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骆今晚没回家。
事出有因,今天有个弟兄刚从部队出来,这素的太久人都给憋坏了,脚还没沾地呢一个电话就打到了江骆这儿,说是这个接风洗尘宴务必让他江少赏个脸。
江骆哪里不知道他什么主意,但他惯来不把这些当一回事,便直接问了会所的名字赶了过去。
果然,一进包厢就看到站了一排的姑娘,个个嫩的跟水葱一样。
“怎么样骆哥,新来的上好货,都等你来了让你先选呢。”
江骆笑着踢了他一脚,就势坐下来:“你他妈的当挑白菜呢?滚一边去,干什么别总拿我做筏子。”
今天的主人是林生,他笑道:“别不是这姑娘不合你现在的胃口?”
说着给一旁立着的侍从吩咐:“那行,出去给你们经理说说,挑两个男孩送过来,要干净的,我们骆哥挑剔,若是逆了我们骆哥的毛,就让他小心他的皮。”
那侍从立马诺诺的退了出去。
江骆乐道:“你说这话有意思,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一套的?”
“还有,你他妈真当我是个变态了。”
“你不是变态?怎么这两天揪着人陈医生不放?”
这句话让一屋子的人勾起了兴致,吵吵嚷嚷着:“陈医生?听口气是个男的?”
“怎么,这什么时候我们骆哥的口味变了,竟喜欢男人了?”
更有亲近的故意挤眉弄眼说:“这样吧骆哥,你也就别什么陈医生李医生的,您就看看我成不成?”
江骆往那人跟前扫了眼,脸上的嫌弃简直都快要溢出来了:“就你?就算是多去几趟韩国杵我跟前我都嫌碍眼,滚滚滚,恶心我。”
那人笑道:“看吧,骆哥还是骆哥,口味没变,重点是脸知道没?”
这话倒是没错,江骆无论男女,只喜欢漂亮的,够味的,带劲的,他这些年过来的情人也无一不是照着这个标准找的。
众人知道他的性子,只当这位陈医生是新入了这位太子爷眼的人,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这些年下来这位主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还少了,图的不就是一个开心嘛,随便三五天腻了的那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众人便把话题转了过去,一个劲的追问林生部队生活怎么样。
林生灌了口酒:“问什么问,都淡出个鸟来了,赶明儿让你老子把你也扔进去历练历练你不就知道了?”
旁边一个人说:“唉,别,这福分林哥还是留着自己享吧。我生下来不足月,医生说了,命轻。”
众人哄笑。江骆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们说笑。
旁边有个姑娘,自以为聪明,借着端酒的功夫硬生生倒在了江骆怀里。
江骆看着怀里的人,笑着拍了拍她的脸示意她先起来,那姑娘的声音媚的能掐出水来:“江少。”
说实话,这一声下去,屋子里的人骨头都酥了大半。
旁边有人有意道:“怎么做事的,弄脏了我们江少的衣服,不给我们江少赔罪怕是不成了。”
赔罪?怎么赔?这可真就大有讲究了。
那姑娘看了江骆一眼,然后开始颤巍巍的解自己的扣子,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甚至都已经可见内里穿着的黑色蕾丝胸衣,屋子里的人闹腾的更欢了。
江骆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玩过,自然知道这姑娘要做什么。之前他倒不觉得这些事有什么,毕竟风月场里男欢女爱这事就和喝水一样随便。
有些人有手段够聪明,能攀上他这棵树招人羡慕当然是她的本事,但现在不知怎的,他对这些事只觉得厌烦。
他注意力不大集中,甚至就连意识都飘起来了。他突然就想起了这段时间被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一个。
他有一兄弟问他,他到底看上姓陈的哪儿了?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哦,他说自己就是看上那人一股子刻板规正,装逼精英的虚伪样。
但其实他知道不是这样的。
当年第一次在会所见人家,那身段,那风姿,以及那张不沾半点风尘气的脸,无一不让他觉得血脉贲张。
他也算从小在男人堆里混大的,但无论是身边的兄弟还是这些年见过的人,他就从没遇到过一个这样的。
你只看着,你就能感觉到人身上那种沉定,冷肃而庄重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文化人吧。
想到此,他笑着说:“我屋里有人了。”
虽然现在还不是他屋里的,但早晚也能给他弄到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按住那姑娘的手:“别解了,这平地上都能摔一跤,还能摔我怀里,你也是个有本事的。”
只这一句话,众人又被勾了起来。
里面有几个知道江骆这点子破事的,倒是毫不意外的问:“怎么?和那陈医生你来真的了?你之前在人家那儿碰的壁都忘了?”
来不来真的江骆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这次是真的想要和人好好在一块。
有人笑着打趣:“看不出来我们骆哥还是个情种。”
“这陈医生到底是哪路神仙竟也能把我们骆哥给收拾服帖了?”
“什么时候江少把你家陈医生招出来给我们见见。”
“你们知道些什么,骆哥家那陈医生可忙着呢?你当跟你一样整天游手好闲呢?人家年纪轻轻已经做到副主任医师了……”
江骆听着这奉承的话,只觉得这些日子在姓陈的那儿生的闷气都解了,装作喝酒的样子压下嘴角那点隐约的笑:“等我明儿问问他,他要愿意来就找个日子带出来给你们见见,不过可先说好了,人和你们不是一个圈里的,到时候可都给我收敛着点。”
到时候来不来可由不得他。
真是越想心里的火烧的越旺。
有个人喝大发了,嘴一抽不过脑子直说:“唉江少,您说那陈医生哪个医院的,上次我一兄弟也招了个医生。”
他们这圈里的,有这点癖好的就那么几个人,更何况,年轻的医生,还能做到副主任医师的,整个京城里你再怎么数也就那么几个人。
所以这话的意思很好理解,这个什么陈医生怕不是上次他兄弟招的那个?
说这话的人其实和江骆算不上熟,只不过今天林生的接风宴,能攀上关系的都来了。
况且这人也就是顺嘴一句,想在江骆面前说上两句话,谁知道,还不如不说。
这人话脱出口才知道自己嘴里喷了什么粪,顿时恨不得给自己来两巴掌,尤其是看着江骆立马沉了的面色他就心里只打怵,便小心翼翼道:“骆哥,我这不是怕……怕什么不干净的人过了脏病给你。”
林生听着这话快要晕了,你他妈快闭嘴吧!
江骆脾气虽然算不上好,但已经很少和人动手了,所以当他一脚将这人踹在地上时,众人都还处在懵圈的状态,谁都没明白过来怎么突然就动起手来了。
就在下一脚又狠命的踹过来时,才有人反应过来一把拦住了他:“江骆,你冷静点,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好好说?
说你麻了个痹,今天他不削了这玩意他江字就倒着写!
林生连忙给一旁的人使眼色拉开两人,一边尽力给江骆说着好话:“江骆,给我个面,今天好歹我生日,别让兄弟难做。”
江骆硬生生把血咽下去,眼神如同刀刃一样一寸寸割过那人,才呼出一口气:“行。”
江骆小的时候虽然逞凶斗狠,但长大了却慢慢收敛了。一是他觉得到底不是小时候穿开裆裤那年纪了,现在和人打架有失风度不说,他也要脸。
打了人若是谁告到他爷爷那儿去,免不了又要挨训,你说说,老头子也一大把年纪了,也不能老是折腾他那一把老骨头是吧?
被人打了,那更好,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所以,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和人动手的。
但今天是个例外。
听到那王八蛋说姓陈的时,他心里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窜,直直烧到他的天灵盖。
坐下来猛灌了三杯烈酒,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那一脚没有发挥好。
他应该直接上去踹到那王八羔子的脊椎骨,正好,今晚他再给他送到医院去。
姓陈的就是骨科医生,妈的今天周六那医院也给姓陈的安排值班,他如果过去没准两人还能碰一面呢……
越想越歪,最后竟是直直的站起身来,狠骂了一句:“操。”
真是越想越亏,越想越气,眼神再次直直的扫到刚才那人身上,那人一个哆嗦,这是又咋了?我是嘴欠了一句,可不也让您老踢回来出气了吗?还看我干嘛?
江骆看了那人半天,轻哼一声竟直接开门离开。
包厢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得了,脾气又犯了。
江骆觉得自己大概是喝多了,被司机开车送回来时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开就吐在了车上,那味道真是上头,打开车门跌跌撞撞下去扶着旁边的树干还没喘口气就听到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暗骂一句,心里的烦躁已经达到了顶峰。
“喂?谁啊?”
电话是林生打来的,他还是不放心让这主一个人回去。
“就问你一句到家了吗?兄弟怕你死在半道上。”
江骆怒道:“滚,你怎么不想我点好的?我指定是刚才那三杯酒灌的猛了,现在醉着呢。”
“醉了?醉了好啊?赶紧去医院涮个肠子洗个胃,没准还能碰到你那陈医生呢。”
这话倒提醒起江骆来了。
就他那贫瘠的大脑,平时听到陈医生三个字就已经生锈了一半,更何况现在还醉着,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大手一挥直接说:“给我去解-放-军总医院。”
那司机皱着眉头,看着车上江骆刚才吐出来的一堆秽物,那表情真是下一刻就能升天:“江少,您看这车?”
江骆正想得美,听到这话斜睨着眸子立马就瞪了过去:“待会你拉过去洗了不就完事?”
“是。”
江骆拉开车门拱着腰就要进去,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人只进去了半截身子,一闻到那味顺嘴就是一句“卧槽”紧接着,哇的一声就差把苦胆给吐出来。
江骆真是哔了狗!
最后摇摇晃晃打了个车晃到解放军总医院已经是凌晨。
一下车打开手机就把电话拨给了陈言祈。
“陈言祈,我就快要死了,你就说吧,你管不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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