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被织田腹诽丧心病狂,功高震主的太宰正在码头上浪。
“早啊,各位——”
太宰治坐在台阶上,一边咬着牙打游戏,一边打着招呼,姿态就像是在自己家里散步一般随意。
前提如果不是他面前站着十好几个黑衣壮汉的话。
而身为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的他,会屈尊来到这片别说附近的居民,就连警察没事也不敢轻易踏入的这片以港口黑手党为首的□□管辖区也不为别的——本日清晨,在这里的沿岸打捞上了三具尸体,而死者就是他们黑手党的成员。
原本还在谈论工作上的事情的一群人,在看到突然出现的太宰兼掌握他们生杀大权的上司后,瞬间神情更加严肃了起来,全部都将手举到胸前做出了最恭敬的行礼。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略上年纪的黑手党成员。一头白发连带着黑色的外套和西装都整理得一丝不苟,光看外表的话,俨然是一位绅士。他是黑手党的元老级成员之一、广津柳浪。
“稍等一下、我现在正要攻克这关呢——啊糟糕、被打中了!来吃我一记轰炸!呜啊、被闪开了!”
太宰起身,一边走一边还不忘了捧着游戏机玩格斗游戏。因为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游戏画面上,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这时面前就算有个小小的台阶,恐怕也是要当场扑街的节奏。
事实上,这是时常会发生的事情。但无论扑街多少次这个家伙都不会长半点记性。
“啊啊真是的,又中弹了啦!”
“太宰大人——”广津代替不知该说什么的部下们战战兢兢地开了口。“劳烦您特地赶来此处,属下诚恐。武器库的警卫遭到枪杀,具体情况是——”
“真是好久不见敢袭击黑手党武器库的不要命的家伙了!手法是什么?”太宰这样问的同时,注意力仍然没有离开手中的游戏机。
广津柳浪老老实实的将报告结果叙述给他。
许是觉得描述不够具体,太宰突然将游戏机扔了出去,准备亲自上前去看一下。
“我来看看,这个先帮我保管一下。”
“是——”
待广津柳浪看清被丢到自己手里的游戏机后,表情不由凝固了。
“窍门是要在中盘路上看准时机使用加速道具哦。然后呢,尸体的状况如何?”太宰好心的提醒了一下,然后问道。
“是、那个——遗体目前安放在防洪岩后——呃……请、请问这个按钮究竟要怎样——”
广津倒拿着游戏机不知所措,完全不得其门而入。
“嗯。”太宰来到三具尸体的旁边,像是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以俯视的姿态观察着被水泡的肿胀的尸体。
“连枪都没从枪套里拿出来,几乎所有子弹都是贯穿身体的,可见是被近距离击中的。看来对方也相当老练啊~真是让人期待。仓库的监控录像呢?”
刚刚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广津说的。
广津一脸沮丧地低头看着手中的游戏机,画面里是一架支离破碎的机体。
“实在没脸面面对您……”广津用虚弱到几乎要消失掉的声音说。
太宰一脸莫名地望着广津,似乎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把游戏机交给广津这件事了。
“广津先生,”太宰眯起眼说。
“那个、如果能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广津端起游戏机慌忙申辩。
“那种嗑药惹上麻烦的部下还是早点舍弃的好。”太宰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嗑药?”广津脸上顿时没了血色。“不、我这边绝无沾染那种东西之人,当然部下也是……”
太宰指着广津说:“广津先生,你平时都不会随身带枪吧。广津先生向来是对武器爱护有加之人,会这么随便别在腰上,这应该是你部下的东西了。没错吧?”
广津没有回答,太宰接着说道。
“枪柄上沾着白色的粉末和少量血迹,但广津先生身上并没沾到这些东西。恐怕是部下因为嗑药惹出了乱子吧?从广津先生的黑眼圈来看大概就是在昨晚。你把那个部下绑回来并没收了他的枪,因为你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是……”
广津想要辩解,但太宰却打断了他,接着说道:
“你那个部下可是完全没把组织的纪律放在眼里啊,贩毒的利润虽然不小,但连带着会惹上很多麻烦。异能特务科、缉毒警、还有军警的反社会组织监管机构。政府部门可是一直在等着我们出娄子好把我们一网打尽。光是没收他的枪可还远远不够。”
“可是……”
“虽然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当了干部就像是坐上了人力轿一样,就算不愿意手里也会有部下。但通过巧妙用人带领一群不成器的家伙搞出成绩来也不是我的作风。所以我呢,对那种孺子不可教的部下向来都是立刻抛弃的。那个部下应该处分掉。”
太宰没被绷带遮住的鸢色眼眸透着一丝冷酷。
“……万分抱歉。”广津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句话。
在黑手党的世界里,但凡说道“处分”指的便是死刑。若不遵从上级命令去执行,就连自己也会作为叛徒迎来同样的命运。
太宰用冷冰冰的眼神注视着广津,时间在一片死寂中好像被冻结了一般。
“……开玩笑啦!我随便说说而已~”
太宰突然用明朗的语调这么说。
广津一脸茫然地看着太宰。
这一幕如果织田在现场的话,大概就会明白幸介和优那么“有前途”的变脸技巧是怎么来的了。
绝对是太宰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教的。
“正因为广津先生从不轻易舍弃部下,下面的人才会一直追随吧。我不会告诉首领的啦——”太宰笑着拍了拍广津已经僵住了的肩。
广津僵硬着点点头,一边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干涩的喉咙。
身为历代最年轻干部的太宰,即使在组织内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传说。没有任何事情能瞒过他的双眼,这一点无论是对于外部敌人、还是内部的未详事件都是一样的。
更重要的是,谁都无法想象太宰究竟期望什么厌恶什么、会拥护什么又会揭发什么。即使是为组织效力几十年之久、元老之一的广津也是一样。
此时此刻,广津就算被太宰“就地正法”也完全不奇怪。
这是个十足十的危险人物,难以捉摸。
“那我们回到正题吧。袭击者的录像呢?”
太宰打了个响指发问。
广津连忙吩咐手下将东西拿过来,恭敬的递给太宰。
太宰从不同角度反复观察这五幅广津拿过来的图片上,浮现在黑暗之中、衣衫褴褛的一群男人。
“是军人啊。”太宰只看了一眼便轻笑着说:“而且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虽然乍看下只是些流浪汉,但为了消除死角一直都是以菱形队列前进的。广津先生,你认得这把枪吗?”
太宰将图片递给对方观看。
“很古老的型号,想必比我年纪还大。从灰色的枪身和极细的枪管来看,大概是名为‘灰色幽灵(grau geist)’的旧式欧洲手.枪。”
广津看了看,双手背在身后答道。
太宰眯起眼说:“我昨天才见过这把枪,他们在袭击武器库之前先和我们干了一场。也就是说——那是佯动吗。哈哈,真有趣~”
太宰一个人嘟嘟囔囔地思考着,战战兢兢的部下们只能在一边静静的等候。
“…………”
广津之外的部下都以屹立不动的姿势等待着面前这位比自己年纪小得多的干部得出结论。
把在场的人们晾在沉默中好一阵子之后,太宰开口说:
“说起来……说了这么久,有点口渴了呢。”
“这就让下人去买——”广津伸手示意后,其中一个部下立刻慌张地跑了起来。
“我要多放牛奶的咖啡。要稍微冰一些的——”太宰欢快地对着黑衣人的背影喊道。“啊、但是不要冰块哦,然后砂糖放两份!”
太宰目送着边冒冷汗边在口中重复这一串要求生怕忘记一个字的部下飞奔而去,轻声说:
“广津先生,这次被他们袭击的可不是单纯一个武器库。这是港口黑手党保管非常用武装的三个最高级保管库的其中之一。警备设施森严得很,未经允许只要靠近警笛就会响起来。而我们的敌人却轻而易举地绕开了这些,还用了正规的密码入侵进来。这里的密码只有预备干部级别以上的人才知道,这么机密的信息敌人究竟是怎样得到的呢?”
广津的表情僵住了,能想到的可能性无非就是以下几种。
例如:通过拷打组织内人员逼问出了密码、或通过某种异能力窃取了信息。再或者,是黑手党内部出现了里应外合的叛徒。
无论真相是这之中的哪一个,会造成的结果都再糟糕不过。
“我的部下拷问了昨天抓来的俘虏想让他招供,但那家伙却趁我们不注意吞掉了藏在牙齿内侧的毒药自杀了,只来得及问出来了一件事,就是敌对组织的名字。”
“——【Mim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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