯的光芒映照出他的侧脸,他眯起眼、稍稍皱起眉头,将手肘搭在桌子上,十指在面前交叉了起来。
“那么……”
“是的。”
“织田君,我这次叫你来不是为了别的。”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森鸥外向织田投来锐利的视线。
“是的。”
“……织田君,”被噎住了的的森鸥外无语,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有没有被人说过‘应该多吐槽一些’呢?”
“……经常会有。”坂口安吾经常会这么说,而太宰会反驳他说这样很有趣。哪里有趣了?
话说……首领调查过他么。
织田不由看向了护在森鸥外身后左右两侧的黑漆漆保镖。面无表情的两位同事见状纷纷悄无声息的别开了视线。
“简而言之,你现在刚刚进入这个房间,你什么都没看到。明白了吗?”
“是的。”
织田点头。
他才刚刚到这里,当然什么都没有看到,这是事实。
“我刚刚到达这里,首领明明正忙着脱幼女却专程停下来顾及我,实在感激不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森鸥外深吸一口气,头秃的用手指捏着眉心沉思了半晌,之后像是接受了一般点了点头。
“……记得以前干部太宰君曾说过——‘织田作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虽然要习惯他的作风相当困难,一旦习惯了反而觉得各种治愈’……我现在倒有些理解了。”
这还是头一次听说。但既然是太宰口中的话,八成只是随口胡诌的。
他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哪里有什么治愈人心的能耐。如果有的话他就应该去当心理治愈师什么的,那可比这挣钱多了。
要不是纠结自己该干什么,他也不会来黑手党。
再者说,真要是有的话太宰那家伙怎么还没被他治好?
不,应该说是一点见好的迹象都没有,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以前只是单纯的自杀,现在已经丧心病狂到拉人来陪葬了。
算了,还是别再想了,再想就成扫把星了。
织田心说。
森鸥外拿起放在桌上的银色雪茄盒,望了一阵后抽出一根雪茄,但并没有点燃而只是拿在手中把玩。之后用低沉的声音说:
“好了,言归正传。其实我想拜托你找一个人。”
“找人吗?”织田想了想,有些疑惑。
“但是……能让首领您亲自下达命令去找的人,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吧,为什么要将这种任务交给我这样的下级成员呢?”
他问道。
“好正经的问题啊。”森鸥外笑了。
“一般来说,你这样阶层的人都是用来在枪战最前线充当肉盾、或者抱着炸弹冲进军警屯所自爆的。但我对你的风评也有所耳闻,这次的工作务必希望你来做。”
说了那么多完全没有没有说到重点。织田不太想答应,但是又没有立场和能力去拒绝身为首领的森鸥外。
“下落不明的人,是情报员坂口安吾。”
织田一瞬间仿佛听到“轰”的一声,在他的脑中响起,将他震的一片空白。
但他表面上看起来,却依旧镇定自若,呼吸都没有乱一下。
“真是镇定自若啊。我本想你要是刚听了这句话就慌了手脚,那必定是胜任不了这份工作……很好,那我继续说吧。安吾君是从昨晚开始失去音讯的,据说是晚上没有回家。他究竟是自己隐藏了行踪、还是被什么人绑走了,现在还完全没有头绪。”
也就是说,坂口安吾是和他们在酒吧分别之后失踪的。至少在酒吧的时候还没看出什么不对劲。
“就像你知道的那样,安吾君是我们黑手党的情报员。”森鸥外有些没精打采地叹了口气。从那表情来看,应该是发自内心地在担忧下落不明的成员。至于心里怎么想的,这没人知道。
“他脑中装着黑手党不计其数的顶级机密,包括黑账的管理方法、向黑手党上缴保护费的企业和官员名单、走私品定期交易对象的联络方式等等。这些情报如果出卖给其他组织不仅能获得高额报酬,还能让他们一点点切断组织的命脉后一举击溃我们。即使并非如此,安吾君也是我重要的优秀部下,如果他遇到什么事我也想尽力去救他。我的心情你能理解吧?”
“当然。”织田说。
真抱歉,作为一个小喽啰,这种复杂的事情不是他应该操心的,所以也谈不上理解。就像他担心的是友人的安危,而森鸥外担心的却是机密是否会泄露。
当然,立场不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森鸥外拿起桌上的羽毛笔,在空中一圈圈地转动。
“我听说你在处理这类麻烦事上非常专业,像你这样的人在只擅长打枪揍人和恐吓的黑手党成员里实在是相当宝贵。我很看好你哦~”
织田:“……”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我真就只是一个打杂的。
森鸥外带着一脸轻松愉快的表情从抽屉里拿出了镶嵌着银箔的越前和纸,之后用羽毛笔洒洒洋洋地写下了这样的内容。
“织田作之助
许此人以泰然自若之所为(nil admirari)遇纷繁万般事情均如破竹之势
尔等不可置喙,必要鼎力相助
鸥外”
“带上这个的话,在组织里是能有些特权的。你就拿去吧。”
织田默默将这张纸条揣进了兜里。组织里的人将这张纸称之谓“银之神谕”,也就是权限转交书,凡是持有这张纸的人,所说的话便有与首领等同的效力,拿着它下令的话,五大干部之下的成员便不得不听命,否则就会被作为组织的叛徒处决。
首领啊,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吗?织田难得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穿越进了一部魔幻现实主义题材的电视剧里。
“我记得你和太宰君私下里好像是朋友呢,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如果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请不要客气的去找他帮忙吧。”森鸥外的笑容有些恶劣。
你可真会给自己的干部找麻烦。
织田没有搭话。
“说起来虽然太宰君的行为在很多人看来都难以理解,但他出类拔萃的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恐怕再有个三五年他就能取走我的性命,将首领这个位置取而代之吧。”
森鸥外笑着说道,仿佛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足以惊天动地的话。
织田:“……”太宰,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功高震主了。
他震惊过后心中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想道。
“我等你的好消息。”
织田点了点头,向森鸥外行礼过后,转身便走向大门。
现如今他心里想的只有一样,那就是赶快完成任务,将这件事画上句号。再和森鸥外这种人打交道可是会折寿的。
“织田君。”
织田正要推门出去的时候,就听见森鸥外在他身后说:
“你肩带上的那两把枪,样式真不错啊。”
织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枪,没觉得哪里不错,要说样式也是几年前的了,这句话实在是莫名其妙的很。
所以说他才会排斥再和森鸥外这样的老狐狸口头上交流,尤其是他还是他的顶头上司,黑道大佬。总觉得每一句话都不能等闲视之,就像刚才一样。
自从不再当杀手以来,他就不太喜欢想那些复杂的事。
“只是用惯了的古董而已。但非常荣幸您能这么说。”
这只是句普通的客套话。
“我只是出于一点点好奇想问一下,据说你从没用那两把枪杀过人?”
织田点了点头。这是事实,这两把枪的确没有被他用来杀过人,至于以前杀过人的枪,因为被他压箱底了,所以没有带来。
“是的。”
“这是为什么呢?”
你是好奇宝宝吗?
这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看在他是首领的份上,织田如实回答。
“首领不是说过我这样的人在组织里很宝贵吗?所以我一直在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处理这类麻烦事。”所以这两把枪才没机会用。
这同时也是他想要的。
这种理由……
森鸥外一时间无话可说。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