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桃源境,万千粉嫩通透的灵蝶飞来,盘旋在花祭身周,如梦似幻。
细看那些粉嫩的小东西并非灵蝶,而是一片片粉嫩的桃花瓣,两片一组,如灵蝶般飞舞。
涂山然暗叹一声“花里胡哨”,随即只见花祭拿出玄羽令,正是那日在木屋附近缴获的那枚。上面的任务一个个被点亮成绿色,每点亮一个,灵蝶便消失一簇,一来二去,竟将那些任务完成了七七八八。
涂山然:“……”
这任务,还能这么做?
眼看着乾坤袋逐渐鼓了起来,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天材地宝,他忽然觉得,底层劳动修士的生活,其实也挺滋润的嘛。
陆吾暗赞这花灵少年倒是将分神期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接了一大堆任务,分化万千缕神魂同时进行,别人是单人或组多做任务,而他却派出了一个军团的自己。
但,分神期就是这么玩儿的,他做得很好。
怪异的是,他的躯壳似乎并没有达到相等的水平。
在陆吾那个年代,分神期属于第五候,可变通自在、力动乾坤、移山竭海、雷霆震怒,神飞天外,炼气为神,亦可称之为神人,断然不会被普通仙器所伤。
若他在木屋以血哺喂小黑狐,甚至他在树林中与己化身相搏而受伤,都是他根据情景需要而可以为之,那么方才在擂台之上,他被那镰钩所伤,总归不是刻意为之的吧?
桃源仙境的两座坟,一座是花祭的娘亲的,那另一座小坟包是谁的?
……
花瓣们交过任务后尽数回归花祭的识海,玄羽令上的任务还剩下两个:挑战魔将子桑玉树,营救无间炼狱中的浮生京。
二者皆在魔界,看来是要去魔界走一遭了,涂山然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魔界。
魔界没有仙灵之气,纵使如今六界和平,但魔界秩序紊乱,武力至上,魔修常年受煞气熏陶,戾气极重,一言不合就开战或开炮,与上三界的谦逊守礼截然不同。
愈是靠近魔界,追杀者便愈是猖狂,虽然花祭解决起来看不出有什么难度上的差异,但是很明显的一点是,他们人数越来越多,而且越发视死如归。
涂山然几乎可以咬定,神族和仙族当中,一定有人想置他于死地,而且他们与下三界必定有所勾结。
用云湮仙子的亲笔手书诱惑高阶修士,用不多不少的金钱诱惑中低等修士,非但实现了广撒网的效果,同时还能掩人耳目,毕竟谁也不会想到,神族太子的身价就值一份手书和三千灵璧,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这个幕后黑手想必与云湮仙子关系匪浅,毕竟云湮仙子的亲笔手书,世间流传在外也仅有三份,仅属于六界文道榜前三者。
花长辞、云宿、浮生京。
花长辞失踪大半年了,他与自己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印象中他们只见过一面,就是在他第一次挑战堂兄云宿的时候。
那日正是云宿的千岁生辰,在场围观的亲朋好友、神官仙将多不胜数,花长辞总不至于在人身人海中就看见了还是只九尾狐的他?
花长辞与万花彻底决裂,若是想挟持他来保命,那该下达的任务应该是抓捕,而非诛杀。
故而,应当不是花长辞。
浮生京是六界知名狂徒,专杀各国无良权贵,杀完就去自首,六界和平法规定,自首的罪犯不处以死刑,蹲几年无间炼狱,再找人把自己捞出去,无间炼狱都快成他家后院儿了。
他是魔修,上三界管不了他;他修为极高,在魔界地位自不言而喻;他杀的都是恃强凌弱的无良权贵,故而修真界对他褒贬不一,甚至称他为天罚执行者。
涂山然自认不是“无良”权贵,他都还没化形成人,虽然娇纵任性了些,单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至于得罪那家伙吧?
这么排除下来,就只剩下堂兄云宿了,而事实上,云宿的确是最有动机的一个,可也是涂山然最不愿意接受的一个。
沿路又解决了几波追杀者,涂山然窝在花祭的怀里昏昏欲睡,呼吸间尽是令人安心的香意。
一觉醒来,已不知时日。
周遭热闹非凡,眼前灯红酒绿。
花祭将他放到头顶上,方便它看热闹。
大街上上演着各种节目,有身姿妖娆的舞姬当街热舞;有模样诡谲的魔修当街变戏法;有热情的商贩吆喝,卖的东西都是仙界少见的奇葩玩意;甚至有娇俏可人的少女表演吃东西。
只见三名少女手里分别抱着只比她个头都大的烤乳猪,啃得肉香四溢,两旁摆着好几摞空钵盂,看样子是她的战果。
涂山然看得目瞪口呆,用爪子笔画了那头猪的大小,吓得说出人话:“这……这是真吃啊?”
花祭并不意外,平静地讲解道:“嗯,他们是饕餮国旁系遗民。”
涂山然用爪子捂住做,满脸疑惑。
这些时日,他把各种灵丹妙药、天材地宝当饭吃,也不知是那一项奏效了,方才一觉睡醒,竟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涂山然惊喜:“我能说话了!”
“嗯。”花祭气定神闲,“不出十日,便能让你恢复原样。”
一路奇葩层出不穷,要说最热闹的场所,当属赌坊。
这座城中,大大小小的赌坊,光是这一路看到的,就有好几家,每家都挤满了人,排队都排到街边了,队伍之长,也顺便带动了其他产业。
赌坊陆续有人进出,他们谈论的话题无非是今晚押谁?
“废话,这还用说,当然是押子桑将军了!”
“那是自然,挑战者我看了,叫‘陆小贾’,听都没听说过,听名字就不厉害!”
陆小贾是花祭缴获的那块玄羽令原主的名字,真正的陆小贾,还在花祭的木屋前罚站。
“可惜啊,十成十的彩头都押的是子桑将军,到时候赢谁的去?就是赢,也赢不了几个钱咯!”
“那不然呢,你去学仙修做点善事,买那陆小贾一股?”
“呵呵,今晚月亮挺圆哈。”
“这年头,多的就是马甲号,那个谁,不就最喜欢装小号坑人吗?”
众人皆是一愣,打了个寒颤:“……你说花长辞啊?嘶……别乌鸦嘴!”
“就是,花长辞不是被围剿了吗?别吓唬人,想骗我们买陆小贾的?呵,用心险恶。”
正在这时,一抹淡雅身影竟然不排队,大摇大摆地从眼前走过,却没有人阻拦——因为他走的方向是根本没有人排队的“陆小贾”窗口。
那人身形修长挺拔,风度翩翩、气质傲人,面上带着狐狸面具,脑袋上还顶着只小黑狐,乍看之下像是哪家偷溜出来玩耍的风流贵公子。
他将一袋子灵璧放在“陆小贾”的窗台上,一本正经道:“老板,两万五千灵璧,买“陆小贾”。”
众魔修掩面嗤笑,小声碎语:“噗,上三界来的傻子,这儿不好使。”
说着,还悄悄指了指脑袋。
其他人提醒:“嘘,今晚就指望赢这笔钱呢,别给吓跑了,让他买!”
“哈哈哈,嘘……”
待出了人群,涂山然跳到他肩膀上,小声道:“这里就是玄青城?”
花祭挠了挠被他蹭得发痒的颈窝,淡淡道:“嗯。”
涂山然犹豫半晌,又问:“花祭,你真的要去跟那个魔将打?”
虽然花祭的实力他有目共睹,可仙修在下三界实力会大打折扣,毕竟没有赖以使用的仙灵之气,许多仙法、灵书都无法使用,这和之前的战斗性质都不一样。
花祭见他如此,一本正经道:“随便打打。”
涂山然:……
是了,他这么气定神闲就对了。
玄青城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圆形竞技场,隔着大老远,就听见人声鼎沸。
魔族尚武,他们新晋魔将的擂台赛,自然是备受瞩目的。
尚未开场,竞技场外便围得水泄不通,入场的队伍绕了竞技场十几圈,饶是守卫抡着金叉子示威,却还是挡不住观众们的热情。
花祭一身淡雅行头,即便戴着面具,放在美人堆里也依旧是最出众的那一个,少年身骨,端的却是一派气定神闲。
就连这种场合,也免不了有人想占他便宜。
“小郎君,队尾在这边。”
“诶呦,小公子,姐姐让你插个队,过来过来。”
眼见一黑皮女子的魔爪伸过来,涂山然眼疾手快,一爪子挠过去,可对方反应也不慢,及时收手避开。
“嗯呵呵~小畜生,还挺护主。”
涂山然气愤不已:“你说谁是小畜生?!”
女子挽了挽鬓发,左顾右盼,一脸夸张又虚假的疑惑:“这附近,还有谁是四条腿走路的?”
涂山然气得在花祭手中站起来,双手叉腰,样子好不威风。
花祭连忙捂住他下半身,径直走向选手入口,做入场登记,留下身后惊呼声不断。
负责登记的是位妩媚妖娆的年轻女子,身着一身绛紫色长裙,她打量了少年一番,提醒道:“小公子,在我们魔界,实名擂台赛,需要展露真实容貌哦。”
涂山然:???
这是什么规定,我怎么没听说过?
花祭却不多问,将面具摘下,在登记牌上写下三个字:陆小贾。
涂山然心中仍然不爽,虽然大家都以为这美人是“陆小贾”,可他知道这是他家花祭啊!
这一夜过去,“陆小贾”怕是要在六界蹿火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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